翻译标准中的“形”“神”统一

2010-08-15 00:51李艺洁
湖南科技学院学报 2010年6期
关键词:化境传神译者

李艺洁

(湖南师范大学 英语教学部,湖南 长沙 410081)

翻译标准中的“形”“神”统一

李艺洁

(湖南师范大学 英语教学部,湖南 长沙 410081)

翻译作为一种语言交流活动,古今中外提出了许多种的翻译标准,该文从文化差异角度就其中之一“形”与“神”的统一略谈一二。笔者认为正确处理整体与局部的关系,尽可能保持原文照应手段、照应效果,并在细节上多下功,注意传神效果,同时尽可能保存“异国情调”,以达到文化传播的目的。

翻译;文化差异;神韵

语言是人类社会中的一种最重要的交流工具。它是一种社会现象,随着社会的产生而产生,随着社会的发展而发展。它跟社会上的一切活动、各民族的特性、历史的发展,以及文化的进步等各种因素都有极其密切的联系。由此可见,一个民族,其语言产生的因素是多种的。一个民族的语言习惯,它的形成有其独具的历史渊源,乃是该民族特有的历史条件、生产发展、生活习俗、意识形态、文化背景的产物。因此,各个民族都有其约定俗成的语言习惯。东西方的思维方式和角度一直迥然不同。而语言是思维的直接显示,换言之,语言是思维的物质外壳,所以,不同民族的语言必然存在着显著差异。

而翻译工作作为一种语言交流活动,一种特殊的语言交流活动,它肩负着将一种语言的内容与形式转换成另一种语言的相对应的内容与形式的重任。如何达到这一“相对应”的效果,古今中外提出了许多种的翻译标准,本文就其中之一“形”与“神”的统一略谈一二。

20世纪以来,我国文学翻译领域先后出现了“神似说”与“化境说”。陈西滢先生认为“意似的翻译,便是要超过形似的直译,而要求把轻灵的归还它的轻灵,活泼的归还它的活泼,滑稽的归还它的滑稽,伟大的归还它的伟大”。而神似的翻译则是“得原著神髓”的翻译,因而是最理想的。此外,他还使用了“同化之境”一词。唐人先生在其《翻译是艺术》一文中,把翻译比作写生画,要做到传真、传神,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强调捕捉原作的思想感情、风格神韵,再用同样的匠心艺术地复制,使之与原作同样的感人。傅雷先生将这一观点进一步深化,提出翻译应当像临画,“所求的不在形似在神似”,强调“重神似不重形似”。钱钟书先生则重视境界,他指出文学翻译的最高理想是“化”,“把作品从一国文字转变成另一国文字,既不能因语文习惯的差异而露出生硬牵强的痕迹,又能完全保存原作的风味,那就算得入于‘化境’”。

其中,傅雷先生的翻译思想——“重神似不重形似”,来源于我国古代传统绘画论。他早年研究艺术史,深谙古今中外艺术理论。他借用画来讨论翻译,其独到之处在于把文学翻译纳入文艺美学范畴,把翻译提高到美学的高度来认识。应该指出,傅雷先生“重神似不重形似”,“神似”是其理论核心,尽管这一主张在文字表述上给人一重一轻之感,实际上并不是重视“神似”轻视“形似”,更不是只要“神似”,不要“形似”。实际上,在“神似”或“形似”的原则下,傅雷先生比前人做了更深入的研究。他不仅像以前很多学者一样从双语(字、词、句子结构)差异的角度分析其中内含情调的难以对等,而且还特别注重了双语的口语和习语,从民族文化心理与作者的感受、观点、背景的不同,强调“外文都是分析的、散文的,中文却是综合的、诗的。这两个不同的美学原则使双方的词汇不容易凑合。”他还指出:“我并不是说原文的句法可以不管,在最大限度内我们是要保持原文句法的。”他要求既应“离形得似”,不致“见其小而遗其大”,又应神似形似浑然一致。因而他谈到“第一要求将原作(连同思想、感情、气氛、情调等等)化为我有,方能谈译”。他又指出,“总之译事虽近舌人,要以艺术修养为根本;无敏感之心灵,无热烈之同情,无适当之鉴赏能力,无相当之社会经验,无充分之常识(既所谓杂学)”,势必难以彻底理解原作,即或理解,亦未必能领悟。在此,他着眼于译者的个人条件,强调对原作的“化”,也就是钱锺书先生说的达到“化境”。而“化境”,好比是“原作的投胎转世,躯壳换了一个,而精神姿致依然故我。换句话说,译本对原作应该忠实得以至于读起来不像译本,因为作品在原文里决不会读起来像经过翻译似的。”这一化境说的基本精神与神似说无异。事实上,无论是追求“神似”还是“化境”,从实质上来说,“神”与“形”是不可分割的统一体。神似形存。神为灵魂,像活生生的人体那样的有机整体。在具体的翻译过程中,不存在孰先孰后的问题,应该是以形写神,神形统一。

我们都知道,真正的文学作品皆有“神韵”。从我国传统文艺理论对“神韵”的论述来看,它是一种形而上、言而外的东西,是一种非形质、超形质的东西,是弥漫、荡漾于文艺作品中的一种气质。用王国维先生的话说,是文艺作品的“意境”,是一种“言外之味,弦外之响。”它既“空无一有”,又“涵盖万有”;既“不著一字”,又“尽得风流”,它附着于文学作品的形体之上,通过语言文字来实现。我们可以通过对文学作品的审美观照,感觉到它的“神韵”。那么既然“神韵”是可感的,是通过语言文字来实现的,那么译者就可以通过语言文字把它传达出来。

文学翻译要传神,如何传神,怎样达到“神”与“形”的统一,则是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文学翻译的传神活动,实际上是文学翻译工作的具体过程。而翻译过程的主要环节是理解和表达两个方面。在具体翻译过程中,理解和表达是完全统一的,不可分割的。准确理解是翻译的基础,贴切表达是翻译的实现。翻译需要的是意会和言传两者兼顾。对原文的理解是译者对原文的分析和阐述的过程。分析包括语义、结构、篇章、文体诸方面,而阐述则主要指对其内容及有关背景的掌握。译者作为与原文不同的语言文化背景中的读者,要力争取得与原语读者一样的最大限度的认同。同时,得心应手的表达,需要译者掌握并按照原作要求,灵活运用文学语言。

那么,文学翻译要达到“神”与“形”的统一,应注意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正确处理整体与局部的关系。尽可能保持原文照应手段、照应效果。这里的关键是译者要树立篇章整体观念,翻译中做到既见树,又见林。要在处理单个句子基础上,着眼于整体篇章。黑格尔认为,艺术给它的每一个细节都注入生气和灵魂,使其成为一个能独立自足的整体,但每个细节又都是根植于一个统一的意蕴和精神之中。因此,译者在翻译过程中,必须综合地、相互有联系地分析、考察一个翻译对象,采用恰当的翻译手段处理原文语言形式,使汉译文做到合理地协调整体与部分的关系,求得最优化的汉语译文。

二是传神须在细节上下功夫。所谓细节,无外乎遣词造句。“文章之精妙不出字句声色之间”。讲究“练字”、“遣词”、“一字之工”,是为了更好地表达原作的精神姿致。例如,在中国人民心中,“鬼子”总是和帝国主义者、外国侵略者,特别是日本帝国主义者联系在一起,它已具有了强烈的民族色彩和时代特征。在反映抗日战争的小说里,在激励人民抗日的歌曲中,“鬼子”的出现频率极高。这里的“鬼子”译法有二,其一为音译“Guizi”,其二对译即“aggressor”或“invaders”。那么“Guizi”是否可同“aggressor”或“invaders”等同呢?从客观上讲,二者确有联系。然而,在感情上却难以互移。牛津高阶双解词典“aggressor”的释义为:person or country that attacks first, w ithout being provoked;“invaders”指的是:person or thing that enter (a country or territory) w ith armed forces in order to attack 、damage or occupy it.“aggressor”与“invaders”均指对他国等的无端侵入,行径可斥,但却缺少了“义愤填膺”的感情色彩。再看我国现代汉语词典对“鬼子”一词的解释:“对侵略我国的外国人的憎称。”一个“憎”字,顿使中国人民的愤恨与怒火跃然纸上,决不是aggressor或invader可替代的,因而“鬼子”一词的翻译以音译为好。音译传神入画,生动贴切,不致“破坏”日本帝国主义的“形象”。但不是每一位外国读者都了解中国的那段抗日历史,因此,最好能再加脚注。在此,林语堂先生对“字神”的解释“一字之逻辑意义之外所夹带的情感之色彩,即一字之暗示力。”由此可见一斑。

三是尽可能保存“异国情调”。任何一部原文作品总是沁润在该民族的文学、历史、哲学、宗教、传统、习俗、传说等等构成的文化体系之中。格言警句、成语俗谚或典故传说,都是民族文化长期积淀的产物,也是各民族文化交流的产物,总是承载着十分丰富的社会历史文化信息,在话语中一经引用、借用、点化或翻译,往往又生出一番新的意境。例如,“It is true that the enemy won the battle, but theirs is but a Pyrrhic Victory.”said the General。可以采用直译、意译相结合的方法,译为:将军说,“敌人确实赢得了战争,但他们的胜利只是皮洛士的胜利,得不偿失”。这种译文可以使译文读者得到更多的信息。因为它不仅完成了一般的交际任务,而且向读者介绍了国情知识。此外一些典故成语还可以直接采用直译法,尽管在开始时,译文读者感到生疏,但久而久之,人们也就接受了,这样做的结果就是丰富了译文语言宝库。如:Unemployment, like the sword of Democles, was always accompanying the workers. 失业犹如达漠利斯的剑一样,随时威胁着工人。

但无论是利用哪一种翻译技巧,在翻译过程中译者不仅要深入了解它们的语言意义,而且要紧紧追寻其中的文字渊源,并准确地阐述它们的社会文化意义。它们源远流长,是民族文化的结晶,体现着民族文化的典型特征。在语际转换中,应当最大限度地保存它们的“洋味”和“异国情调”,即民族文化特征。非万不得已,不要随意改换其原有的形象和联想;必要时可文外加注文,让译文读者能充分领略到另一文化圈内的互文性联系。

传“神”达“意”,“神”、“形”统一,是一件极难的事。由于译者的审美感和艺术表现力与原作者之间的差距,译者的感受力与他的表现能力之间存在差距,加之原作所具有的抗译性和不可译性,在翻译时难免会有失真或走样的地方。但译者绝不可因为传神的艰难或失真走样的难免而放松或宽容自己,而应勤学苦练,努力缩短译作同原作之间的距离,努力达到“神”、“形”统一。

[1]彭长江,顾延龄.译海探秘[M].长沙:湖南师范大学出版社,1999.

[2]邓炎昌,刘润清.语言与文化[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1.

[3]谢天振.译介学[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99.

[4]陈福康.中国译学理论史稿[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2.

(责任编校:韩 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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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艺洁(1972-),女,湖南邵阳人,湖南师范大学英语教学部讲师,硕士,主要研究方向为英汉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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