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 莉
泗州戏“虚实相生”的戏曲审美共性
□刘 莉
从泗州戏的发展历史和本体特征,与中国戏曲的大小姊妹艺术相比,在戏曲审美共性上,以表演为主的“虚实相生”这一点,几乎达到了完美的吻合。
从泗州戏看中国戏曲之林,总的说戏曲艺术是朝着给本门艺术更大的创造自由的方向发展的,认识是逐步深化的。戏曲艺术综合化水平是日益提高的。戏曲的综合化,不单是文学体制上的问题,还要与戏曲艺术所包含的许多不同的艺术、由此建立的艺术部门,特别是表演中的唱、念、做、打、舞等多种艺术手段,多层次地进行整体考虑,为这些部门与艺术手段的出色发挥创造良好的条件,而不是相反。在这基础上“合言语、动作、歌唱以演一故事”的整体水平才会达到一个新天地。
泗州戏就“虚实相生”这一点,无论发展过程、现存状态,或者发展趋势,都和其他戏曲艺术达到了惊人的相似。
在现阶段,戏曲艺术的“虚实相生”的美学特征中写实的成分正在逐步扩张。写实的因素在传统戏曲中是存在的,并非纯为空间上的虚拟、时间上的虚拟、自然现象的虚拟、地理环境上的虚拟、物体的虚拟、人物的虚拟等,似乎虚拟无所不包。把虚拟性抬得太高,超过了实际状况,有碍于戏曲艺术的健康发展。而“虚实相生”反映在表演艺术中,一定程度上体现“真”与“假”的关系,是生活真实与艺术真实关系的一种折射。其他如疏与密、感性与理性、隐与显等也与“虚实相生”有密切关系。从总体上讲,戏曲艺术只有在表演艺术上达到虚实结合,“虚实相生”的地步,才能取得理想的艺术效果。
在“虚实相生”中,“虚”与“实”的配比不是固定不变的,更不是放之一切戏曲领域皆准的。对虚拟性的强调是有限度的,对虚拟性能解决的艺术和生活间矛盾的可能程度要有恰当的估计。在戏曲舞台上并非越虚拟越好,完全排斥写实的存在,只是戏曲艺术虚拟的成分比其他门类的戏剧艺术更多、更突出一些而已。在一些“新兴剧种”中,适当借鉴姐妹艺术,增加其中的写实成分,缩小变形程度,有限度地用虚拟手法(有时近乎无实物表演),不光是作为一种可能性,而且已转化为现实的存在,创造出一些成功的经验。例如改变“场随人移,景从口出”的处理场景法,较多运用时间、地点较固定的结构法,就使某些过去不适合戏曲上演的题材,有搬上舞台的可能。同时也改变了以往舞台时间、空间完全依赖表演手段的情况。这样做便于使某些事件相对集中,让戏剧冲突在这些场次更加复杂尖锐,便于形成高潮。目前已有作品把结构体制与内容结合起来谋篇,重在炼意,而不仅从形式范畴加以思考,有的作品在时空方面固定中有不固定,不固定中有固定,扩大事物外延,改革了传统结构法,这种发展趋势值得关注。而戏曲舞台上如景随人移,尽可能少用或不用布景装置,也不用灯光制造生活的幻觉,戏曲舞台整个是简陋的。如果完全断定戏曲本质上是排斥写实布景的,不允许写实布景存在,甚至对探求写实空间与虚拟空间多种形式结合的尝试不感兴趣,就失之偏颇了。今天戏曲舞台在时间、空间方面毕竟不同于往昔,远远向前推移了。这又是一种时间、空间的超越。
“虚实相生”的新变化还表现在戏曲艺术的舞台节奏上,更注意生活化,演员在处理台词、设计动作时有较大的自由,容易找到人物的心理依据。这对于尚未熟悉戏曲特点的观众来讲,有助于把他们吸引进剧场。在兼顾舞台真实的条件下,应尽可能照顾生活质感,有选择地改进舞台灯光、道具、布景,引进先进的科学技术,增加观众的可信程度。与此同时,某些载歌载舞的表演形态被搁置起来,似乎完全背离了“程式”化的艺术特征,但实际上这种尝试只是改变了“逢动必舞”的形式,减弱了虚拟程度,并没全盘否定戏曲程式,更何况这类作品还有高水平的保持传统韵味的戏曲唱腔的存在,配合必要的戏曲伴奏和打击乐,使唱和乐结合起来,其所构成的戏曲音乐节奏仍起着强化舞台对白、心理节奏、生活动作的作用,戏曲特有的风采是保存着的。新兴剧种和弱小剧种的新探索,说明戏曲的主要艺术特征处于发展变化之中。戏曲艺术的时间、空间上的制约和自由实际上是有条件的,戏曲表演艺术虽可把不同时间、地点的人和事扭合到一起,也可以同场表演,但手法过于单一,场面的扭接节奏过于平板,呈现不出更多的韵律美。特别是在时间的超越上,整体的突破尚不明显,更多的是随着时间发展的轨迹,平铺直叙的状况仍然很多。对历史存在形态当然不该苛求,但考虑到戏曲艺术仍活跃在今天的舞台上,我们必须进行分析,有必要的策应。
由此看来,泗州戏,尤其是泗州现代戏,虚实相生的审美特色,是大有必要在继承的基础上,进行大胆的探索,谋求更高更美的发展,以求泗州戏新的更大的繁荣。
责任编辑 王庆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