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无地利，却胜在人和——广州学生奶发展优势独到

■ 本刊记者 崔嵛

“与国内其它地区相比，广东的乳品企业和奶牛场最大的特点就是从不排斥新鲜事物。无论是企业的改革、牛场的建设、养殖技术的更新、先进奶牛品种的改良、新型饲料的引进，还是政府的一些政策支持，广东都走在了其它地区的前头，其中包括很多别人不敢或不曾尝试的东西。”

在谈到广州学生奶的发展情况时，广东省奶业协会副秘书长方美行女士说了上述这段意味深长的话。强烈的主观能动性，加上很多自身的优势，广州的学生奶确实取得了令人刮目相看的成绩。

奶源保障是优势

“广州地区出优质奶源是有传统的”，方美行非常自豪地表示。1985年，广州的乳品企业从美国引进了数百头良种奶牛，用以提高自身的养殖水平与产品质量。是什么促使广州的乳品企业下如此大的力气提高奶源质量呢？那就是“外销”的巨大利润。

当时，广州有很大一部分牛奶是销往香港的，由于本地的原料奶收购价格仅为2.10元，但香港地区的收购价格高达4.30元，这巨大的差价成为了企业前进的动力。但在当时，香港方面对牛奶的质量、乳脂肪含量、细菌数等要求远比大陆严格。但企业又不愿放弃利润更大的香港市场，这就迫使企业为达到相应指标，提高自身产品的质量。可以说，广州的奶牛场和乳品企业就是在这样一个高起点中开始起步的。

对于学生奶来说，优质奶源是重中之重，保证学生的饮奶安全正是国家学生饮用奶奶源升级计划的意义所在。广州珠江奶牛场是奶源升级计划中第二批考察的对象。珠江奶牛场的高级畜牧师陈昌建介绍说，60余项的考核指标包括运输、存储、挤奶设备，以及挤奶程序、卫生环境、防疫状况等。专家对珠江奶牛场各方面的硬件设施赞不绝口，称在全国看过了很多牛场，珠江奶牛场的各项指标都能排在前列。

作为广州风行牛奶有限公司的签约奶源基地，珠江奶牛场大部分的原料奶源都用来生产学生奶。陈昌建表示，目前珠江奶牛场的平均单产在4500kg以上，体细胞数在1万个/mL以下。而珠江奶牛场的目标是进一步提高单产，全面实现牧场的信息化管理，为国家学生饮用奶计划提供可信赖的优质奶源。他同时表示，其实珠江奶牛场仅仅是广州奶源整体水平的一个缩影，很多牛场都不逊色于它。在他看来，这是一种良性竞争，对提升广州奶源的整体水平是一件好事，毕竟让学生喝上“放心奶”是最重要的。

企业积极有动力

风行和燕塘是广州最主要的2家学生奶定点企业。作为国内较早推广学生奶计划的企业，从无到有，经历过成功的喜悦与失败的挫折，令人高兴的是，他们坚持了下来。广州以及周边区域32万份以上的学生奶（其中风行20万份，燕塘12万份）是对他们多年来所付出努力的褒奖。

广州风行牛奶有限公司营销部胡庆伟表示，由于南方气候条件的限制，奶牛养殖成本较高，广州市物价局对学生奶每份1.50元的统一定价实际上仍低于其生产成本。之所以能够坚持下来，一是对培育潜在消费市场的渴望，二是得到了政府和学校老师以及家长、学生的共同支持。

“有了来自各方的支持，企业自然对学生奶这项事业更有动力”。

第二届“牛奶与健康”全国少儿绘画和作文大赛中，仅广州地区就提交了近百幅的绘画作品和数十篇作文，证明胡庆伟此言非虚，“这表示广州地区的学生奶推广已经有了坚实的基础”。

胡庆伟认为，此前风行在广州地区连续组织的三届学生奶包装设计大赛已经开了一个好头。值得一提的是，这三次大赛均得到了教育部门的大力支持。在该比赛中获得二等奖以上的学生，可以得到广州市特长生的待遇，在升学考试时会有特殊加分。

他认为，学生奶的推广最需要的就是教育部门的支持。在给予获奖学生相关荣誉的同时，如果教育部门出面能够对获奖的学生作品予以表彰并加盖教育部门的章，不仅能够激发学生的积极性，也能够在此后激励更多学校的参与。更重要的是，让学生奶这项公益事业得到更多人的认识，不会再让人们认为学生奶的推广和各种活动仅仅是企业行为。“在这一点上，广州学生奶确实比其它地方得到了更多的帮助和支持”，胡庆伟说，这本身就是对学生奶生产企业的一种激励。

方美行也表示，企业为推广学生奶，经常组织有新意的公益活动，不但能起到良好的宣传效果，同时政府也会提供更多的支持。为获奖学生给予特殊待遇，在全国范围内都是一次全新的尝试。

广州市学生奶办和广东省奶业协会的支持为广州市学生奶工作的开展创造了有利的环境。广州市学生奶办由来自卫生、教育、农业、质检、物价等有关部门的领导组成，遇到与学生奶有关的议题，各部门领导主动参与，集中讨论。这样便于沟通协调，同时能迅速做出反应。在她看来，“人员配置合理，工作起来确实事半功倍。”

学生喜爱是关键

作为开展学生奶工作较早的城市之一，广州的学生奶推广普及率较高。记者走访了几所小学，在与很多学生的交谈中，发现大多数学生都称得上是学生奶的“元老”，很多孩子都是从小学一年级开始就饮用学生奶。对他们来说，每天固定时间饮奶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学校的老师告诉记者，注重食物营养与健康是孩子生长发育的关键，牛奶是这其中重要的一环。对此，记者深有感触，这些聪明活泼的孩子也确实常常语出惊人。

几名高年级的小学生在被问到对学生奶的感想时，竟手捧牛奶做起了广告！诸如“健康100分”，“成长无极限”等很花哨的词语，这帮小家伙们竟然信手拈来，说起来还丝毫没有一丝做作的成分，自然、随性。

在谈到是否有自己喜欢的品牌或者口味时，一个孩子说，之前学校喝的是风行的牛奶，后来改成了燕塘，感觉到有那么一点点不习惯。一句“理解学校的苦衷，我们家人都在家里支持风行”真是让人佩服现在的小孩人小鬼大。至于是什么“苦衷”，他不好意思地笑着跑开了。

▲ 广东省奶业协会副秘书长方美行

一名小朋友希望学校以后只发“白奶”，“没必要做成那么多颜色啊，反正都是牛奶嘛。”显然她也知道这个“愿望”不可能实现，“不过学校每天发什么口味都行，我不会挑食的。”

记者了解到受访的一些小朋友也参加了第二届“牛奶与健康”全国少儿绘画和作文大赛。很多孩子都表示，因为喜欢喝学生奶，即便没有获奖他们也愿意参加这样的活动，因为可以把自己的一些想法都表现出来。

采访中，记者感受到了广州学生奶经过各方积极的努力推广后所打下的深厚底蕴。能够使学生奶如此深入人心，可以说已经成功了一半。

存在的问题不容忽视

有优势、有基础、有动力、有市场，但不代表不存在问题，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前面反复被强调的气候条件。

广东省地处亚热带，由于气候条件的制约，饲料成为了制约奶业发展的短板。优质饲料需从东北，甚至美国引进，导致了奶牛养殖成本高昂，全年平均3.80/kg的原料奶收购价格在全国都排在前列。“希望国家能够对牧草种植给予补贴”，这可能是来自所有奶牛场共同的心声。

而对于企业来说，他们则希望政府能够限制外来的大型乳品企业侵吞本来就有限的本地市场。在提到学生奶市场的开拓前景时，广州风行牛奶有限公司的胡庆伟和广东燕塘乳业有限公司的陈松湖都认为，政府应该禁止跨区域开展学生奶工作。

相比竞争压力，胡庆伟更加担心的是学生奶的安全能否保障。在他看来，本地奶办、政府部门难以对区域外的大型企业供应的学生奶进行有效监管。

首先，经过长途运输，仓储问题无法保证，很难避免出现胀包现象，学生奶的新鲜无法保证。而本地企业大多都是当天运送，保证学生每天拿到的牛奶都是新鲜的。

更重要的是，一旦牛奶出现问题，区域外的企业大可以一走了之，退出市场，但本地企业却将长期受到影响。在他看来，一些企业四处推广学生奶，难免有将其视为开拓某些地区本品牌未来市场的一个跳板。但这样却违背了国家推广学生奶的本意。“学生奶是一项应该持续坚持的事业，而不是为了开拓并占领市场的前哨战。”

客观地说，中国目前的饮奶水平还是远远低于国外奶业发达国家。学生奶计划的实施意义在于让孩子们从小培养起饮奶习惯，推动中国在未来成为一个奶业大国。广州珠江牛奶有限公司的陈昌建认为，国家学生饮用奶计划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在运作中还有很多需要注意的细节。如在宣传方面，应同时正确引导消费者的饮奶习惯，告知消费者什么样的牛奶才是最好的，能为饮用者提供更多可吸收的营养物质。

“应该说中国目前消费最多的乳制品是常温奶（超高温灭菌奶），甚至是奶粉。这些乳制品在加工过程中，至少有三分之一的营养流失了。这就是为什么在大多数奶业发达国家中消费最多的乳制品是低温奶（巴氏奶）。考虑到国家重视学生奶的安全问题，提倡超高温灭菌奶无可厚非，但仍然希望国家能够正确宣传乳品知识，同时在一定程度上将对企业、行业的相关支持落到实处。

除此之外，燕塘乳业的陈松湖也谈到了学生奶的包装应该提倡多样化。他表示，就像之前所说，南方地区的消费者普遍喜欢饮用鲜奶，同时南方地区奶牛养殖的成本也远远高于北方，导致很多企业学生奶的销售价格均低于成本。如果再加上高昂的包装成本，长此下去，企业很容易失去继续开展学生奶工作的动力。

一些区域型乳品企业向当地学校提供的牛奶会选用塑料袋或玻璃瓶，只要能保证产品的质量安全，同时坚持每天派送，那么包装对学生奶的安全不会构成威胁。陈松湖认为，中国地域广大，南北气候、人民生活习惯差异较大。如果仅将学生奶限于常温奶，并不符合国情。应根据各地的实际情况和消费者对产品的需求加以选择，这样也便于企业减轻成本压力。

可以说，广州的种种地域性限制对当地学生奶计划的推广确实造成了很多不利的影响，但广州同时也有着许多其他地区所不具备的优势，那就是“人和”。

有着良好的氛围，有着积极的因素，广州的学生奶所取得的成就令人称道，也让人坚信，其未来的发展更是一片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