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寰
(军械工程学院,河北石家庄 050003)
汉英秽语的文化解析
王 寰
(军械工程学院,河北石家庄 050003)
本文从文化的角度对秽语进行解析:从语言与文化的关系看秽语与文化之间的关系;以Hofstede的文化维度理论为基础,参照中西方文化之间的差异对秽语的共性和特性作出分析比较;最后,从跨文化语言学习的角度来看如何应对语言学习中的秽语。
秽语;文化;语言学习
语言是文化的载体,文化是语言的根基。秽语既是一种语言现象,又是一种社会文化现象。它普遍存在于各种语言文化之中。秽语的产生与存在是人性作祟的结果,是人们在无法抑制内心的苦闷与愤怒时所使用的言语。同时,它又受特定民俗文化的影响。使用秽语常被认为是恶劣、低俗的行为。秽语象征着一种文明的倒退,理应被废弃。但实际上,秽语非但没有因为被否定而消失,反而在电影电视作品、文学作品、名人讲演、街头巷议中随处可见。在某些情况下,秽语具有其一定的得体性:它能使人的情绪得到快速释放。但在大多数情况下,秽语遭人批判,为人所不齿。它被认为是人文素质的滑坡、道德修养的腐败、文化的糟粕、文明的阻碍。在跨文化语言学习中,学习者更要正确面对秽语,在努力吸收异文化优秀成果的同时,警惕不文明言辞对自身文化素质的侵蚀。
语言是折射文化的一面镜子,根植于文化之中。语言的形成和发展离不开它所扎根的文化。世界上可经考察的每一种文化中都存在秽语。曾有美国专家指出:地球上的每一种语言,每一种方言,在经过研究后都不会缺少骂人的词汇。这些骂人的词汇可称之为“脏话”、“粗话”或者“秽语”。 《辞海》中对“秽语”的定义为:淫秽的话(obscene language)。它是人们在生活压抑或情绪过度紧绷的情况下所使用的一种猥亵的言语,用来表达愤怒、厌恶、失望等情绪,宣泄自己的情感。秽语作为语言的一部分,往往反映了人们的修养、性格、心理活动或情绪变化(邵长忠 2009:24)。由于人类情感文化的共通性,中西方人士拥有相通的喜怒哀乐。因此,构建在人类情感之下的汉英秽语也存在相似之处。但是,秽语不仅仅受人类情感的影响,也受文化的影响。中西文化的巨大差异在某种程度上也导致了汉英秽语之间的差异。
从秽语与文化的关系来看,汉英秽语之间存在着共性和特性。以跨文化交际中的理论为基础,一些汉英秽语的生成与特定的文化维度有关。
荷兰学者Hofstede总结出的五个文化维度是自上世纪八十年代以来,跨文化研究领域中最富盛名的理论流派之一。汉英秽语的共性便受这五个文化维度之一的“权力距离”影响。根据Hofstede的理论,权力距离是指:“一个机构中的弱势群体接受权力分配不公的程度(Gudykunst&Kim 1997:72)”。这个文化维度表现出一种社会文化中的等级和权力差异。权力距离普遍存在于一切文化中,只是不同文化中的权力距离有大小之分。在一种社会文化中,权力距离存在于上下级之间,或者长辈与晚辈之间,或者男性和女性之间。拥有不同权力的文化成员之间存在着支配与被支配、控制与被控制的关系。
以家庭社会等级为例,权力距离文化纬度对秽语的影响突出表现在汉语中。中国经历了几千年的以血缘关系为纽带的封建宗法制度,形成了一个上下有义、贵贱有分、长幼有序等级社会(柏梅 2009:50)。尊卑贵贱的社会地位体现在汉语秽语之中。秽语的词语构成突出表现为对地位高、权力大的长辈、上级的侮辱和诋毁,如:“格老子”、“龟孙子”等。在这些词汇中不难看出,使用秽语的说话者以权力大的上级自称,把辈分凌驾于他人之上;而听话者则被当作权力小的下级。在西方社会文化中,种族之间的权力距离比较突出。体现出这种权力差异的英语秽语如:含有种族歧视意义的“nigger(黑鬼)”。
除此之外,权力距离还体现在男性和女性之间。男性与女性在性、家庭和社会中所处的不同地位实际上映射出的是一种权力关系(廖德明2009:28)。在这种权力关系中,男性始终处于支配地位,具有绝对的权力,统奴着女性;而女性始终处于从属地位,拥有很少的权力 (廖德明 2009:28)。在人类历史长河中,男性和女性一直长期扮演着不同的社会角色。从19世纪下半叶在西方社会进行的女权主义运动到中国近代的妇女解放运动来看,男权中心主义的社会等级秩序在世界各种文化中广泛存在。尤其是在中国长期的封建文化中,女性成员饱受性别歧视之苦。因此,汉语中的一些秽语常跟女性有关,如:“婊子”、“贱人”、“破鞋”、“骚货”等(柏梅 2009:50)。同样,此种影响也存在于英语秽语中,如:“bitch(贱人)”、“slut(荡妇)”、“whore(妓女)”等(柏梅 2009:50)。
权力距离对秽语的影响体现出汉英秽语所具有的共性,而中西文化的巨大差异又使汉英秽语呈现出各自特色。
中西文化之间的诸多差异决定了根植于不同文化的语言之间的差异。在中西文化差异的作用下,汉英秽语呈现出不同特点:
其一,在集体主义和个体主义文化的影响下,汉英秽语的指向存在巨大差异。Hofstede所提出的个体主义—集体主义文化维度指出:集体主义文化下的成员在交谈时重视他人的地位,注意不伤及对方感情;而个体主义文化下的成员在言语表达时言简意赅、直截了当(Gudykunst&Kim 1997:68-69)。 所以,中国人使用秽语时常常殃及无辜的第三者,秽语较多地指向家庭谱系成员;而西方人则直接指向对方,纠缠于被骂人本身,很少把第三者牵涉进来 (李佳源,廖德明 2007:81)。例如:汉语中的“他妈的”和英语中的 “Damn you”。汉语秽语表现出了中国人对家庭、祖辈的尊重以及对古人祖先的追思;而英语秽语体现出西方人的个体主义精神,直接指向被骂人(李佳源,廖德明 2007:81)。
其二,不同的宗教信仰对汉英秽语的构成也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从古至今中国便是一个多民族国家。各民族的民族信仰不尽相同、纷繁复杂。而西方社会有史以来就由一个教派主掌权威,西方人拥有统一的信仰,上帝情节浓厚(李佳源,廖德明 2007:81)。所以,中国人一般来说不会以神的名义来骂人,但西方人则常会以神的名义来骂人,以表现出对神的亵渎。比如:西方人常会说“God damn you”;而中国人则不会说“玉皇大帝谴责你”。
在文化的作用下,汉英秽语之间存在着普遍共性和个别特性。而汉英秽语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中西文化的异同。在学习西方语言,了解西方文化时,学习者应当如何来面对秽语的去留?
秽语具有丰富的文化内涵,根植于是低俗文化之中。任何一个民族的语言中都存在秽语等骂人的话,不管是礼仪之邦还是所谓蛮夷野族 (邵长忠2009:24)。但人们囿于传统,很少正式谈及它:课堂上不教,词典里不收,研究者更是寥寥无几 (胡士云1997:83-90)。那么,到底在跨文化语言学习中,应当如何看待秽语?面对英语电影电视和文学作品中经常可见的秽语,学习者该何去何从?有些学者认为:秽语被堪称为糟粕,语言学习者学不得,学了要害人(祝四清 2003:119)。但是,也有学者认为:在跨文化交际中,如果语言学习者不懂秽语的英文表达,那么他们便无法用外语表达不满、愤怒和焦虑等情感。而当被外国人辱骂时,学习者会浑然不知,甚至赔脸堆笑,则更侮辱人格、国格(祝四清 2003:119)。所以,秽语要学,可是要学之有道。语言学习者应当学会趋利避害,提高语言的鉴赏能力,在吸收西方优秀文化的结晶同时,剔除其中的语言糟粕。
秽语中不仅有丰富的语言现象,还有丰富的文化内涵。解析秽语,解析秽语文化能够从更全面的角度看待一种语言文化。秽语受特定文化的影响,又影响着文化。在跨文化语言学习中,语言学习者不应该回避秽语。但是,归根到底“污言秽语不仅影响人际交往与合作,给社会、他人造成危害,而且也降低了一个人的品格,为社会舆论和道德所不容 (张发祥2007:67)”。所以,在跨文化交际中,人们应讲究文雅、礼貌,避免使用秽语。秽语作为一种不文明的语言形式,应当被废除。废除秽语应该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应当从有意识的避免使用到最终彻底地消灭,以推进人类文明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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