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改珍 , 李东升
(1.中国科学院 自然科学史研究所博士研究生,北京 100010)
(2.南宁市社会科学院副调研员、博士,广西 南宁 530022)
沟通科学与人文:研究进路及潜在行动者
张改珍1, 李东升2
(1.中国科学院 自然科学史研究所博士研究生,北京 100010)
(2.南宁市社会科学院副调研员、博士,广西 南宁 530022)
斯诺先生于1959年提出了“两种文化”问题。沟通科学与人文,有两种可能的视角,即站在一方的角度看另一方;站在第三方的角度看两方。结果是找出科学与人文的共同属性、差异和相互补充点。与两种视角、四种研究进路相匹配,有三种潜在的行动者:人文学家和人文工作者;科学家及科学工作者;兼通文理者,科学技术研究学家(者)与政府官员。同时,普通民众也是沟通科学与人文的潜在行动者。行动者们充分互动,从理论和实践两方面积极努力,是沟通科学与人文的有力尝试。
科学与人文;沟通;研究进路;潜在行动者
1959年,英国学者C.P.斯诺先生在剑桥大学发表了题为“两种文化”的里德演说,提出了“两种文化”概念,阐述了两种文化分流问题,同时引发了一场争论。到目前为止,国内进行科学技术研究的学者,绝大部分都在文章中或在各种场合谈到过科学和人文分流问题(科学主义与反科学主义之争是其典型体现)。大家的争论有一个前提,就是大多数人承认科学和人文基本处于分流状态。两种文化的分流,关涉到许多问题,比如,科学和人文的概念界定;“两种文化”问题出现和提出的背景;沟通科学与人文的必要性和可能性;科学主义问题等等。本文希望通过分析,说明促进科学与人文从分流走向融通的研究进路和潜在行动者。
行动者有意识地促使科学与人文从分流走向融通,或者是沟通科学与人文的必经途径,或者可以加快科学与人文融通的步伐。逻辑地来看,沟通科学与人文有两种可能的视角,与这两种视角相关,有四种可能的研究进路。
站在一方的角度看另一方。站在一方的角度看另一方,即,站在人文的角度看科学和站在科学的角度看人文。在这一角度下,促进科学与人文融通有两种研究进路:
第一种,从科学中找出人文属性或与人文的差异(站在人文的角度看科学)。第二种,从人文中找出科学属性或与科学的差异(站在科学的角度看人文)。
站在第三方的角度看两方。站在第三方的角度看科学和人文,即,尽可能地摆脱科学或人文的单一视域,站在第三方、旁观者、局外人的角度看科学和人文。在这种角度下,也有两种思考进路:
即第三种,通过比较,找出科学和人文的共同属性。第四种,通过比较,找出科学和人文的差异及相互补充点。
这两种视角,或者说三种(科学→人文,人文→科学,第三方→科学、人文),从其所得的研究进路或研究结果来看,似乎非常相似,那么这些异和同是否同一种东西。很明显,貌似相同,实则不同,或者三类视者(视者指在此领域有一定能力者)找出来的异和同可能会有交叉,但不可能完全等值;即使是交叉的部分,也因为有其不同的视域,会有不同的体会和论证。但是,这种思维方式和思想内容的丰富,是值得激励的。不同思想的交锋和碰撞往往导致问题的厘清和解决。在此意义上,三类视者的努力殊途而同归。
逻辑地来看,上述四条进路不是相互独立的,他们有这样的目标指向和预设前提:找出科学和人文的共同属性可以沟通科学和人文;找出科学与人文的差异可以沟通科学和人文;找出科学与人文的相互补充点可以沟通科学和人文。那么为什么说找出科学与人文具有共同属性、差异和可以相互补充就可以促进科学与人文融通?
在化学中,有共同属性的化学元素就会被归为一类,即元素周期表中的横列和纵列。尽管这些是不同的元素,我们总是习惯于与我们特定的目的相关,称它们为某一周期或某一族。在生物学中也一样,我们根据植物或动物的某一个共同特征,把它们归为特定的门、纲、目、科、属、种。找出科学与人文的共同属性,正如科学分类一样,我们就会承认科学与人文从不同的侧面来看,是同类、朋友,而不是异类、敌人,不是对立的和分裂的。有了这个共同的认识前提,在态度上,人文学家(者)和科学家(工作者)就不会彼此排斥;在方法上,可以互相借鉴;从宏观上,可以从文化大局考虑,关注并支持对方的发展。当然,由于专业化后学科生存的需要,两方存在资源争夺的利益冲突,这需要另外讨论。
事实上,科学与人文,最重要的共同属性,是它们作为不同文化对人类的不可缺少性,而且,在历史源头上,它们是水乳交融的“一”。承认科学与人文分流,逻辑上也就承认了二者曾经是一个“一”。让我们回顾一种现象,所有科学史、宗教史、哲学史、文学史等通史的撰写者,不管其背后的编史学理论如何,在追述源头时,都在重复使用一些宗教或神话事件和现象。其原因在于,对于幼年时代的人类来说,学科分类是强加给他们的(这种强加是有弊端的,但却也是必须的,我们应该保持清醒),他们有目的的活动事件不是为了制度化以后的任何科学和人文学科服务,是一个混沌未开的“一”。因此,丹皮尔从科学史的角度说:“巫术、占星术和宗教显然必须同科学的起源一并加以研究,虽然它们在历史上和科学上的确切关系以及他们互相间的关系还不得而知”;[1]北大赵敦华教授《西方哲学简史》的第一句话就是:“人类最初的文化形态是宗教和神话,哲学脱胎于宗教和神话的世界观”;[2]古希腊荷马时代,文学的主要成就被认为是神话和史诗;中国古代文学也会被追述到远古歌谣和神话。科学与人文在他们的“婴儿”时代,和宗教或者神话紧紧地交织、缠绕在一起,作为今天的人类,我们应该在这种朴素的统一和健全里,寻找我们需要的元素。从文化源头来看,没有人文也就没有科学。但是,如果没有科学近代以后的飞速发展,我们今天就无法享受如此的便利和舒适;同样,如果没有人文的进一步发展,人类就不会有如此发达纤细美好的情感和道德、法律规范等等。因为二者都必不可少,人类在自然而然地在产生出了辉煌灿烂的人文文化的同时,也产生出了理想阳刚的科学文化。
差异会导向两种结果,一种即分流,甚至敌视,统治。科学与人文分流,与二者的差异有很大的关系,数学和实验的特征为科学树立了一个强大的形象。人文文化对科学文化(包括技术)的态度是轻视,但宽容,允许其存在。人文文化和科学文化,为着一个共同的人文主义关怀——人的自由和解放(前者反对禁欲主义,后者反对蒙昧主义),蓬勃发展起来。自然科学发展到近代,出现了以实验和数学为显著特征的近代自然科学。近代自然科学以其自身的理论优势和强大的生命力,战胜了其他关于自然的学说(如自然哲学的生机论和泛神论),占据了统治地位。近代自然科学的胜利特别是牛顿力学诞生后,科学取代传统文化去解释世界。机械论、还原论、决定论的自然观成为流行的社会主流话语。科学的日渐强大,使得在不断发展的人文文化看起来相对弱小。两种文化随着科学的专业化和蒸蒸日上,与吸引了更多人的注意和信任,分道扬镳。专业化对学科(不管科学和人文)发展大有裨益,但过于高扬和强调一方对人类整体和长远发展来说都是不利的。1959年,斯诺先生明确提出了两种文化问题。
研究科学和人文导致分流意义上的差异,可以让我们更清晰地看到科学文化与人文文化的真实状态。比如,我们曾经奉之为神的牛顿经典力学理论,在20世纪初得到了爱因斯坦的发展。科学有没有永恒的真理?人类对科学的高度信任何去何从?人文是不是要唯科学之马首是瞻?那么,另一个极端,是不是因为科学是可错的,所以其信誉一败涂地?事实上,现象永远比事实看起来简单。看清楚事实,思维和行动就不会走向极端。
差异导向的第二种结果是相互补充。但是,寻找科学和人文的相互补充点,不仅要求清晰认识第一种结果意思上的差异,而且需要结合实际,对这种差异进行分析。如科学能不能够解决自身的双刃剑问题和带来的破坏性后果问题,人文能否为其提供可供选择的依据;又如由于科学和宗教错综复杂的关系问题,能否给我们提供科学和人文良性互动,协调发展的启示等等。
前文提到的四种思考进路,从研究策略上来讲,可以从纵向的角度和横向的角度来进行。纵向的角度,即从历史的角度考察科学和人文各自或一起经过了怎样的发展道路。横向的角度,即横截面研究,比如可以比较某一时期科学和人文的研究状况。从研究对象来看,我们可以选择科学和人文,其中的两门学科,也可以大尺度地涵盖所有科学和人文学科。
对于上述两种视角(站在一方的角度看另一方和站在第三方角度看两方)来说我们很容易想到三类人:第一类人,即人文学家和人文工作者;第二类人,即科学家及科学工作者;第三类人,即兼通文理者,科学技术研究学家(者)与政府官员。科学与人文作为两大文化领域,除了它们自身内部现实存在的交流,和从沟通两者的角度,双方需要进行交流。它们还现实地与其最大数量的受众,普通民众进行着交流。不过,在传播了自身的同时,科学与人文还无意识地向普通民众传播了二者分流的现状。因此,普通民众(第四类人)也是沟通科学与人文的被动行动者,同时作为家庭教育(三大教育体系为家庭教育、学校教育和社会教育)的承担者他们也是主动行动者。还有其他不同于科学文化、人文文化的俗文化、宗教文化研究学者、专家,甚至也可以参与对两种文化分流问题的讨论。
这四类行动者是从逻辑分析中得出的潜在。要把这种潜在转化为现实,需要两个条件:
首先第一、二、三类人作为潜在的主动行动者有没有行动能力。即科学和人文能否达到对双方的理解,第三类人能否理解科学和人文双方。如同做科学史研究到底需要多少科学功底一样,这里需要研究的是,行动者对科学和人文需要熟悉到什么程度。让人文学家(者)完全弄懂科学公式,可以做科学研究,可能性不大;同样,让科学家可以写小说,除了个例,可能性也不是很大。但是,只要第一、二类人能够积极地去了解对方,并积极地为对方了解自己提供帮助,双方达到理想程度的了解还是有可能的;另一方面,它山之石,可以攻玉,陌生人的视角对看清楚问题有时候是有益的。而第三类人很明显存在优势,他们兼通文理,他们对科学做人文研究,他们需要对科学和人文的协调发展做宏观规划。尽管兼通文理者,科学技术研究学家(者)与政府官员的思考角度不同,他们是对科学和人文分流问题起推动作用的最有希望的行动者。有行动能力的保证,由于其职业,后两者不能逃避两种文化分流问题。
其次,第一、二、三类人有没有沟通科学和人文的愿望。这种愿望的产生不可能是空穴来风。从“两种文化”问题的提出来看,提出者斯诺先生既是一个物理学家,也是一个小说家。只有第三类人,才最有可能发现这种现象,并意识到这是一个问题。知识分子把问题诉诸学术圈、媒体、官方,问题才会得到更多人的思考,才可能吸引更多人去解决这个问题。
20世纪末,纽约大学的量子物理学家艾伦·索卡尔向著名的文化研究杂志《社会文本》递交了一篇文章,标题是“超越界线:走向量子引力的超形式的解释学”。在这篇文章中,作者故意制造了一些常识性的科学错误,目的是检验《社会文本》编辑们在学术上的诚实性。此文经《社会文本》主编们一致通过后被发表,引起了知识界的一场轰动。这就是著名的“索卡尔事件”。索卡尔的目的是回击后现代反科学思潮。创刊于1979年的《社会文本》杂志在文化研究者中享有很高的声誉,被《纽约时报》称之为“一种善于在文化论战领域中创造一种趋势的杂志”。事件触发了一场席卷全球的科学和人文大论战。论战的一方是由科学家、持实证主义立场的哲学家组成的科学卫士;另一方则是后现代思想家结成的联盟。世界众多著名的媒体参与其中,引起了人们的广泛关注。“索卡尔事件”和“科学大战”把两种文化的对立和冲突推向了白热化。
科学家、哲学家和后现代思想家是以向对方开火的形式,而不是怀着沟通两者的愿望,参与科学与人文关系讨论的。这与双方持不同的科学观有关系。但是,讨论对宣传两者,澄清两者的关系,触发沟通科学和人文的愿望有很大益处。沟通愿望的产生,需要双方了解到对方的不可替代性、自身的缺陷和对对方的需要,即沟通科学和人文的必要性。论战从客观结果上,有利于对方了解自己,不过后现代思想家不能代表人文的全部。
(一)行动中的科学家(工作者)和人文学家(者)
科学家(者)和人文学家(者)是指在各自领域的有能力者。在沟通科学与人文这一事件中,科学家和人文学家一方面可以用通俗易懂的语言向别人介绍自己的学科、成就。另一方面要广开言路,听取对方所说,尽力去了解对方。
(二)行动中的兼通文理者
文理兼通对于一个生活在中国教育制度下的人或者学者来说,是一个严格到几乎无法达到的要求。我国在高中实行文理分科,好多地区为了提高升学率,甚至在高一年级第二学期就开始文理分科,被当作副科的文科或理科不被认真对待。直到成为大学生、硕士生、博士生,人越来越专业化,他们就变成了一个个标准的文科生和理科生,在专业上甚至老死不相往来,在不了解彼此的情况下,互相敌视。殊不知双方在知识结构上都是不健全的,这种不健全影响了双方的发展,损坏了双方的创造力,进而影响了国家的创造力。
但是恰恰有那么一批人,在人文和科学方面都有一定的造诣,这些人大多是科学学习者、研究者、工作者或者是科学家,却同时对人文有很深的兴趣,把人文作为了他们的业余爱好,或者后来在学科层面转向了人文研究。比如哲学、科学技术研究等中有好大一批学者是这样的。而人文学科转向对科学的研究却有一定的难度,大部分人文学者对科学仅有一种粗浅的认识。据统计,卓越的科学家大多有着深厚的人文情怀,而卓越的人文学家(尤其是国学家)却很少懂科学。
“两种文化”问题的提出,是文理兼通者处于最有益于发现文化分流问题和解决文化分流问题地位的有力例证。与科学家和科学工作者,人文学家和人文工作者相比,他们的视域既不会局限于科学,也不会局限于人文,由于对科学和人文有相当的熟悉程度,对于科学和人文的异同和关系,他们是更加有说服力和发言权的一批人。
他们的研究诉诸于科学家、人文学家、同行、政府和普通民众。有了问题意识,才可能有付诸行动的具体措施。另一方面,文理兼通者也需要争取科学家和人文学者的支持,通过他们,更深入地了解科学和人文。从他们对科学和人文异同、关系的观点里面吸收有益的见解。
(三)行动中的科学技术研究学家(者)
在行动中的文理兼通者中,笔者已经提到过,有很多科学技术研究学家和学者是文理兼通者。他们中的这部分人,具有文理兼通者的特点,但也同时具有科学技术研究学者的特点。
单独列出科学技术研究学者的原因在于他们的学科性质。科学技术研究学者致力于对科学的元研究,即对科学进行社会学、历史学、哲学、人类学等的解读。这种解读从最根本的意义上具有人文性质,但是由于解读者具有不同的科学观和社会学观、历史观、哲学观;对人类理智和意志的不同认识,经常会采用不同的解读方法,可以为科学理性辩护,也可以揭示科学的非理想侧面,还可以反科学。
对于促进科学和人文从分流走向融通来说,并不一定以要求人文向科学看齐或者否定科学理性为通道,其实,这样做,对科学和人文来说都是一种损坏。保持科学和人文原来的样子,从力图沟通二者的角度出发,我们可以从这个角度做一番工作。萨顿以新人文主义关怀的目的开创了科学史学科。科学哲学家库恩通过其范式理论在提供一种不同于传统的,有社会因素影响的科学形象。受库恩范式理论和后期维特根斯坦哲学的影响,SSK学者以其社会建构论,走向了同化科学与人文,否定科学理性的极端。不管理论的成就如何,这些探讨都为我们沟通科学与人文提供了一些进路启示。更多、更优的进路需要科学技术研究学者们去提出、论证、实践。
(四)行动中的政府官员
政府作为国家宏观调控的职能部门,与沟通科学和人文相关,首先应该充分意识到文化分流问题的巨大危害性。支持学者在这方面做研究;为科学家、人文学家、文理兼通者、科学技术研究学者就这个问题的合作提供便利的环境和条件;为科学和人文及两者之间的异同和关系的普及宣传提供必要的环境和物质支持;改革教育制度,在高中阶段取消文理分科,在大学的高年级阶段实行文理分科,增加文科学生理科科目、理科学生文科科目的学分要求,并为学生选修别系的课程提供宽松的政策保证。通过普及宣传、教育改革、媒体传播实现家庭教育、学校教育、社会教育三方面全方位渗透。
(五)行动中的普通民众
作为大众传媒的主要受众,普通民众受大众文化的影响很深。他们中的一小部分人,也与精英文化有着直接的通道。而大众文化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精英文化的发展状况和不同文化的地位。正如前面所说的,科学与人文在向受众传播了自身的同时,也传播了二者的分流状况和科学文化的优势。“索卡尔事件”和“科学大战”的发生及传媒的参与正是这样一些典型事件。
那么,对于沟通科学与人文来说,普通民众在其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第一,是文化传播的相对被动接受者。前三类行动者传播科学、人文的属性、特点及二者的异同。普通民众有选择地接受。第二,在接受正确的观念的同时,普通民众还负担着家庭教育的重任。通过对下一代的教育,可以推动科学与人文在具体个体的层面实现融通。
总体来说,这四类行动者不是互相脱离的行动者,保持信息通道畅通,彼此交流、讨论、碰撞,在厘清问题的基础上(理论研究主要依靠科学家、人文学家、文理兼通者和科学技术研究学者),依靠学者、政府、媒体、大众共同的行动力(实践行动却是全民总动员的,各种人包括科学家、人文学家、文理兼通者、科学技术研究学者和普通民众在行动表象可能会不同),增强成年人对问题的意识和从自身做起,兼顾增强科学和人文修养;对于祖国的下一代,则从三大教育抓起,均衡发展科学和人文教育。
与此主题相关,笔者有两件事情值得一提。其一,发生在笔者大学毕业的告别宴会上,一位研究社会学的副教授对本人选择科技哲学做为硕士阶段的专业表示诧异,理由是科学是如此硬邦邦,没有人情味的学科,按照她的逻辑,那么以科学为研究对象的专业方向也应该如此。那么科学和关于科学的人文研究果真是没有人情味的吗?其二,发生在中科院“量子力学在中国”研讨会的间隙,两位学生就“量子力学”、“大爆炸”概念本身展开了争论。一方认为物理学就是对物理现象进行模型构建或数学描述,构建和描述的成功即理论的成功。模型和描述可以被推翻和整合,达到对现象本质即真理的逼近,即:现象→模型→验证→新现象→新模型→新验证……→本质(真理)。另一方认为,如果假设的元概念本身是不可能的,那么所有研究和努力就没有意义,科学研究的方向如果是南辕北辙,那将是一种鲁莽悲壮的举动。他认为“大爆炸”概念就是这样的乌龙。两人的笃信和激烈让我感动。二者所坚持的努力进路难道真得是分裂和隔离的吗?如同保护科学一样,保护人文的健康发展;如同保护人类一样,保护科学和人文的协调发展。对科学、人文、科学和人文协调发展的保护,就是对人类自身的保护。解决两种文化问题,沟通科学和人文,任重而道远。本文只是对这个问题的解决提供一些粗浅的分析框架和对潜在的行动者做一些探讨。
[1][英]丹皮尔.科学史:及其与哲学和宗教的关系[M].李珩,译.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1:8.
[2]赵敦华.西方哲学简史[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1:1.
[3]郑克鲁.外国文学史(上)[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6.
[4]袁行霈.中国文学史(第一卷)[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5.
[5][英]斯诺.两种文化[M].纪树立,译.北京:三联书店,1994.
[6]龚育之.科学与人文:从分隔走向交融[J].哲学研究,2004,(12).
[7]吴国盛.科学与人文[J].中国社会科学,2001,(4).
Communicating Sciences and Humanities:Research Approaches and Potential Actors
ZHANG Gai-zhen LI Dong-sheng
C.P.Snow presented the problem of“two cultures”in 1959.Actually,there are two possible perspectives of communicating sciences with humanities,namely seeing the other side from one side and seeing the former two sides from the third side.And the result is finding the common attributes,the differences and mutual supplements of sciences and humanities.There are three kinds of potential actors matching the two perspectives and the four research approaches,namely scholars of humanities,scientists and those who are well up in sciences and humanities.At the same time,the masses are also the potential actors of communicating sciences with humanities.The sufficient interaction among the actors in the abstract and in practice is the fruitful attempt of communicating sciences with humanities.
sciences and humanities;communicating;research approaches;potential actors
B028
A
1673-8616(2010)02-0068-05
2010-01-08
[责任编校:张少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