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怀云
(河南省图书馆,河南 郑州 450052)
明代河南藩王刻书始于洪武末年,至于崇祯季年,与明朝相终始,而以嘉靖、万历两朝为最盛。明宗室刻书,包括明代皇子封王及就藩后所刊刻的图书,也包括其同藩郡王、将军等宗室所刊刻的图书。明朝一代,藩府刻书可考者,明周弘祖《古今书刻》记载,淮、益、楚、辽、赵、德、汝、鲁、代、秦、韩、庆、吉、蜀、弋阳等十五府,刻书一百四十二种。叶德辉在《书林清话》中列出蜀、宁、代、崇、肃、唐、吉、晋、益、秦、周、徽、沈、伊阳、鲁、赵、楚、辽、德、潞等二十王府刻书共五十二种,两者合计,去除重复的共有二十七王府,刻书一百九十一种。另,张秀民《中国印刷史》列出郑、襄、汉、岷、兴、荣、武冈、光泽、新乐、博平、南陵、靖江、蒲、津、华阳等王府刻书,共计43府,总计刻书约500种。超过了明代中央内府、经厂本和监本。河南藩王l0府,刻书在百种以上,在明代乃至中国古代印刷史上写下了光彩夺目的一页。
明代社会生产力与科学技术的进步,使得农工商业有了新的发展,社会相对稳定,商品经济空前繁荣,城镇人口显著增长,人们社会物质生活水平和消费水平的日益提高,为科学文化事业的发展创造了良好的社会环境,印刷物资生产与印刷技术的进步,为出版业的发展提供了技术上的支撑。建立在这个社会基础上的明王朝,顺应时代发展的趋势,从巩固政权出发,重视文治,建立健全大中小学组成的教育体系与教育制度,在城乡广建社学,向城乡人民大众普及以识字为主的基础教育,国家选拔人才的科举考试制度完善,而且制度化、经常化,中外文化交流的扩大,开阔了人们的视野,读书人与科举应试人的增多,对图书出版业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出版更好更多图书来满足不同层次的需求,为图书、出版业的发展开辟了更为广阔的市场,这是明代图书出版业得以长足发展的社会背景。
明代宗藩是一个由朝廷培植起来的一个特殊社会阶层,在政治、经济上享有特权。明王朝宗藩政策的政治导向,以及他所具有的经济条件和文化条件使其成为明代文化事业中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而藩王刻书则是其文化事业活动中演出的一个场面。
明太祖朱元璋总结历代统治制度得失,在“收天下之权归于一人”的同时,又决定“众建藩府,所以广磐石之安;大封土疆,所以眷亲支之厚”,建立了诸王分封制度,企图达到“上卫国家,下安民生”的目的。“豫居天下之中”,自古为“声灵赫濯之区,文物衣冠之薮”,不仅地理位置重要,而且三代以降长期是全国的政治和文化中心。朱元璋对河南地区非常重视,曾一度把开封称为“北京”,同时把诸皇子分封于河南名都要害,加强控制。明代在河南分封的亲王有ll位,占全国62个亲王的1/6。以明末计,河南尚存潞、福、周、唐、赵、崇、郑等7个王府,正好占全国28府的1/4,而且潞王和福王都被朝廷视为“诸藩之首”而特加优待,足见河南藩府在整个明代宗藩中所占的地位重要。起初,诸王均授以兵权,广设护卫,像周王就拥有“护卫精卒万六千余人”,位高权重,结果导致靖难之变、高煦之叛等一系列宗藩与皇权的矛盾。永乐、宣德之后,朝廷着手削夺宗藩的政治军事特权,调整其宗室政策。在政治上,控制和防范森严,“钳而制之者无不至”,既绝其仕宦,并不习四民业,锢之一城,“贤才不克自见,知勇无所设施。防闲过峻,法制日增,出城省墓,请而后许,二王不得相见。藩禁严密,一至于此”。有明一代,宗藩因图谋不轨、违法乱纪而受到制裁的有50余例,涉及28藩,或被赐死、斩首、除封,或削爵为庶人,守坟园,锢高墙,从而使得宗藩人人自危,对社会政治和民生造成很大影响,并成为一种政策导向。在“藩禁”之下,庞大的宗藩阶层,违法乱政、穷奢极欲者固然大有人在,可也确有一批“天潢异人”,不甘沉沦,奋发有为,利用优越的社会地位、良好的技术和经济、教育条件,于是修学好古,读书鼓琴、探讨科技、诗书丹青、收藏图籍、著书刻书,而这一选择,既是其科学研究、文艺创作得以行世传承的一种途径,又引导他们向科学文化事业上发展,并为推进科学文化事业的发展做出贡献。
明代藩王在政治上没有实际的政务,但在经济上却充分满足他们的要求,坐糜厚禄,使他们富甲天下,成为全国最富有的一个阶层。藩王的经济来源,主要有三部分:
1.2.1 宗禄。这是国家定期发放给藩王的生活费用。洪武九年(1376),定诸王公主岁禄,“亲王岁支米五万石,钞二万五千贯,锦四十匹,纻丝三百匹,纱罗各一百匹,绢五百匹,冬夏布各一千匹,计两千两,盐二百引,茶一千斤,马匹草料各月支五十匹”。另外,还有许多名目繁多的赏赐,如:即位之赏、之国之赏、朝觐之赏、有功之赏等,为数相当可观。随着时间的推移,宗藩人口激增,岁禄无限增加,造成了国家财政的巨大压力。嘉靖四十一年(1562),御史林润言:“天下财赋,岁供京师米四百万石,而各藩禄岁至八百五十三万石。山西、河南存留米二百三十六万三千石,而宗室禄米五百四万石。即无灾伤蠲免,岁输亦不足供禄米之半。年复一年,愈加繁衍,势穷极弊,将何以支”。
1.2.2 庄田。是藩王固定的经济收入。明代藩王庄田来源大致有两种,一是朝廷赐给的,受封之后就藩之前的养赡田和香火地。如万历十一年(1583)赐潞简王朱铜缪缪庄地2000顷。万历二十三年(1595)赐福王赡养庄田2801顷91亩,征银6584两。二是亲王年长之国后的藩府庄田,数量很大,王府自行管业,而且藩府还通过奏讨、夺买、侵占等方式不断扩置。成化十年(1474),崇王见泽就藩河南汝宁府,钦赐庄田几达万顷。宪宗朝又两次蒙赐土地2500余顷,弘治十三年(1500)又奏讨河南归德州等处黄河退滩地20余里。万历十七年(1589),潞王就藩河南卫辉府,神宗将景王遗下的庄田4万顷转赐给了他,分布于湖广、河南两布政司25州县、卫所,还有大量的房租、坑矿和盐税。使他成为全国拥有土地数量最多的大地主。万历四十二年(1614),其爱子福王常洵就藩河南府,依潞王例奏请庄田4万顷。震动朝野,经过群臣力争,最后减至2万顷。河南土地不足,坐派山东、湖广协济,“尺寸皆夺之民间,海内骚然”。
1.2.3 藩王进行商业经营,攫取财利。这是明代藩王经济收入的又一重要来源。特别是明代中后期的藩王,更是如此。如潞王就藩之前,神宗就将原来景王府征收的芜湖清布、太仓夏布、京店纸货、江西油纸扇、徽州茶叶等八项仍归德福等三店,转交给潞府管业;又将原属于成国公朱鼎臣、锦衣卫指挥钱世龙的两所盐店归其经营。就藩之后,更成立义和盐店,控制卫辉府和开封府的全部食盐专卖,北盐店在卫河北济渎庙西,每年贮盐15000引,分发6县;南盐店在卫河南,贮盐10万余引,行销开封府等23处。福王就藩洛阳之后,“又奏乞故大学士张居正所没产,及江都至太平沿江荻洲杂税,并四川盐井、榷茶银以自益……又请淮盐千三百引,设店洛阳与民市……中州旧食河东盐,以改食淮盐,故禁非王肆所出不得鬻,河东引遏不行,边饷由此绌”。
明代藩王在朝廷的庇护下,通过上述手段,聚集了大量财富,成为最富有的社会阶层,也为其从事文化活动刻书提供了丰厚的经济基础。
明代宗藩政策重视子弟教育。藩府设宗学,并广选天下名儒担任讲官、教授、长史、纪善,以才俊之士作为伴读,这一教育制度,为藩王子弟营造了良好的学习环境。而藩府雄厚的经济实力,使得他们有充裕的条件去收藏图书、专心读书、著书,并且从事刻书,成为文化艺术领域中的一个独特群体。河南宗藩藏书以周藩为最多。有记载说:“周邸图书文物之盛甲他藩”。其六世孙镇国中尉朱睦挈,曾任周藩宗正、覃精经学,著述等身,学者称西亭先生。终生喜收书,自中州以至吴中、两浙、东郡、耀州、澶渊、应山诸处,或购求,或写录,或补缀,积书甚富。“海内藏书之富,近代推江都葛氏、章丘李氏,灌甫倾赀购之”。就宅西建万卷堂以储之,与子勤美编《万卷堂书目》十六卷,又称《聚乐堂艺文目》,依经、史、子、集四部分类,共计收书4310部、42750卷,成为北方最大的藏书家之一,在中国藏书及目录学史上也有一定的地位。其他各藩,均有丰富的藏书。宗藩富藏图籍,又不事四民之业,有条件读书向学,从事著述,从而形成一个独特的文化群体。叶德辉在其《书林清话》中说:“大抵诸藩优游文史,黼黻太平。修学好古,在河间比肩;巾箱写经,则衡阳接席。又不独郑藩世子载堉之通音律、西亭王孙睦挈之富藏书,为足增光于玉牒而已。”此外,周定王朱橚、宪王有墩等都是著作等身,至于有一专之长、有著作行世者更是不乏其人。这些著述与藏书,不仅反映了河南宗藩在文化艺术诸方面的造诣,也为他们刻书提供了重要条件。
自明代以来,前人对河南藩府刻书多有著录。周弘祖《古今书刻》上编著录河南刻书58种,其中藩刻4种,即汝藩的《秦汉文》和赵藩的《杜诗选注》、《左传》、《六子》;其另一版本即黄嘉善校刻本则著录河南刻书106种,其中藩刻包括周、崇、赵等3藩府刻书12种。叶德辉《书林清话·卷五·明时诸藩府刻书之盛》著录蜀、宁等20藩府刻书56种,其中崇府2种、唐府1种、周藩2种、徽藩崇德书院2种、伊府1种、赵府8种、潞藩1种,合计河南藩府刻书17种。1955年,昌彼得发表《明藩刻书考》,统计藩府刻书约233种,其中河南藩府刻书36种,包括经部7种、史部6种、子部10种、集部13种;涵盖9藩府,其中周藩5种、唐藩5种、伊藩1种、赵藩14种、郑藩2种、崇藩2种、徽藩3种、潞藩3种、汝藩1种。1983年,杜信孚出版《明代版刻综录》,统计42藩府,130种。其中,周藩19种、唐藩8种、伊藩3种、赵藩15种、郑藩2种、徽藩3种、崇藩3种、潞藩3种,总计河南宗藩8府,共55种。1989年,张秀民出版《中国印刷史》,综合各方面资料,计得43藩府,430种,若将若干丛书子目计之,当有500余种,其中各藩自著近300种,其他明人著述约150种。以其地域划分,江西最多,多达一百余种,河南次之,约90种。2001年杜心孚、杜同书《全明分省分县刻书考》收录明代4670人所刻8260种图书。其《藩府论》统计河南宗藩刻书:周藩10种、郑藩1种、徽藩4种、伊藩3种、唐藩7种、赵藩15种、崇藩3种、潞藩4种,共47种;另《宗室卷》统计河南宗藩刻书17种,两项共计64种。笔者综合以上各家著录,明代河南藩王刻书共有10藩府,136种。
周藩名医李恒纂集《新刻袖珍方大全》4卷,洪武二十三年(1390)刻本、永乐十三年(1415)刻本。《千金方》,洪武年间刻本。朱橚撰《普济方》168卷,永乐年间刻本。朱橚撰《救荒本草》4卷,永乐年间刻本。朱有燉撰《诚斋杂剧》22种,31卷,有永乐年间刻本、宣德九年(1434)刻本、正统年间刻本。朱有墩撰《诚斋牡丹谱》1卷,宣德六年(1431)刻本。朱有燉撰《诚斋乐府》2卷,有宣德九年(1434)刻本。朱有燉撰《诚斋牡丹百咏》1卷、《梅花百咏》1卷、《玉堂春百咏》1卷,宣德五至六年(1430~1431)刻本、嘉靖十二年(1533)刻本。周宪王朱有燉《诚斋录》4卷、《新录》1卷,嘉靖十二年(1533)刻本。明刘国翰撰《记事珠》14卷,嘉靖十五年(1536)刻本。嵩岳主人朱睦嬸自编《金丹正理大全》41卷,嘉靖十七年(1538)乐善堂刻本。朱睦挈撰《韵谱》5卷,嘉靖二十四年(1545)聚乐堂刻本。朱睦挈辑刻《苏文忠公表启》2卷,嘉靖三十四年(1555)刻本。明翁万达撰《翁东涯集》17卷,万历三十四年(1606)聚乐堂刻本,一作嘉靖三十四年(1555)刻本。宋赵汝楳《周易辑闻》6卷、《易雅》1卷、《筮宗》1卷,万历三十四年(1606)刻本,一作嘉靖三十六年(1567)刻本。唐李鼎祚撰《周易集解》17卷,附宋邢昺《略例注》1卷,嘉靖四十二年(1563)刻本,一作嘉靖三十六年(1557)刻本。宋张洽撰《春秋集注》11卷、《纲领》1卷,嘉靖四十三年(1564)聚乐堂刻本。朱睦挈撰《先考奉国公年表》1卷,隆庆、万历年间刻本。朱睦鼎编《俪德偕寿录》4卷,嘉靖四十年(1561)刻本。朱睦挈撰《中州人物志》16卷,隆庆四年(1570)自刻本。朱睦挈辑《圣典》24卷,万历四十一年(1613)刻本。朱勤美撰《王国典礼》8卷,万历四十三年(1615)刻本、天启年间增刻本。朱睦挈撰《镇平世系录》2卷。明梁桥撰《冰川诗式》10卷,隆庆六年(1572)聚乐堂刻本。明梁桥撰《皇明圣制策要》,隆庆四年(1570)刻本。五代谭峭撰《化书》6卷,嘉靖十七年(1538)乐善堂刻本。陈致虚撰《周易参同契分章注》3卷,嘉靖十七年(1538)乐善堂刻本。朱有燉撰《河嵩神灵芝庆寿》不分卷,正统四年(1439)刻本。陈全之撰《游梁集》不详卷数,嘉靖三十三年(1554)刻本。朱有燉纂《东书堂集古法帖》12卷。朱有燉自撰《豹子和尚还俗》,宣德年间(1426~1435)刻本。《玄宗内典诸经注》42卷,嘉靖十七年(1538)乐善堂刻本。元萧廷芝撰《金丹大成集》5卷,嘉靖四十二年(1563)刻本。明张焕撰《平倭四疏》3卷,嘉靖三十八年(1559)聚乐堂刻本。李梦阳撰《空同先生集》63卷,嘉靖年间聚乐堂刻本,一作万历刻本。明王教撰,《中川先生集》,朱睦挈刻。朱睦挈自编《纯孝编》4卷,聚乐堂刻本。朱睦挈自辑《授经图》20卷,聚乐堂刻本。朱睦挈自撰《经序录》5卷,聚乐堂刻本。周府撰《保生馀录》5卷,周府刻。《唐诗三体》。《洪武正韵》。《石叠集》。周藩镇平王撰《德善斋集》1卷,《南极地理》1卷,周藩敬德斋刻。《南极时令》1卷,周藩敬德斋刻。宋董嗣杲撰,明陈贽和韵《西湖百咏》1卷,嘉靖十六年(1537)周藩南陵王睦刻本。周定王朱橚撰《元宫词》1卷。《续编锦囊诗对故事》4卷,嘉靖十二年(1533)周藩博平王府刻本。《养正余力录》1卷,周藩博平王府刻本。
元郑镇孙撰《直说通略》12卷,唐庄王朱芝址成化十六年(1480)刻本。梁萧统纂《文选》60卷,成化二十三年(1487)刻本、隆庆五年(1571)重刻。唐庄王朱芝址撰《一斋诗》10卷,嘉靖二年(1523)刻本。唐成王朱弥谛《瓮天小稿》12卷,嘉靖十九年(1540)刻本。宋刘炎撰《迩言》12卷,嘉靖八年(1529)朱宠让刻本。明沈津辑《忠武录》5卷,嘉靖十九年(1540)刻本。唐藩朱弥钳撰《谦光堂诗集》8卷,嘉靖二十年(1530)刻本。宋吕祖谦撰《东莱吕氏两汉精华》28卷(《西汉精华》14卷、《东汉精华》14卷),嘉靖二十六年(1547)刻本。梁萧统辑,唐李善注《文选注》60卷,隆庆五年(1571)刻本。雷鸣春撰《雷氏白云楼集》2卷,隆庆五年(1571)刻本。唐王自撰《神妙秘方》。
宋朱熹撰《资治通鉴纲目》59卷,嘉靖三十五年(1556)赵藩居敬堂刻本。明薛瑄撰《敬轩薛先生文集》24卷,嘉靖三十五年(1556)赵藩味敬堂刻本。明薛瑄撰《薛文清公读书录》11卷、《续录》12卷,嘉靖三十五年(1556)赵藩居敬堂刻本。明张天瑞撰《云坪集》4卷,嘉靖二十七年(1548)赵藩味敬堂刻本。赵康王厚煜撰《居敬堂集》10卷,嘉靖四十四年(1565)刻本。晋王叔和撰、宋林亿校正《王氏脉经》10卷,嘉靖年间赵藩居敬堂刻本。《卫生歌》1卷,《修真秘要》1卷。《医家秘传随身备用十三方》1卷。宋严粲撰 《诗辑》36卷,赵藩居敬堂刻。明刘三吾等撰《书传会选》6卷,嘉靖年间赵藩味敬堂刻本。南朝齐龚庆宣撰《刘涓子鬼遗方》5卷,嘉靖年间赵藩味敬堂刻本。魏王弼撰《周易注》9卷附唐邢王寿《略例注》1卷,嘉靖年间赵藩味敬堂刊本。后蜀彭晓撰《周易参同契》3卷。元俞琰撰《周易参同契发挥》3卷、《释疑》3卷。明安阳崔铣撰《洹词》12卷,嘉靖年间赵藩味敬堂刻本。唐王冰注,宋林亿等校正 《补注释文黄帝内经素问》12卷、《遗篇》1卷,《灵枢经》12卷,《脉经》10卷,嘉靖年间赵藩居敬堂刻本。宋晁迥撰《法藏碎金录》10卷,嘉靖年间赵藩居敬堂刻本。嘉靖皇帝撰 《御著大狩龙飞录》2卷,嘉靖十八年(1539)朱厚煜刻本。宋苏轼撰《苏氏易解》8卷,万历年间赵藩刻本。明谢榛撰《四溟山人全集》24卷,万历二十四年(1596)赵藩冰玉堂刻本、万历三十二年(1604)刻本。徐珮撰《天池雪堂汇稿》18卷,万历二十五年(1597)刻本。明马卿撰《中丞马先生集》9卷,崇祯九年 (1636)赵藩补刻本。《六子》。《左传》。《杜诗选注》。《四书》。《五经》。《唐诗绝句》。
明何塘撰《柏斋集》11卷,郑恭王厚烷嘉靖二十八年(1549)刻本。郑藩朱载堉撰《乐律全书》12种,40卷;一作17种,49卷;一作48卷,万历二十四年(1596)刻本,一作万历三十一年(1603)刻本。朱载堉撰《图解古周髀算经》1卷,万历三十八年(1610)刻本。朱载堉撰《嘉量算经》3卷、《问答》1卷,万历三十八年(1610)刻本。《圆方勾股图解》1卷。宋陈旸撰《乐书》200卷,郑世子刻。郑恭王厚烷撰《郑王退思录》4册。朱厚煐撰《瑟谱》1卷,嘉靖四十年(1561)朱载玺刻。《篆法偏旁点画辩》1卷。
宋朱熹集注 《四书集注》26卷,嘉靖二十七年(1548)刻本。元陈致虚撰《周易参同契注解》3卷,嘉靖三十一年(1552)刻本。元李道纯撰《清庵先生中和集》6卷,嘉靖年间刻本。元李道纯撰《道德会元》1卷,嘉靖年间刻本。五代潭峭撰《谭子化书》。
唐吴兢撰,元戈直集论《贞观政要》10卷,成化十二年(1476)崇简王朱见泽重刊本。宋包拯撰《孝肃包公奏议集》10卷,嘉靖二十二年(1543)崇庄王朱载境刻本。明刘绩编注《春秋左传类解》20卷,嘉靖七年(1526)刻本。《地谱世系》1卷,嘉靖七年(1526)刻本。元李道纯撰《中和集》6卷。《道德经》。
会通馆本 《锦绣万花谷前后续集》120卷,前集40卷、后集40卷、续集40卷,嘉靖十四年(1535)徽藩崇古书院刻本。《七子》7卷(《素书》1卷、《鬻子》1卷、《公孙龙子》1卷、《亢仓子》1卷、《玄真子》1卷、《天隐子》1卷、《无能子》1卷),嘉靖十四年(1535)徽藩崇古书院刻本。张鲲撰《风宣玄品》16卷,嘉靖十八年(1539)刻本。李原名等撰《礼仪定式》1卷,嘉靖二十四年(1545)徽藩芸窗道人重刊本。宋阮阅编撰《增修诗话总龟》前集48卷,后集50卷,嘉靖二十四年(1545)月窗道人刊。明张禄辑《词林摘艳》10卷,嘉靖三十年(1551)月窗道人刻本。《圆机活法》50卷。汉贾谊撰《新书》10卷,正德十年 (1515)刻本。《新编养生大要》1卷,嘉靖年间崇古书院刊本。《群公手简》。《异物汇苑》。《玄棋经》《宝善卷》。徽王自撰《迩卑吟集》1卷。
朱常淓自辑《古今宗藩懿行考》10卷,崇祯八年(1635)刻本。朱常淓自辑《万汇仙机棋谱》10卷,崇祯七年(1634)刻本。朱常淓撰《古音正宗》,崇祯七年(1634)刻本。朱常淓自辑《潞藩新刊述古书法纂》10卷,崇祯九年(1636)刻本。郭谌撰《草韵辨体》5卷附《草诀百韵歌》1卷,崇祯七年(1634)刻本。《历代臣议》37卷。《琴谱》。
《秦汉文》,嘉靖二十年(1541)刻本。《观音救苦经》,隆庆二年(1568)汝安王妃李氏刻本。《佛说护身咒》,隆庆二年(1568)汝安王妃李氏刻本。
《佛说金轮佛顶大威德炽盛光如来陀罗尼经》1卷,万历三十八年(1610)刻本。
明代受封居住在河南的,共有11个藩府。从洪武末年开始,一直持续到明朝万历年间。除秀王见澍成化六年(1470)就藩,八年(1472)死去,没有刻书记录外,其余10府都有刻书记录,这在明代藩府刻书史上是非常突出的。特别是周藩,其刻书几乎与明朝相始终。明代河南藩府刻书历朝连绵不断,多集中于嘉靖与万历年间。
明代河南藩王刻书的内容,品种繁多,门类庞杂,经、史、子、集都有,包括律典、政治以及医学、佛经、道经、棋谱、琴谱、茶谱、法帖、地理、花卉、小说、人物、传记、戏曲等方面。主要可分为以下三类。
3.2.1 经史书籍。在藩王刻书中,经学占有很大的比例。如周府所刻《周易集解》、《春秋集注》,伊府所刻《四书集注》,赵府所刻 《王弼注周易》、《六子》、《左传》、《春秋左传类解》,徽府所刻《七子》等。史学方面的著述也为藩王所关注,如周府所刻《圣典》、《王国典礼》、《镇平世系录》,唐府所刻《忠武录》,赵府所刻《资治通鉴纲目》,潞府所刻《古今宗藩懿行考》等。
3.2.2 诗文集。诗文名著包括明代藩王宗室成员自撰与纂集的诗文集,是藩王刻书的重点。藩王宗室如周宪王的《诚斋集》、镇平王的《德善斋集》,唐庄王的《一斋诗》,唐成王的《瓮天小稿》,唐藩文城王的《谦光堂诗集》,赵康王的《居敬堂集》,徽王的《迩卑吟集》等;前代名家的诗文集,如赵藩所刻《杜诗选注》,周府所刻明翁万达《翁东涯集》,伊府所刻元李道纯《清庵先生中和集》,崇府所刻宋包拯 《孝肃包公奏议》,汝府所刻总集《秦汉文》,徽藩所刻《锦绣万花谷前后续集》等;当代名家的文集,如周府所刻李梦阳《空同先生集》,崇府所刻《贞观政要》、赵府所刻薛碹的《敬轩薛先生文集》,谢榛的《四溟山人全集》,崔铣《洹词》,马卿《中丞马先生集》,以及郑府所刻何瑭《柏斋集》等。
3.2.3 医学类书籍。是藩王刻书的又一重点,不仅有古代的医书,如周府所刻《千金方》、《普济方》、《袖珍方》、《救荒本草》,唐府所刻《神妙秘方》,赵府所刻《灵枢经》、《黄帝内经素问》、《脉经》,以及周府所刻《保生余录》,徽府所刻《新编养生大全》等。还有当代的医学著作,以及各藩王自己所编的医学书籍,总计各藩王府印刷的医学类书约有三十多种。
3.2.4 艺术类图书。周府所刻的周宪王所著戏剧《乐府》,郑恭王厚烷撰《瑟谱》,郑府朱载堉所刻《乐律全书》,及宋陈旸的《乐书》,以及周宪王所辑《东书堂集古法帖》,潞府所刻潞王朱常淓自辑《潞藩新刊述古书法纂》、《万汇仙机棋谱》、《琴谱》等。
3.2.5 宗教类书籍。如赵府所刻《法藏碎金》、福藩所刻《佛说金轮佛顶大威德炽盛光如来陀罗尼经》等。
藩王所刻书籍,首先是宗藩成员的著作,约占其所刻书总数的1/3。其次是前人著作,约占近1/2。再次是明朝同代的学者,其中有的是藩府所在地的乡贤作家,多与藩府有密切的关系。
这一特点可分为前、中、后三个时期。前期,保留着元刻本粗黑口、赵体字的遗风。中期,受复古思潮影响,出现了翻宋、仿宋的倾向,纸墨精良,行格疏朗,颇具宋版风韵。后期,白口、长字,兴避讳之风,纸墨质量亦有所下降。文字而外,又有图版,如周藩所刻《救荒本草》,郑藩所刻《乐律全书》都有精美逼真的插图。另外,藩府刻书在序跋牌记或上下版心,喜欢采用堂、斋、书院等名号,如周府的敬德斋,朱睦桴的万卷堂、聚乐堂,乐善堂等,唐府的居善堂(或忠敬堂),赵府的居敬堂(或味经堂、冰玉堂),崇府的宝贤堂,徽府的崇古书院等,多是该藩刻书场所的名号。《如梦录》中记载,周王府存信殿“东厢有墨刻作,西厢是印书、裱褙”,更是周府设有专门的刻书印刷机构和装裱作坊的明证。
明代刻书业蓬勃发展,为满足市场需要私家作坊刻书大量出现,其中有不少刻书,质量不高。而藩府刻书不是为了满足图书市场的需求,也就是说,更不是为了盈利,而是为了向朝廷进呈,为了收藏馈赠,因而刻工精细,印制装订讲究,校勘认真,质量上乘,历来为藏书家、研究家所重视。昌彼得《明藩刻书考》谓:“明人刻书,率喜窜乱旧章,为世所诟病;书帕坊本,校勘不谨,人多轻之。唯诸藩刻书,尚多精本。盖以其被赐之书,多有宋元善本,可以翻雕,故时有佳刻也。”李致忠《明代刻书述略》称赞藩刻“翻刊有据,校勘有凭,历来多为版本学家所称善”。在明代河南藩王刻书中,唐藩所刻《文选》,赵藩所刻《诗辑》,郑藩所刻《乐律全书》等都是质量上乘的刻本。
藩府刻书是明代刻书的珍品。藩府以宋元版本为底本,刊刻了许多珍稀的古籍,其中,不少被翻刻的宋元版本已不复存在,为我们研究宋元版本保存了不少有价值的版本资料,因而在版本研究史上具有重要的价值。而藩府所刊刻的许多明代人的著作,大都成为这些图书的原始刻本,其版本价值是不可替代的。
明代河南藩府刻书的另一个突出贡献,就是其科技成就和学术价值。作为明代正统文化的代表,对于我国传统文化的积累和传承发挥了积极的作用,在当时和后世都产生了较大的社会影响。就宗藩成员的文化成就而言,不少人在各自的领域都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果,代表着当时中国乃至世界科学、艺术的发展高峰。如前述的周定王朱橚在植物本草学、医药方剂学上贡献,周宪王朱有墩于杂剧、散曲上的成就,以及郑端清世子朱载堉在数学和音乐学方面的杰出贡献,都是有目共睹的。而为他们撰著的优秀的科学文化著述,正是通过藩王刻书将其成果及时推向社会,使其得以流传。
藩府刻书大多刻工精湛,印装讲究,在古籍善本中占有一定的地位,很多版本本身就是艺术品。同时,藩刻中还有一些艺术类的图书,如郑藩的《乐律全书》中就有不少舞谱,雕印非常精美;又如潞藩的书法类图书,以及周藩的本草书等,都有很高的艺术价值。正是由于明代河南藩府刻书具有以上特点和价值,所以历来为版本学家所重视。潘承弼、顾廷龙《明代版本图录初编》谓:“明时藩邸王孙,袭祖宗余荫,优游文史,雕菜之业,迈轶前朝。今可溯者,殆十数家,蜀府最先。他如唐藩之《文选》,吉府之《贾子》,于今传诵,余则代、崇、肃三府各有垂典,并为世觏,此成化以前藩邸之概略也。嘉靖以下秦藩之《史记》,德藩之《汉书》,赵府之《诗辑》,益府之《玉篇》,并得擅美济武,而郑藩之通音律,所刊《乐律全书》,尤为审音家所推重,不独以雕版著艺苑也。其他诸藩,曰周曰徽曰沈曰伊曰鲁曰楚曰辽曰潞,一二精象,更仆难数,河间、衡阳,无与为盛。汇而录之,黼黻太平,具见一代之宏业云。”叶德辉《书林清话》称明刻多滥,“惟诸藩时有佳刻。以其时被赐之书,多有宋元善本,可以翻雕。藩邸王孙又颇好学故也”。官私书目多所著录,藏书家更是宝若拱璧,传播甚广,影响颇巨,流传至今者均名列善本,成为中华传统文化宝库中的重要遗产。
当然,明代河南藩府刻书也有其不足的方面,与江南刻书相比,在技术层面,还没有采用活字技术,没有采用套印和彩印技术;在经济层面,还没有走向规模化、市场化和商业化,这也是评价明代河南藩府刻书时不可忽视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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