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少华,唐洁琼
(1.湖南大学 中国文化软实力研究中心、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湖南 长沙 410082;2.湖南大学 图书馆,湖南 长沙 410082)
中国国家形象:问题与思考
刘少华1,唐洁琼2
(1.湖南大学 中国文化软实力研究中心、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湖南 长沙 410082;2.湖南大学 图书馆,湖南 长沙 410082)
国家形象是软实力的重要组成部分,良好的国家形象能为促进中国全面发展创造条件。但是,国际社会对中国国家形象褒贬不一,总体评价有待提高,造成这种状态的主要因素是社会制度、意识形态的差异以及中国对外文化交流与国际传播的制约。为塑造和提升国家形象,中国必须明确国家形象定位,加强公共外交,发展文化软实力,提高国际传播能力。
国家形象;存在问题;影响因素;对策思考
2010年1月13日,海地发生大地震,8名中国籍联合国维和警察在地震中殉职。海地地震发生后,虽然海地与中国没有建立正式外交关系,但中国救援队比“近在咫尺”的美国救援队早两个小时抵达海地,第一时间奔赴海地开展救援行动;中国还派出医疗防疫救护队参与救治行动。中国的救援行动为海地救灾工作做出了积极贡献,体现了负责任的大国形象。对中国的救援行动,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联合国驻华代表马和励及联合国驻海地稳定特派团负责人埃德蒙·穆莱特给予了高度的评价;海地总统普雷瓦尔也感谢中国政府在海地地震后提供的大力援助,感谢中国政府对海地人民的关心和帮助[1]。西方大量媒体对中国的救援行动也给予客观报道与肯定。但是,1月18日,美国驻海地大使馆在新闻发布会上发表一份公开声明,指责中国救援队只营救中国公民。发言人约瑟夫·恩斯特声称:中国派到海地的救援人员抵达海地后就直奔中国驻海地贸易发展办事处以及有大量华人华侨聚居的地方开展救援工作;在救灾物资的发放上,中国救援队也将食品、饮用水等优先发放给当地中国侨民,而不是优先发放给灾区饥饿的儿童[2]。美国驻海地大使馆这一歪曲事实的声明、别有用心的谣言被一些西方媒体所利用,进行歪曲报道,损害了中国的国家形象。这一事件提醒中国,国家形象问题是我国面临的迫切需要解决的重要课题。
国家形象是“形象”这一概念在国际关系与国际传播领域中的应用。《现代汉语辞典》对“形象”的解释是:“能引起人的思想和感情活动的具体形状或姿态以及文艺作品中创造出来的生动具体的、激发人们思想感情的生活图景,通常指文学中人物的精神面貌和性格特征”。《辞海》对“形象”的解释是:1.形状、相貌;2.指文学作品区别于科学的一种反映现实的特殊手段,即根据现实生活各种现象加以选择、综合所创造出来的具有一定思想内容和审美意义的具体生动的图画。这两种解释从物质外表层面与事物内部精神层面两个方面阐述了形象的含义。本文认为,形象是事物的内部要素与外显形态的总和,是社会公众通过一定中介形成的对事物的印象、认知、认同与评价,它体现了公众的价值观与审美观,反映公众对事物的认同、喜好和支持的程度。
关于国家形象的概念,学者的观点各有不同。吴友富认为国家形象可以从广义和狭义两个角度加以界定。广义的国家形象是指:特定国家的内部公众、外部国际公众通过复杂的心理过滤机制,对该国的客观现实(政治、经济、文化、地理以及所作所为)形成的具有较强概括性、相对稳定性的主观印象和评价;而狭义的国家形象仅是指特定国家的外部国际公众通过复杂的心理过滤机制,对该国的客观现实形成的具有较强概括性、相对稳定性的主观印象和评价[3](P4)。李正国认为,国家形象由三个基本方面构成:即“我形象”、“他形象”和“错位形象”。“我形象”是形象塑造国主观追求却没有得到其他国际行为体认可的一种内在的自我形象,这种自我形象的基础主要是综合国力,对外体现为国家能否赢得一定的美誉度,代表国际社会的信任度、认同度、赞美度和支持度;“他形象”作为我形象的对立面,是形象塑造国作为他者而被其他国际行为体塑造并认可的外在形象,是一种国际社会的整体想象物;“错位形象”是由于国家形象与他形象断裂而形成的、介于两者之间的一种表现形态,即某国的国际形象受到强有力的第三方的认可或颠覆,而产生的短期形象[4](P30-32)。
本文认为,国家形象是国家的内部要素与外显形态的总和,是社会公众通过一定中介形成的对一个国家的总体印象、认知、认同与评价,是社会公众对国家的主观认识,反映了社会公众对一个国家的认同、喜好和支持的程度。根据形象这一概念,国家形象源自两个方面:一方面是一个国家所显示出来的外在形象,即国家本身、客观实在的外在形象,这种形象取决于国家的经济、军事、科技等因素;另一方面来自于国家在社会公众中所形成的印象,即国家在社会公众心目中的形象。国家形象的这一概念还表明,国家形象包括两个方面:一是国家内部的国内公众对本国国家形象的认知,即国内形象;二是国际社会的国际公众对一个国家的形象认知,即国际形象。不论哪种形象,国家形象的构建包含三个组成部分:其一是主体,即社会公众;其二是客体,即认识的对象;其三是主体认识客体和反映主体对客体评价的中介,即关于国家的信息及传播信息的媒介。从这三个组成部分分析,国家形象的含义也包括三个方面:其一,国家形象是社会交往与互动的产物,在国际关系中,国家形象就是国家间相互交往与互动的产物;其二,国家形象是有关国家的信息及信息传播的结果;其三,国家形象是国家的国内公众自我认知与国际社会的国际公众国际认知互动的结果。
由于国家形象是社会公众对国家的主观认识,所以,同一个国家在不同公众的心目中,国家形象各有不同。当社会公众能够实事求是、理性认识和评价一个国家时,就能够得出一种反映国家真实状况的国家形象;否则,就会歪曲事实,形成不真实的国家形象。所以,国家形象可以分为两个基本类型,即正面的国家形象和负面的国家形象。所谓正面的国家形象是指积极、人们向往和追求的国家形象;所谓负面的国家形象是指消极、背离人们价值追求的国家形象。正面的国家形象能够让社会公众愿意用理解、亲和、友善、包容、赞赏和认可的态度看待一个国家及其国民的信息与行为;负面的国家形象使社会公众带有不同程度的敌意、排斥的立场看待一个国家及其国民的信息与行为。
两种类型的国家形象都有两种形成途径。第一种途径是:当一个国家的真实情况良好,社会公众在尊重客观事实的基础上,对一个国家给予积极的正面评价时,对一个国家而言,就会形成正面的国家形象;但是,当一些公众由于某种原因或出于某种目的,不顾真实情况,对一个国家给予消极的负面评价,就会使国家产生负面的国家形象。第二种途径是:一个国家自身的实际情况确实存在问题,社会公众在尊重事实的基础上,对一个国家给予消极的负面评价,使国家产生负面形象;但是,当一些公众由于某种原因或出于某种目的,不顾真实情况,对一个国家给予积极的正面评价,蒙骗不明真相的公众,也会使国家在一定时间内产生正面的国家形象。
不同的国家形象对国家产生不同的影响。正面良好的国家形象是国家的重要财富,是一笔巨大的无形资产,能够提高国家在国际社会中的地位、作用与影响,扩大国家在国际社会中的话语权,实现国家目标,增进国家利益;负面不良的国家形象会降低国家的国际地位与作用,妨碍国家目标的实现,损害国家利益。首次提出“北京共识”这一概念的美国著名学者乔舒亚·库珀·雷默指出:一个国家在国际社会拥有良好的国家形象是一种很好的声誉资本,“声誉资本可以用来降低国际冲突的成本。诚然,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利益,这些利益常常互相冲突,而国家声誉则能使这些冲突的成本呈几何级放大或缩小。良好的国家形象可以将巨大摩擦产生的成本降低到很小,而负面的国家形象则能使小冲突的成本放大好几倍。内外看法不一致的国家形象,也会出现类似的结果,导致风险的增加”[5](P23)。
由于国家形象对国家具有重要作用与影响,所以国家形象也是国际关系理论研究的一个重要内容。现实主义创始人爱德华·卡尔在强调国际政治是权力政治的同时,也强调国际政治中宣传、舆论和道德对国家形象的作用和影响。他指出:“政治不完全取决于权力。支配舆论的力量是一切权力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各国的宣传都极力将自己包装起来,披上所谓的国际原则的外衣。”[6](P130)现实主义大师汉斯·摩根索从威望的角度研究国家形象问题,论述了威望与国家形象的关系。他指出,国家同个人一样,本能地追求威望,以便使其他国家对其形成良好的印象。他强调,国家的“一个必需而又重要的任务就是努力使别人心目中关于自己的社会地位的形象即使不超过,至少也要真实地代表实际情况。这正是威望政策的意义所在。威望政策的目的就是使其他国家对自己国家实际拥有的权力、或者使其他国家相信、或者要其他国家相信它拥有的权力产生深刻的印象。实现这一目标的具体手段有两种:广义的外交礼仪和炫耀武力”[7](P87)。新自由制度主义代表人罗伯特·基欧汉从国际制度与国家声誉的角度研究国家形象问题。他认为,国家参与国际机制,遵守制度规范,就是为了获取好的声誉,好的声誉能够为自身国家带来益处;否则,不好的声誉会使国家付出代价[8](P127-128)。建构主义奠基人温特从身份、认同与文化认知的角度研究国家形象问题。温特认为,国家间存在着三种性质不同的文化,即霍布斯文化、洛克文化和康德文化,不同文化国家之间相互建构不同性质的国家形象:在相互敌对的霍布斯文化中,国家之间倾向于相互建构“敌人”的国家形象;在相互竞争的洛克文化中,国家之间会相互建构“竞争对手”的国家形象;在相互友好的康德文化中,国家易于相互建构“朋友”的国家形象[9](P244-301)。
国家形象是国家软实力的重要组成部分,直接影响国家在国际社会中的地位、作用与影响,影响国家目标和国家利益的实现。对中国来说,良好的国家形象也是中国长期追求的重要目标,它能为中国持续、和平发展创造良好的条件,增进国家利益。
雷默深刻分析了国家形象对中国的重要性和目前中国国家形象存在的问题及其解决的难度。他指出:“国家形象对当代中国来说是最为根本的问题,假如把这个问题解决好了,那么许多其他困惑和难题都可以迎刃而解。”[5](P12)雷默认为:“国家形象问题是中国当前最棘手的战略问题。……就战略层面而言,中国现在首要战略问题是如何实现可持续的经济增长以及台湾问题。而这些问题都与中国的国家形象有着根深蒂固的联系。……国家形象在某种意义上将决定中国改革发展的前途和命运。”[5](P7)
国家形象对中国非常重要,但是,中国国家形象在国际上颇有争议,国际社会对中国国家形象褒贬不一,一般来说,发展中国家大多对中国持正面形象,而西方发达国家对中国持负面形象的比例高。总的来说,中国国家形象在国际上评价不高。
凤凰网在2009年对中国的国际形象进行网上调查:您认为中国的国际形象如何?调查结果是:认为形象正面,且模式流行化的只占少数4.4%,认为中国的形象逐渐被国际大家庭所肯定的,只占17.7%,但是认为中国的国际形象敏感、脆弱,容易被个别事件影响的占63.7%,认为中国国际形象只是经济强国,但是价值观是匮乏的占14.2%[10]。2009年2月,英国广播公司(BBC)公布的一项调查显示,39%的受访者对中国持积极评价,同比下降6%;40%的受访者对中国持负面印象,同比增加7%。国际社会对中国的负面评价首次超过正面评价[11]。2010年1月,美国《时代》周刊公布的一项调查显示:56个国家12万民众评估全球20个主要国家,中国国家形象位居世界第五,中国连续3次在世界民众的心目中以客观的正面形象出现。但日本国家形象却从2007年起继续位居世界第一,而且评估高出了中国多达15个百分点。前六名分别为:第一名日本77%,第二名德国72%,第三名新加坡71%,第四名美国64%,第五名中国62%,第六名英国 59%[12]。
除了这些调查结果对中国的国家形象评价不一外,西方国际媒体对中国负面报道很多,特别是一些反华势力,他们利用各种机会,甚至不顾事实,攻击中国,丑化中国的国际形象。例如,2008年3月,西藏发生“3·14拉萨”事件,2009年7月,新疆发生“7·15乌鲁木齐”事件,西方媒体蓄意歪曲事实,进行恶意报道,攻击中国政府的合法行为,支持中国的分裂势力及其违法行为。
国际社会对中国国家形象评价分歧大,但是,中国公众对自身国家评价很好,呈现出国内公众对国家形象的“我形象”与国际公众对中国国家形象的“他形象”的差异。这如雷默所说,“中国的自我认识与其他国家对中国的认识,二者是截然分裂的”[5](P4)。2008 年,美国著名调查机构皮尤研究中心进行专项调查,该项调查是在全球24个国家进行;在中国境内的调查是通过和3 200多名成年人的面对面访谈进行的。全球调查结果显示:和其他国家相比,中国民众对中国的国际形象非常乐观。将近八成的中国受访者认为,其他国家对中国怀有正面的印象;这个比例远远高于其他国家的民众对中国的看法,在全球范围内所有接受调查者中,日本人对中国持正面看法的人数比例最低,只有14%。这项调查结果还显示:中国民众对中国经济现状以及中国发展趋向的乐观程度居于世界首位;86%的人对中国发展趋向感到满意,82%的人对中国经济现状乐观,而六年前,这两个比例分别是48%和52%。接受调查的中国民众有55%的人认为,其他国家对中国迅速增长的经济实力持正面看法[13]。
“从总体来看,国家形象是国家合法性层面的问题,并非综合国力层面的问题,尽管国家形象和综合国力是密切联系在一起的。”[14](P121)中国国内公众对本国国家形象评价高,表明中国国内公众对国家具有高度的认同感和强大的凝聚力。但是,在国际社会中,国际公众对中国国家形象的评价也非常重要,按照雷默观点,“中国如何看待自己并不重要,真正的关键在于国际社会如何看待中国”[5](P7)。雷默强调国际社会对中国国家形象评价的重要性。虽然,我们不完全认同雷默的这一观点,但我们必须重视国际公众对中国国家形象的评价。
综合上所述,中国国内公众对本国国家形象的自我评价好于国际社会公众对中国国家形象的评价,影响国际社会公众对中国国家形象评价的因素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其一,社会制度的差异。西方国家对中国长期推行遏制战略、冷战甚至敌视政策,利用各种机会丑化中国国际形象,削弱中国的国际地位与作用;面对中国的迅速发展,西方国家更是千方百计地遏制中国的发展。这正如美国媒体指出,“最近几年,在一些对外政策圈里存在一个颇为诱人的想法,那就是对付迅速崛起的中国,最好就是由它周围的邻国组成一个特别联盟,遏制或包围中国。虽然任何一个国家都没有公开提出过这种想法,但它一直在诱惑着对外政策的制定者们,这不仅在美国和日本存在,甚至在澳大利亚也有这样的想法”,“印度和美国人一样希望遏制中国”[15]。还有外国政界人士指出,美国设置“地区羁绊”制衡中国。“华盛顿确定的羁绊主要是印度、印度尼西亚、菲律宾、日本、韩国和台湾,也许还有越南。……其中最重要的是台湾、印度和日本。美国力图让中国常常受到这些羁绊的困扰。”[16]西方国家利用各种机会丑化中国国家形象就是其手段之一。
第二,意识形态因素。长期以来,西方国家对社会主义国家意识形态采取敌视立场,造成不同制度国家意识形态的严重对立。西方国家的媒体把反共意识形态作为选用新闻的主要原则,不断炮制各种形式的“中国威胁论”,歪曲中国形象。对西方国家来说,如果中国的改革按照西方国家的预期和要求方向发展,中国就是对的,他们就会对中国给予正面的评价,在他们心目中,中国国家形象是好的;反之,如果中国坚持社会主义制度,坚持社会主义意识形态,那么中国越发展、越强大,他们认为,中国的威胁越大,即使中国全力用语言和行动证明中国的发展是和平发展,是对人类社会的贡献,都是徒劳的。在这种情况下,中国的国家形象就被妖魔化。这正如澳大利亚学者约翰·李说:“这就是中国的困境:它越努力示好,看起来就越可疑。”“它越努力和世界接触、想给世界留下深刻印象,它看起来就越具威胁性。”[17]
其三,文化交流的制约。从主观上来说,中国对外文化交流的努力有待加强;从客观上来说,中国对外文化交流受到部分外国公众抵制。例如,中国大力加强对外文化交流与传播工作,这却被认为是“魅力攻势”。中国在世界一些国家开办孔子学院,推广中国语言与文化,又被指责为“新殖民主义”或输出共产主义。如美国南加州哈仙达岗地区的一个联合校区计划于2011年在西达琳中学开设孔子学院课程教授汉语。这一计划遭到当地部分居民抗议。他们认为,孔子学院是用来传播共产主义的,会给学生“洗脑”。为了反对这一计划,2010年2月25日晚,数十名该区居民聚集在学区教委会议现场,占据会议室。他们手持“向孔子课堂说不”、“要美国主义不要共产主义”等标语表达不满。一些居民认为,孔子课堂上不但讲中国话,还讲中国文化,实际是中国政府在发挥“软实力”,表示要与共产主义意识形态作斗争[18]。这种现象表明部分外国公众出于意识形态的原因拒绝认同和接受中国文化。这种状况严重制约了中国文化的传播和影响,不利于构建良好的中国国家形象。
其四,国际传播能力的制约。中国对在国际社会进行自我宣传、塑造正面国际形象的重要性认识不足;同时,中国缺乏像西方国家那样庞大的媒体机构和先进的传播技术,中国对外传播技术落后,传播手段比较单一,影响了国际社会公众对中国的认知与了解,妨碍中国取得正面的国家形象。中国的媒体数量虽然众多,但在国际传播实力方面,中国处于绝对弱势的地位,只相当于美国的14%。中国既是世界上的传媒大国,又是传媒弱国。这种传播地位不利于塑造中国国家形象[19]。
针对影响和制约中国国家形象的因素,结合中国国家形象的实际状况,中国主要应从以下几个方面采取措施,塑造和提升中国国家形象,增强国家软实力。
其一,明确国家形象定位。国家形象定位是构建国家形象的出发点和归宿。2007年3月,温家宝总理在十届人大第五次会议上所作的政府工作报告明确提出:要树立中国和平、民主、文明、进步的形象。这一规定为中国国家形象科学定位奠定了重要基础,但这还不能全面体现中国作为社会主义国家的性质、中国外交的本质和中国国际责任的内在要求。所以,除了上述定位规定外,中国还应该同时树立富强、正义、负责、合作的大国形象。也就是说,中国要树立“和平、民主、文明、进步、富强、正义、负责、合作”的社会主义大国形象。
其二,加强公共外交。公共外交“是由一个国家为了提高本国知名度、美誉度和认同感,由中央政府或者通过授权地方政府和其他社会部门、委托本国或者外国社会行为体通过传播、公关、媒体等手段与外国公众进行双向交流,开展针对另一个国家民众的外交活动,以澄清信息、传播知识、塑造价值进而更好地服务于国家利益的实现。从本质上来说,公共外交是对传统外交的补充和发展,是全球化和信息化时代塑造国际合法性和认同度的战略”。[14](P15-16)公共外交的含义表明,公共外交的主要主体是国家。中国应该利用各种机会,开展公共外交,宣传中国,在国际社会中推销中国。2009年11月,中国商务部启动“中国制造”海外宣传与广告活动,以“中国制造,世界合作”为中心主题,强调国际合作。这是第一个中国“国家形象广告”,具有重要影响。中国应该以此为契机,通过不同的渠道与途径,加强公共外交,为塑造良好的国家形象创造条件。
其三,发展文化软实力。2009年1月,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李长春在出席全国宣传部长会议的讲话中指出,要努力增强文化软实力,进一步提升我国国家形象。文化软实力是塑造和提升国家形象的重要基础,这种基础作用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方面,文化是塑造和提升国家形象的重要载体。国家形象是社会公众对国家的心理反映,属于精神范畴,所以,塑造和提升国家形象也主要通过精神领域的因素,通过无形的因素与方式来实现。这些无形的因素与方式首推文化;另一方面,文化具有强大的辐射力、感染力、亲和力、同化力,容易使公众产生对一个国家的认同。约瑟夫·奈将这种由文化等因素产生的影响力称为同化权力,“同化权力是一个国家造就一种情势、使其他国家仿效该国发展倾向并界定其利益的能力。这一权力往往来自文化和意识形态吸引力、国际机制的规则和制度等资源。”[20](P107-108)
其四,加强国际传播能力。前述国家形象理论分析表明,国家形象的构建包含三个组成部分,其中之一就是客体认识主体和反映客体对主体评价的中介,即关于国家的信息及其输入与输出的媒介,国家形象是有关国家的信息在社会公众中输入与输出的结果。这种中介或媒介就是现代传播媒体。在信息时代的今天,各种传播媒体的作用越来越大,社会影响力越来越强,甚至越来越多的人把媒体视为行政、立法、司法之外的“第四权力”。国家形象是抽象的概念,也是社会公众主观认识的反映,这种主观反映是通过语言文字或声音图像体现出来的,而完成这种任务的工具就是传播媒体及其传播能力。为此,中国必须拓宽传播渠道,提升传播技术,整合传播资源,改善传播手段,增加传播内容,提高传播质量,增强国际传播能力,扩大中国在国际社会的话语权,实现有效国际传播,从而塑造良好的中国国家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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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校:文 一)
China’s National Image:Problems and Reflections
LIU Shao-hua1,TANG Jie-qiong2
(1.Research Center of Chinese Culture on Soft Power,College of Politics and Public Administration,Hunan University,Changsha,Hunan 410082,China;2.Library,Hunan University,Changsha,Hunan 410082,China)
National image is an important component of soft power,and a good national image can create the conditions for promoting China’s overall development.However,there are different viewpoints on China’s national image in international community.The overall assessment needs to be raised on China’s national image.The major factors that cause conditions are the differences of the social system,ideology,as well as constraints of China’s foreign cultural exchange and international spread.To shape and enhance China’s national image,China must be clear in positioning of national image,strengthen public diplomacy,develop cultural soft power,strengthen international communication capacities.
national image;problems;influencing factors;countermeasures
D82
A
1000-2529(2010)04-0039-05
2010-03-17
湖南大学中国文化软实力研究中心招标课题“中国文化软实力的提升与中国国家形象研究”
刘少华(1963-),男,湖南衡阳人,湖南大学中国文化软实力研究中心研究员,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教授,博士;唐洁琼(1965-),女,湖南衡阳人,湖南大学图书馆馆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