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 涛 刘雪峰 耿宝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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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始皇嬴政(公元前259年—公元前210年),中国历史上杰出的政治家和军事家。秦始皇统一中国后,曾经五次巡狩五岳及滨海地区,三次进入山东地区,南经琅琊台,东到文登、荣成和芝罘,足迹遍布胶东各地。
帝王出巡,是中国古代社会的一项重要政治制度,它肇始于黄帝和颛顼祖孙二人。《白虎通德论》卷三:“王者所以巡狩者何?巡者,循也;狩,牧也——为天下循行守牧民也。道德太平,恐远近不化,幽隐自不得所,考礼仪,正法度,同律历,计时月,皆为民也。”历史上凡是有所作为的帝王,都勤政出巡,如秦始皇嬴政、汉高祖刘邦、汉武帝刘彻、魏武帝曹操、唐太宗李世民、明太祖朱元璋、清康熙帝玄烨、清乾隆帝弘历等。
“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公元前221年,秦始皇完成了统一中国的大业,第二年(公元前220年)就开始了大规模的出巡活动。公元前219年,巡咸阳、邹峄山、泰山、梁父、黄腄、成山、芝罘、琅邪、彭城、衡山、南郡、湘山、武关;公元前218年,再巡咸阳、阳武、芝罘、琅邪、上党;公元前215年,又巡咸阳、碣石、上郡。公元前210年,巡咸阳、云梦、丹阳、会稽、吴、琅邪、荣成山、芝罘、平原津、沙丘。
秦始皇五次东巡,三次车辚辚、马萧萧地进入胶东地区,可见他对胶东等地的重视程度,其主要原因可能有以下几个方面:一是威服海内各种势力。《史记·高祖本纪》:“秦始皇帝常曰:‘东南有天子气’,因东游以厌之。”(“厌”通“压”,意为镇压。)秦二世更明确地说:“先帝巡行郡县,以示强,威服四海。”另外,齐是“战国七雄”之一,历史上一直与秦国争胜斗勇。公元前288年,两国分别自称东帝、西帝,大有中分天下之势。虽然此后不久燕军的讨伐使齐国差点沦亡,但光复后的齐国仍然是“地方数千里,带甲数百万”(《齐策》)。战国末期,齐国不助五国攻秦,国力得到了最大程度的保存。公元前221年,秦国通过玩弄权诈手段灭了齐国,但齐地的人力物力却藉此保存下来,这与关东其它国家亡国之际几同丘墟的凄惨景象大不相同。[1]二是考察民情,整饬风俗。顾炎武曾说:“秦之任刑虽过,而其坊民正俗之意,固未始异于三王也。”[2]留心风土民情,重视移风易俗,是秦国的优良传统。秦始皇东巡所立刻石中说:“维二十八年,皇帝作始……匡饬异俗,陵水经地。”“芝罘东观刻石”铭文中也说:“维二十九年,皇帝春游,览省远方……黔首改化,远迩同度,临古尤绝。”三是控制齐地的盐铁以及丝织品的生产,并从齐地征调足够的粮赋。齐鲁之地是著名的丝织品生产基地,《史记·货殖列传》中说:“齐、鲁千亩桑麻”,《论衡·程材》篇中说:“齐部世刺绣,恒女无不能。襄邑俗织锦,钝妇无不巧。”秦朝建立之初,内事兴作,外事征伐,加之天灾频仍,粮食短缺十分严重。而齐地由于地处偏远,受战乱的影响较少,农业多年保持增长势头,秦始皇东巡,明显带有征调粮赋的任务。贾谊《新书·属远》中说:“秦不能分人寸地,欲尽自有之耳。输将起海上而来,一钱之赋耳,十钱之费不能致也。”《汉书·主父偃传》也说:秦“运粮,使天下飞刍挽粟,起于黄、腄、琅邪负海之郡,转输北河。”四是寻求长生不老的丹药。胶东毗邻神秘莫测的大海,传承东夷古文化的悠远深厚,派生出了飘渺离奇的仙山、仙人、仙药的传说,以其独特的魅力成为封建帝王向往的地方,使秦始皇踏上了荒诞不经的寻仙之路。
胶东半岛是我国最大的半岛,物产富饶,自然条件得天独厚,早在一万多年前就有人类在这里繁衍生息,是中华民族的发祥地之一。大约距今七、八千年以前,胶东沿海的东夷人进入了母系氏族社会时期。据发掘出土的“白石村文化遗址”和“邱家庄文化遗址”表明,先民们当时除了主要以采集植物作为食物外,还以捕捞的海贝等海产品为食,开创了胶东菜以海鲜为主要烹饪原料的先河。他们食余的海产遗骸堆积如山,形成了具有明显沿海特点的“贝丘文化”。进入氏族公社以后,胶东地区的先民们还发明了制陶,到原始社会的中后期,烧制出了举世闻名、薄如蛋壳的黑陶。烹饪原料的扩大和饮食工具的改革创新,大大提高了原始人类的烹饪水平。遍及胶东各地的原始人类遗址和出土的大量文物可以证明,胶东原始的饮食文化有其独具特色的发展道路,其善治海鲜的饮食风格此时已经基本定型。夏王朝建立以后,胶东半岛属于青州,居住于胶东等地的部落被称为“东夷”或者“莱夷”。西周至春秋时期,胶东地区建立了以归城(今龙口市文基乡)为国都的莱国,制盐成为莱国重要的收入来源。当时官府把百姓分为“民户”和“灶户”,“灶户”就是专门从事煮盐的人家,至今胶东还有以灶户为村名的村落。莱国的冶铁业也非常发达,据解放后出土的《叔夷钟》铭文记载,齐灵公灭莱后,因其大夫叔夷作战有功,赏赐他莱地300县、莱仆350家及“陶铁徒4000”,[3]可见古莱国冶铁规模之大和采矿冶铁业之发达。管子治齐后,更是大兴“鱼盐之利”,据《掖县志》记载“清嘉庆初年,西由盐场灶房旧有盐锅二十余口……底平而色绿,口径四尺有余,相传为管仲煮盐锅”,可见当时胶东的制盐已经成为庞大的产业。
经济的繁荣,促进了饮食业的发展。旧时徐州有诗云:“雍巫善味祖彭铿,三坊求师古彭城。九会诸侯任司庖,八盘五簋宴王公。”雍巫,即易牙,又名狄牙,春秋时齐国人,传说他做的菜酸咸甘淡、美味适口,深得齐桓公赏识,官至宰相之职。王充《论衡·谴告》说:“狄牙之调味也,酸则沃(浇)之以水,淡则加之以咸,水火相变易,故膳无咸淡之失也。”易牙通过水、盐、火的调剂使用,就能做出酸咸合宜、美味适口的饭菜来。同时代的孔子,也提出了“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主张,同时还提出了许多饮食禁忌,“食饣壹而饣曷,鱼馁而肉败,不食。色恶,不食。臭恶,不食。失饪,不食。不时,不食。割不正,不食。不得其酱,不食。肉虽多,不使胜食气。唯酒无量,不及乱。沽酒市脯不食。不撤姜食。不多食。”说明当时的饮食文化已达到相当高的水平。孟子所谓的“鱼,吾所欲也;熊掌,亦吾所欲也。二者不可兼得,舍鱼而取熊掌者也。”(《孟子·告子章句上》)则从侧面说明当时上层社会已经开始追求美味佳肴的物质享受。
战国时期,胶东的饮食文化水平又有了新的提高。《黄帝内经》中说:“东方之域,天地之所始生也。鱼盐之地,海滨傍水,其民食鱼而嗜咸。皆安其处,美其食。”《晏子春秋·外篇》中也说:“和如羹焉,水火醯醢盐梅,以烹鱼肉,燀之以薪,宰夫和之,齐之以味,济其不及;以泄其过,君子食之,以平其心。”由此可见,当时胶东等地以原料、刀工、火候、调味、菜肴为基本要素的饮食文化体系已经形成。
到秦汉时期,胶东等地的冶铁、煮盐、纺织尤为发达,胶东成为著名的旅游胜地和通商港口,为饮食业的发展奠定了坚实基础。汉武帝进兵山东半岛时吃到渔民腌制的鱼肠,有异香,遂赐名“鱁鮧”,桓宽所著的《盐铁论》中有“莱黄之鲐,不可胜食”的记载,汉宣帝时,大司农耿昌也曾提出“增海租三倍”的主张,这些都足以证明,到秦汉时期胶东风味已经声名远播了。
秦始皇统一六国后,建立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个中央集权的封建国家,其饮食业得到了空前的交流与发展,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水平。著名史学家翦伯赞先生在考证秦汉史时曾指出:“当其宴飨群臣之时,则庭实千品,旨酒万盅,列金壘,班玉觞,御以嘉珍,飨以太牢。管弦钟鼓,异音齐鸣,九功八佾,同时并舞”。就是乡饮酒和结婚宴席,也是热闹非凡,《盐铁论·散不足》中就记述了“今民间酒食,殽旅重叠,燔炙满案,臑鳖脍鲤,麂,卵,鹑鹌橙桔,鲐鳢,醢醯,众物杂味”。在这一时期,烹调技法也有所发展,如《盐铁论》中记载的烹饪技法就有10多种,“杨豚韭卵,狗摺马朘,煎鱼切肝,羊淹鸡寒,挏马酪酒,蹇捕胃脯,胹羔豆饧,鸪贲雁羹,臭鲍甘瓠,热粱和炙”。为保证宫廷的膳食供应,秦朝中央设置尚食令、尚食丞、太官令、太官丞等,负责皇家的饮食与相关礼仪。御膳的备办、传膳、进膳、用膳和赐食等都有一套严格的程序,不可紊乱,显示皇帝神圣的饮膳之制不可僭越。[4]
《吕氏春秋》是由秦国丞相吕不韦组织属下门客们集体编撰的杂家著作,分为十二纪、八览、六论,共十二卷,一百六十篇,二十余万字。其第14卷《本味篇》,讲述的是伊尹以“至味”说汤的故事,吕不韦本意是说只有任用贤才、推行仁义,才能获取天下,却在不经意间总结了当时秦朝的饮食文化成就,从选料、加工到调味、火候等都作了系统而科学的论述,是研究我国秦代饮食文化的重要史料。
更难能可贵的是,秦朝时期人们已经掌握了食品保鲜技术,凤翔县姚家岗秦国雍城宫殿群发现的“凌阴”遗址,是专门用来储存冰块的地窖,冬天将冰储藏于窖内,供夏季消暑降温、防止食品腐烂所用。根据体积计算,这个冰窖可藏冰块190多立方米。
综上所述,到秦王朝建立之后,中国的饮食文化已经达到了很高的水平。
秦始皇两千多年前的三次东巡,对胶东饮食文化的影响极为深远。
2.3.1 扩大了胶东饮食文化在全国的影响力
秦朝时期,胶东等地虽然富庶繁华,但毕竟属于边陲小邑,其饮食文化在全国的影响力有限。但秦始皇东巡之后则大为不同,从胶东的民间传说中即可窥一斑。据传秦始皇非常喜欢吃海鱼,但不会吐刺,因他被鱼刺卡着不知杀掉了多少有名的厨师。有一次东巡至福山时,又找当地厨师做鱼给他吃,这个厨师知道大祸临头了,就把鱼放到案板上,用刀使劲拍打,嘴里嚷着:“都是你送了我的命。”拍打过后,他居然发现鱼肉和鱼刺分离开来,于是将鱼肉制成丸子,放到锅里汆熟献给秦始皇。吃着又鲜又嫩又无刺的鱼丸,秦始皇龙颜大悦,称福山厨师技艺高超,并将该厨师带回皇宫,从此胶东菜开始进入宫廷。
另据《史记·秦始皇本纪》记载,秦始皇二十八年(公元前219年),齐人徐福等上书,“言海中有三神山,名曰蓬莱、方丈、瀛州,仙人居之,请得斋戒,与童男女求之,于是遣徐福发童男女数千人,入海求仙人”。秦始皇三十七年(公元前210年),秦始皇第三次东巡琅琊,徐福再次求见秦始皇,因为九年前第一次入海求仙药花费巨大而未得,恐谴,乃诈称:“蓬莱药可得,然常为大鲛鱼所苦,故不得重,愿请善射者与俱,见则以连弩射之。”秦始皇因为“梦与海神战,如人状”,占梦博士又说了对徐福有利的话,秦始皇便相信了徐福,“自琅邪北至荣成山,弗见。至之罘,见巨鱼,射杀一鱼”。后来据有关专家推断,秦始皇射杀大鱼之后,就同随行人员烹而分食了,这也使得胶东海产原料名扬天下。
2.3.2 变革了胶东传统的饮食习俗
人类早期所处的自然环境制约着物质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对人们的精神气质、文化心态产生了直接的影响。《管子·水地篇》认为,一方水土产生了一方人的气质、精神和品格,“齐之水,道躁而复,故其民贪粗而好勇;……宋之水,轻劲而清,故其民闲易而好正。”西周时期,姜太公被分封于齐,并实行开明的文化政策,吸收当地的文化加以继承发展,使齐国的社会风尚带有工商业氛围,崇功利,轻伦理,文化风气开放,注重实用,使齐国很快走上了富国强民之路。至管仲主政齐国,更是“养桑麻,育六畜,则民富”,“六畜育于家,瓜瓢荤菜具备,国之富也”,“一树一获者,谷也;一树十获者,木也”。《汉书·地理志》中说:“古有分土,无分民,太公以齐地负海为卤,少五谷而人民寡,乃劝以女工之业,通渔盐之利,而人物辐辏。后十四世,桓公用管仲,设轻重以富国,合诸侯成伯功,身在陪臣而取三归。故其俗弥侈,织做作冰纨绣纯丽之物,号为冠带衣履天下。”这形成了胶东等地重视法治,崇尚势力,注重智谋与技巧的“尚法”型文化。在这种文化的熏陶下,形成了重味、讲和、守正的饮食习俗。但不能否认的是,胶东等地的某些饮食习俗带有浓重的荒蛮色彩。
秦始皇东巡的目的之一,就是“匡饬异俗”,这点在“芝罘刻石”和“芝罘东观刻石”中记载得十分清楚。古代帝王祭祀的规格为“太牢”,《庄子·至乐》:“具太牢以为膳。”成玄英疏:“太牢,牛羊豕也。”先秦时期,齐地祭祀均用牺牲,很少有面制品。而始皇拜祭阳主的供品则进行了很大的改革,采用了面粉制作的牛、羊、猪等,首开胶东面塑之先河。其后,民间也多模仿用牛、羊、猪等动物面塑奉祀祖先,相延成习,面塑被应用在不同场合,逐渐演变成一种地方民俗。
2.3.3 大量引入新烹饪原料
秦朝时期,随着国力强盛,烹饪原料的范围也日益扩大,山珍海味、鸟兽虫蛇、瓜果野蔬无不为人所食用。据《吕氏春秋·本味篇》记载,当时著名的烹饪原料就有:“肉之美者:猩猩之唇,獾獾之炙,隽觾之翠,述荡之掔,旄象之约。流沙之西,丹山之南,有凤之丸,沃民所食。鱼之美者:洞庭之,东海之鲕,醴水之鱼,名曰朱鳖,六足,有珠百碧。水之鱼,名曰鳐,其状若鲤而有翼,常从西海夜飞,游于东海。菜之美者:昆仑之艹频;寿木之华;指姑之东,中容之国,有赤木、玄木之叶焉;余瞀之南,南极之崖,有菜,其名曰嘉树,其色若碧;阳华之芸;云梦之芹;具区之菁;浸渊之草,名曰士英。和之美者:阳朴之姜;招摇之桂;越骆之菌;鲔之醢;大夏之盐;宰揭之露,其色如玉;长泽之卵。饭之美者:玄山之禾,不周之粟,阳山之穄,南海之秬。水之美者:三危之露;昆仑之井;沮江之丘,名曰摇水;曰山之水;高泉之山,其上有涌泉焉;冀州之原。果之美者:沙棠之实;常山之北,投渊之上,有百果焉;群帝所食;箕山之东,青鸟之所,有甘栌焉;江浦之桔;云梦之柚;汉上石耳。”
秦始皇东巡时,随行人员成千上万,他们来自于全国各地,后来许多随行的人员落户当地,没有随秦始皇返回咸阳。公元前219年为陪同徐福入海寻找长生不死的“仙药”,秦始皇决定徙“黔首三万余户到琅琊台下”,并且免其租税十二年。大量外来人口的迁入,极大地改变了胶东等地的饮食状况,优化了当地人的饮食结构。据有关史料记载,当时迁到琅琊台的“黔首”大多是从西南夷(现云南、贵州)等地征掳而来的,这些外来人口将自己家乡的谷物种子、烹饪原料、饮食习俗等带到齐国各地,并同当地的饮食习俗相融合,形成了独特的胶东饮食文化风格。而人口的增多,又使饮食消费市场的扩大成为可能,从而进一步刺激了胶东饮食业的飞速发展。
2.3.4 促进了胶东宴饮风格的形成
先秦宴饮有严格礼仪。《说文解字注》中说:“宴,安也。引申为宴飨,经典多假燕为之。”“燕”通“宴”,所以《仪礼》与《礼记》中的“燕礼”,比“乡饮酒礼”的菜肴更加丰富,礼仪程序也更为繁复严谨。燕礼中所用的餐具饮器、食物点心、果品酱醋之类,都因地位的不同而有差别。由此可见,席位有尊卑,献酒有先后,食用有差别,都是用来分贵贱的,故曰:“燕礼者,所以明君臣之义也。”燕礼规定了严格的礼仪规范,计有告戒设具、君臣各就位次、命宾、请命执役者、纳宾、主人献宾、宾酢主人等二十九节,节节相扣,若有违反,就是失“礼”。[5]
胶东等地原为齐国故地,居民原是夷人。《礼记·王制》:“中国戎夷,五方之民,皆有性也,不可推移。东方曰夷,被发文身,有不火食者矣。……中国、夷、蛮、戎、狄,皆有安居、和味、宜服、利用、备器,五方之民,言语不通,嗜欲不同。”周初建齐,实行周制,对当地的风俗进行过改造。但齐初的统治者因其俗而简其礼,较多地保留了“夷俗”。其中,宴饮的习俗就属于原始饮食习俗的遗留,禁忌较少。如齐威王请淳于髡喝酒,问他饮多少能醉,淳于髡的回答是因人、环境不同,其饮酒的量亦不同,如果和不常见面的老朋友一边叙交情,一边喝酒,那么能喝五六海碗;如果是乡间里聚会,男女杂坐,巡行酌酒劝饮,拉拉手不受罚,眉目传情不禁止,这样能喝到八海碗,也只有二三分醉意。这从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明,当时胶东等地的饮食习俗是不符合礼制的。
秦始皇到达山东后,先到泰山举行了封禅大典,又专门到齐地隆重祭祀“八神”——首开帝王祭祀八神的先例,自此,“盖岁之所始,皆各用一牢具祠而巫祝所损益珪币杂异焉”(《史记·封禅书》)。其目的是除了证明他的帝位“受命于天”外,还为了向神仙祈求福佑,而且后者无疑对于融合齐地各民族的心理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秦始皇在祭祀结束后,必然要举行盛大的宴饮活动,因为宴饮既是祭祀必不可少的环节,同时又可以通过宴饮活动来笼络群臣,巩固自己的统治地位。秦始皇在举行宴饮活动时,使用规格严谨的宫廷礼仪,并要求当地官员今后严格遵循,从而对胶东宴饮礼仪和宴饮风格的形成产生了重要影响。
胶东特殊的政治经济地位,使秦始皇对其异常重视。六国归秦不久,就专门设立胶东郡(治所在今之平度市东南),辖今胶东全境,后又三次东巡胶东各地,给胶东人民留下了宝贵的文化遗产。同时,在饮食民俗、饮食规制、原料引进、宴饮风格等诸多方面对鲁菜和胶东风味产生了巨大影响,为胶东菜成为我国著名的地方风味流派奠定了基础。
[1]张华松.试探秦始皇东巡的原因与动机[J].东岳论丛,2002,23(1).
[2]顾炎武.日知录[M].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
[3]綦国瑞.沧海千年[M].泰山出版社,2007.
[4]赵荣光,谢定源.饮食文化概论[M].中国轻工出版社,2005.
[5]黄亚卓.汉魏六朝公宴诗研究[M].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