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实证会计研究与规范会计研究*

曲京山,乔俊兴

(1.东北财经大学,辽宁大连 116025; 2.河北师范大学,河北 石家庄 050016)

论实证会计研究与规范会计研究*

曲京山1,乔俊兴2

(1.东北财经大学,辽宁大连 116025; 2.河北师范大学,河北 石家庄 050016)

实证研究方法和规范研究方法是会计理论研究方法的一对范畴。在研究方法上二者各有侧重,各有所长。会计理论研究的实践证明,尽管两种会计研究方法存在着诸多不同,但两种会计研究方法在一定程度上存在着互补和联系性,只有正确地处理好二者之间的关系,在研究中将二者有机地结合起来,实现两种研究方法的优势互补,才能提高理论的研究效率,最终促进我国会计理论研究的全面发展。

规范会计;实证会计;联系

我国会计界在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开始引进实证会计研究方法,经历介绍、模仿、吸收,到当前已成为众多会计研究文献中的主流研究方法。然而,对规范会计研究方法和实证会计研究方法的争论一直存在。当前,在我国会计界对实证会计研究和规范会计研究出现两种片面的相反观点:一种片面强调实证研究方法的重要性,认为如果把会计学作为一种科学理论,其研究方法必然是实证研究方法;另一种观点片面强调规范研究方法的重要性,认为会计学是一门包含复杂社会经济现象的理论,不可能用定量的实证方法进行研究。由此引来长期以来关于规范会计与实证会计在理论研究的方法论基础和具体方法上“孰是孰非”的争议,甚至还形成了大有“有你无我、有我无你”的相互对立的局面。因此,如何正确认识和处理好这二者之间的关系,对于促进我国会计学术研究,构建具有中国特色的会计理论研究方法体系有着重要的现实意义。

一、实证会计与规范会计的内涵

1.规范会计的内涵

会计研究大都与探求最佳会计原则和会计实务有关,即会计原则和会计实务应该是什么样的,这就是规范会计研究。规范会计的研究方法不太统一,既可用演绎法,也可用归纳法,但以演绎法为 主。演绎法是由一般性原理推导与一般性原理有关的个别事实的逻辑方法。其推导程序为:前提命题→推导结论→验证→具体问题。演绎法的优点是可以保持相关概念之间的内在联系,确保所得出的会计结论层次分明,首尾一贯,具备逻辑严密性,从而有助于理论的优化与发展。归纳法是一种由具体到抽象,由个别到一般的逻辑方法,其推导程序为:观察→分类→概括→验证。其优点是可以不受预定的模式束缚,把理论概念或结论建立在大量现象的基础上,但规范会计研究也有其不可克服的系统性缺陷:①规范会计研究忽略了对作为演绎逻辑推理起点的假设或前提的判别和检验。②规范会计研究往往忽视会计信息具有一定的经济后果,不重视会计主体的行为因素,仅将会计环境中的不同利益集团简化为一个总体来看待。③运用规范会计研究得到的结果往往由于缺乏经验支持而代表了“闭门造车”式的个人观点和论断。

2.实证会计的内涵

实证主义产生于19世纪30年代的法国,流行于40年代的英国。实证主义源于自然科学的发展,在古代,科学是包含在自然哲学之中的,形而上学的思辨方法一统天下。实证主义的发展经历了早期实证主义、马赫主义和逻辑实证主义三个阶段。实证会计是关于会计“是什么”的系统知识体系,旨在揭示会计现象层面的规律,从而为解释现行会计实务和预测未来实务提供理论依据。实证会计研究认为在会计研究过程中,事实与价值、手段与目的是分离的,它要求将研究者个人的价值判断排除在研究过程之外,主张以仔细客观地观察一个实验或一定期间所发生的事实而获取的感性经验为依据,构建具备真正科学性的会计理论。在这一思想指导下,所形成的实证会计理论往往只揭示会计现象及其外部联系,它能从现实的角度来解释和预测会计实务,但不具备对实务的规范指导作用。实证会计研究方法较为固定,其具体程序为:确立研究课题→寻找有关理论→提出假设→假设的可操作性→设计研究方案→分析数据→测试假设→结果分析。其优点主要体现为科学性、务实性,其研究特点表现在:从评价规范会计所依据的前提入手,对规范会计理论赖以依存的前提现实有效性进行检验,进而肯定或否定规范会计研究结果;运用研究得到的实证理论对所观察到的会计实务提供解释,说明现存会计实务程序、方法在应用程度上存在差异的原因;并且对未观察到的会计现象、实务和那些虽已发生,但尚未通过系统性证据加以证实的现象和实务提供解释;重视对会计主体行为及其动机的研究,大量引进了经济学的研究成果,如产权理沦、契约理论、企业理论等,拓宽了会计理论的研究范围。实证会计研究的局限性表现在:①力图使用有限的事实和现象去证明普遍命题,因而其研究结果不可避免地只具有概率或偶然性;②过分强调模型化和定量比,由于忽略某些臆断是次要的因素,有时会导致研究对象过于简化和研究的系统性偏差;③在进行会计理论研究的过程中完全排除价值判断也有不尽合理之处,因为会计信息具有经济后果。作为“经济人”的会计研究者,在进行实证会计研究的过程之中,不可能完全避免个人偏好所带来的先入为主的干扰。

二、规范会计与实证会计的联系

尽管从实证会计研究诞生的那一天起,实证会计研究与传统的规范会计研究便产生了“争执”,大有“有你无我、有我无你”之势,两种会计研究方法之间也存在着上述诸多不同点,而据此将它们割裂开来,甚至对立起来,显然是不正确的,两种会计研究方法在一定程度上存在着互补和联系性,主要表现在:

1.按照马克思主义认识论的观点,理论来源于实践,同时又反过来指导实践并再次接受实践的检验

人类发现真理的过程,就是一个实践、认识、再实践、再认识……无限发展的过程,也只有在这样一个无限发展的过程中,人类才能从相对真理趋近绝对真理,从必然王国步入自由王国。就会计理论的形成过程而言,实证会计研究只是完成了从实践到认识这一环节的部分工作,要达到对会计活动本质规律的认识进而形成符合会计活动客观规律的“最佳”会计理论,还必须在实证会计研究的基础上进行深入细致的规范会计研究。实证会计研究可以为规范会计研究提供大量的经验资料,使得规范会计研究根植于丰富的会计实践活动,在此基础上,规范会计研究可以充分发挥强大的抽象思维能力,去伪存真,去粗取精,形成具有普遍适用性的符合会计实践活动规律的会计理论。因此,只有实证会计研究与规范会计研究相互结合,才能形成来源于会计实践的科学会计理论,进而能更好地指导会计实践并再次接受实践的检验,使得会计理论从实践中来又到实践中去,如此反复,形成实证—规范—实证的良性循环。

2.规范会计研究和实证会计研究与会计目标系统的层次相关

会计问题目标的层次越低,该问题与会计实务的具体方面的联系越密切,其研究就越具有实证性,例如对会计政策选择问题的研究实证性更重,所形成的会计理论主要是实证会计理论。反之,会计问题目标的层次性越高,越需要围绕该问题进行相关的评价,其研究必然越具有规范性,例如对会计准则的制定问题的研究规范更重,所形成的会计理论以规范会计理论为主。规范会计研究和实证会计研究是对会计目标不同层次上的两种研究方法,角度不一,相互联系,相互补充,组成一个不可分割的研究方法体系。

3.规范会计研究的较高层次性决定了其必然涉及到价值判断,而实证会计研究则由于侧重于在较低会计目标层次上进行研究,则涉及到事实判断

按照哲学的观点“,是什么”(事实判断)先于“应该是什么”(价值判断),所以实证会计研究是规范会计研究的基础。但是由于“是什么”总有些捉摸不准的味道,所以需要对“应该是什么”进行某些规定,这样的话,研究中就需要规范会计研究并且必不可少,比如,当前实证会计的研究发展由于受到规范会计研究影响,研究者更加充分地意识到理论检验双重性的作用,因而在强调经验数据的数理分析检验的同时,注意思维逻辑性的一般检验,注意数据收集对象与假说的内在逻辑高度一致及课题选取的社会需求性,这正是规范会计所具备的。

4.客观上看,两大会计研究方法各具特色,偏废任何一方均非善策

实证研究解决的是“是什么”的问题,是对客观事物的状况及客观事物之间的关系是什么的事实性陈述。它侧重于经济体系如何运行,分析经济活动的过程和后果以及向什么方向发展,而不考虑运行的结果是否可取。这种方法在使用中,主要依据一定的前提假定以及有关经济变量之间的因果关系,来描述、解释或说明已观察到的事实,对有关现象将来会出现的情况作出预测。由实证研究方法得出的结论及其检验标准是客观事实。实证研究作为一种经济研究方法是“从经济现象的分析、归纳中,概括出一些基本的理论前提假设作为逻辑分析的起点,然后在这些基于现实得出的假设基础上进行逻辑演绎,推导出一系列结论,并逐步放松一些假设,使理论结论更加接近具体事实”(樊刚,1995)。规范研究方法解决的是“应该是什么”的问题,是价值主体(人)对价值客体(即客观事物及其间的关系)能否以及在多大程度上满足主体需要的一种评价性陈述。这种方法主要是依据于一定的价值判断和社会目标,来探讨达到这种价值判断和社会目标的步骤,关注人的理想。规范研究受个人价值观、伦理心理的影响。实证会计研究离不开规范会计研究,规范会计研究也离不开实证会计研究。“价值性知识并非固有地是主观的,它可能是一个价值分析或计量过程的结果,因而它与实证性知识一样具有客观性,规则性知识是实证性知识和价值性知识结合后合理的逻辑延伸”(程恩富,胡乐明,2002)。“理论的作用既包括解释、预测、认识世界,而且要能够指导实践、改造环境和世界,单纯依靠规范研究不能够形成科学的理论”(葛家澍,2000)。“在规范研究中,不论运用归纳法或演绎法,都离不开通过实践去检验,也就是说要同实证研究相结合,实证研究的结果不再进行规范研究,不能产生有用的科学的会计理论”(葛家澍,2000)。因此,理想的选择是将二者结合,这样既确保了会计理论构建的逻辑相关性和紧密性,又为会计理论的真实性和精确性提供了检验依据,做到优势互补。

三、结束语

规范会计研究与实证会计研究都有其产生的历史原因和继续存在的现实基础,而且二者各有长短。我们应该摒弃“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错误思想,坚持“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正确方针,保持会计研究方法的多样性,从而推动会计理论的不断创新和可持续发展。正如瓦茨和齐默尔曼所说:在会计研究中,规范理论和实证理论各有其作用,二者不可偏废,无论是规范会计研究还是实证会计研究,作为构建会计理论的方法,它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只是侧重点、说服方式不同而已。因此在会计理论研究中应该去除某一种会计研究方法“一统天下”的观念,实现两种研究方法的优势互补,提高理论的研究效率,为会计研究的百花园添姿增彩,促进我国会计理论研究的全面发展。

[1]葛家澍.什么是会计理论[J].会计研究,2000,(10).

[2]程恩富,胡乐明.经济学方法论——马克思、西方主流与多学科视角[M].上海:上海财经大学出版社,2002.

[3]樊刚.公有制宏观经济理论大纲[M].上海:上海三联书店,1995.

[4]盖地,吕志明.规范会计研究与实证会计研究评析[J].会计研究,2007,(4).

[5]晋朝晖.实证会计研究与规范会计研究的差异比较[J].财会研究,2008,(5).

[6]杨翟婷,李争丽.规范会计研究与实证会计研究的比较与融合[J].中国乡镇企业会计,2008,(1).

(责任编辑 靳荣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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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1-26

曲京山(1968-),男,河北阜平人,东北财经大学会计学院在读博士,主要从事会计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