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费异化问题及其对策

曾贵

（深圳大学中国经济特区研究中心，广东深圳518060）

消费异化问题及其对策

曾贵

（深圳大学中国经济特区研究中心，广东深圳518060）

法兰克福学派的弗洛姆认为，要扬弃消费异化，必须在社会制度层面建立人本主义公有制，同时在个体层面倡导人道化、健康的消费。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者认为，消费异化是由资本主义的过度生产造成的，因而要扬弃消费异化，必须控制生产规模，实行生态社会主义。为扬弃消费异化，我国必须营造健康的消费伦理，抵制消费主义侵蚀；正确处理生产和消费的关系，避免过度生产和过度消费；确保弱势群体的消费权益，缩小消费差距。

消费；消费异化；弗洛姆；生态学马克思主义

“消费异化的本质是消费对消费自身本质的背离、对人的背离和对人的操纵和控制。”[1]（P10）法兰克福学派(以弗洛姆为代表)用马克思的劳动异化思想分析资本主义工业社会的消费现象，最先提出消费异化的范畴。随着西方消费主义思想的传入和人们消费能力的提高，出现消费异化并成为一个学术研究热点，学人对法兰克福学派的消费异化思想进行了深入的挖掘，并结合我国的实际对消费异化的成因、表现和危害进行了不少研究，但对消费异化的对策却缺乏深入的探讨。本文回顾和挖掘了弗洛姆（Erich Fromm）和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者关于消费异化对策的思想，并在此基础上专门探讨了我国消费异化的对策。

一、弗洛姆的消费异化对策

（一）社会制度层面：人本主义公有制

弗洛姆没有单独探讨消费异化的对策，但在他看来，消除异化、实现社会健全的探索中内在地包含了消费异化的对策。在《健全的社会》中，弗洛姆对资本主义社会的全面异化现实进行了揭露后，分析了其他学者对资本主义社会的诊断及三种改革出路，发现了通往社会健全的道路。在弗洛姆看来，许多社会观察家都得出了和他一样的结论，即现实的资本主义社会并不令人满意，“在二十世纪人们对当代社会的批评所下的诊断也有一个相似点，即认为当代社会在精神上是不健康的，这正像十九世纪的情况一样。”[2](P175)究其原因，在于异化的普遍性，人为外物所役。

为了探究出路，弗洛姆对法西斯主义、超级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分别进行了分析，比较之后他觉得“极权主义的方法只会导致不健全和非人性化的程度愈来愈严重。超级资本主义的解决办法只会加深资本主义固有的病理，使人的异化程度、无意识的机械化状况加深，从而完成使人成为生产偶像的奴仆的全过程。唯一带有建设性的解决办法便是社会主义的办法，其目的在于从根本上重整我们的经济和社会制度。”[2](P233)然而弗洛姆的公有制社会主义并不等同于马克思所指的社会主义，而是经过弗洛姆改造后的社会主义。他认为实行人本主义的公有制社会主义能实现他心中健全社会的蓝图：“在这一社会里，没有人是别人用来达到目的的工具，每个人总是并毫无例外地是自己的目的；因此，每个人都不是被人利用，被自己利用，而是为了展示自己的力量的目的而活着：人是中心，而一切经济的政治的活动都服从于人的成长这个目标。”[2](P222)

（二）个体层面：“人道化”、“健康”消费

1、人道化的消费

就消费而言，弗洛姆提出了人道化消费的设想。在弗洛姆看来，人道化的消费是消除消费异化的药方，可以使人从无止境的欲望消费中解脱出来，过上真正有意义的生活。

弗洛姆认为“维护人所具有的不可剥夺的生活权利这个原则是没有附加条件的，并且意味着有权利接受生活的必需品，有权受教育和得到医疗保健；他至少有权接受与狗或猫的主人对待其小动物的同样的待遇，这些小动物为了得到喂养，无需‘证明’任何东西。”[3](P508)弗洛姆特别强调这一原则，因为在异化的消费中，一部分人的消费纯粹是一种欲望消费，是为了满足炫耀身份的需要，而另一部分人则连最基本的需要都得不到满足，成为社会弃儿。为了实现人道化消费，弗洛姆借鉴了经济学家提出的“年保证收入”的方法，并从经济和人性角度论证了其可行性。在“年保证收入”还没有得到全部认可之前，弗洛姆又提出一个变通原则，即“为维持一个具有人道尊严的生活所需的最低要求，不是以现金为基础的，而是以免费的物品和服务作为基础的。”[3](P510)当然，弗洛姆所指的免费范围是教育、交通、食物三个关系到人的基本生存权利的方面。

为了落实人道化消费的设想，弗洛姆认为应该重新规定消费的方向，把非人道的私人消费转向创造性的团体活动的公共消费上来。他认为应当劝说富裕的人从无止境的和无理智的日益增多的消费过程中摆脱出来，同时通过更高的税收限制私人的异化消费。弗洛姆认定“在这样一种由私人方面到公共方面的转变中，由于更多的收入被转移到更高的税收方面，私人的花费必定受到限制，而从那种令人窒息的，非人道的私人消费到使人们参与创造性的团体活动的公共消费的新形式，也必定出现一个可观的转变。”[3](P515)虽然减少消费可能影响经济增长率，带来收入减少，但弗洛姆认为减少的收入可以通过减少不必要的消费来弥补。弗洛姆认为，在生产发展到一定的水平时，不应再把产量的无限制提高作为生活目标，可以让生产停留在一个相对静止的状态，消费者在满足作为有生命力的人类的真正的需要后，尽可能减少他们的非人道消费，腾出时间来促进精神、道德和社会的进步。

2、健康的消费

弗洛姆在《占有还是存在?》中进一步发展了在《健全的社会》、《希望的革命》中的思想，他认为人应该以“存在”的方式生存，而不是“占有”的方式，那样才能实现社会健全。就消费而言，弗洛姆提出了“健康消费”的设想，目的在于消除病态消费。他认为“只有当越来越多的人希望改变他们的消费模式和生活方式时，才会出现健康的消费。而且也只有当社会为人民提供一种比现在人们所习惯的、更吸引人的消费模式时，健康的消费才是可行的。”[3](P647)弗洛姆预料“只要各方共同努力，激起人们健康消费的欲望，消费模式是可以改变的。”[3](P648)

要实现这种改变和激起健康消费的欲望以达到消费健康的目的，在弗洛姆看来，可以从以下几方面做出努力。首先，国家应该充分发挥其职能，这体现在如下几个方面：第一，为健康的消费制订种种规范，以反对病态的、低质量的消费；具体来说，可以成立一个专家团来指导消费，确定哪些需要是健康的，哪些需要是病态的；第二，对广告严格管制，消除其对消费者的诱惑力；第三，开展一场大规模的宣传健康消费的教育运动，培养健康的消费意识；第四，断然制止大企业的股东和董事会根据赢利和扩张来决定生产的权利。其次，就消费者而言，他们可以采取“罢购”作为威胁的武器来掀起声势浩大的消费运动。弗洛姆认为，“消费者罢购的巨大有利条件是他们不需要政府的行动，他们是难以对付的。”[3](P650)他也认识到“只要大公司的权力仍然象现在一样强大，即使是有效的消费者运动也不可能获得令满意的结果”[3](P651)，所以他认为反垄断法非常必要。

二、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的消费异化对策

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者认为进入资本主义机械化大生产阶段后，消费取代了生产的中心地位，而消费异化是生态环境恶化的一个极其重要的原因。生态学马克主义者指出，资本主义在科技的推动下，导致了两大严重的问题，即过度生产和过度消费，并以过度消费来补偿人们在异化劳动中所遭受的痛苦。他们所指的这种过度消费就是消费异化，消费异化反映了人性的扭曲，是生态危机的根源。消费异化不仅加剧了人的异化现象，而且极大地污染了环境，破坏了自然的和谐与平衡，从而造成了生态危机。为了解决生态危机，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者把消费异化与资本主义社会的过度生产联系起来。他们认为，正是因为资本主义的过度生产导致了生产剩余，许多商品找不到买主，无法变现利润，为此，资本主义必然为了适应高生产而鼓动高消费。高消费脱离了正常的需要，而且造成了环境污染，因而是消费异化。所以，在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者看来，要消除消费异化，就必须控制生产规模。

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者认为通过压缩生产规模、实行稳态经济、构建新的社会主义便可消除消费异化。早期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者赞成穆勒关于稳态经济的理论和舒马赫的“小的才是美好”的思想。莱斯提出了建立稳态经济的解决方案：由量的标准转向质的标准，改变表达需求和满足需求的方式。阿格尔也主张，社会主义的发展应该实行“稳态经济模式”，以便控制目前无限增长的经济发展速度，将生产规模和经济发展的速度稳定下来，实现经济的零增长。高兹提出了“更少地生产，更好地生活”的设想，并把这个设想作为未来社会主义的首要特征。他认为生产应该根据人们的愿望而不是根据需要来进行组织，当然他所指的需要就是虚假需要。要实现这个目标，他指出必须对现代资本主义社会进行“生态重建”。在“生态重建”的过程中，生产率和利润率的标准服从于社会的生态标准。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以后，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者一般放弃了稳态经济的主张，而主张经济以满足人的需要为目的的适度增长。他们认为，只要改变现行的社会经济制度，实行生态社会主义，人就能按照理性的的方式合理地、有计划地利用自然资源，满足人类丰富多彩的物质需要。在这种人与自然的新模式中，人处于中心位置，自然是人可爱的家园，人与自然是一种和谐的关系，消费异化就没有存在的土壤。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者认为，只有当生产的目的不再服从和服务于交换价值，而是始终定位于最大限度地满足人民大众的基本生活需要，并且不断地提升和发展这种需要的时候，物质生产的发展才能真正服从于人的全面发展的需要，人类才能摆脱狭隘自我利益的限制，从偏执的消费主义价值观和生活方式中解脱出来，感受劳动创造过程的自由与欢欣，才能真正消除消费异化。

三、几点建议：消费异化消除之策的整合

弗洛姆和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者的批判对象是资本主义社会的消费异化现象，因而其提出的消费异化的消除对策是针对消费主义盛行的资本主义社会的。尽管他们的思想从整体上看具有理想化的色彩，但对我国消费异化的消除具有一定的启发。关于我国消费异化的消除，可以采取以下三方面的对策。

1、营造健康的消费伦理，抵制消费主义侵蚀。

消费主义之风虽然从西方吹起，但很快刮遍全球，对当地传统的消费观进行了一次大扫荡。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国外的文化思想伴随着经济往来、政治交流以及文化产品的输入而传入我国。消费主义宣扬消费至上，极力鼓动和诱惑人们去购买更多、更新的商品，把消费等同于幸福。消费主义在客观上给我国的经济发展带来了活力，对市场的繁荣起到了促进作用。可是当经济发展到整体满足了广大人民群众的物质需要、并且出现剩余的阶段后，消费主义的危害性就逐渐暴露无遗。消费主义冲击了传统的节俭消费观，而这种消费观本来在我国有着深厚的根基以及悠长的历史。我国古代黜奢崇俭，在《左传》中有言：“俭，德之共也；奢，恶之大也。”墨子在《辞过》篇中认为“俭节则昌，淫佚则亡。”老子也曾得意地说：“我有三宝，持而保之。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老子之所以视节俭为三宝之一，在于他对消费有清醒的认识：“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田猎令人心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4]（P7）这种尚俭的消费观虽然是与当时低下的生产力相适应的，是不得己而为之。然而时至当今，我们虽然不宜提倡过于节俭的消费观，因为离开了必要的消费就无以更好地发展，但是节俭的消费观在当今并非敝履，仍有它的积极意义。因为在消费主义的熏染下，许多人特别是年轻人贪婪地追求时尚消费、符号消费，奢侈浪费的消费特征很明显。消费主义使我国原本脆弱的生态环境雪上加霜。除了环境问题外，消费主义还会衍生享乐主义和个人主义，造成精神空虚和理想真空。

我国应当采取有效的措施抵制消费主义，这就必须加强对人们消费思想进行引导，对广告等传播消费主义的媒介进行管理。通过消费教育让广大消费者尤其是青年学生明白消费仅仅只是达到幸福的手段，而非幸福本身。在消费伦理方面，我国应该提倡节约型的适度消费。所谓适度消费，就是消费者按照自己的真实需要有节制地消费。适度消费不等于禁欲，也不是鼓吹压制正常消费，而是必须反对过度的物质贪欲，在需求合理化的基础上确立健康的消费。人们在消费时，都应该有社会观念，不仅应考虑个人利益，而且应该考虑他人利益、集体利益和社会利益。人们消费中既要关注当代人的利益，也要考虑子孙后代的利益，而不应置后代人的利益于不顾，不应在消费中毫无节制地消耗物质财富。适度消费观应该成为我国倡行的消费伦理和价值观念。因为这种消费观有更广阔的视野，它不再把消费单纯视作社会个体的私事，不再把消费仅仅看作是个人效用最大化的实现过程，而是认为每个人在消费时都应把个人利益与社会利益紧密结合起来。适度消费观还和可持续发展思想吻合，它促进经济的可持续发展，而经济的可持续发展又为适度消费创造条件。适度消费观还兼顾了社会生产和自然生态，有利于消费生产生态三者相互促进、协调发展，达到有机的统一。为了能贯彻适度的消费观，政府应该对传播消费主义的各种媒介（诸如电视、电影、报刊、杂志等等载体上的广告）进行管理，避免其对人们消费的误导，消弭人们的消费理性。

2、正确处理生产和消费的关系，避免过度生产和过度消费。

经过近三十年的改革开放，我国基本步入了小康社会，而在一些经济活跃的地方，居民的消费水平已经能与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人们比肩，消费水平的提高得力于生产力的极大跃升。目前我国某些产品的生产出现了供过于求的局面，但是一些厂家还在大量重复性地生产。这种过量的生产一方面消耗了我国大量的资源，另一方面必然鼓动人们过量消费，而过量消费反过来又是资源浪费和生态恶化的原因。过量消费实质上就是消费异化，因为这种消费是在消费主义的影响下超过了正常需要的消费，表现为盲目的时尚消费、夸示性的符号消费和奢侈性的浪费消费。西方马克思主义者认为过度生产和过度消费互相助长，所以消除消费异化必须对过度生产进行控制。他们认为实行社会主义变革是解决过度生产的途径，不过他们所理解的社会主义跟我国对社会主义的诠释不尽相同，但这一思想对我国应该是有借鉴意义的。我国人口多、资源人均占有量不足，不可能经受得起过度生产和过度消费的长期折腾，事实上，我国显露出来的环境问题已经证实了这一点。

我国实行社会主义，在有效协调生产和消费方面相对于资本主义国家具有制度的优越性。资本主义私有制决定了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企业必然以追求利润最大化为目标，资本家考虑的焦点是增殖资本和扩大企业规模，以便战胜他的竞争对手，获取垄断利润。在西方资本主义国家里，不可能如西方马克思主义者所愿而完美地处理好生产和消费二者的关系，相反只可能是过度生产下的高消费或者过度消费下的过度生产。我国应该进行有效的宏观调控，协调各产业均衡合理发展，确保生产的目的是为了满足广大人们群众日益增长的健康的物质和文化生活的需要。如果不顾人们的实际需要而盲目扩张生产，这种生产的后果必然是大量商品堆积，厂商必然竭力设法刺激消费者的消费欲望，这样必然导致消费异化。

3、确保弱势群体的消费权益，缩小消费差距。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的经济蓬勃发展，整体而言，人们的生活水平普遍提高，在消费上体现为人们的消费水平日益攀升。然而，在经济发展的同时，我们不得不认同一个不容隐晦的现实，这个现实就是贫富差别十分显著。贫富差别的大小表现为财富占有的差别，而财富是消费的保证，贫富分化越严重，人们的消费差距也将拉得越来越大。当然，客观地说，适当的贫富差别不意味着不公平，而是公平的必然要求，它将有利于人的积极性的发挥，从而确保社会向前健康发展。因为在目前，人还不可能像马克思所说的那样全面而自由地发展，社会财富也没发展到按需分配的共产主义阶段，所以适当的贫富差别以及由此而生的消费差别不是恶，而是善。可是，我国目前的消费差距过于悬殊，一部分人在消费异化中体验高消费、符号消费所带来的尊荣，而大部分人却刚踏入小康的门槛。具体而言，有人出则奔驰宝马，食则海味山珍，住则别墅豪宅……。这种奢华的消费让大部分人难以望其项背，他们在消费中并非追求消费所带来的便利，而是炫耀自己的财富和地位。与沉迷于消费异化的人相比，社会上却有一部分人连维持基本的生存都倍感压力，他们在为御寒的衣物、果腹的食物而忙碌。过于悬殊的消费差距会导致社会不稳定，不利于社会和谐。我们应该采取措施保障社会弱势群体的基本消费权利，设法提高他们的经济能力，而对消费异化应当加以有效抑制。具体而言，要健全政治制度，严加管制公款高消费；要完善税收制度，对奢侈品征收高额消费税，把税收用于提高低收入人们的消费水平或者资助他们学习技能。

[1]张兴桥．消费异化与消费伦理[D]．吉林大学，2004．

[2]E.弗洛姆．健全的社会[M]．贵阳：贵州人民出版社，1994．

[3]E.弗洛姆．弗洛姆著作精选[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9．

[4]陈鼓应．老子注释及其评价[M]．北京：中华书局，1984．

［责任编辑：李淑兰］

Issues of consumption alienation and countermeasures against them

ZENG Gui
(research centre of China's special economic zones of Shenzhen university,Shenzhen,Guangdong 518060)

In order to abandon consumption alienation,Fromm of Frankfort school believed it necessary to establish the humanistic public ownership at the social-system level,and to advocate humane,healthy consumption at the individual level while ecological Marxists believed that consumption alienation was the result of capitalist overproduction and therefore they thought it necessary to control the production scale and implement eco-socialism.To abandon consumption alienation,China must create healthy consumption ethics to resist consumerism,correctly handle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production and consumption to avoid over-production and excessive consumption and ensure consumption rights of vulnerable groups to narrow the consumption gap.

consumption,consumption alienation,Fromm,ecological Marxism

book=4,ebook=14

F0-0

A

1672－4445(2010)04－0043－04

2010-01-21

曾贵（1980-），湖南新化人，深圳大学中国经济特区研究中心经济学在读博士，主要从事特区经济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