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兴斌 栾 驭 赵西萍
基于结构化理论的中层管理人员战略行为分析
麻兴斌 栾 驭 赵西萍
在微观层次上研究战略过程,将组织结构和组织成员的活动作为研究对象,已经证明是具有社会性。结构化理论认为,组织中的主体与组织的结构之间具有二重性的关系,结构为主体之间的作用提供媒介,而作用的结果又产生新的结构。采用结构化理论作为理论框架,对组织成员在战略过程中的行为进行分析,可以描述中层管理者的行为与各种规则、惯例以及组织的规章制度等之间的相互作用关系,分析战略的执行行为和战略修正行为及其影响因素。
结构化理论; 战略过程; 战略修正行为
战略理论研究视角有宏观层次向微观层次的转移, 需要对战略的基础概念以及过程特点在微观的角度进行分析。Whittington (2001) 根据战略的结果和过程的不同,将战略概念分成4种类型:(1)经典型,来源于早期作者Chandler (1962)和Ansoff (1965)等人的研究结果,致力于分析、制定正确的战略计划,以及组织的市场定位。在详细地分析和配置的基础上,形成战略,紧接着就是这些决策的实施。一个相关问题是,建立什么样的组织结构才能适应这些高层管理者指定的理性战略决策。但是,这种方式没有考虑在战略过程中其他组织成员,或者没有考虑高层管理者在决策过程中可能的非理性问题。虽然承认战略的实施过程也很重要,但那是组织结构的事,与组织中的个人,如中层管理者或者员工等无关。更有甚者,根据渐进方式的观点,管理者的决策也被认为是无意义的。(2)进化型,是根据市场生物学原理,适者生存的自然法则。管理者(或其他人)的战略决策是不重要的,他们的作用是保持低廉的交易费用和开放的选择权。环境将使组织沿着战略方向前进。(3)过程型,它强调高层管理者例行活动中认知能力的局限性,以及组织微观政策的约束。它反对“计划的万能性”观点,认为计划不过是管理者自我安慰的形式罢了。除了人们的有限理性以外,还需要考虑战略过程中的意外情况。我们说,组织不可能计划他们的行动,但是我们却能一次次感觉得到活动的执行。(4)系统型,认为战略是社会活动的组成部分,植根于社会和经济系统中。但是,具体的理性方式产生于文化条件下,国家不同甚至组织不同,文化也不同 。
所以,Whittington (2001)认为,战略的概念“意味着组织中的各个成员团结起来有效地追求共同的目标”,实际上,组织把他们的活动作为过程,而围绕战略的各种活动也构成了战略过程。因此,追求共同目标的各种活动统一起来,就得到了整个经营过程*Whittington, R. What is Strategy - and Does it Matter? 2nd edition. London: Thomson Learning, 2001.。
图1 战略管理研究路线
上世纪80年代,Giden提出了结构化理论(structuration theory)分析社会体系的问题。它将社会复杂系统分解为主体(agency)和结构(structure)两个部分,来说明社会结构。因为管理本身就是一种社会活动,利用社会分析方法理解管理活动,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Giden社会结构化理论的显著特点就是认为主体(agency)与结构(structure)的相互作用。二重性理论是它的核心内容,结构可以认为既是中介又是行互作用的结果。作为中介,结构为个体之间的相互作用提供了规则和资源。作为结果,这种结构只有在主体相互作用时才有存在的意义。这种二重性理论将决定论、客观的思想与唯意志论、主观的和动态等观点结合起来,将研究重心放在这两个领域的交织上,如图2所示。
图2 二元结构示意图
结构化理论的两个主要元素是主体和结构。结构可以归结为组织中资源和规则的集合,因此它超出了时间和空间,根据记忆路径存在于管理和协作中。但是归纳的社会系统包含着人类在时间和空间上的特定活动和再生产活动。这样分析社会系统的结构要通过人们生产和再生产中的相互作用模态来进行。另外人类是目的性主体,也就是说他们的活动是有原因的,而且能够专注于这些原因,对活动环境保持一种持续的理论解释,也就是说他们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责任心就是指“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也就是他们的行为有明确的原因,并提供标准化的基础,认为是合理的。”,“人类社会关系仅有的原目标就是主体个人,他们利用资源使一些事情发生,有时是故意的,有时是随意的”*Giddens, A.. The Constitution of Society. Berkeley: California University Press. (1984).。
“社会科学不存在结构化说明的明显的形式,所有的解释都至少分为两种趋势:一是主体目的性的理性行为;二是相互交错的约束的和使动性的行为,具有社会的和物质的内容和特征”。也就是说结构是约束和使动性,它们取决于主体行为对结果的内容和特征,取决于主体行为的动机和原因。主体在社会结构中进行生产和再生产,同时又创造了新的结构。
根据社会结构化理论,结构和主体用一些模态(方法或手段)(modalities)结合起来,“模态的作用是在相互作用中划分二元结构的主纬度,将主体的知识能力特点结合到结构中。活动主体利用在生产系统中的结构模态,同时创造出新的结构特性。” 表意、支配和合法性是社会系统的几个纬度,通过规则(rules)和资源(resources)表现出来。解释框架包含在知识积累中,用来为他们的行为提供理由。便利手段可以认为是资源,是权力的基础。合法性通过相互作用的标准化约束体现出来,如图3所示。
图3 结构化理论的基本框架
在这里主要是研究主体和结构之间的相互作用关系,其中的主体和结构分别是组织中的中层管理者和组织的实践过程。我们认为,组织中的主体具有获得知识的能力,对于他们的行为具有自我监督(reflexive monitoring)、因果行为的(reasoning)、而且是理性的(rationalizing);他们所在的结构是在日常的、制度化的实践活动中形成的。这样,我们就可以各种方法追踪他们的获得知识的能力和对自己活动的自我监督。对于中层管理者我们可以用心理导向的方法,如对管理认知、角色、技能、个性或目标导向的行为的研究;或者用微观社会学(micro-sociological approach)的方法,例如社会地位等。
微观层次下中层管理人员的组织行为,是在各种制度的约束下进行的,同时作为行为主体的个人,又具有能动性、目的性,实际上就是社会结构化的过程。一方面管理人员必须依赖组织结构作为媒介,完成各种活动;另一方面,结构又通过管理人员的行为得以展现和创造。因此“从这个角度讲,结构是领导行为的媒介,同时又是领导行为的结果”*江岩、张体勤:《社会结构化视角下的领导行为研究初探》,《东岳论丛》2008年第3期。。结构作为组织成员记忆里的痕迹、理念等并没有“外在性”,但是结构却可以使引导组织成员的实践表现出跨越时间和空间的连续性与稳定性。
社会结构化的概念是一种分层次的抽象,按照由浅到深的次序,分为三个层:一是结构要素(elements of structure),是指特定的语言交流和组织成员的相互关系;二是结构设置(structural sets),是指组织独特的话语体系、符号系统、权力关系;三是结构原则(structural principles),是指某一种社会结构最终形成,并在组织总体层面发挥作用。结构原则对于集体行为跨越空间和时间的存续具有最广泛的影响。
因为结构化的过程“包括意义、资源和规则的交替出现”,所以结构化过程不仅在纵向上分为三个层次,在横向上还包括三个不同阶段:一是表意结构(signification),主要作用是彰显行为的意义;二是支配结构(domination),主要作用是分配行为所需的资源;三是法理结构(1egitimation),主要作用是确立行为应遵循的规则。在结构化的不同层次和不同阶段都包含一定的领导和管理模式。在表意结构阶段,领导者就组织关注的问题、共同语言和体验、组织目标等提出各种解释,并进行交流,取得下属的认同和接受;在可控结构阶段,结构开始体现在权力关系中,权力关系则涉及对物质资源和人力资源的调配;在法理结构阶段,社会结构在价值观层面获得合法地位,成为组织成员判断该做什么和不该做什么的最高标准。
表1 管理人员行为的结构化分析表
组织实践的方式方法可以看作是组织主体所处的背景,但从结构理论看,组织事件是组织制度结构的显示。从日常的情况看,组织主体也在创建结构,以授权或禁止他们的活动。
首先,微观层次上的战略实施过程是主体与结构相互作用的过程,不是简单的计划执行过程。战略变革过程如同生物有机体的进化是为了更好地利用环境而对自身的结构进行改变,也是持续提高运营效率和适应环境改变的挑战,而这种改变又是组织成员有效地追求目标的一系列活动构成的过程。如果组织是一个由人、资源和任务交互构成的复杂系统,那么领导力、执行力等就不是一种个人能力,而是整个组织的综合能力。运用这种能力能够使组织保持与动态环境互动并共同演化,既然领导力是一种组织能力,那么领导的工作就是创造结构,通过结构为下属提供决策脉络和行动方向,使结构成为组织系统运行的“灵魂”,而不是过度依赖领导者自身的影响力。
再者,在组织实践过程中,组织主体(agents)也受到规则的影响甚至支配。所以分析组织实践过程,也就是主体相互作用的过程,必须通过分析这些规则的特点而得到,根据这些规则的特点我们可以归结为清晰的(explicit)和模糊的(implicit)*Ibarra, H. ,Kilduff, M. & Tsai, W. Zooming in and out: Connecting Individuals and Collectivities at the Frontiers of Organizational Network Research. Organization Science, Vol. 16(4), 2005.。清晰的规则是指那些散乱的、正式化的、浅显的和强法则的规则。这些活动的程序是编码的,一般情况是计划的和目标设定的实践活动,遵守一定的程序,若这些活动没有付诸实施,将会受到惩罚。模糊的规则是组织中的人在相互协作活动中形成的,是隐含在组织中的。这些规则典型地表现为一种默契,就像非正式讨论那样相互作用的特征。这种实践过程也是弱约束的,就像人际关系网络不是在约束中产生,而是靠个体在实践活动中作用的结果。进而,他们通过非正式的但是深刻的社会活动过程相互影响,像讲故事这样的过程要比专门的训练影响要大。
规则的另一个特点就是强调上下关联性,或者“时间——空间”问题。一些战略活动围绕时空安排紧密地展开,具有系统性的特性,与组织的其他系统和过程紧密联系着,达到甚至超过规定的时间。这是一种已经制定的、惯例化的组织活动,并采取严格的形式。例如,报告活动与组织的奖励活动相联系,同时又反过来与组织的绩效有关。虽然这些活动并不是每天都会出现在组织成员的相互作用中,但它是非常严格的。报告活动本身被结构理论赋予了自己的特征,叫作信息或知识的储备,能够在社会系统中产生动力。
时空纬度上松散的组织活动具有时间短的特点,并且与组织的其他系统没有紧密得联系。虽然这些活动的开始和结束可能是看得见的,但是并没有紧密到前面说的那种程度,例如简短的报告,如果很紧密则归入前者。这些活动一般处理比较分散的问题,而且可以在一段时间内处理。
战略过程中形成的这些规则、制度、惯例等,以及在组织长期的实践中,组织成员形成的行为模式,构成了中层管理者实践活动的社会结构,也是他们的行动逻辑。根据这些规则在时间安排上和松散程度上的不同,可以分为不同的类型:制度化和松散的活动、个人化和随机的活动、个人化和系统的活动、规定的和重复的活动。各种活动在遵循结构和创造结构的作用上是不同的,推动了战略的执行和修正。中层管理人员的责任就是在组织创造的结构中,进行各种活动,同时创造新的结构,使组织中的所有成员的组织行为有效地追逐共同的目标。
[责任编辑:贾乐耀]
TheAnalysisoftheStrategicBehaviorofMiddleManagers:BasedontheStructurationTheory
MA Xing-bin LUAN Yu ZHAO Xi-ping
(Xi’an Jiaotong University, Xi’an 710049, P.R.China;Shandong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Jinan 250031, P.R.China)
structuration theory; strategic process; strategy revising actions
麻兴斌,西安交通大学博士研究生(西安 710049),山东科技大学副教授(济南 250031);栾驭,西安交通大学博士研究生(西安 710049);赵西萍,西安交通大学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西安 7100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