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献木
(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哲学院,湖北武汉430073)
生态危机与生态主义探析
吴献木
(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哲学院,湖北武汉430073)
面对日益严峻的生态危机,西方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理论家以历史唯物主义为指导,提出了彻底的解决途径,那就是对资本主义制度及其生产方式进行革命性变革,从而实现生态社会主义社会。关于社会变革的动力,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理论家指出,要以马克思主义改造当前西方以生态运动为主流的新社会运动,使社会主义运动和生态运动联盟,即"红绿"联盟,把生态运动引向激进的生态社会主义变革。
生态危机;马克思主义;生态主义;社会主义;生态社会主义;“红绿”联盟
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理论家认为,生态危机是以利润为导向的资本主义制度及其无限扩大的生产方式所造成的,所以,解决生态危机的根本办法是对资本主义制度及其生产方式进行革命性地变革。其实,对资本主义有变革诉求的除了传统的社会主义运动以外,还有各种新社会运动,如绿色运动、女权运动、民权运动、和平运动等等。在西方,自上世纪六十、七十年代至今,与生态环境有关的新社会运动占据着主流,也形成了最广泛的现实影响,那就是增强了公众普遍的生态意识与生态价值。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理论家认为,对资本主义进行革命性地社会变革就要团结这些新社会运动,使其成为激进的社会变革动力。以生态运动为主流的新社会运动是工人阶级需要团结的重要力量,“由于生态危机的全球化趋势,当代生态运动也出现了普遍化、全球化、政治化的三大新特点。这使它更加成为左翼右翼各个政治派别和政党争夺的领域。”[1](P56)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理论家高兹、奥康纳认为,生态社会主义变革的动力来自于工人阶级与激进的新社会运动的联合。佩珀主张社会主义运动要与生态运动联盟,即“红绿”联盟,以期形成强大的社会力量来变革资本主义,彻底解决生态危机。他说,他著《生态社会主义:从深生态学到社会正义》一书主要目的就是为“红绿”联盟作贡献,“本书着重强调和澄清了社会主义和无政府主义的许多不同,目的是为未来任何试图填补二者之间的鸿沟并使生态社会主义成为一种更重要力量的政治著述提出议程”。[2](P4)他指明了马克思主义对绿色运动的积极意义,试图以马克思主义改造绿色分子,推进生态主义接近生态社会主义。在佩珀出版这本书之后的1998年9月27日,由社会民主党和联盟绿党共同组成的“红绿联盟”在德国第十四届联邦议院选举中赢得了胜利,然而“红绿联盟”在2005年大选中垮台了。红绿政党的联盟在2005年德国大选中失败的原因有诸多方面,但“红绿”联盟的可能性及其理论意义到目前为止仍被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理论家所肯定,也即“红绿联盟”的失败并非“红绿联盟”本身的失败。
一
要探讨红绿联盟的可能性,需首先明确社会主义运动与生态运动各自的性质特征。社会主义运动与生态运动在佩珀看来有三方面的分歧,首先,在政治层面上,表现为社会主义与无政府主义的对立,因为“无政府主义是比其他任何传统政治哲学都更强烈影响绿色运动的一个主义”;[2](P4)其次,在理论上,表现为马克思主义与后现代主义的对立;最后,在哲学价值观上,表现为人类中心主义与生态中心主义的对立。因为社会主义与生态主义有诸多分歧,所以二者对生态危机的本质、根源、解决途径等问题上有不同的认识。
生态主义普遍认为,生态危机的根源是人类中心主义价值观。生态主义认为,自启蒙运动以来,人类理性、主体性得到过分强调,人类以自身的需要为价值尺度来衡量自然的有用性,把自然看作满足自身需要的工具,结果对自然大肆开采与利用,尤其在科学技术飞速发展、工业革命后的近代,大规模工业企业如雨后春笋般遍布西方各国,于是造成对自然资源的滥用,生态危机随之而爆发。因此,生态主义在反对人类中心主义的同时,还把矛头指向理性主义、主体性、工业化大生产。在生态主义看来,人类由于高举主体性,凸显人类理性的作用,才形成了理性主义战胜一切、指导一切的观念,因此这种理性主义的观念支配着人类行为,造成了人类对生态环境的破坏。与社会主义相反,生态主义信奉的是生态中心主义。生态主义的激进派生态中心主义把人类视为生态系统的一部分,并且人类要服从生态规律,“这些规律以及以生态为基础的道德要求限制着人类行动,尤其是通过强加对经济和人口增长的限制。”[2](P48)可以看出,这是要求人类的行动要以生态规律为尺度,改变传统以人类为中心的人与自然的伦理关系,从而建立以自然为中心的新的人与自然的伦理关系。“由此,他们提出了应当改变传统伦理学将道德关系仅仅拘泥于人和人之间的关系,进一步拓展到人和自然的关系,确立‘自然权利论’和‘自然道德论’。”[3](P215-216)然而,以生态系统为中心的人与自然的伦理关系必然会演变成自然神秘主义,使人类退回到前工业化时代人对自然的恐惧和敬畏的迷茫之中。鉴于生态主义反对人类中心主义而信奉生态中心主义,所以,生态主义认为,只要扭转人类中心主义价值观,树立生态道德,生态危机最终会解决。
关于生态危机的解决途径,生态主义仍然以后现代主义为指导,强调个人行动,认为个人在社会变革中起着关键性作用。这种个人主义认为,一个个个人不断改变其价值观和生活方式的进程,一个新的社会就会产生。“绿色政治的幼稚被一种对观念——以及价值与态度变化和教育启蒙——力量的顽固的过度强调所加重——尤其是在个人层次上。绿色分子持续地宣称,这些是推动历史和经济的力量。”[2](P202-203)个人主义不相信集体的革命力量,反对政党政治、阶级斗争,不认为存在有利于普遍人类利益的一般原则(除了生物道德观以外),陷入文化相对主义,从而反对主导的“中介理论”。受无政府主义的影响,生态主义更多的强调建立各种各样的分散化的、民主的和小规模的示范性共同体,以起到文化价值观转变的号召作用,同时这些共同体可以使用“软”技术和可更新能源。这与生态主义中激进的生态中心主义关于反对大规模技术的使用,而并不反对小规模“软”技术的观点相一致。“生态中心论关于技术的观点是复杂的。总体上,生态中心论并不是反技术的……生态中心主义拥护‘软的’、‘直接的’和‘适当的’即‘选择性的’技术,部分是因为它们被认为是对环境更有利的,还是因为它们潜在地是‘民主的’。也就是说,不像高科技那样,这些技术可以被只有很少经济或政治权力的个人和团体所拥有、理解、维持和使用。”[2](P49)生态主义不重视物质斗争、所有制关系,生态运动的目标不是推翻私有制、资本主义国家,而是建立民主的共同体,这从后现代主义文化中可以看出,“后现代主义往往把所有的社会冲突放在文化领域而不是经济领域中,斗争的目标不是控制国家官僚机构而是反对国家。在这里,传统政治的危机在于如下观念,即认为公共部门是任何繁琐的、无效的和压制性事件的同义词,而私人部门代表所有的、有效的和积极回应的事情。”[2](P195)
生态运动自诞生以来一直活跃在西方社会中,然而,西方社会的生态危机并没有因此而得到彻底的解决,原因是“简而言之,它抗拒的是资本主义和工业经济的内在增长逻辑”[4](P6)“绿色政治通常缺乏结构与内在连贯性、拒绝权威和支持文化相对主义——尽管它们自相矛盾地期望所有社会与普遍的生态学超级理论相一致,即承载力的自然法则。”[2](P82)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理论家以马克思主义为武器对生态主义提出了深刻的批判。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理论家认为,不能把生态危机的根源归结为抽象的人类中心主义价值观,而应该用唯物主义历史分析法和阶级分析法,把生态危机放在具体的历史和社会政治经济结构中来分析,由此得出的结论就是生态危机是资本主义私有制及其过度扩张的生产方式所造成。至于人类中心主义价值观、现代工业化大生产以及无论是大规模技术还是小规模的“软”技术的使用所带来的社会效应都取决于一定的社会经济制度。“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强调,技术和价值观的社会效应取决于承载它们的社会制度和生产方式的性质,不能把生态危机产生的根源简单地归因于技术或价值观,它们只能在一定程度上强化或缓解生态危机,技术进步和价值观既不是生态危机产生的根本原因,也不是解决生态危机的根本途径。”[3](P95)虽然生态学马克思主义也批判现代性的负面效应,但是它没有一般地否定现代性,现代性所带来的一系列问题并不是现代性本身的错,而是现代性的不合理发展。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理论家高兹认为,“我们当今所经历的并不是现代性的危机。我们当今所面临的是需要对现代性的前提加以现代化。当今的危机并不是理性的危机,而是合理化的(日益明显的)不合理的动机的危机,正如被变本加厉地所追逐的那样。当今的危机并不意味着现代化的过程已经走到了尽头,而我们必须走回头路。”[5](P1)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认为,生态主义关于生态危机解决途径的作法是唯心主义的作法,因为生态危机的根源是资本主义制度,所以个人无论怎么样改变其价值观都无法动摇资本主义制度,而且占支配地位的资本主义意识形态也不允许资本主义文化有根本的改变。更何况,没有集体行动、阶级斗争等策略,无法形成强大的力量与资本主义相抗衡。总之,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理论家认为,生态主义对生态危机的诊断是错误的,对生态危机解决之道的探寻是盲目的,所以它不可能解决生态危机。
二
生态社会主义思潮与运动是西方社会主义运动的最新表现形式,其左派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由于继承了马克思主义优良传统,所以在指导革命运动的理论上与受无政府后现代主义影响的生态主义相比具有很大的革命性与先进性。
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认为,生态危机的根源在于资本主义制度及其生产方式与全球资本主义权力关系。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理论家认为,在资本主义私有制下,资本家占有生产资料,生产的唯一目的是为了实现交换价值,赚取更多的利润,在这唯一的利润动机下,资本主义必然无限扩大生产规模,于是对自然资源的开发与利用越来越大,最终导致对自然的过度开发而造成生态环境的破坏。资本家在生产大量商品的同时,还利用媒介推行消费主义价值观,造成贪图享乐风靡成性,最终形成过度消费,垃圾堆积成山的局面。另外,为了利润增值的空间和廉价原材料的获取,资本主义利用不对称贸易和高污染行业的转移,使一些发展中国家和不发达国家生态环境受到严重破坏。针对生态危机的根源,生态学马克思主义提出了变革资本主义制度及其生产方式和价值观,最终实现生态社会主义社会的战略。
生态主义对马克思主义有很多的误解,这些误解主要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其一,马克思主义尤其马克思缺少系统的生态学思想;其二,马克思主义在人与自然的关系问题上持有“普罗米修斯主义的”观点;其三,“现实存在的社会主义”见证了马克思主义的失败。针对生态主义对马克思主义的诸多误解,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理论家给出了有说服力的反驳。所谓马克思缺少系统的生态学思想,福斯特认为,这是不符合事实的。在福斯特看来,马克思的思想体系中包含着深刻的、系统的生态理论,他指出“马克思的世界观是一种深刻的、真正系统的生态(指今天所使用的这个词中的所有积极含义)世界观。而且这种生态观是来源于他的唯物主义的。”[6](PⅧ)马克思的生态学观点体现在他的唯物主义自然观和历史观中。福斯特认为,马克思虽然主要关注“实践唯物主义”,但他同时也接受了“本体论的唯物主义”和“认识论的唯物主义”,并且在将唯物主义转变为实践的唯物主义过程中,从来没有放弃唯物主义自然观即属于本体论和认识论范畴的唯物主义,这样的唯物主义自然观在追求科学的过程中是不可或缺的。马克思一直把他的唯物主义定义为属于自然历史过程中的唯物主义,“于此同时,他强调社会历史的辩证关系特征和社会实践对人类社会的根源性。因此,任何把唯物主义与自然和自然—物理科学中相分离的企图从一开始就遭到了反对”。[6](P7)所以,真正的唯物主义并不是抽象的、没有实际意义的名词概念,而仅仅是一个“语言学的范畴”,或仅仅和“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联系在一起。“在福斯特看来,任何一种学说只要与唯物主义无缘、远离自然科学,就不可能在生态保护、人与自然关系建设方面有所作为,马克思主义一旦遭到这些所谓的马克思主义思想家的唯心主义化和反自然科学化,其生态理论的光辉也就隐而不见了。”[7]
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认为,马克思主义关于人与自然的关系是有机主义的、一元论的,主张社会—自然辩证法,这完全不同于生态中心主义和技术中心主义把人与自然看成是二元对立的关系。虽然马克思主义赞成人类“支配”自然以实现生产力增长来保证人类的物质需要,但他同时反对现代化大工业(如资本主义或东欧的“社会主义”大工业)通过把自然转变为最广义上的不利于人类的存在物来“统治”它。要想解放人与自然的关系,需实现人对自然集体有意识的管理与控制,使自然在维持其生态系统平衡的情况下满足人类的需要,从而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处、可持续发展目的。“‘自然的支配’不应对生态难题负责,事实上恰恰相反,生态难题的出现证明了这种支配的缺乏。这里,‘支配’意味着人类对他们与自然关系的集体有意识的控制。这其中隐含着一种管理关系而不是破坏关系。”[2](P339)“很明显,或者应该很明显的是,人类‘支配自然’的观念,虽然是具有人类中心主义的倾向,但是并不必然是指对自然规律的极端漠视。”[6](P12)事实上,人类一直都是在尊重自然规律的基础上支配自然,但由于近代以来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在利润的驱动下不合理地开采自然资源,才致使生态危机爆发,所以,只要实现了生态社会主义社会,人们就会在共同所有制的大前提下集体有意识的管理自然,在更加尊重自然、不破坏自然生态系统的基础上开发自然。要实现生态社会主义那种人类合理的‘支配’与管理自然的构想,就必须消灭资本主义私有制,建立共同所有制,否则人与自然和解的目标不可能实现。绿色分子可能会认为,生态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社会会按照马克思主义的指示对科学技术的大规模应用、实现生产力的极大丰富,那就仍然会对环境形成威胁。事实上并非如此,生态社会主义社会的生产是建立在商品的使用价值、按需生产的基础上,不会形成过度生产、过度消费的局面,技术也是在社会主义制度下按照人们的需要进行使用的,这同技术与资本主义利润结合的生产方式完全不同,所以,生态社会主义社会不会产生生态问题。
生态主义对马克思主义误解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对“现实存在的社会主义”(前苏联社会主义及东欧社会主义)的失望。为什么马克思主义被当作生态学对立面呢?主要是因为社会主义许诺完成资本主义所不能完成的任务,即“第一,社会主义将在资本主义关于平等、自由和博爱的形式主张中填充进实实在在的社会和政治内容。第二,社会主义将实现备受危机折磨的资本主义所无力完成的达到物质富裕的许诺。”[8](P435)可是从前社会主义国家中可以看出,这两个方面都失败了,而且还造成了生态环境的极大破坏。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认为,前社会主义的失败不是马克思主义本身的失败,相反,它是没有很好的贯彻落实马克思主义的结果。
三
生态主义和马克思主义之间虽有诸多分歧,但这并不代表它们不可能结盟,并构成生态社会主义变革的重要力量。生态运动理论指导的盲目性,生态运动的屡屡失败迟早会使绿色分子觉醒,转而信奉具有彻底革命性的马克思主义。另外,资本主义的强大力量足以使任何反对资本主义的力量被资本主义用武力所镇压,所以生态主义选择和马克思主义结盟是一种现实趋势。那么怎么样才能使生态主义和马克思主义联盟呢?佩珀认为,马克思主义比属于后现代主义的无政府主义更具有理论上的完整性与连贯性,马克思的唯物主义能为生态运动提供许多有建设性的观点和方法,“马克思主义观点为绿色分子提供了比仅仅是对资本主义进行透彻的分析更多的东西”。[2](P5)因此,佩珀认为应该用马克思主义改造绿色分子,最终推动绿色运动与社会主义运动联盟,把生态运动引向激进的生态社会主义变革。在具体怎么样实现二者联盟的目标时,佩珀说,“建议绿色分子通过放弃那些更接近于自由主义及后现代政治的无政府主义方面而更好地与红色分子协调;与此同时,红色分子通过复活那些我在本书描述与评论的社会主义传统而与绿色分子协调。这些传统包括非集中主义、社会自然辩证法以及古典马克思主义的唯物主义的某种程度复活和对重新发现我们作为生产者力量的强调”。[2](P4)
红色分子与绿色分子结盟的现实基础是什么呢?在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理论家看来至少有三点:第一,绿色分子和红色分子都受到同样的经济政治制度的剥削与压迫。不论是西方资本主义国内的红色分子和绿色分子,还是第二、第三世界的红色分子和绿色分子都同样受到以追逐利润为目的的资本主义的双重剥削与压迫,即经济与生态的剥削与压迫,他们都对资本主义有不满的情绪,都有试图变革资本主义趋势。“这种‘先天’的共同的原因为阶级运动和环境运动的结合提供了共同的理论基础和物质基础。”[9](P172)因为受到共同根源的压迫,所以他们就有共同的反对目标。“从客观上说,生态运动与工人运动的目标是一致的。他们的矛头都指向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及其衍生物:剥削、不平等和贫困。”[1](P54)第二,红色分子和绿色分子的最终目标具有一致性。红色分子和绿色分子都希望合理解决生态危机、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解,并最终实现人的自由、平等、民主。当前红色分子和绿色分子的主要分歧点就是通过什么途径来实现人的这些目的,这最后只能由实践来判决,但是就目前的形势来看,马克思主义必然比无政府主义更让人信服,西方绿色运动的屡屡失败见证了这一点。为了让绿色分子尽快放弃更接近后现代主义的方面,生态社会主义者要做好两点:其一,要对资本主义的政治经济结构进行猛烈的批判,使资本主义合法性遭到质疑,并最终瓦解;其二,要尽早系统地挖掘马克思主义的生态学思想,以便让绿色分子看到生态社会主义的绿色性,为双方的结盟创造共同点。另外,挖掘马克思的生态学思想不仅可以用来解决当前的生态危机,也能用来对当代资本主义展开更激烈的批判。“生态学马克思主义是以历史唯物主义为理论指导,以探寻生态危机产生的根源为切入点对当代资本主义社会展开批判,这就意味着如何解决历史唯物主义同生态学的关系,这成为他们必须面对的一个前提性问题。”[3](P41)第三,绿色分子和红色分子都需要生态学。绿色分子强调生物道德,重视生态学思想,红色分子也视生态学为自己的目标,这不仅是双方解决生态危机的需要,更是处理人与自然关系的准绳。社会主义、共产主义和生态学不仅不矛盾而且相互补充。“社会主义需要生态学,因为后者强调地方特色和交互性,并且它还赋予了自然内部以社会主义与自然之间的物质交换以特别重要的地位。生态学需要社会主义,因为后者强调民主计划以及人类相互间的社会交换的关键作用。”[8](P435)人类离不开社会主义和生态学,所以生态社会主义要把社会主义和生态学有机的结合起来,消灭人对自然的肆意掠夺,进而消灭人对人的剥削,最终实现人和人、人和自然和睦共处的目标,给绿色分子树立榜样。“我们需要‘社会主义’至少是因为应该使生产的社会关系变得清晰起来,终结市场的统治和商品拜物教,并结束一些人对另一些人的剥削;我们需要‘生态学’至少是因为得使社会生产力变得清晰起来,并终止对地球的毁坏和解构。”[8](P439)
一旦构成新社会运动人数最多的生态运动与社会主义运动结盟,就会形成一股强大的激进的生态社会主义变革力量,那么生态危机的最终解决,生态社会主义的最终实现,资本主义的最终灭亡就为期不远了。
[1]周穗明.20世纪末西方新马克思主义[M].北京:学习出版社,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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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法]Andre Gorz,Critique of Economic Reason,London and New York:Verso,1989.
[6][美]福斯特.马克思的生态学:唯物主义与自然[M].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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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郭剑仁.生态地批判——福斯特的生态学马克思主义思想研究[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8.
[责任编辑:李睿]
On ecological crisis and ecologism
WU Xian-mu
(School of Philosophy,Zhongnan University of Economics and Law,Wu Han,Hubei 430073)
Faced with an increasingly severe ecological crisis,western Marxism theorists guided by historical materialism propose thorough solution that changing capitalist system and its mode of production revolutionarily ensures achievement of Eco-socialist society.For the driving force of social change,ecological Marxism theorists point out that we should transform the ecological movement which is most part of new social movement with Marxism,and combine social movement with ecological movement alliance to form red-green alliance so as to direct ecological movement toward radical changes in eco-socialism.
ecological crisis,Marxism,ecologism,eco-socialism,socialism red-green alliance
book=10,ebook=48
F062.2
A
1672-4445(2010)10-0040-05
2010-07-23
中南财经政法大学研究生创新教育计划基金,项目批准号:2010S1603
吴献木(1982-),湖北随州人,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哲学院硕士,主要从事西方马克思主义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