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家英:我们的爱情需要有个结局

张 硕

每个周末的午夜时分,当整个城市都陷入寂静时,老罗喜欢赖在床上看他最爱的足球比赛,不管是英超还是德甲,不变的是手边的一壶热茶和一大把花生。看见球员表现好的时候他会大声叫好,表现不好的时候他便破口大骂。尽管知道熬夜对健康不利,但老罗仍喜欢在每个周末的夜晚享受一点儿属于自己的清闲时光,“如果经常这样身体肯定受不了,但是一周有个一两天,看看球,第二天能睡到中午,那是再舒服不过的事了。”

这是任何一名球迷都会有的感受,但要在亿万球迷中找到一个絮叨的“唐僧”,又是金马奖、金像奖双料影帝的话,那就只剩一个罗家英了。

可以演配角,但决不做龙套

也许是《大话西游》中的唐僧太过成功,老罗接到的多半都是喜剧角色,而且以绿叶居多,“可以演配角,但是决不做龙套。”年过60的老罗开始对大导演们说“不”了。

演了那么多年戏的罗家英堪称“金牌配角”,但是让观众印象最深刻的还是《大话西游》里唱着“Only You”的唐僧,对于这个让他一炮而红的角色,罗家英感情很深,“这部戏奠定了我的喜剧之路,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部戏。”但是《大话西游》过后,唐僧似乎成了他表演事业的一个瓶颈,“演唐僧的时候,大家一看到我就能哄堂大笑,结果导演们就以为我只会演喜剧,而正剧一般是要有悲伤的情节,有时需要流泪,但是导演们怕观众看到我就笑了,破坏整部戏的感觉,殊不知我拿金马和金像奖的就是正剧《女人四十》。”

在正在上映的《重庆美女》中,罗家英总算过了一把正剧瘾,“整部戏都是喜剧,不过这次我不负责搞笑,从头到尾都很严肃。”

罗家英近期有两部电影上映,除了和于娜搭档的《重庆美女》之外,还有一部《机器侠》。这是罗家英继《大话西游》后,与刘镇伟再度合作,结果罗家英的整场戏被删成了一个镜头,甚至惨到连句台词也没有,“基本上我在戏里是可有可无的,那干什么还来找我演这个角色。我和刘镇伟14年没有合作过,再合作把我放到这个位置,他为什么这么对我啊?”老罗有些不解,“如果喜欢我的朋友去看电影,千万不能低头或者打哈欠,否则我的镜头就过去了。”

虽然说得轻松,但是老罗心里却不是滋味。他在自己的博客里写了一篇名为《特大龙套》的博文,“我也不想再演这些特大龙套了,不是为钱,不是为利,只想拍些能让自己有发挥、过过戏瘾的戏。老骥伏枥,也会引项长鸣。”

老罗是个直来直去的人,话说完了,气也就消了,他还会反过来体谅刘镇伟,“其实我也明白很多时候确实没办法,他很想我多演一些,但是有些东西也是他没办法控制的。”问他以后还会演刘镇伟的戏吗,他回答得很坚决,“会啊,为什么不演?”

在新电影《锦衣卫》中,老罗收起笑,绷起脸,饰演一个老谋深算的太监,对于从来都没尝试过的“奸人”角色,老罗满是期待。看得出来,他对自己的表现相当满意,“赶快上映吧,我盼着看呢。”

我们的爱情需要有个结局

罗家英从7岁开始学习粤剧,而他和汪明荃的姻缘也源自粤剧,“如果没有粤剧,也就没有这段姻缘,那将是我大半生的遗憾。”

如果说在电影界只是个配角的话,罗家英在粤剧界可是德高望重的大腕。

足够可以当汪明荃老师的老罗教起戏来是不讲什么情面的。“有一次我教她唱戏时要打拍子,她说她不习惯。我就告诉她这是唱粤剧的方法,每个人都是这样,但是她还是不听,我就把二胡放下来,直接走了。第二天她知道她错了,主动开始打拍子唱歌。”

1988年,两人第一次联袂出演《穆桂英大破洪州》,演出空前成功,他们也从此展开了长达21年的恋情。对于两人相爱的经过,外界盛传的是阿姐先追的老罗,老罗不置可否:“她肯定是有暗示,不然我也不会有机会和她一起去喝茶、看戏、旅行。”虽然语气里带着点儿得意,但是老罗随后认真地说,“如果没有她,那将是我大半生的遗憾。”

现在老罗基本把工作的重心放在了内地,而身为TVB一姐的汪明荃一年到头基本都在香港,两个人聚少离多,老罗说:“我们年纪大了,会比较稳定,因为我们明白感情培养到现在这个地步,要经过多少时间和精力,事实上我们根本没有时间再去玩什么感情游戏。”

那如果两个人吵架了,一般都是谁先妥协呢?“大家都不用妥协。我们一般吵完了就停顿了,然后很自然地再讲另外一件事了。比如吵完架的第二天,我就会说,今天有朋友找我们去喝茶,你去不去啊?她就会说去啊,我们就开始商量穿什么衣服,不提之前的事了。”

在两人相恋的20年间,一直被记者们逼问何时结婚,但是两人异口同聲地说不在乎一纸婚书,外界也曾盛传罗家英求婚18次“未遂”,但是最终两人还是在2009年5月正式注册结婚了。“这件事早就有安排,我们的爱情需要有个结局。”罗家英说。

人生肯定会有点儿遗憾

罗家英和汪明荃都曾饱受过癌症折磨,好在两人先后渡过了难关,这段经历也让老罗的心态有了改变。回望过去的61年,老罗说自己感觉很满足。

罗家英还记得当初被医生“宣判”得了癌症时的感受,“我记得头一天没事,但是第二天就开始不舒服,当时想如果癌症发作起来的话,很可能两三年命就没了。后来又想有3年还好,如果手术做完之后医生说只有3个月怎么办?”不过后来老罗还是选择坚强地面对,“我告诉自己手术完了病就好了,然后我就又可以唱歌、打球、旅行了,人生总是开心的。”

罗家英说起话来很慢,有些无力,难免让人担心他现在的身体状况,“现在身体确实没有以前好了,可能也是年纪大了,比较容易疲倦,像今天这样马不停蹄地跑就很累,感觉有点儿顶不住了。”虽然改不了熬夜看球的习惯,但是他在饮食上很注意,尽量让自己吃得清淡,外加多运动。罗家英最近迷上了打高尔夫,“高尔夫是纯氧运动,蓝蓝的天、高高的树、绿绿的草,三四个小时在阳光下运动,多好。”不过在问及水准时,他摆了摆手:“不要谈这个嘛,我是为了锻炼身体。”

《重庆美女》北京首映那天,刚巧是老罗的62岁生日。出了名,拿了奖,结了婚,如果站在这个点上回望人生,老罗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呢?“很多人说罗家英你还没有儿子啊,但是人生肯定是会有点儿遗憾的,绝对不可能是很完美的,我觉得我现在的健康和心态都保持得不错,希望能保持得再长一些,20年就好。”

(水之莲花摘自《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