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舒佳,冯 爽
(浙江工业大学外国语学院,浙江杭州 310023)
论古典汉语散文英译中的审美再现
叶舒佳,冯 爽
(浙江工业大学外国语学院,浙江杭州 310023)
在古典汉语散文的英译过程中,译者立足于译语文化,通过多种翻译方法与手段构建译语文本,并在译文中再现原语文本的三个层面(话语层、形象层与意蕴层)之美,并最终在译文中完美再现原作的美学效果。本文通过实例分析,探讨再现三个层面之美的过程中,译者采用音韵补偿,文化图式构建,背景信息加注等翻译手段在审美再现中的效用,以使译语读者获得与原语读者相近的审美体验。
古典汉语散文;散文英译;审美再现
接受美学创始人伊瑟尔认为:“文学作品有两级,可将它们称为艺术的和审美的;艺术的一级是作者的本文,审美的一级则是由读者完成的实现”[1]。在古典汉语散文的审美过程中,读者通过各自的阅读与发掘,接受和肯定了文本蕴含的美学价值,使其中潜在审美的可能性变成现实。现象学理论提到,作为文学文本的一类,古典汉语散文可以分为三个层面:话语层、形象层和意蕴层。此三个层面相互依存,并且构成了一个审美整体。话语层的美感主要来自散文的语言表达。读者通过阅读文字获得表层含义理解与最初的审美愉悦,并进一步进入文本深层;在形象层面,古典散文中作者描绘的诸多“意象”与“意境”,可使读者通过想象和联想生成具体的可感图景,并因此获得形象层面的审美体验;在意蕴层面,读者可感受到文本深层的结构内涵——如文本蕴涵的思想、情感、理想、文气、风格等,领略文章的主旨,并进一步对文本产生共鸣。因此,在具体的翻译过程中,译者应从这三个层面入手,发掘其中潜在的审美要素,使译语文本的审美意蕴同样承袭这三层面,同时使译语读者获得由外及内、由表及里的审美体验。
前文提到,古典汉语散文的译语文本审美应从话语层、形象层与意蕴层三个层面出发。话语层作为其中最表面却也最基础的语言层面,包含了“声音美”、“简约美”与“古雅美”[2]的特色。这些是译者在翻译过程中需要注意的核心问题。就“声音美”的特色而言,曹明伦[3]提出:“散文讲究句式长短开阖,跌宕起伏,音节奇偶相间,轻重交错。这种文体特征译者不可不辨。”古典汉语散文源于诗歌,因此,其自身具备的诗歌般韵律特色(如押韵、平仄等)可使读者从文字与感官上获得双重的美感享受。同时,古典汉语散文中常见的句式结构,如句式重复与排比,以及因此产生的语言节奏等特点,均可作为话语层中“声音美”的构成形态,表达情感并传达意象和审美因素。
对于古典散文中的“声音美”,译者可以采取多种方式对原文的音韵审美构成进行补偿。译者对此做出了大量的尝试,采取了诸如“语气保留”、“语音补偿与衬字”、“节奏复制”等策略[4]。
古典汉语散文中存在大量的虚词,在文中起到虚化词义与补充语义空白的衬字功能,并使音节匀称。“在汉译英时,有两种处理方法:一是省略不译;二是根据具体情况,用时态、句型或增词语的办法来加以体现”[5]。如例 1:
例 1.吾师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是故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韩愈《师说》)
译文:It’s the truth I endeavor to learn.Must I know beforehand whether my teacher was born earlier or later than I?Therefore, no distinction should be made between the noble and the humble or bet ween the young and the old.Where lies the truth,there is a teacher.
《师说》是唐代文学家韩愈的散文名篇。节选中,有“…也”、“…乎”等虚词及相应的古汉语句式。“也”在文中表示停顿并引出下文,或表示肯定;“乎”在此表示疑问语气。“之乎者也”之类虚词在古汉语中出现频率极高,但是,译者无法将这些虚词的音韵效果在译文中再现,只能在虚词所承载的语气和语义上做出保留,以“must”为首的疑问句式与强调语气便是译者在最大程度上对原语文本的声音美做出的保留。
古典汉语散文中经常出现句式简短的对偶句或排比句,读来感觉抑扬顿挫、朗朗上口,其中蕴含的强烈节奏感也是其审美构成的要素之一。为了保持原文句式的节奏感,译者通常最大限度的保留原文句式结构,并以相似的句式再现原文中的节奏特色。如例 2:
例 2.如使人之所欲莫甚于生,则凡可以得生者何不用也?使人之所恶莫甚于死者,则凡可以辟患者何不为也? (孟子《鱼我所欲也》)
译文:To make life one’s greatest desire,what one would not resort to if only he couldpreserve it?Tomake deathone’s greatest abhorrence,what one would not do if only he could avert it?
节选的原文句式工整对仗,每句二十一字,均以问句收尾;其中,“所欲”与“所恶”,“生”与“死”的完美对应,以及“莫甚于”、“何不…也”等常用结构的重复出现,使得原文读来寓意十足,又余音绕梁,这样鲜明的“声美”特色在译文中获得了完美的诠释。译文两句分别为十八词与十七词,后句中欠缺的一词也仅仅是为了避免上句中的重复。从字数上来看,译文与原文的诵读时长十分接近;从遣词上看,译文同样以对仗为基础,在完整译出了“life”与“death”等中英文化中均结对出现的词类外,采用了对仗的句式结构,使“To make…”,“what one would”及“if only”这一句式结构重复出现,停顿处与原句基本相同,读来如原文一般十分上口。
古典汉语散文中常见叠韵、双声、平仄等音声效果,在营造审美效果上尤其独特,而由于英汉语言系统的差异,上述音声效果在译文中无法再现。英语语言的音响效果主要体现在头韵、尾韵、拟声以及长短音上。因此,译者多采用译语中常见的语音修辞来补偿原语中不可复制的语音修辞的缺失,力求最大程度地使译文具有原文的语音修辞效果。如例 3:
例 3.俶尔远逝,往来翕忽。似与游者相乐。(柳宗元《至小丘西小石潭记》)
译文:Anothermoment they darted away,scudding hither and thither,apparently partaking of the happiness of us onlookers.
节选部分为溪水中鱼群悠然自得的景物描写,以四字格句式为主,读来对仗工整。然而,原文中如“往来”、“翕乎”等双声词与四字格在译文中难以体现,于是译者采用了“hither and thither”这一较为古语化的英语惯用表达法,并采用了多处以 /s/音节结尾的如“happiness”,“us”及“onlookers”等词,一方面押到尾韵,另一方面也可保留原文的古典美。
再看例 2中的“所欲”与“所恶”二词。译文中为“greatest desire”与“greatest abhorrence”,译者自行加入“greatest”一词,但并不影响译文的意义传递;重要的是“greatest”的重复出现,使译文句式在对仗的同时更有一唱三叹的韵味,也使译语读者感受到其中的音乐美。
话语层中,古典汉语散文中常用的对仗,四字或六字句格式使文本简洁明快。译者可以在保证译文语言流畅自然的前提下,多用与原文文本结构契合的简洁句式,尽量减少复杂长句的出现频率。对于一些不影响读者理解的重复或琐碎语义,可以删减或者摒弃,以保证译语读者的审美效果。如例 4:
例 4.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山水之乐,得之心而寓之酒也。(欧阳修《醉翁亭记》)
译文:But itwas notwine that attracted him to this spot;It was the charming scenerywhich wine enabled him to enjoy.
从形式上看,译文完全将原文的简洁之美加以保留并再现。原文共两句,二十七个词,译文同样为两句,用词仅为二十一词,读来朗朗上口,且同时兼备对仗及强调句式,将原文中作者的自得其乐同样展现出来。其中,译者将“山水”含义扩大,译为“char ming scenery”,对原文的情境再现并无大的影响,反而带给读者全景式的审美角度;但白璧微瑕的是,由于高度概括,部分信息如“得”与“寓”的内涵被“enjoy”一带而过,若译者能考虑到这一点并做出修正,则译文的审美效果会更好。
再现古典汉语散文中的古雅美是一项困难的工作。由于不同文化背景下的读者的审美期待是不尽相同的,译者需迎合译语读者的审美习惯,将古汉语以现代英语的形式表达出来。对于原文中的古雅风,可以采取其他补偿手段,如启用语气正式的书面用语,或者“通过加入古雅用词、插图、封面装帧设计等方式为译文增加古典的韵致”[2]。如例 5:
例 5.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陶渊明《桃花源记》)
译文:Oblivious of the distance that he had covered,he came upon a peach grove,which lined the banksof the stream for several hundred paces.The grove was unmixed with any other trees and was carpetedwith fragrant and tender grass,while the newly opened blossom was a riot of pink.
这个译本的古雅美体现的较好,在节选中可以看到诸如“oblivious”类文雅的书面表达。译者尽量使用流畅的现代英语做出了翻译尝试,添加了有助于增进视觉美感的“carpet”、“riot of pink”等意象感浓烈的用词,将原文中特有的世外桃源的空灵之美再现,同样为译语读者呈现出一个静谧宁和的桃源景致。
形象层中意象与意境的再现是古典汉语散文的精髓,其中蕴含的自然与人文的含蓄之美如何才能为译语读者领略,是古典汉语英译的重要问题。“意象”是客观物象经过创作主体独特的情感活动而创造出来的一种艺术形象,用来寄托主观情思。古典汉语散文中的意象立足于中国传统文化,一个意象往往包含着深厚的文化背景,只有熟悉传统文化的读者才能领略意象孕育的美好。译者在把握意象翻译并选择翻译策略时,通常会从弘扬原语文化的立场出发,采用异化的方法,描摹出富有汉语文化特色的意象,对可能造成译语读者理解困难甚至误解的“象”,可在文外加注,或在译文中显性表达,使译语读者领会意象之意,并产生相应的联想,甚至于在头脑中形成全新的文化图式,最终领略到原文之美。如例 6:
例 6.“Of his prose compositions,‘Tao Hua Yuan Ji’(The Peach Blossom Fountain)quickly became proverbial as the classic Chinese statement of Shangri-La(around 1500 years before Shangri-La).”[6]
《桃花源记》的译者David Pollard曾为译文做出上述注解。在这段文外注解中,译者除保留了桃源的直译形象,同时给出了一个符合西方文化图式的“香格里拉”的意象,即西方人眼中平静、宁和而神秘的土地的代名词,象征着理想的生活环境与至高至上的生活境界。译语读者将了解到,桃花源在中国的文化图式中的地位相当于西方文化中的“香格里拉”(Shangri-La),于是,自然会对文中的情境产生联想,并获得与原语读者相似的审美体验。如例 7:
例 7.今夫佩虎符,坐皋比者,洸洸乎干城之具也,果能授孙吴之大略耶? (刘基《卖柑者言》)
译文:Nowadays those who carry tiger-shaped tallies and sit on chairs spread with tiger fur,assumingmajestic and martial airs,as if they were the shield of the state—can they really profess the strategies and tactics of SunWu andWu Qi?
“虎符”与“皋比”在古代中国是调兵的凭证与武将坐的虎皮椅子,引申为将帅之才的含义,是中国文化中独有的意象。而孙吴,即指孙武与吴起,是战国时代的著名军事家,在文中引申为调兵遣将的才能。这些意象在译语文化中并不存在,因此,译者可在原译文的基础上对这几处意象做出信息加注,譬如加注为“those generals and marshals,who carry tiger-shaped tallies and sit on chairs spread with tiger fur”以及“Sun Wu and Wu Qi——the most renowned military strategists in Chinese history”,则译语读者可从这些文内注解获得更完整的信息,也更有利于在脑中再现所谓“天命之才”趾高气扬的表现,获得更为立体的审美效果。
宋代李涂[7]在《文章精义》中将意境引为散文的审美评价标准。其中第三十七条为:“作世外文字,须换过境界。庄子《寓言》之类,是空境界文字;灵均《九歌》之类,是鬼境界文字;子瞻《大悲阁》之类,是佛境界文字;《上清宫辞》之类,是仙境界文字。”王国维[8]则认为:“境非独谓景物也。喜怒哀乐,亦人心中之一境界。”可见,就散文作品而言,意境更多的被用于描述一种超然世外的,有别于现实生活的艺术境界。因此,译者将使意境中的意象,情感及情景交融等要素所交织成的美在译文中再现。如例 8:
例 8.坐潭上,四面竹树环合,寂寥无人,凄神寒骨,悄怆幽邃。以其境过清,不可久居,乃记之而去。(柳宗元《至小丘西小石潭记》)
译文:Enclosed by the dense bamboos,we were pervaded with a deep feeling of solitude and bone-chilling tranquility as well as a profound sense of melancholy and seclusion.The environment being too unworldly,we found it unfit to stay long and went away,keeping the place in ourmemory.
“距离是审美的前提,审美的条件。美丽的事物,往往都或者有点遥远,或者有点陌生”[9]。对于意象的理解,采取异化策略较易使译语读者做出相应联想。节选中,作者用“竹树环合,寂寥无人”刻画了幽静清冷的石潭意象——竹木参天而杳无人烟,译者则用“enclose”与“dense”描述了“环合的竹林”,营造了一处厚重浓密的竹林意象,带给译文读者寂静而偏远之感。
古典汉语散文讲究“不着一字尽得风流”,原语文本中,流于文字的情感之美则需要译者于译文中字斟句酌的再现。原文中的两个四句格——“凄神寒骨,悄怆幽邃”,文字描述的是竹林中寂静偏远,寒彻筋骨的凉意,实则展现了作者官场失意及贬居生活双重打击下的孤凄悲凉心境。在译文中,译者将“寂寥无人”的语义迁移至后文中以“a feeling of solitude”展现,使实物的景致直接提至情感的层次,并以转位的修辞方法将“bonechilling”与“tranquility”并置,达到英语中特有的寓情于景的效果。
古典汉语散文省俭凝练,精悍深邃,颇有曲径通幽之美。因此,原语读者享受了极大的回味空间,可以自行“补全”作者的未竟之言。而西方读者受其自身文化与审美观的影响,更崇尚直白顺畅的文字表达,故而译者将节选中隐晦的抒发寂寥之情的词语如“凄神”、“悄怆”,改用词义直白的“seclusion”、“melancholy”、“solitude”加以翻译,使含蓄的中式美转化为晓畅的西式美,准确的再现了原文意境。如此,译语读者同样可感受到密林深处那冰寒幽静的空气让人产生的无限孤寂与惆怅,最终亦无法忍受这一情境的折磨并远远避开 (found it unfit to stay long)。
中国文化积淀千年,多种学派教义百花齐放,而古汉语散文的发展也见证了中国历代文人学士在历史洪流中,在佛儒道等多种思想影响下所呈现的高洁志向、豁达的人生态度以及深厚的美学素养。读者为了获得审美享受,以话语层的音律符号审美与形象层的意象意境审美为基础,逐渐体会其中渗透的情感、风骨以及人生精义,对文本的主旨获得认知,并因此获得对作者个性以及人生观等多层面的深刻感悟,这就是意蕴层的审美阶段。由于中西文化的差异,译语读者并不具备古汉语散文意蕴层审美的文化基础。对于这样深层次的文化审美沟通,译者在翻译过程中,或可在文字翻译的同时,添加文化背景信息甚至构建新的文化图式,如原语文本的时代背景,作者的生平与个性等信息,以期让译语读者能通过种种方式,最大程度地领略古人的精神之美。如例 9:
例 9.少焉,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白露横江,水光接天。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苏轼《前赤壁赋》)
译文:A little later,the moon rose above the eastern hills,loitering between the mansions of the Dipper and the Ox.A broad stretch of dewy white lay across the river.The sheen of the watersmerged with the hues of the sky.The boat,once set adrift,traversed an immense expanse of thousands of hectares.What an ecstasy!It was as if we were harnessing the wind, riding through the ethereal vacant space, not knowingwhen to come to a halt,while the divine joy was as if we were forsaking the world and becoming winged deities, ascending to the land of i mmortals.
文中,作者与朋友驾一叶小舟,来到赤壁的长江赏月游玩。其时,一轮明月映于波平浪静的江面,清风徐徐,茫茫白露布满大江,水光山色与中天夜月交相辉映。而后文中,这“月”与“风”,“山”与“水”相织相融,在浩瀚无边的夜色中,主客二人对酌畅饮,从眼前的明月、清风引出对万物变异与人生哲理的议论,既有思古伤今的情感,亦有作者矢志不移的情怀。
“如把美的文学作品译得不美,那也不能算是忠实”[10]。为了更好的传达意境,对译文的语言作出适度的规整与美化是可行的。节选部分以一系列的意象起笔,风、月、山、水,以及星辰、白露、扁舟,使读者立刻在脑中勾勒出一幕宏大的江上夜景。对于这气势恢宏的景色,译者亦以意象感强烈、且极富文学色彩的用词加以再现,如白露——“dewy white”,徘徊——“loitering”,接天——“merged with the hues of the sky”;同时采用了复合式长句,以多个伴随性分句表达出作者内心所感,并选用了多处进行时态如“harnessing”、“riding”、“knowing”与“forsaking”等认加强现场感,并伴有强烈的音韵之美,读来彷佛身临其境。
上述对于音韵层及意象层的审美积累,将最终引领译语读者进入意蕴阶段。《前赤壁赋》中,感情与景致的完美融合,并非无源之流,而是建立在作者当时身处的背景——因遭受迫害而被贬离京,满腔抱负无处施展,郁郁不得志的阶段,如此才有了大起大落的情感波动与人生感悟。因此,该文的主旨并非写景记游,而是借景阐述人生哲理。就全文而言,起始部分是作者情绪最高昂、最积极的部分,景随情动,成就了作者旷达、乐观情状的外观。为了让译语读者更直观的感受到作者的喜悦之情,译者在由景入情处添加了“What an ecstasy!”来表达作者的狂喜之情。虽然古汉语散文讲究含蓄,但是西方文化的率性对于这一直抒胸臆的方式却十分熟悉。因此,译者挖掘了原作深层酝酿的情感,并将其在译文中表达出来。同时,各种景物意象的运用构成了原作感情的载体,记录了作者的感情起伏。这一深层的情感要素,必须由译者加以注明,因此,建议译者可在文末加注背景信息如:“The poetwrote it during his political exile,in which he was forced to leave his position and had no otherway to fulfill his dream to save the nation.However,the poet kept an active mood and led the life with ease.”
如此,作者饱受挫折却依然胸襟开阔,处变不惊的人生观方可更加深入译语读者的心灵,并进而与正文的意象、情感完美融合,真正达到原作者的精神境界,并上升至意蕴的审美阶段。
美学家认为,文学作品的审美对象不是先天预成或客观独立的,而是在读者的阅读中构成的。因此,古典汉语散文的美的体现,是文本的召唤结构同读者审美期待视野相互作用的产物。而译者所作的古典汉语散文翻译实践,旨在使译语读者通过自身的审美经验,与译语文本进行交流,并由译语文本获得对等或者近似的审美体验。因此,译者在翻译过程中,应充分考察原语与译语之间的文化差异,考察译语读者的审美习惯与接收度,并在此基础上,考察原语文本的语言特征,意象含义以及意蕴等要素,再现话语层、形象层与意蕴层三个层面所呈现的“音美”、“形美”与“意美”,最终完成译语读者对于古典汉语散文英译本的审美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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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 Aesthetic Reflection in Translating Classical Chinese Essays
(College of Foreign Languages,ZhejiangUniversity of Technology,Hangzhou 310023,China)
YE Shu-jia,FENG Shuang
In the process of translating classical Chinese essays,the translator constructs target texts on the basis of target culture with various translating strategies,and reflects the beauty of three dimensions in source texts-the dimensions of discourse,image and artistic connotation,in which the aesthetic effect of the source texts could be perfectly reproduced.Based on case studies of reflecting the beauty in three di mensions,this paper gives a tentative research on the effect of the application of such strategies as sound compensation,cultural schema construction and annotation in aesthetic reflection so as to arouse si milar aesthetic experience in TT readers.
classical Chinese essay;essay translation;aesthetic reflection
book=1,ebook=7
H059
A
1006-4303(2010)01-0108-06
(责任编辑:徐吉洪)
2009-11-13
2009年浙江省外文学会专题研究项目(Z WYB2009088)
叶舒佳(1981-),女,浙江杭州人,讲师,硕士,从事翻译理论与实践研究;冯 爽(1980-),女,辽宁沈阳人,讲师,硕士,从事翻译理论与实践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