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导演的青年时代

2010-04-20 09:33田高
电影 2010年4期
关键词:吴宇森谢晋徐克

文/田高

谢晋——为电影而生的激情

上世纪三十年代,谢晋随父母搬到了上海。那时候的上海是中国电影的大本营,电影院里每天都放映着很多好莱坞和中国的电影。母亲一下喜欢上了这种新鲜的消遣和娱乐方式,她每周一两次,频频光顾电影院,当然也没有忘记带上自己的小尾巴。坐在漆黑的电影院里,谢晋很兴奋,目不转睛地盯着银幕,感受着从黑白到彩色的冲击。

1938 年,父亲去香港入交通部驻港办事处工作,谢晋在那里读中学。当时有一支著名歌唱家组成的抗日救亡宣传队,从武汉出发,一路唱着爱国歌曲到了香港。救亡歌咏队在香港举行了一场演唱会,谢晋和他们一起高唱《松花江上》、《游击队之歌》等慷慨激昂的抗日歌曲。在学校,他还和同学们一起排练《木兰从军》等小话剧,表达着抗日激情。等到第二年谢晋跟母亲回到上海时,他已经不可遏制地爱上了表演。每天放学,他都要参加业余戏剧活动,在于伶领导的业余戏剧活动中,他参加了《王三》、《求婚》、《人之初》等话剧的演出,在多幕剧《岳云》中扮演了主角岳云。高中时代,他考入了金星电影训练班。在黄佐临老师的鼓励和指点下,他为自己的一生做出了重要的选择——去四川江安报考国立戏剧专科学校,投身艺术创作。那个时候还没有电影学院。

父亲无法接受儿子的决定。在他眼中,孩子的选择太离谱,简直就是胡闹。以当时的社会观念,演员只是“戏子”,书香门第之家,谁愿让孩子去学戏呢?父亲的心愿是让儿子考入上海交通大学,然后去美国深造。但是谢晋已经在父亲的不知不觉中长大,任何责骂和讽刺都无法改变他的主张,父亲深感失望。谢晋最终按照自己的心愿踏足电影。

新中国成立后,谢晋成为中国“第三代”导演的代表。他自编自导的《女篮五号》不只是新中国第一部体育题材的彩色故事片,让自己一片成名。

在谢导的青年时代,我们体会最多的是激情二字。从小在上海滩的耳濡目染在他的内心种下电影的种子。身处抗日救亡的大潮中,他以一个青年人的爱国热忱投身演艺。特别是那时候,话剧尚是新兴剧种,职业话剧团很少,他丝毫没有考虑谋生就业等复杂的问题,就对自己的学业和前途做了决定。这一是他敢作敢为、做事不瞻前顾后的性格使然,同样也是他对表演的激情使然。十八岁的谢晋确定了人生目标,即使违背父愿,谢晋仍无怨无悔。或许有人说,谢导的成功是历史的使命,是他所处的时代环境造就的。但我要说,如果不是有着十二分的激情,恰恰是在那样的革命大潮中,在面临那样多的选择中,谢晋就不会成为中国电影的教父。激情让他的一生变得不平凡,六十年的电影生涯也创造了中国电影的一代风潮。

就算大导演也有青涩时。当我们在今天回顾他们的故事时,正如历史上众多的名人一样,他们或者咬牙坚持经历了漫长的“龙套”生涯才得成正果,或者是因为童年的生活而决定了他的一生。他们都有一个共通点,就是把自己从平凡变得不平凡,更有许多平凡的人也因为他们而变得不平凡。

张艺谋——敢想敢做,28岁开始奋斗

1972张艺谋从农村下放知青,招工进陕西棉纺八厂工作,尽管他只有初中文化,但因为人聪明好学,很快在厂里鹤立鸡群。刚进厂不久,单位办墙报,他设计的报头“秦始皇”轰动了全厂。他画了一幅秦始皇头像,然后用火把画烤黄,再把画角烧得缺一块少一块的,看起来画就像是从什么墓地里挖出来的一样。所以,以后厂里人一提起张艺谋就会想起他的这张报头画,以至于他被工友们称作是“鬼才”。

那年月的工资特别低,每月只有30.2元,张艺谋省吃俭用,不买衣服,不买自行车,唯独买了一架海鸥牌4A照相机。其实张艺谋家里没一个人是搞电影的,没人想到他将来会搞电影。他喜欢照相,技术是跟他表哥学的,他又特别喜欢讲故事听故事,所以八厂的工友们都认为张艺谋的电影艺术就等于摄影加讲故事。

1977年下半年,北京电影学院恢复考试,给八厂一个名额,厂里决定让张艺谋去,可他却犯嘀咕,说自己文化太低,怕跟不上。他咨询工友,工友让他自己算,就一次机会,你去了无非是多花一个车票,但不去,那机会就没有了。张艺谋没想过要上大学,当时就想开个影楼,能养家糊口就行了。

考试的时候,张艺谋看上去要比别人粗糙,年龄也大,但他是有备而来的,考试前他准备好自己这些年所有的摄影作品,还从卫生所借来棉线和白胶布精心装裱做了一本线装相册。当时报考的人不多,好几个老师围着作品看,都赞不绝口,有的老师甚至怀疑这不是他拍的。然而当考试老师得知张艺谋的年龄后都感到犯难了,因为当时招考录取的年龄是25岁以下,1978年,张艺谋已经28岁了。从北京回到西安后的张艺谋毫无把握,开始联系西影厂当学徒。联系到差不多的时候,电影学院突然打来电话,要他再上一趟北京。这一去,原本看似不可能的事情最终在文化部部长等人的帮助下居然实现了!回来后张艺谋对工友们说自己没参加考试,直接安排成“代培生”上了大学。张艺谋的高考绝处逢生,一份北影厂的公函送抵国棉八厂——“根据上级指示,决定接受你厂工人张艺谋到我院摄影系学习,请携带有关证明、户口和粮油关系来我院办理入学手续……”这份并非正规录取通知书的调令,改变了张艺谋的人生,也影响了中国电影的进程。

在北影的四年摄影系学习,张艺谋是以优异的表现和成绩完成的,但这并没能让他的毕业前途一片光明。因心理上难以接受可以预见的长年做摄影助理的工作,曾使张艺谋毕业前有了去《陕西画报》当摄影记者的打算,但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当时气氛宽松生机勃勃的广西电影制片厂,并很快靠为同学张军钊(《一个和八个》)和陈凯歌(《黄土地》)执导的处女作扛镜,一下石破天惊。

28岁开始奋斗人生,对现在年轻人来说的确有点晚。然而在1978年,能够抓住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次考试的人都是有远见的。张艺谋在考学中锲而不舍、心思缜密,在多方努力之下, 终于如愿以偿——应考前,花费巨大精力将自己多年来的摄影作品尤其是那些获奖作品细心加以装裱;在递交作品影集相册后,他将一封情真意切的自荐信成功地交到了时任文化部部长黄镇的手上,经过反复努力争取到了超龄和免去文化课考试的破格权;大学四年成绩优异并且在毕业关头为自己做了最正确的决定。恰恰是这全盘皆赢的布局让这位本来不可能与电影结缘的导演成为名导。张艺谋不是幸运,是时势!

陈凯歌——天生我才必有用

陈凯歌的父亲陈怀皑是北京电影制片厂的导演,母亲是高级编剧。文革期间,父亲被下放到农村,遭到红卫兵多次批斗,身心受到极大伤害。上完初中一年级的陈凯歌也失去了上学的机会,在1969年到云南西双版纳景洪县当了知青。云南偏僻的山村,陈凯歌当了三年的知青,因为会打篮球,一个偶然的机会,在几乎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他参军入伍。

因为父亲是导演,所以人们会说陈凯歌做导演也是家传。但在他看来,其实父亲没有教给他什么电影的事。与其说父母教了他电影上的事,不如说是教他怎么做人而已。16岁到云南的森林里面去砍树,诺大的一片林子能砍得完吗?可居然这些知青就砍完了。砍完之后大家有两种感受,第一种感受是骄傲,看着长满老茧的16岁的双手,心里油然而生的骄傲感,感觉自己人长大了。第二种感受是痛苦。为什么痛苦?这些人有什么权利把这些树砍了?或许就是在这个时候,满头大汗,满手是血,握着刀把,皮都揭不开的瞬间,让十几岁的陈凯歌种下了电影的种子。

1976年,像那个时代众多的返城知青一样陈凯歌回到了北京。在北京电影洗印厂他当了工人。1978年,陈凯歌参加了文革结束之后北京电影学的第一届招生考试。直到现在,陈凯歌都感谢电影学院,是电影学院网开一面,不考数理化,让他这样初中一年级文化,又不太发愤图强的孩子上了大学。在那里,他们懂得电影意味着什么。每星期到城里面电影资料馆看两次电影,一次可能是两部,都是三四十年代的美国、前苏联的经典影片,而后做很多自由的讨论。陈凯歌的父亲就教他做电影笔记,买个小本,拿一支笔,一边看一边记,尤其是记细节,电影是细节的艺术。

“人到十三岁,自以为对这个世界已相当重要,而世界才刚刚准备原谅你的幼稚”,这是《少年凯歌》开头写的一句话。从《少年凯歌》这本书中,我们可以发现陈凯歌成功的大部分因由。“文化大革命”的经历以及在此之前的童年生活,陈凯歌一直认为他的人生经验大都来自那个时期,他一直不能以轻松的态度看待生活,恰恰是书中所描绘的那个时代给他的影响。“革命”帮他认识了自己,认识了世界,明白了这一点,就决定了他的一生。日后陈凯歌拍《黄土地》、《孩子王》、《霸王别姬》的气息,不是别的,就是那段天下大乱、身不由己的“消魂”时光,附带上陈凯歌天生的哲学家、诗人的气质,造就了他成为中国第五代导演领军人物的事实。

陈凯歌说自己是幸运的,为什么呢?因为文革之后,明显地出现了在导演方面人才比较缺乏的情况,他才当了一部戏的副导演,就开始自己拍电影了,那时才30出头。而在过去,导演熬到四五十岁,有的时候还说是青年导演,还一部戏都没拍。可以说张艺谋和陈凯歌都是幸运的一代,他们赶上了好时候。但是两个人成功又各有不同。张艺谋不打无准备的仗,但是陈凯歌就凭借着本身的文人气质,扛起了中国人文电影的大旗。

冯小刚——明白人的成功之道

与张艺谋、陈凯歌这些被著名电影奖项肯定过的导演相比,冯小刚是以普通观众的口碑建立起自己的电影风格,也是唯一一直在商业领域打滚的导演。1997年之前,冯小刚也拍过艺术电影,但被“枪毙”不少。1996年,冯小刚的电影《过着狼狈不堪的生活》开拍不久被迫停机,当时电影局的理由是:“剧本过于挑逗、追逐……暴露丑恶而不鞭挞丑恶,有违社会公认道德标准的价值观念,错误引导大众审美趣味……”这一闷棍并没有彻底打倒冯小刚,第二年,《甲方乙方》问世,一片叫好。2000年,心有不甘的冯小刚修改了《过着狼狈不堪的生活》,终于送审通过,这就是那部《一声叹息》。

1997年之前的经历,冯小刚自己几百个字就说完了:“我最早是做电影美术的,想当导演但没有人投钱,只能从写剧本开始。一开始挺顺利,可拍完《北京人在纽约》后,连着拍《一地鸡毛》、《月亮背面》,还有跟王朔合作的《过着狼狈不堪的生活》,全被枪毙。我相信那时候投资人肯定远远看见我就跑,我也基本走上了待业这么一条路。后来有一天,当时的两个朋友——张和平、韩三平找到我,决定拯救我一下,瞧上的是我过去写的故事,让我来拍一个喜剧贺岁片。这才有了1997年中国的第一部喜剧贺岁片《甲方乙方》。”但是对于张和平、韩三平这两个朋友来说,《甲方乙方》的意义,全都浓缩在8个字里:“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甲方乙方》绝对不仅仅是冯小刚的个人创作,它是集中力量精心策划和精准执行后的产物,这部产品的用途很明确:救市、突围。可以说当年如果《甲方乙方》没有出来,中国贺岁档探索至少要晚5年。

在冯小刚拍电影之前,他曾经做了二十年的剧组助理,始终是个“跑龙套”的。然而就是这个“跑龙套”的,他非常清楚自己擅长什么,认定了市场发展的规律,坚定不移地走着自家“冯氏喜剧”的路线,最终为中国电影票房的开拓做出了自己的贡献。从冯小刚的故事中,我们还能体会出一点,“一个好汉三个帮”,如果没有张和平、韩三平、郑晓龙、王朔、葛优乃至以后的王中军,冯小刚就算多么明白,也造不成今天中国贺岁片市场这块大饼。

李安——六年“宅男”,穷困潦倒

李安自纽约大学毕业后,曾经6年找不到工作,当起了家庭“煮”夫,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成了“宅男”。每天做完晚饭后,他和儿子一起兴奋地等待“英勇的猎人妈妈带着猎物回家”。 但就是因为这位“只有李安才能够容忍的妻子”坚持养家6年,李安才能完成了《推手》,赚了一辈子见都没见过的40万台币奖金,要知道之前他的存折只剩43美元了。《喜宴》在柏林获金熊奖,朋友摆了一桌鱼翅宴请他。鱼翅一上桌,李安却放声痛哭,他说想起了曾经在纽约穷困潦倒的时光,想起陪他一起过苦日子的太太和儿子。那时他每次回台湾前,怕妻小饿着,都要在家包好两百个水饺,存进冰箱。李安还说,20年前,他还为买一件港币100元的T恤衫犹豫半晌;16年前,穷到必须向弟弟借结婚西装,才能体面地上台;请制片人到家里吃饭,竟然连餐桌都没有,因为家里东西全都借去拍片了。《推手》之后,李安向国际超一流水平进发。要想成为世界超重量级人物,总要经过无数磨难,十年,二十年甚至于用毕生精力去奋斗,才能达到顶峰。

李安在家“相妻教子”的生涯今天已经成为了一段佳话,不只是因为李安成名了,他的过往也跟着身价百倍,更是因为人们看到了一个肯默默奋斗,辛勤耕耘的“小男人”形象。所有人都知道大师不是天生的,却很少有人愿意为了成为大师奋斗终身。遇到自认为过不去的“坎儿”就轻言放弃。李安不同,他肯努力,更不怕“丢脸”。联考失败,转投电影,六年宅男,最终让李安名扬国际。

吴宇森——失意十五年,四十岁成名

25岁的时候,吴宇森成为当时最大的电影集团邵氏的一员,跟随赫赫有名的张彻导演拍电影。名义上是副导演,实际上就是打下手的。吴宇森的工作很辛苦,工资不高,经常借钱。每次都去找姜大卫借钱,姜大卫当时已经是超级电影明星,每次姜大卫都将存钱的盒子一起倒在吴宇森的手上。其实,吴宇森入行一直想当演员,但是张彻一直不给他机会。张彻要拍《刺马》,当时的两大弟子狄龙、姜大卫自不可少,吴宇森就想演第三男主角,狄龙和姜大卫就偷偷在片场找工作人员给吴宇森试镜,可最后还是被张彻否决了。因为他认为吴适合做导演,不适合做演员,如果真让他做了演员,凭他的外形和特质,顶多就是个二三线的龙套演员,哪来现在的大导演吴宇森呢?两年后吴宇森想脱离邵氏去嘉禾做导演,张彻不但不怪他,反而写信推荐,帮他自闯天下。而在这两年的时间里,他跟张彻学了很多电影方面的知识,为以后自己独立执导打下了基础。张彻喜欢男性的暴力美,吴宇森也深受其影响,形成了自己的“暴力美学”。

吴宇森在嘉禾一导就是十年,但是当时香港电影是张彻和楚原的天下,哪轮得到他。十年间没有一部出彩的电影,都是一些低成本的垃圾片。离开嘉禾,他的导演事业沉到了谷底,之后的三年都是忧郁地度过。这时的他已经40岁。

1986年,几个失意的电影人凑到了一起,吴宇森、徐克、不再帅气的狄龙还有那个被称为票房毒药的周润发。当一群失意的人凑在一起,要么更加失意,要么就是咸鱼翻身。幸运的是,他们是后者,完成了一部非常轰动的电影,那就是《英雄本色》。当时的香港电影陷入了空前的低迷时期,《英雄本色》无疑让人们看到了希望。也是这部电影让吴宇森成名香港,进军好莱坞。

吴宇森应该感谢他生命中的贵人——张彻。如果不是他恐怕今日吴宇森只是个龙套演员。因为大家都知道,吴宇森既不高也不帅,实在没有大红大紫的天分。然而做导演就不同,虽然是大器晚成,但吴宇森的“暴力美学”影响了很多人,包括国际上的知名导演。所以一个人要想成功就要学会在正确的时间做正确事,最好再能幸运地遇上一个正确的人,即便成功来得太晚,却也多了几分耐人寻味的滋味。

徐克——“新浪潮”的弄潮儿

19岁,徐克留学到美国,一边以学医的名义瞒着家里,一边勤工俭学攻读电影专业。在大学第一学期时,他写信给父亲坦白了自己改学电影了,气得父亲在回信中说:“你气得我要上吊呀!”后来呢?他索性停了学环游美国,这段游历让他在日后成了携美国特技回港第一人。1977年,美国大学生徐克回港,去香港无线电视台面试不成功,就自己写信给老板,结果被录用了,工作是给无线电视当编导。那时有一批人都在电视台做导演、编剧、跑龙套,关锦鹏在片场做副导演,王家卫在试着给电视台写些烂剧本,许鞍华即将拍出她个人第一部重要影片《疯劫》……空气中有一股属于青春年少的锐利与清朗。

喜欢电影的年轻人逐渐走到一起,心灵默契是最重要的。“我记得有一次在电影院,我在做笔记,灯一亮,我看到前一排坐着许鞍华,她也在做笔记!我就叫住她,那时我在做《上海之夜》,她在搞《倾城之恋》,我们的作品很接近。”那时,徐克与几个要好的导演朋友,比如许鞍华、严浩、谭家明等人几乎每个月都一起聚会,他们在一起吃饭,喝酒聊天,年少气盛,酒后失言、相互抨击对方缺点,急起来会发狠:反正就是不喜欢你的电影!再急了就拍案而起,掀桌子走人……那时候,受法国“新浪潮”影响,他们这群人被称为“香港新浪潮”,只是些身处大时代的年轻人,没有统一的宗旨、美学、概念,怎么当得起“新浪潮”这三个字?——可是,因为大转折即将到来,而徐克,已身处前端。

于是,徐克和黄百鸣等人联合起来专门拍电影。那时的徐克热血有余,然毕竟年轻,办法也不多,电影拍出来,发行经营宣传一无所知,徐克在一本香港电影杂志上看到施南生的名字,就楞头愣脑地找她去帮忙:

“你过来帮我们做事情吧!”

“做什么事?”

“拍电影啊!拍全世界最好的电影。”

这样,随着一段恋情的开始,徐克新的电影里程也起航了。尽管两人27年的婚姻终告结束,但两人创建的电影工作室仍在继续,为了他们当时的梦想,拍全世界最好的电影。

徐克的电影偏锋又另类,但他很善于将偏锋融于主流,让他的电影有着浓郁的个人风格,所以,他被称为“鬼才”。然而这“鬼才”的诞生也是有条件的。他游历美国,回到香港后又赶上了那阵子“新浪潮”的蔓延,刚刚巧,他年轻时代的朋友们都是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同道中人”。最终,他遇到了一生中“最重要的人”。那时候的徐克是年轻的,然而谁又不曾年轻过?关键于同行的人是谁,俗话说:三人行必有我师,选对了益友,就等对投奔了名师。年轻的朋友们,趁现在还早,快马努力吧!

王家卫——怎一个传奇了得

王家卫的故事真不是一般的传奇。他的成名不算早,而且的确困顿了很久,但在欧洲,人们对他很肯定。英国著名的《声与画》杂志将王家卫选为20世纪90年代最重要的电影革新者,在他的名字前面是50年代的安德列·巴赞和70年代的安迪·沃霍尔。2009年,英国《泰晤士报》选出近十年的最佳电影,由王家卫执导的《花样年华》击败一众好莱坞及奥斯卡大片成为第一位。

与徐克一样,年轻时候的他空有抱负却投靠无门。大学毕业后就在无线。没多久就离开无线正式投身电影圈。而在《旺角卡门》一举成名之前,是个潦倒编剧,一做就是5年。王家卫的习惯很不好,从来不按时交工。有次他为新艺城电影公司写剧本,搞了数月不见动静。这下气坏了老板黄百鸣,当即把他找来。面对老板质问,王家卫的解释是,他要什么事都不做、什么人都不见,独自冷静地想出一个伟大的剧本。

自然,王家卫的这套说词,根本无法打动同样也是编剧出身的黄百鸣,只是严令他两个星期交稿。结果王家卫拖到一个月才交剧本,黄百鸣和导演一看,觉得根本是“废纸一堆”,毫不迟疑将他炒掉。好在同为金公主院线的永佳收留了他六年,让他在陈勋奇手下做执行编剧,主要以追女喜剧为主。慢慢打拼和煎熬的王家卫,有机会为谭家明和张同组做剧本,当然还是最流行的警匪片。由于《江湖龙虎斗》票房大卖,主演和老板邓光荣有信心启用王家卫做导演,这就是影之杰公司推出《旺角卡门》的背景。当然,其中也有刘镇伟和刘德华等人的努力。

《旺角卡门》叫好叫座使得邓光荣信心倍增,这位江湖大佬继续投下赌注,汇集当时六大青春偶像巨星的《阿飞正传》便产生了,然而他并不知道这部电影会令他爱恨交织。王家卫不让老板去探班,记者也打听不到真实的信息,这是一部影响王家卫一生的电影,从此之后他形成了自己的风格,也成立了自己的电影制片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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