析朱熹“‘诚’为《中庸》之枢纽”

2010-08-15 00:46乐爱国
中共宁波市委党校学报 2010年4期
关键词:章句天命中庸

乐爱国

(厦门大学 哲学系,福建 厦门 361005)

析朱熹“‘诚’为《中庸》之枢纽”

乐爱国

(厦门大学 哲学系,福建 厦门 361005)

朱熹《中庸章句》明确提出“‘诚’为《中庸》之枢纽”,而《中庸或问》又通过对“诚”的界定,以及通过对《中庸》第一章至第二十章“诚”的内涵分析和对第二十一章至最后一章有关“诚”的论述的概括,进一步论证了《中庸》的大义在于“诚”。朱熹的这一观点,对于解读《中庸章句》人来说,是不可不知晓的。

朱熹;中庸章句;诚

今人读《中庸》,大都关注“中庸”二字,其实,《中庸》后半部分主要讲“诚”。明学者王祎①曰:“《中庸》古有二篇,见汉《艺文志》。而在《礼记》中者,一篇而已。朱子为章句,因其一篇者,分为三十三章,而古所谓二篇者,后世不可见矣。今宜因朱子所定,以第一章至第二十章为上篇,以第二十一章至三十三章为下篇。上篇以‘中庸’为纲领,其下诸章,推言‘智仁勇’,皆以明中庸之义也。下篇以‘诚明’为纲领,其后诸章详言天道、人道,皆以著诚明之道也。”②今人研读《中庸》,大致按此说法。问题是上篇的“中庸”与下篇的“诚”如何一以贯之?朱熹《中庸章句》往往被看作《中庸》的重要文本,而《中庸章句》则是明确把“诚”看作《中庸》之枢纽,以“诚”通贯全篇。分析研究《中庸章句》的这一思想,对于通过《中庸章句》研究《中庸》的人来说,无疑是十分必要的。

《中庸》自第二十章开始,较多地讲“诚”。其中二十章曰:“顺乎亲有道,反诸身不诚,不顺乎亲矣;诚身有道,不明乎善,不诚乎身矣。诚者,天之道也;诚之者,人之道也。诚者,不勉而中,不思而得,从容中道,圣人也。诚之者,择善而固执之者也。”对此,朱熹《中庸章句》说:“章内语‘诚’始详,而所谓‘诚’者,实此篇之枢纽也。”在这里,虽然朱熹只是说《中庸》第二十章开始较多地讲“诚”,但明显意味着此前各章尽管没有讲“诚”,却蕴含着“诚”,因为在朱熹看来,“所谓‘诚’者,实此篇之枢纽也”,以为“诚”通贯《中庸》全篇。

朱熹《中庸或问》是对《中庸章句》的进一步解说,也对“诚为《中庸》之枢纽”的观点作了诠释:

“曰:何以言诚为此篇之枢纽也?曰:诚者,实而已矣。天命云者,实理之原也。性其在物之实体,道其当然之实用,而教也者,又因其体用之实而品节之也。不可离者,此理之实也。隐之见,微之显,实之存亡而不可掩者也。戒谨恐惧而谨其独焉,所以实乎此理之实也。中和云者,所以状此实理之体用也。天地位,万物育,则所以极此实理之功效也。中庸云者,实理之适可而平常者也。过与不及,不见实理而妄行者也。费而隐者,言实理之用广而体微也。鸢飞鱼跃,流动充满,夫岂无实而有是哉!道不远人以下,至于大舜、文、武、周公之事,孔子之言,皆实理应用之当然。而鬼神之不可掩,则又其发见之所以然也。圣人于此,固以其无一毫之不实,而至于如此之盛,其示人也,亦欲其必以其实而无一毫之伪也。盖自然而实者,天也,必期于实者,人而天也。诚明以下累章之意,皆所以反复乎此,而语其所以。至于正大经而立大本,参天地而赞化育,则亦真实无妄之极功也。卒章尚絅之云,又本其务实之初心而言也。内省者,谨独克己之功;不愧屋漏者,戒谨恐惧而无已;可克之事,皆所以实乎此之序也。时靡有争,变也;百辟刑之,化也:无声无臭,又极乎天命之性、实理之原而言也。盖此篇大指,专以发明实理之本然,欲人之实此理而无妄,故其言虽多,而其枢纽不越乎诚之一言也,呜呼深哉!”③

在这段论述中,朱熹首先阐释了《中庸》前二十章有关概念和论述中“诚”的内涵;其次认为二十一章直至末后一章反复讲“诚”;最后提出《中庸》的枢纽在于“诚”。

朱熹以“诚”解读《中庸》,得到了当时以及后来不少学者的认可。朱熹高足黄榦《中庸总论》指出:“《中庸》之书,《章句》、《或问》言之悉矣。学者读之,未有不晓其文、通其义者也。……朱先生以‘诚’之一字为此篇之枢纽示人,切矣。”④宋赵顺孙《四书纂疏》注朱熹《中庸章句》:“黄氏曰:《中庸》著个‘诚’字锁尽。愚谓:《中庸》一篇,无非说‘诚’。自篇首至十六章始露出‘诚之不可揜’一句,然不过专说鬼神,是以天道言之,至此章说许多事末乃说诚身工夫便是人道,自此以下分说天道、人道,极为详悉。”⑤后来明胡广《四书大全》也采此注。宋真德秀指出:“朱子谓《中庸》一书不越乎‘诚’之一字。”⑥并引朱熹《中庸或问》以回答何以言“‘诚’为《中庸》之枢纽”⑦。还有元许谦⑧《读中庸丛说》指出:

“诚者,此篇枢纽,今以此言观,一篇皆言诚也。言天之实理,固诚也。言圣人之实德,亦诚也。言人之欲实之者,亦诚也。故天命者,以实理赋于人物也;性者,人物得天之实理也;道者,循此实理也;教者,品节此实理也。戒惧,存此实理也;慎独,行此实理也。未发之中,实理之体也;中节之和,实理之行也。中和,实理之感;而位育,实理之应也。中庸,诚之至也。大舜,诚者也;颜子,诚之者也。强矫,诚之者当如是也。孔子依乎中庸,亦诚者也。道之费而隐,诚之盈乎天地者也。费之小大,皆诚之所生也。言鬼神,见幽显之皆诚也。仁者,天地生物之诚;而人得以生之,诚也。修道以之者,体此诚也。亲亲尊贤,诚之施也。杀等之礼,诚自然之节也。达道、达德九经,皆以诚行之也。豫与前定,先立乎诚也。自治民推至乎明善,皆在诚乎身也。自诚者以下,明言诚又以实夫达德也。二十一章至二十六章,皆明言诚。二十七章洋洋优优,皆诚之著也。尊德性以下五事,又言诚之之方也。二十八章为下不倍,二十九章为上不骄,亦诚之之事。三十章至三十一章,皆诚者也。末章历序诚之以至于至诚,复言天道之诚终焉。又细而推之,何一语非诚也?”⑨

此外,还有明王夫之也认为,在朱熹那里,“《中庸》以诚为枢纽”⑩,并且还在朱熹《中庸章句》所言“所谓‘诚’者,实此篇之枢纽也”之后,附“衍”:“以道而言,‘诚’为枢纽;以功而言,‘诚之’为枢纽。”由此可见,‘诚’为《中庸》之枢纽,确实是朱熹对于《中庸》之义的基本判断。

朱熹把“诚”看作《中庸》之枢纽,与他对“诚”的界定有关。《中庸章句》指出:“诚者,真实无妄之谓也。”据《中庸或问》载:“曰:诚之为义,其详可得而闻乎?曰:难言也。姑以其名义言之,则真实无妄之云也。若事理之得此名,则亦随其所指之大小,而皆有取乎真实无妄之意耳。”在把“诚”界定为“真实无妄”后,朱熹《中庸或问》并进一步指出:

“盖以自然之理言之,则天地之间,惟天理为至实而无妄,故天理得诚之名,若所谓天之道、鬼神之德是也。以德言之,则有生之类,惟圣人之心为至实而无妄,故圣人得诚之名,若所谓不勉而中、不思而得者是也。至于随事而言,则一念之实亦诚也,一行之实亦诚也。”

在朱熹看来,“诚”即“真实无妄”;而天理、圣人为“至实而无妄”,因而是“诚”。

正是在把“诚”界定为“真实无妄”的基础上,朱熹《中庸或问》首先展开对《中庸》第一章有关概念和论述中“诚”的内涵的诠释。《中庸章句》认为,《中庸》第一章“首明道之本原出于天而不可易,其实体备于己而不可离;次言存养省察之要;终言圣神功化之极。盖欲学者于此,反求诸身而自得之,以去夫外诱之私,而充其本然之善”。从字面上看,《中庸》第一章并没有讲“诚”,然而《中庸或问》却以“诚”予以了解读。

《中庸》讲“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中庸章句》注曰:“盖人之所以为人,道之所以为道,圣人之所以为教,原其所自,无一不本于天而备于我。”《中庸或问》则诠释说:“天命云者,实理之原也。性其在物之实体,道其当然之实用,而教也者,又因其体用之实而品节之也。”认为《中庸》讲“天命”、“性”、“道”、“教”,都体现了“真实无妄”,因而是“诚”。对此,许谦说:“天命者,以实理赋于人物也;性者,人物得天之实理也;道者,循此实理也;教者,品节此实理也。”后来的王夫之也曾指出:“曰‘命’、曰‘性’、曰‘道’、曰‘教’,无不受统于此一‘诚’字。”

《中庸》讲“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讲“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讲“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中庸章句》注曰:“道者,日用事物当行之理,皆性之德而具于心,无物不有,无时不然,所以不可须臾离也。……是以君子之心常存敬畏,虽不见闻,亦不敢忽,所以存天理之本然,而不使离于须臾之顷也。……幽暗之中,细微之事,迹虽未形而几则已动,人虽不知而己独知之,……是以君子既常戒惧,而于此尤加谨焉,所以遏人欲于将萌,而不使其滋长于隐微之中,以至离道之远也。”《中庸或问》则诠释说:“不可离者,此理之实也。隐之见,微之显,实之存亡而不可掩者也。戒谨恐惧而谨其独焉,所以实乎此理之实也。”认为《中庸》要求不可须臾而离道,要求“戒慎”、“恐惧”、“慎独”,就是要求“真实无妄”,因而是“诚”。

《中庸》讲“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中庸章句》注曰:“大本者,天命之性,天下之理皆由此出,道之体也。达道者,循性之谓,天下古今之所共由,道之用也。……自戒惧而约之,以至于至静之中,无少偏倚,而其守不失,则极其中而天地位矣。自谨独而精之,以至于应物之处,无少差谬,而无适不然,则极其和而万物育矣。”《中庸或问》则诠释说:“中和云者,所以状此实理之体用也。天地位,万物育,则所以极此实理之功效也。”认为《中庸》讲“中和”,讲的是道的体用;讲“天地位,万物育”,讲的是“致中和”所产生的道的功效;而这些都是“真实无妄”的。

在对《中庸》第一章的“诚”的内涵做出诠释之后,朱熹《中庸或问》对《中庸》第二章至二十章的“诚”的内涵进行分析。

《中庸》自第二章开始讲“中庸”。对于其中所言:“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君子之中庸也,君子而时中;小人之中庸也,小人而无忌惮也。”《中庸章句》注曰:“中庸者,不偏不倚、无过不及,而平常之理,乃天命所当然,精微之极致也。惟君子为能体之,小人反是。……君子之所以为中庸者,以其有君子之德,而又能随时以处中也。小人之所以反中庸者,以其有小人之心,而又无所忌惮也。”《中庸或问》则诠释说:“中庸云者,实理之适可而平常者也。过与不及,不见实理而妄行者也。”认为只有真诚地看待中庸,才能够真正懂得中庸的道理,随时而处中,不偏不倚、无过不及,这是“君子之中庸”;否则,以小人之心行中庸,往往过与不及,这是“小人之中庸”。

《中庸》第十二章讲“君子之道费而隐”,“鸢飞戾天,鱼跃于渊”。《中庸章句》注曰:“君子之道,近自夫妇居室之间,远而至于圣人天地之所不能尽,其大无外,其小无内,可谓费矣。然其理之所以然,则隐而莫之见也。”并且认为,引《诗经》“鸢飞戾天,鱼跃于渊”,为的是讲明“化育流行,上下昭著,莫非此理之用,所谓费也。然其所以然者,则非见闻所及,所谓隐也。”《中庸或问》则进一步诠释说:“费而隐者,言实理之用广而体微也。鸢飞鱼跃,流动充满,夫岂无实而有是哉!”

《中庸》自第十三章“子曰:道不远人。人之为道而远人,不可以为道”至二十章,引孔子之言,并涉及大舜、文、武、周公之事。其中有“子曰:舜其大孝也与!德为圣人,尊为天子,富有四海之内。”“子曰:无忧者其惟文王乎!以王季为父,以武王为子,父作之,子述之。”“子曰:武王、周公,其达孝矣乎!”《中庸或问》诠释说:“道不远人以下,至于大舜、文、武、周公之事,孔子之言,皆实理应用之当然。”并且还说:“圣人于此,固以其无一毫之不实,而至于如此之盛,其示人也,亦欲其必以其实而无一毫之伪也。盖自然而实者,天也,必期于实者,人而天也。”

《中庸》第十六章载:“子曰:鬼神之为德,其盛矣乎!……夫微之显,诚之不可揜如此夫。”《中庸章句》注曰:“以二气言,则鬼者阴之灵也,神者阳之灵也。以一气言,则至而伸者为神,反而归者为鬼,其实一物而已。……诚者,真实无妄之谓。阴阳合散,无非实者。故其发见之不可揜如此。”《中庸或问》诠释说:“鬼神之不可掩,则又其发见之所以然也。”认为阴阳的变化是“真实无妄”的。

《中庸》第二十章讲“诚”较多,《中庸章句》以“诚”予以解读。《中庸》第二十章引子曰:“天下之达道五,所以行之者三:曰君臣也,父子也,夫妇也,昆弟也,朋友之交也:五者天下之达道也。知、仁、勇三者,天下之达德也,所以行之者一也。”《中庸章句》注曰:“达道者,天下古今所共由之路,即书所谓五典,孟子所谓‘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是也。知,所以知此也;仁,所以体此也;勇,所以强此也;谓之达德者,天下古今所同得之理也。一则诚而已矣。达道虽人所共由,然无是三德,则无以行之;达德虽人所同得,然一有不诚,则人欲间之,而德非其德矣。”认为行知、仁、勇三德,关键在于“诚”。《中庸章句》还引程子曰:“所谓诚者,止是诚实此三者。三者之外,更别无诚。”另《朱子语类》也载:问:“智仁勇于诚如何?”曰:“智仁勇是做底事,诚是行此三者都要实。”

《中庸》第二十章又引子曰:“凡为天下国家有九经,曰:修身也,尊贤也,亲亲也,敬大臣也,体群臣也,子庶民也,来百工也,柔远人也,怀诸侯也。……凡为天下国家有九经,所以行之者一也。”《中庸章句》注曰:“一者,诚也。一有不诚,则是九者皆为虚文矣,此九经之实也。”

《中庸》第二十章还引子曰:“诚者,天之道也;诚之者,人之道也。诚者不勉而中,不思而得,从容中道,圣人也。诚之者,择善而固执之者也。”《中庸章句》注曰:“诚者,真实无妄之谓,天理之本然也。诚之者,未能真实无妄,而欲其真实无妄之谓,人事之当然也。圣人之德,浑然天理,真实无妄,不待思勉而从容中道,则亦天之道也。未至于圣,则不能无人欲之私,而其为德不能皆实。故未能不思而得,则必择善,然后可以明善;未能不勉而中,则必固执,然后可以诚身,此则所谓人之道也。”《中庸章句》还认为,《中庸》所谓“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是“诚之”之目也。朱熹还说:“诚是天理之实然,更无纤毫作为。圣人之生,其禀受浑然,气质清明纯粹,全是此理,更不待修为,而自然与天为一。若其余,则须是‘博学、审问、慎思、明辨、笃行’。如此不已,直待得仁义礼智与夫忠孝之道,日用本分事无非实理,然后为诚。有一毫见得与天理不相合,便于诚有一毫未至。”

在对《中庸》前二十章的解读中,朱熹认为,《中庸》虽然只是到第二十章才开始较多地讲“诚”,但其他各章实际上也内涵着“诚”。

《中庸》自二十一章“自诚明,谓之性;自明诚,谓之教”至三十二章“唯天下至诚,为能经纶天下之大经,立天下之大本,知天地之化育”,无疑是围绕着“诚”而展开的,《中庸章句》认为,其中或以天道言“诚”,或以人道言“诚”。《中庸或问》指出:“诚明以下累章之意,皆所以反复乎此,而语其所以。至于正大经而立大本,参天地而赞化育,则亦真实无妄之极功也。”

《中庸》最后一章讲“‘衣锦尚絅’,恶其文之著也”;“‘潜虽伏矣,亦孔之昭’,故君子内省不疚,无恶于志”;“‘相在尔室,尚不愧于屋漏’,故君子不动而敬,不言而信”;“奏假无言,时靡有争”;“不显惟德,百辟其刑之”;“上天之载,无声无臭”。《中庸或问》诠释说:“卒章尚絅之云,又本其务实之初心而言也。内省者,谨独克己之功;不愧屋漏者,戒谨恐惧而无已;可克之事,皆所以实乎此之序也。时靡有争,变也;百辟刑之,化也;无声无臭,又极乎天命之性、实理之原而言也。”

正是通过对《中庸》的全面分析,朱熹指出:“盖此篇大指,专以发明实理之本然,欲人之实此理而无妄,故其言虽多,而其枢纽不越乎‘诚’之一言也,呜呼深哉!”认为《中庸》大义在于“诚”。

“中庸”,不偏不倚、无过不及,往往被理解为一种处世的原则和方法,似乎与“诚”无关。但在朱熹那里,则是要以“诚”为根本。朱熹还明确指出:“中是道理之模样,诚是道理之实处,中即诚矣。”正如他所说,有了仁义之心,遇到那伤害的事,“便自然恻隐”,遇到那不好的事,“便自然羞恶”,有了真诚之心,遇事自然中庸,自然不偏不倚、无过不及,否则,缺乏真诚之心,刻意追逐中庸,则往往不能达到中庸。这样的解说可能有助于理解朱熹“‘诚’为《中庸》之枢纽”的思想。

虽然《中庸章句》把“诚”看作《中庸》之枢纽,实属朱熹本人的一种诠释,还可以做进一步的研究,但对于研究《中庸》的人来说,对于研究朱熹学术思想以及《中庸章句》的人来说,对于从《中庸章句》中引用有关文献的人来说,《中庸章句》的这一诠释是不可不知晓的。

注释:

①王祎(1322-1373),字子充,号华川,浙江义乌人。曾与宋濂同为《元史》总裁官,又为朱熹后学(朱熹传门人徐侨,再传叶由庚,三传王炎泽,四传黄溍,五传王袆)。著作有《王忠文公集》等。

②引自《戴震全书》(二)之八《经考卷四》,合肥:黄山书社,1994年,第302页。

③(宋)朱熹:《四书或问》,《朱子全书》第六册,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02年,第594-595页。

④(宋)黄榦:《中庸总论》,《勉斋集》卷三,文渊阁四库全书·集部。

⑤(宋)赵顺孙:《四书纂疏·中庸纂疏》卷二,文渊阁四库全书·经部。

⑥(宋)真德秀:《读书记》卷十六《中》,文渊阁四库全书·子部。

⑦(宋)真德秀:《读书记》卷十七《诚》,文渊阁四库全书·子部。

⑧许谦(1270-1337),字益之,浙江金华人,世称白云先生,朱熹后学(朱熹传门人黄榦,再传何基,三传王柏,四传金履祥,五传许谦)。著作有《读四书丛说》、《白云集》等。

⑨(元)许谦:《读四书丛说》卷三《读中庸丛说》卷下,四部丛刊续编·经部。

⑩(明)王夫之:《船山全书》第六册《读四书大全说》卷三,长沙:岳麓书社,1991年,第527页。

(责任编辑 梁一群)

B24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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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8-4479(2010)04-0102-04

2010-01-18

乐爱国(1955-),男,浙江宁波人,厦门大学哲学系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为中国哲学、朱子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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