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油画艺术作品中农民工形象特征

2010-08-15 00:50王屹
铜陵学院学报 2010年2期
关键词:现实生活油画农民工

王屹

(巢湖学院,安徽巢湖 238000)

当代油画艺术作品中农民工形象特征

王屹

(巢湖学院,安徽巢湖 238000)

艺术家以具有审美价值的艺术语言,真实地再现客观现实生活,突出地表现主观的思想感受。二十世纪九十年代至今,中国油画艺术家在表现农民工形象时,由于社会背景、艺术背景不同,创作主体的审美追求价值取向不同,表现农民工形象的形式、方式也就不同,当代中国油画艺术中的农民工形象因而也呈现出不同的特征。

油画艺术;农民工形象;特征

改革开放中期以来,中国社会结构出现一个新的情况,那就是农村剩余劳动力大量涌入城市,形成了所谓农民工的现象。这种农民大量涌入城市的现象,中国是在1949年以后首次出现。中国的农村剩余劳动力向城市迁移是中国现代化进程的结果。随着这一变迁,社会思潮和艺术思潮也相应发生改变。中国的艺术创作与艺术思潮涌起巨大的潮流,经历了一个不断突破尝试又不断反思的过程。上世纪中后期以来,中国艺术可谓跌宕起伏,在分流中展示生机,在批判中蕴涵创造,由于这一变迁,在生活方式与精神想像层面形成了巨大的张力空间,也为此前停留在思想意识层面的艺术生产力提供了丰富多彩的与社会变革相对应的现实基础。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艺术家对日新月异的现实生活的关注,对艺术创作与表现手段的自由运用,使中国当代艺术获得了丰富的文化内涵。关注现实生活是人类艺术创作的根本方法,艺术作品是现实生活的直接或间接反映。现实生活是人类艺术创作的源泉,具有永恒性和不朽性,有着民族、时代的本质精神。随着社会变革,农民本身也一改往日传统形象,开始与城市生活发生深刻的联系。因此描绘与城市发生关系的农民工就成了艺术家自然的选择,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以都市为主要聚集地的艺术家对当代社会中劳动群体有了广泛的关注。他们真实地再现现实生活,使作品具有深刻的精神内涵和丰富的人文气息。

随着当代艺术对反思性的需求深入,在当今油画艺术中,描绘农民工形象已成为艺术创作中一种不可忽视的现象。从审美认识角度而言,二十世纪九十年代至今,中国油画艺术家在表现农民工形象时,由于社会背景、艺术背景不同,创作主体的审美追求价值取向不同,表现农民工形象的形式、方式也就不同,当代中国油画艺术中表现农民工形象的作品因而也呈现出不同的特征。

“通过形象的塑造,传达了社会环境和艺术趣味的变化,来表达这种新的文化观念”[1]。从时间上说是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中期开始,从空间上说是面对现实生活问题的关注。可以说,油画艺术作品中的农民工形象,显示了艺术家和农民工的精神联系,显示了艺术家的现实主义精神和强烈的社会责任感。艺术家通过描绘农民工的容貌和情状,使农民工的思想感情愿望在艺术作品上得到反映;同时也显示了社会通过艺术家的创作来表达对农民工的想象、理解。生活赋予艺术家强烈的艺术冲动和丰富的精神内涵,对农民工日常生活景象的描绘,再现农民工生活状况,成为中国美术史中一个富有感情色彩的部分。就九十年代中期以来表现农民工形象的作品而言,可以概括为两种类型:

第一类,描绘农民工生活现实的作品,称为传统现实类。如段建伟《手艺人》(1994年)、忻东旺《诚城》(1995年)、刘琨《电话亭》((1998年)、王宏剑《阳光三叠》(1999年)、沈勇《速写建设者》(1999年)、候震《都市新族》(1999年)、陈安健《茶馆系列之一》(2002年)、梁占岩《太阳每天升起》、张江舟《城市边缘》、江欧《明不知名的搬家公司》(2003年)、罗荣贵《都市之梦》(2004年)、徐唯辛《工棚》(2004年)和《打工图》(2005年)、《缺口》杨述纲(2006年)、忻东旺《早点》(2004年)、王圣松《我要去北京》(2006年)、俞平《手机》、《可乐》(2006年)。这些作品大多数以写实方式刻画农民工将要进入或面对充满诱惑的城市的期待。

第二类,以一种幽默而朴素的气氛刻画和强烈的笔触或表现的形式来描绘农民工形象,称为边缘写实—“新写实”类。这些绘画少了点古典风格,多了几份调侃幽默的情绪。执著于表现的自由和直率,他们不拘泥于任何章法,喜欢以非常规的视角切入。如:刘小东《违章》(1996年)、《烧耗子》和《观看》、忻东旺《明天多云转晴》、《适变兴奋》(1997年)、喻红《京郊农民》(2000年)、黄永符《棒棒》(2003年)、郑艺《炽心已飞》、《灿烂》(2006年),陈庆龙《城市边缘》(2006年)、忻海州《进城农民工二》(1995)、陈卫闽《城市边缘》(2002年)、段正梁《金色黄河》(2005年)、徐晴《装修系列》(2006年)。

这两类作品主要是从现实主义的视角将农民工的现实生活加以再现或表现、升华,体现出当下艺术家对现实生活的关注。我将这些作品的特征归纳为以下几点:

一、对现实生活的关注

上述两类作品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都是对人生的关注、对生活的关注、对现实的关注,强调艺术家投入到火热的现实生活中,以饱满真情实感的艺术观、美学观反映现实生活的真实性,这种真实是从场面和情节中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的。它有一种直呈现实的勇气,这种真实性必然带有一定的社会倾向,它要求艺术家敢于揭露生活中的假恶丑和现实中的矛盾与问题。勇于讴歌生活中的真善美,鲜明地表明自己坚持真理的正义态度与情感倾向。强调“为人生而艺术”,这种介入现实、介入生活的创作态度必然深得民心。这些作品所坚持的真实性不是对生活本身的机械照搬和客观描写,而是允许艺术家进行主观的提炼与加工。它要求艺术家坚持典型化原则,努力塑造典型环境和典型人物。人物性格的塑造、展开必须在一定的情境与情节之中,而典型环境的描绘也必须反映人的主体性,和人的思想情感达到共鸣和共振,也就是说现实主义具有极大的审美包容性与开放性。这些作品以写实为原则和科学手法为主强调对现实物象的再现性描写,善于把握时代脉搏,重视生活逻辑、历史逻辑与美学逻辑的统一以及理性批判精神与社会历史使命感的统一,突出艺术作品主题性与情节性,符合大众的审美接受习惯,能够为最广大的人民群众所喜闻乐见。

二、深刻的精神内涵和丰富的人文气息

画家们不但都对当代社会劳动群体—农民工的生存状况有了关注,这种关注上是站在人文关怀的立场上。《辞海》中对人文主义的解释涵义是:即人文科学。“历史语境下的人文精神之旨趣在于强调人的尊严,注重人的感性生活,追求及自由运用其理性的权利”[2]。画家们都以一种积极的态度在揭示他们的生活最普通的一面,以质朴的个性化形式来描写农民工的思想或心理状态,从农民工角度出发,去正视他们的存在,是以农民工中一员的身份来反映现实,揭示这一劳动群体的生命价值和尊严,与一些怜悯态度对待农民工的作品是不一样的,他们认为农民工是城市现代化建设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是一道亮丽的城市风景线。在对农民工形象描绘中最显著的特点表现为许多艺术家都在努力寻求艺术语言的现代性与民族传统文化的结合。艺术家表现着本民族文化艺术精神,探索个人精神、民族文化和艺术语言的融合,全新审视着社会、文化、艺术发展的成果。形式主义不再是画家的唯一目的,而是成为实现艺术价值和思想的手段。

三、鲜明的绘画语言风格和面貌

这两类反映农民工题材的画家的绘画语言已相当成熟,都有其独特的风格魅力。王宏剑、刘小东、徐唯辛等都受到过系统的学院训练,主张用理性的精神描绘社会、生活现象,以表达出画家的思考和人文精神。王宏剑的画面层次丰厚饱满,画里主人公多是农民,构图经典、写意。刘小东的作品反映出年青群体精神世界的特点,十分鲜明地表达了九十年代文化中的一个非常主要的母题,这就是当下生存的精神独立。具体性是刘小东作品的特点,现实主义是刘小东不同于其他画家所选择的一种精神方式,所以刘小东的绘画风格呈现出具体现实主义。忻东旺没有按照写实油画家以照片画画的喜爱方式,而是强调对社会文化、现实生活和精神关注,没有矫情造作,恰当的夸张加上自己生活阅历的亲切感受,创造出“朴素”写实主义风格,体现出独特的当代精神价值和丰富的油画人文精神。徐唯辛继承了现实主义的优秀传统,坚持正面刻画劳动者形象的原则,坚持真实与主动性的统一,将真实的生活一笔笔地强化于观者面前,他强调艺术创作的独立性和建设性,欣赏恒定、平衡的艺术形态。沈勇、陈卫闽运用表现主义手法来反映农民工的生存状态也非常具有震撼力。同一情景中观察,表现农民工的不同角度,农民工形象的不同表达,即表明画家在形式上自由的探索和变革的态势,也表明当代文化环境中画家的思考和感情的投身方向。这些尝试都为农民工形象所具有的多样文化内涵和审美效果带来丰富的表现可能。从某种程度上看,正是对形式多样化的执著追求,防止了艺术教条和陈旧的社会观念限制绘画艺术的创新。

四、审美范畴的深化

在这些作品中,刘小东塑造的肥圆的男性“啤酒肚”形象,忻东旺、王宏剑、徐唯辛等塑造的呆板的表情、带着水泥或灰尘的脏衣服、畸形的门牙、没有俊郎面貌等形象在过去认为是不美的事物,但在艺术创作过程中经过艺术家的艺术处理后,显示出内在美,成为美的形式另一种延伸,这是审美范畴的深化,这种深化具有其独特的审美意味。显示了劳动群众的高尚灵魂,给人以强烈的精神震撼,突出了主体与客体、个人与社会、情感与理性之间的关系,表现了艺术家对现实生活的关注。《巴黎圣母院》中的打钟人卡西莫多五官丑陋,但有一颗善良、美好、勇敢的心。文学家看到了并描绘了这一切,从而发现并肯定了对象丑的外形下所掩盖的美的实质。艺术创作的主体是人,是艺术家的思想情感、心理特质。审美观念、价值取向主宰着艺术。同时,艺术家又是现实人群中的一分子,其个体及艺术创作势必受到历史与现实的深刻影响。绘画艺术在经历了高贵静穆、优美、和谐的古典主义之后发展到充满冲突对立、情感力度异常强烈、崇尚激情的浪漫主义,进而发展到近现代艺术的多元化。自然形态意义上的“丑”要经过艺术的转化才能成为审美的形态。正如雨果所说:“丑就是美的旁边,畸形靠近着优美,粗俗藏在崇高的背后,恶善并存,明暗同在”[3]。现实中的“丑”进入艺术表现的领域后,着实丰富加深了艺术表现的内容和情感力度。早在文艺复兴时期,尼德兰绘画大师博斯就以其荒诞不经、诙谐幽默的作品赢得美誉,进而被奉为超现实主义的开山鼻祖。罗丹的《老妓》表现了老年妓女对昔日青春时光的追忆,对人生晚景的感慨,引起人们对现实的沉思。委拉斯贵兹、戈雅、鲁奥、蒙克也都在作品中表现过“丑”。在近现代的审美实践领域,人们已不再只将美作为审美对象,“丑”也进入审美范畴,无疑是人类审美活动的拓展和深化。

通过对当代油画艺术中表现农民工形象特征的分析,我们可以看出这些作品所塑造的艺术形象既具有生动的艺术形象,又有内在精神气质,是客观存在的物质性和艺术家个人思想感情统一的艺术形象。创作的原则体现了从现实生活出发,重视生活。艺术来源与生活,高于生活。通过体验生活、感受生活,挖掘现实生活中感人的事和物,捕捉现实生活中感人的典型形象。艺术作品都是现实生活直接或者间接的反映。进一步重视关注现实生活的价值和意义,多样化、多途径对现实生活加以艺术表现,既要体现当今时代精神和现实生活气息,又要寄托艺术家的真情实感和审美理想,积极发现时代赋予生活的新变化,并通过艺术规律认识的不断深化,促进二十一世纪对现实生活的当代表达,这是摆在艺术家面前的一项任务,也是艺术家的责任和永恒追求。

[1]徐旺.“容貌”与“神情”——当代中国油画中的人物形象[J].中国油画,2006,(1):48.

[2]杨志红,钱立稳.文主义精神与书籍整体设计[J].装饰,2005,(3):79.

[3]引永芝.论丑的审美化[J].新美术,1998,(2):9.

J223

:A

:1672-0547(2010)02-0095-02

2010-01-09

王屹(1979-),男,安徽芜湖人,巢湖学院艺术系讲师,硕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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