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燕 赵杨
(山东经济学院,济南 250014)
从2009年12月开始,希腊主权债务危机拉开序幕,随后危机逐步向欧洲其他国家蔓延。希腊危机已经不单单是希腊自身的公共财政问题,现已对其周边国家造成负面影响,更可怕的是,对于投资者而言,这场风波最后的落脚点在欧元、英镑等重量级货币的前途命运上。为了防止危机蔓延,力保欧元稳定,2010年5月10日欧盟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宣布共同出资7500亿欧元,帮助可能陷入债务危机的欧元区成员国,但是由于全球金融和信贷市场仍然对希腊充满了不信任,加之在此次全球经济复苏的进程中,欧美各国复苏的基础较为脆弱,可以说危机仍有进一步扩散的可能,这对全球经济复苏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2001年,希腊为了加入欧元区,请美国投行高盛为其设计出一套“货币掉期交易”方式。通过这桩交易使希腊账面上符合《马斯特里赫特条约》对成员国财政赤字的规定,隐瞒了高达10亿欧元的公共债务赤字规模,为这场危机的爆发埋下了“伏笔”。
2008年次贷危机后,希腊等欧盟成员国为了刺激经济,纷纷大量举债,当政府债务急剧扩张时,投资者们开始怀疑政府的偿债能力,于是纷纷抛售风险高的那些国家的国债和国债衍生品,冰岛和希腊这样的国家无疑被列在首位。这样一来,各国政府的赤字财政政策便成为此次债务危机的“导火索”。
2009年10月,希腊政府宣布财政赤字严重超标,政府财政赤字和公共债务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例将分别达到12.7%和113%,远超欧盟《稳定与增长公约》规定的3%和60%的上限。鉴于希腊政府财政状况显著恶化,惠誉国际信用评级有限公司宣布把希腊主权信用评级由“A-”降为“BBB+”,随后标准普尔将希腊的长期主权信用评级从“BBB+”下调至“BB+”,随着主权信用评级被降低,希腊债务危机正式拉开序幕。继希腊之后,葡萄牙和西班牙的主权债务等级也被全球三大评级机构先后几次下调,主权债务危机在欧洲全面升级。
其实,即使是美国这样的发达国家,也面临大量债务问题的困扰。为刺激经济复苏,美国政府大量举债,目前的债务总量已经接近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的水平,但并未显现危机。这说明,所谓危机,并不仅仅是因为债务量大,更重要的是因为政府未来偿还债务的能力遭到质疑,希腊的主权债务问题之所以成为危机就是因为它的经济社会结构存在固有的问题,从而引发了投资者对债务违约风险蔓延至全球金融体系的担忧情绪,对市场信心造成比较大的影响。
在欧盟区内并非只有希腊面临庞大的债务和财政赤字的困境,西班牙、意大利、德国等国都面临着类似的问题(详见表1)。
在一个封闭的经济环境中,希腊的债务问题并不能形成扩散效应,但是,当主权债务问题发生在经济全球化和金融市场一体化的基本生态中时,其所产生的影响可能辐射到包括债权国在内的欧元区金融生态的各个层面。从目前来看,欧盟给予希腊巨额贷款的方便,短期内虽然使得希腊局势趋于稳定,但是,政府用主权信用的形式,用巨大规模的财政刺激办法,即用更长的杠杆来实现危机的解救,这样的援助根本不会解决危机。作为欧元区第四大经济体的西班牙,其经济规模约1.6万亿美元,是希腊、葡萄牙和爱尔兰经济规模之和的两倍。2009年西班牙GDP萎缩了3.6%,财政赤字激增至GDP的11.4%,一旦西班牙这样的大国爆发主权信用危机,则可能拖累整个欧元区的实体经济与金融市场。如果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欧元区不采取彻底“财政”改革方案,整个欧洲经济都会被主权债务危机拖垮。
欧洲部分国家出现的主权债务危机不仅仅是几个欧元区国家的经济问题和财政问题,债务危机往往具有传染效应。受欧元区主权债务危机影响,全球大宗商品价格出现暴跌行情。在期货市场,作为全球经济活力领先指标的铜价,在连续增长了21个月后4月开始进入了下跌的走势;5月10日宣布7500亿救助计划带来的利好仅仅持续一天,随后又重新步入下跌甚至暴跌的轨道。5月11日,欧元对美元下跌0.7%,欧盟证券市场指数StoxxEurope600下跌1.2%,近一个月来,全球股市全线下挫,股市市值缩水约7万亿美元。投资者不仅担心欧洲国家难以解决债务危机,甚至担心美国就业市场的改善程度可能也不及预料,更担心全球经济是否真的会出现二次探底。目前,许多经济体仍未退出次贷危机中推行的经济刺激计划,而欧盟甚至全球却又再次陷入应对希腊等南欧国家的危机之中,趋于乐观的全球经济复苏将会变得更加艰难,同时也加大了全球财政政策、货币政策退出的难度。
在经济与金融全球化时代,任何一个开放的经济体都难以在一种区域性金融危机中完全置身事外。由于主权债务危机的影响,欧元区经济增长前景变得更加暗淡,这无疑会给中国经济造成负面冲击。冲击之一是欧元区国家可能实施更强硬的对外贸易政策。自2007年以来,欧盟成为我国最大的贸易伙伴。在经济恶化的情况下,为寻找新的经济增长点,欧元区政府可能会把重点转移至对外贸易领域,首当其冲中国将成为欧元区国家实施贸易保护主义的对象。据统计,4月份,我国对欧出口的增速还维持在25%,但这种反应可能会比较滞后。在5-6月,特别是三季度反应会比较明显,有可能会下降6-7个百分点;冲击之二是中国外汇储备多元化管理的难度增大。次贷危机爆发之后,中国外汇资产增持更多欧元资产,随着欧洲主权信用危机爆发,欧元对日元与美元已经显著贬值,并可能进一步贬值,这无疑加大了中国外汇储备多元化的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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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轮经济衰退充分暴露出欧元区体系深层次的制度性缺陷,即在欧元区内部货币政策由欧洲央行统一行使,而财政政策却由主权国家分而治之,这种分散的财政政策和统一货币政策之间的失衡导致成员国失去了能够熨平危机的宏观经济调控手段。财政政策与货币政策是一个主权国家调节经济运行的两个最基本、最核心工具,二者的松紧搭配才会有效地对经济运行实施调节。由于欧元区实施统一货币政策,各国缺少了利率和汇率两大工具的支持,为了走出由美国次贷危机所带来的经济衰退,成员国只能借助扩张性财政政策来刺激经济复苏。加之,这些国家的债券也会成为国际市场上的投机对象,结果造成希腊、爱尔兰、西班牙等国家物价和工资迅速上涨,财政赤字不断扩大,各国早已突破了《稳定与发展公约》规定的财政赤字不得超过本国GDP的3%,主权债务总额不得超过本国GDP60%的上限,已经完全脱离了经济发展水平与国家还款能力,以至投资者对政府债券的信任度降到了冰点,进而引发主权债务危机。
欧元区一体化之后各国经济结构存在很大差别,尽管都是欧元区国家,但各国的预算状况千差万别。各国经济发展所处的不同阶段也使财政政策难以有效协调,但为了建立更为庞大的组织,拥有27个成员国的欧盟却极力拉拢那些希望加入进来但经济状况却不容乐观的国家。加入欧元区后,各国自身的优势与劣势逐步明显地表现出来,例如希腊这样的国家没有资源优势,没有领先的创新优势,而德国、法国这样的大国就垄断了对外出口,强势国家与弱势国家之间的矛盾越来越突出。以往在维护欧元与欧洲一体化的更高诉求下,经过欧洲政治精英的努力得以调和妥协,但全球金融危机的爆发,使得这些问题凸显,外围国与核心国之间的财政政策与货币政策存在着明显的不相适应,欧元区无法满足成员国不同的货币政策偏好,外围国无法利用货币贬值快速形成对外盈余,也无法维持当前的财政赤字,使其陷入一种结构性的衰退,并且还面临债务膨胀,外围国与核心国差距越拉越大。同时,当经济发展不平衡的时候还会造成搭便车行为的出现,希腊无节制的信贷最后需要德国这样的大国来埋单,这种只靠成员国的相互救济渠道单一且不持续,使得欧元区的救助机制极难建立,危机爆发之初并未及时得到解决,导致欧洲主权债务危机愈演愈烈。
希腊主权债务危机的发生原因很复杂,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希腊自身经济发展状况所致。希腊的经济基础比较薄弱,经济结构单一,主要是以海运、旅游等外需型产业作为自己的支柱产业,而这些产业非常容易受外部因素的影响。一是在次贷危机的影响下,希腊海运市场急剧萎缩,航运业2009年的年收入下降了27.6%;二是旅游收入快速下滑,2009年赴希腊旅游的美国游客减少了24.2%,同时欧盟成员国进入希腊的游客也锐减了19.3%,来自两地的旅游业收入分别减少16.2%和14%,这些支柱产业的萎缩直接导致了希腊财政收入锐减;三是在希腊,偷、逃税现象十分严重,希腊政府在打击偷逃税方面一直不理想。据估计,希腊政府因偷逃税行为每年损失的税收至少相当于国内生产总值的4%,严重制约了税收收入的增加。
一是希腊具有以高福利为特色的社会保障制度,社会保障和福利开支巨大;二是希腊公务员队伍相当庞大,公共部门雇员工资的涨幅甚至超过了劳动生产率的增长速度,臃肿的公务员体系使得财政状况每况愈下;三是希腊人口老龄化问题日益突出,国家的产业竞争力显著削弱,而长期富裕的生活环境养成的高消费习惯无法自动作出调整;四是政治家为了拉选票必然通过政府举债支出来维持高生活水平与社会福利,导致财政赤字不断扩大、政府债务高居不下;五是希腊的失业率常年维持在10%左右,失业救济便成了希腊非常沉重的负担;六是希腊政府一直奉行无节制的赤字财政政策和高贸易赤字发展模式,对经济造成严重透支。希腊加入欧元区后,享受到欧盟区带来的诸多好处,其中最大优势就是更容易获得廉价的贷款,曾一度使希腊经济快速增长,平均年增长达到4%,但是希腊政府没有主动控制负债,遵守《稳定与增长公约》,而是一味地保持宽松的财政政策,在经济上行时,高福利和高赤字可以维持,一旦经济进入下行期,以债养债的做法便使希腊的主权信用风险逐步升级,最终演变成欧洲主权债务危机。
希腊的债务危机还未平息,美国又出现了地方债务危机。显然,希腊危机不过是冰山一角,由于其自身问题以及欧元区体制上的缺陷导致债务危机首先在希腊爆发,其实全球普遍存在着债务危机,究其根源主要是各国为了防止美国金融危机的蔓延,纷纷采取经济刺激计划,从而扭曲了资源配置的结果,这是美国次贷危机的延续。金融危机第一阶段是由于格林斯潘长期执行低利率政策,使得大量廉价资金竞逐资产和资源,衍生出越来越大的证券资产泡沫和金融衍生品泡沫,最终资产泡沫无法维持吞噬了华尔街金融大鳄;为了挽救金融体系,美联储印出更多钞票,这种行为本质是将金融机构的债务危机转移到政府身上,这是金融危机第二阶段。2009年的大救市其实就是各国政府以债治债,借债投资,虽然全球的大救市使得经济回暖,但是并未解决核心问题,最终政府规模巨大的财政刺激计划和投资计划,造成许多经济体财政赤字攀升,同时政府的过分干预使得资源错配的局面最终以债务危机的形式表现出来。可以说,各国出台的系列救市计划,造成资金错配,由次贷危机、金融危机演变成财政危机,导致世界陷入“经济刺激计划的陷阱”。
西方国家出现主权债务危机,是“以赤字还赤字”,“以债养债”模式的必然,对中国来说也是重要警示。
目前我国的国家债务和财政赤字远低于国际公认的风险临界点,但也不能过于乐观。首先,中国地方政府存在根深蒂固的“GDP考核观”,这就使得一些地方政府盲目举债搞发展,地方投融资平台规模迅速增长,造成地方财政入不敷出;其次,政府本质上有主动负债的愿望和机会主义行为的冲动,往往会置社会监督于不顾,赌未来经济繁荣的预期以保自己的政治周期;最后,当面临经济下行时,政府刺激计划是十分有必要的,但这也意味着政府财政负担会加大,也可能造成通货膨胀的压力以及对私人部门的挤出效应。此外,地方投融资平台资金中80%来自银行体系,一旦地方政府债务风险积聚,势必会对银行产生重大冲击。所有这些对未来中国经济肯定存在巨大的隐形风险,中国必须高度警惕地方政府的债务结构与实际债务负担,做好债务测算和偿债平衡工作;当条件成熟时,经济刺激计划应适时有序退出。如果当经济已经过热时才开始收紧,会被迫要求加大力度,政策效果也不佳,容易造成经济的大起大落。
财政透明度是一国制定宏观政策的基础。目前比较权威的是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财政事务部在《财政透明度手册》中所采纳的由KopitsandCraig(1998)给出的定义:财政透明度指向公众公布政府结构与职能、财政政策取向、公共部门账目和财政筹划,根据该定义,财政透明度的核心是要求以及时的、系统的方式对所有相关的财政信息(包括预算信息)的充分披露,包括用来编制预算的经济假设、政府资产和负债、税式支出以及对数据可靠性的建议。目前中国财政透明度整体较低,在预算内财政收支之外,存在有规模庞大的预算外收支,并由此引出了各部门、各单位的“小金库”;在政府的预算报告中缺乏详尽的数量指标,人们难以对资金使用进行绩效评估,在披露债务指标时数据不完全,没有包含所有既有债务等等。随着中国经济日益融入全球化,透明度问题将越来越多地被关注,此次欧洲主权债务危机也告诉我们应该加强政府财政的透明度。中国应与国际接轨,加强与国际机构的沟通、协调,缩小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提出的《财政透明度良好行为准则》的差距。
希腊今天的局面警示中国过分地依赖出口拉动经济是不可取的。在拉动经济的三驾马车中,出口一直是我国政府促进经济发展的杀手锏,但是这种发展方式极易受到外部冲击,虽然目前中国出口恢复较好,但是未来发达国家增长趋缓的风险将会显现,欧洲债务危机背景下,中国下半年出口回落是可以预见的,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中国主要的出口国——欧美等发达国家低增长的情况还将持续,从长期来看,出口导向型模式是不可维持的,中国应尽快转变经济增长方式,从依靠外需转到以内需为主,扩大内需是中国经济结构性转换的核心环节,消费是比出口、投资更好、更长效拉动经济增长的持续动力,倘若不主动转向内需为主,在面临危机时将处于被动的位置。在出口战略上,将主要向欧美国家出口转向亚洲新兴国家、东盟、非洲国家的出口,出口产品也应全面转型升级,单纯初级产品、劳动密集型产品结构是不可持续的。
在中国,地方政府长期以来奉行“土地财政”政策,以出售土地筹集财政资源,高房价所带来的高额土地出让金和高税收已成为许多地方政府的财政支柱,正是这种依赖带来了地方政府的短期行为,成为房价上涨的直接推手。房价的过度上涨造成房地产泡沫,当经济下行时,顺经济周期会使房价大幅回落,地方政府的财政收入便会锐减,同时为了经济的发展政府不得不大量举债拉动投资,由此政府便会陷入一个恶性循环。因此,政府应拓展财源,改变依靠具有不稳定性和不可持续性的“土地财政”税收模式。同时,房地产市场与整个金融体系关系紧密,必须高度重视房地产市场问题,谨防房价大起大落。抑制房价过快增长,不能忽视不产生实体经济效益的“流动性再创造”问题,而要坚持以发展实体经济为主的健康模式,这样才会加强抵御外部冲击的能力。
危机的出现,迫使人们开始重新思考政府与市场的关系,开始怀疑市场的有效性。由于市场本身存在盲目性、自发性和滞后性等缺陷,认为政府才能修正市场失灵。尤其在后危机时期,有扩大政府能力、夸大监管作用的嫌疑。认为政府是全能政府,在危机中承担无限责任,只能造成道德风险加剧。政府也不是“万能政府”,代替不了市场经济自身运转的高效率。在应对危机时期,强化政府的作用不是要政府取代市场的作用,更不是回到计划经济的老路,而是应矫正市场机制中那些不健康的成分,规范市场经济秩序,禁止对公众有害的市场行为,使市场经济回到正确的发展轨道。主权债务危机的蔓延告诫各国政府应舍弃借助危机萌生的全能政府理念,严格厘清政府与市场的边界。在保证政府在适当、适度干预的前提下使市场效率实现最大化,又不至于积累过多的市场风险。
本轮金融危机加重了地方政府债务危机。很多地方政府的负债额远远超过本级财政收入,面临巨大风险。一些地方政府依托政府融资平台等方式过度举债已接近极限,地方政府性债务率已高达94%。另外,从经济走势看,中国很可能在三季度步入加息周期,地方政府债务成本增大,房地产市场可能降温从而令政府土地收入减少,而一旦来自土地的资金链断裂,财政资金又有限,沉重的地方政府债务不得不由中央政府承担。地方政府留给银行大量的呆坏账靠中央政府来核销,宏观经济将可能有“硬着陆”的风险。所以,国家必须迅速采取行动,对全国整体财政及债务状况作全面清查和评估,摸查地方债务的规模、来源和性质,做好各级债务的测算和偿债平衡工作,进行债务规模限额管理和风险预警,切实从财政和金融两方面防范偿债违约风险。
凯恩斯学派从价格粘性的角度找到了政府干预经济的理由,认为宏观经济政策具有合理性。金融危机的爆发,激发了各国对凯恩斯需求管理的狂潮,各国政府采取“无节制”的凯恩斯主义加上货币主义的刺激计划,这在短期也许是正确的,但从长期来看,被喻为“看不见的手”的市场机制,才是自动调配资源使其得到最优化的有效方式。根据科斯定理,在不考虑交易费用的情况下,只要私有产权界定清楚,各方可以通过市场自由交易达到最优结果。政府宏观调控就是在经济发生波动时采取反周期政策来减少波动,使经济更加平稳,但是在很多场合下非但没有使经济平稳发展,反而加大了经济周期波动的幅度。无论是此前的次贷危机,还是这次的主权债务危机,充分验证了政府过多的干预经济总是弊大于利。无论何时,政府不能代替市场的作用。愈演愈烈的主权债务风险让我国重新思考反危机机制,也需要我国重新评价“凯恩斯主义”的成本。“赤字财政”作为市场失灵时政府对市场的补救,只能作为启动力量使用而不宜长期化,唯此才能由政府投资带动民间投资,恢复市场活力,但如果超过启动力量的定位,变成政府代替市场,则可能带来更大的风险,陷入“凯恩斯陷阱”。
希腊请求IMF援助后,德国提出了苛刻条件,希腊须在三年内消减赤字才可获得450亿欧元贷款。事实上,希腊的救助计划影射出了“谁来拯救拯救者”的市场诘问。市场失灵需要政府拯救,但政府拯救不当可能引发政府失灵。为了应对次贷危机,全球卷入拯救浪潮,纷纷采取刺激计划,结果造成各国巨额的财政负担,从而引发主权债务危机。一国政府拯救了本国经济,却需要他国政府拯救自己,陷入了拯救者他救的无解的恶性循环中,而这背后的代价是阻碍全球的经济增长。从金融危机的历史看,政府出面承担“最后贷款人”的角色无疑是解决危机的根本之道,但易引起道德风险,且政府在拯救经济过程中应控制规模、时机和力度,舍弃全能政府的理念,遵守金融监管规则,唯有如此才能真正实现陷入危机的拯救者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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