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占河(北方民族大学设计艺术学院, 银川750021)
追问艺术的本源
——由系列油画《大地精神》展开的文学思考
□杨占河(北方民族大学设计艺术学院, 银川750021)
大地精神 系列油画 文学本源
现代化的过程实质上是一个“人心由质而文”的过程,这一点在文化中心尤其明显。这是现代化的悖论,于是在艺术史上就出现一些有趣而又反常的现象——处于文化中心的艺术家跑到文化尚未开发的地方寻找精神文化资源和文学感受。艺术是人的本源,很多思想家在面对人类精神文化根本危机时,将希望目光投向艺术和审美的天地。因此,本文希望通过笔者所创作的《大地精神》系列油画,试图探寻当代文学本源。
海德格尔说过,“本源一词指的是,一件东西从何而来,通过什么它是其所是并且如其所是。某件东西的本源乃是这东西的本质之源”;并提出,既然艺术作品和艺术家互为本源,那就必须为双方寻求一个“第三者”,即“艺术”,作为两者的共同本源,“艺术以另一种方式确凿无疑地成为艺术家和作品的本源”。
经济大潮中暴露出的深刻精神危机和灾难让人们发现,科学昌明、政治民主都不足以解决人们的精神困境和文化危机时,关注人的生存状态和文明走向已是绘画和各种文化艺术现象的主要文化语境。系列油画“大地精神”试图以艺术方式求解精神问题和现实问题,用自己的绘画语言来展示内心的独白和文学的内涵。对于自然主题的表达是对现实认知和感受的一种投射,画面试图从这个独特的角度找到超越精神和灵魂的出口。这些风景都是由山、大地和房子组成。它们都是在一片空旷的自然风景中点缀着一些平房,干渴的厚土、无树的山地千百年来无声地奉献着一切,这些苍茫、博大、广袤、厚重的自然精神震撼着人们的心灵,也带给了人们深刻的思索,这里是人文和环境结合最贫乏的一种景象,但恰恰在这种人文思想很贫乏的结合中,让我们感受到了一种人类在缺乏人文思想的情况下,很不经意造成的一种人与自然的关系。
换言之,只有具有了文化人格的画家,才具有了精神文化的准备和精神文化的条件,才可能“由博返约,由巧返拙”;才可能“由质而文,由文而逸”。
在拥挤的先锋、时髦的波普、喧嚣的表演、精心的献媚、做作的涂鸦都可以成功,都可以赚到大把银两的潮流中,把一种无为、把一种渐次消隐的艺术史,把一种现实中似乎无任何实际作用的艺术传统,想象出来画在画纸上,这需要很多也很大胆的浪漫。但这样的浪漫情怀在拥挤、纷杂的现实生活中其实是难以生存的,以现代文化精神重现观照和审视这些自然资源,并将其吸收到现代文化结构中去,他变固定视点的三维空间为空灵的多视点平面空间,变空间色彩为主观意念的大色域,摆脱了固定视角的束缚,视野更加开阔,色彩、造型方式愈加自由,疏野、松动、拙稚的“似不经意”的用笔使想象的空间变得越来越多,并强调与直觉感悟相伴而来的色彩主观性,来表达内心深处的感受,并将第一感受利用微妙的色块变化、大小形错位的笔触,构成节奏韵律均衡,色调统一,来追求画面的“静感”。画面的空间感觉忽远忽近,气势宏大,以个人的视角感受现实,在客观的基础上强调主观感受和对“大地”的独特认识与理解”,不单一追求油画色彩与造型的技术表现,而是将色彩与造型完全为画面所要表达的主题服务,挖掘画面深层次的精神内涵,依托山川大地并寄注了文化的关怀,抒发对宇宙天地的崇尚之情,也是出于对物质主义的激愤。因此,营造的图像、空间、色彩,氛境就不仅是表现色彩绚丽、造型优美的形式美感,而是以一种悲壮、苍凉、广袤、博大的情怀,提示人们思考作品中的文化意涵,人们不可能违拗大自然,它们比最坚强的人更强。
艺术是在“感性中表现真理”(费尔巴哈语)的意识形态,画家依靠自己感性的方法、感性的资源以及艺术家的感性资质在社会中体验人类的生存状态,更深层次地探究人的精神状态。这些凝固的风景是静止的,但褪色的调子、稀薄的颜色、粗野的形态、自由的线条使画面呈现出的是等待的过程,这种过程可能是等待发展,也可能是等待消失。它很被动,但又很宁静地生活在现实之中。既强调某种状态,又强调某种社会含义,在一个物质主义至上的时代,这种精神追求和灵魂状态具有可贵的价值。
在人类自然的生存环境中,地域对民族心理、文化性格也产生着较大的影响,并为油画艺术性的形成提供了一块肥沃的土壤。正是地理结构的原因,远离文化中心的处境,使《大地精神》的创作一直处在自然生态中,而具有较强的地域特征,从而形成了《大地精神》油画的特殊审美特征。油画家是以主体的自然情感,关注自己的艺术体验,由真实体验而产生创作激情,在自然艺术创作的规律中形成多元艺术形态。这是人类精神的真实表现,它蕴含着油画家对内心世界真诚的情感灵魂。《大地精神》油画创作因没有受到过太多的各种思潮的推动和影响,而一直在自我体验的自然的艺术到艺术自然经验的过程中,这是在作者不同表述中归纳出来的,同时也体现着创作主体独特的审美观念和价值取向。
纵观中国古代文化的文论和画论,首先所关注而强调的,乃是艺术家主观情怀和客观世界的统一。这种统一往往超越了一般的反映论,而是主客观的彻底融合。南朝梁时刘勰于《文心雕龙》中所谓“思理为妙,神与物游”,这“游”字包含着交融、渗透,最后合而为一。宇宙瞬息万变,而心灵亦复在是非、真伪、善恶、美丑、爱憎之间判断、徘徊和选择。刘勰更进一步说:“目既往还,心亦吐纳。”艺术家的多角度“往还”审视,经过心灵反复“吐纳”,始能去粗取精,去伪存真。中国艺术家所追求的主客观的统一,乃是如石涛的“山川脱胎于余也,余脱胎于山川也”的境界,乃是庄子梦蝶式的人的物化和物的人化。
《大地精神》系列油画作品体现了作者追求精神与现实,人文与环境,人与自然的统一,通过贫瘠的大地、荒芜的山丘、灰黄的天空映衬出灰黄的大地,折射出环境资源的贫乏,让我们感受到一种人文的精神的荒芜,使得我们重新审视人类所处的环境,通过艺术的手法表达一种现实主义的情怀。
关于文学的本源,中国古代文论主要作出了两个回答:一是本于心,二是源于道。先秦时代流行的“诗言志”说,就其对文学本源的认识来看,即指文学本源于人心。
文学的本源为具有宇宙规律意义的自然之道,即是指文学源于具有宇宙规律意义的自然之道。这是道家对文学本源的认识。道家认为天、地、人,世间万物皆源于道,文学自然也不例外。所以,庄子认为一切文学艺术最高最美的境界,应该是达到了合乎自然之道的境界即音乐上的“天籁”、“天乐”,绘画上具有“解衣般礴”,文学上能超乎言意之表的境界。刘勰在《文心雕龙·原道》篇中将这种哲学的(也是美学的)观点进行了文学理论化的阐述,即人文的本质乃是“道之文”,这“道”即是指与天地万物根源一致的自然之道。
通过《大地精神》系列油画体现作者对时代精神、时代艺术家的本质、自然生存状态和文学艺术精神、独特地域环境中的思考,以求形成具有鲜明个性的艺术风格的油画作品。面对当今艺术品创作十分活跃的局面,作者始终保持着心态平和纯净,而文学艺术的本源价值,并非通过以政治权力去抬高、以金钱去吹捧所能得到的。艺术创作应力戒浮躁,而是要关注作品在思想性与艺术性的完美统一,关注文学艺术的本源。艺术创作要有崇高的精神境界,要以生命的激情去追求精品,追求永恒的艺术价值。
当我们回眸近几年中国当代油画艺术所走的道路及所发生的实验,我们可以看到,一种有当下社会文化意义的边缘话语的价值,就在于它能否同已有的约定话语形成互动的张力关系,影响并推动约定话语向当下中国文化真正主题复归,从而完成建立当代艺术中中国艺术的语言形象的使命。艺术的创作过程,是对“上帝创造宇宙”一种间接的摹仿。艺术家看到了桃红柳绿、四季回旋、草长莺飞的宇宙生态,上帝在万物之初的那一刻,推动了万物的存活和发展,在整个宇宙生态漫长的繁衍和变迁过程中,上帝仍然进行潜移默化的护佑,使“文明”成为人类竭力追求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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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水 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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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占河,北方民族大学设计艺术学院副教授,硕士,研究方向为油画与民族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