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号和逻辑——李约瑟难题的解答

■ 刘岩

英国剑桥大学中国科学史学家李约瑟，一生投身于研究中国古代科学技术发展史，写出了巨著《中国科学技术史》。令李约瑟困惑不解的是，中国古代创造出了杰出的技术成就，但是，为什么近代科学没有在中国起源？这一问题被中国学术界称为李约瑟难题。

李约瑟难题的解答在20世纪80年代—20世纪90年代曾掀起一阵风潮，答案众说纷纭。主流的观点认为是中国古代的社会、政治制度制约了科学在中国的萌芽与发展。

当代科学史专家已形成共识的观点是，科学的起源必须要有两大基本要素：符号系统和逻辑推理。而中国古代的科学与技术，均没有这两大要素。

首先谈符号系统。我们知道，中国的文学汉字是象形文字，象形文字不是由简单符号构成的，而是由不同笔画的图案构成。语言学家将人类文学的发展、进化分为三个等级：最低级的文学就是纯粹的象形文字，目前在地球上已基本消失了；中级的文字是象形与表义相结合的文字系统，汉语就属于这类文字；最高级的文字是纯粹的拼音文字，最早出现于古希腊。古希腊的文字是由纯粹的符号（二十几个字母组合而成），因为，这种语言书写简单，更重要的一点是，符号化的文字可以将自然界的基本要素简单化描述，而象形文字没有这个功能。所以，在古希腊早期的自然科学著作中，几何图形都是由符号表示的。

接下来再说逻辑推理。自然界各种复杂的现象本质上是有共性的，这种共同特征所蕴藏的就是自然规律。古希腊人在早期的生产活动中发展了逻辑推理的方法。假设在古雅典城内有一个商人和一个农夫，两个人对话。农夫说“我今年种了30亩橄榄树”，商人就问“你这30亩橄榄树估计能榨出多少油来？到时候一定卖给我”。这段简单的对话，事实上包含了逻辑推理最简单的形式——三段论。

古希腊人的杰出智慧，就在于发明了拼音文字这种符号化的文字系统，接着，又发现了逻辑推理的最基本形式三段论。有了符号系统和三段论，古希腊人第一次打开了认识纷繁世界的大门。他们首先对起源于古埃及的几何学进行了符号化和逻辑化处理。

相反，纵观中国古代，由于中国的文字汉字是象形文字，所以，用汉字无法描述简单的几何图形和代数运算关系。再者，中国古代人没有发现逻辑推理的基本形式三段论，而只停留在最原始的简单列举法层面。因此，科学没有出现在古代中国就是必然的了。

西方科学大量传入中国是在1840年中英鸦片战争之后，首推李善兰、华衡芳二人翻译出版的西方高等数学著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