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研究的“关键词”①
——张爱玲研究回顾

2010-04-07 23:01杨青泉
关键词:关键词

杨青泉

(上海大学文学院,上海 200444)

张爱玲研究的“关键词”①
——张爱玲研究回顾

杨青泉

(上海大学文学院,上海 200444)

张爱玲研究是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的“显学”,其众多的研究成果大致可用女性·情欲、婚恋·亲情、市民·家庭、上海·香港、乱世·苍凉、悲剧·生命、红楼·基督、镜子·月亮、通俗·现代等,九组“关键词”予以梳理和归类,由此,更加清楚地观照张爱玲研究中的成绩与不足。

张爱玲研究;女性;悲剧

从 1944年 3月 16日《新中国报》社举办的“女作家聚谈会”(与会者发表了有关张爱玲的零星评论)算起,张爱玲研究迄今为止已经跨越 66个年头,研究成果蔚为壮观,被学界命名为“张学”。面对诸多的文献资料,我们理应将中国(包括港台)和海外的张爱玲研究予以整合,并且关注单篇论文之外的文学史、传记、专著中的研究。将张爱玲研究文献进行“归类”,通过“关键词”来概观这众多的研究成果,是一种新颖的尝试。

一、女性·情欲

张爱玲,“女性”的符号深深印刻在她和她的作品上。有关张爱玲的研究,很多论述首先都是从“女性”角度出发的,这可以说是一个“大类”。以经典的文学史为例,《中国现代文学三十年》评论张爱玲就是从女性身份的逻辑起点出发的。

这个角度最早的一篇评论应是著名女性文学史家谭正璧的《论苏青与张爱玲》(原载于 1944年《风雨谈》月刊 11月号),他认为张爱玲的小说人物“处处都为情欲所主宰”,[1]45-46并指出了张爱玲创作与中国古典文学、西方精神分析理论的联系,还有意识地注意到五四以来多位女作家创作的差异。高全之的《张爱玲的女性本位》认为张爱玲最大的关切是“在急遽变动的以男性为中心的中国社会里,中国女性的地位与自处之道”,[1]165《沉香屑·第二炉香》等小说是根据性心理学搭构而成的。王德威有关张爱玲的评论文章则主要构建了张爱玲的“谱系”。姚玳玫的《冰心·丁玲·张爱玲:“五四”女性神话的终结》是较早一篇从“女性”视角研究的文章,她将三位女性创作看作中国现代文学史上三种女性文学类型的代表,意味着从“建构神话”到“重构神话”再到“解构神话”的历程。孟悦、戴锦华的《浮出历史地表:现代妇女文学研究》和刘思谦的《“娜拉”言说:中国现代女作家心路纪程》也有专章论证了张爱玲对男性权威话语的解构。

林幸谦的《荒野中的女体:张爱玲女性主义批评Ⅰ》和《女性主体的祭奠:张爱玲女性主义批评Ⅱ》两部专著的女性主义术语让人应接不暇,如“闺阁政治”、“儒家女性”、“阴性荒凉”、“杀父书写”、“去势模拟”等。周蕾的《妇女与中国现代性:西方与东方之间的阅读政治》中以张爱玲所沉迷的那些女性“细节”为切入点,发掘出张爱玲被忽略的历史与社会意义,那就是其叙事策略故意让她的女性角色因为意识形态而显得不完整,从而形成了其作品与“历史性”之间的张力——这种“看待历史的另类方式”,抗拒了“情感的纪念碑式结构的诱惑”。[2]

二、婚恋·亲情

张爱玲的婚恋崎岖坎坷,其亲情也颇多耐人寻味之处。

胡兰成的《民国女子》深情地回忆了他与张爱玲从相识、相知到相爱的经过。文中随处可见张爱玲“语录”,通过“语录”的穿插,我们依稀可见张爱玲的人生观、价值观和文学观,比如文中有张爱玲对中国古典文学和西洋文学的议论。张子静的《我的姐姐张爱玲》等文章主要追忆往事,验证了许多张爱玲小说人物的“原型”:《金锁记》是以李鸿章次子一家的生活为背景的,《花调》则是写张爱玲舅舅黄定柱的第三个女儿黄家漪的爱情。这些都为我们研读张爱玲小说提供了新史料和新视角。

另外,不能忽略的是有关张爱玲的传记都详尽地记述了她的婚恋和亲情,主要有余斌、于青、王羽的《张爱玲传》,刘川鄂、周芬伶、万燕、宋明炜、西岭雪等的张爱玲传记也很精彩。从“婚恋与亲情”的角度来看,女性所作的传记能比较深入体会到张爱玲的内心世界,对她的情感特征有不少独到的感悟与阐释。此外,王一心、陶方宣、淳子、清秋子等都从不同方面诠释了张爱玲的生平和作品。

三、市民·家庭

张爱玲出生于没落的满清贵族家庭,如普通市民一般生活在动荡的时代。她的作品总能回到她所熟悉的那些“繁华落尽”的旧式家庭中,在沉香的袅袅青烟中诉说着家庭的悲欢离合。

夏志清的《中国现代小说史》首次在文学史上为张爱玲设立“专章”,一时引起学术界的强烈“震动”。这种“震动”主要体现在文学史的意义上,诸如“重新发现了张爱玲”、“改写了中国现代文学史”等。另外还体现于对张爱玲作品的高度评价上,比如夏志清称《金锁记》是“中国从古以来最大的中篇小说”,[3]远远高出了傅雷早先的评价。我们发现,夏志清还注意到了张爱玲作品所反映的“日常性”,是较早从这个角度阐释的学者。

陈思和的《民间和现代都市文化:兼论张爱玲现象》,是对之前《民间的浮沉:从抗战到文革文学史的一个解释》一文的一个“补充”。即,将“较偏重于中国传统民间社会的主体农民所固有的文化形态,及其在文学创作中的隐形结构”,转移至“以现代化都市为主要场景的当代文化建构中”,并以“张爱玲现象及其与都市民间文化形态的关系”作为“表达自己观点的一个切入点”。[4]225可以想见,陈思和先生正是从张爱玲身上看到了真正的“都市民间”。他还较早地将张爱玲与赵树理相提并论:“张爱玲在 1943年对都市小说创作的贡献与赵树理在同一年对农村小说创作的贡献一样,他们都从根本上扭转了五四新文学长期与民间相隔离的局面”,[4]238开拓了新的研究视域。

四、上海·香港

上海和香港这两座被殖民过的大都市,是张爱玲一生中魂牵梦萦的“双城记”,她的生命是与这两座城市紧紧拥抱在一起的,后来的研究者在这两座城市中不断地“寻找张爱玲”。

唐文标是台湾较早研究张爱玲并颇有建树的学者,有多部张爱玲研究资料汇编出版。他的《一级一级走进没有光的所在:张爱玲早期小说长论》,站在批判的立场上来看待张爱玲及其创作,显示了特异视角和评论的勇气,以至于后来遭到朱西宁等学者的“围攻”。唐文是由“上海”开始论述张爱玲作品的,他说:“我们必须从上海这一特别的环境和特殊的文学氛围去了解张爱玲的作品”。[1]100他注意到了《金锁记》与《怨女》结构上的差异,指出了《金锁记》的“不均衡”,可谓“独具慧眼”。

赵园的《开向沪、港“洋场社会”的窗口:读张爱玲小说集〈传奇〉》,特别关注到上海与香港的共性,即“洋场社会”。严家炎的《张爱玲和新感觉派小说》指出“张爱玲做到了新感觉派作家们想做而没有做到的事情,达到了新感觉派作家们想要攀登而未能达到的高度”。[1]430吴福辉的《都市漩流中的海派小说》则从更大的海派文学角度高度评价了张爱玲。从赵园、严家炎、吴福辉开始,张爱玲文学渐渐被学界纳入到了“海派文学”的论述框架中。

李欧梵的《上海摩登:一种新都市文化在中国1930-1945》一书通过“电影和电影宫”这一现代文化景观来考察张爱玲这个“影迷”、“影评人”、“电影剧本写作者”,并分析了张爱玲文学与电影的关系。如果说张爱玲文学中有电影的“细节”,那么或许上海在那个时代的“细节”之一就是“电影”,两者天然交会。梁秉均的《张爱玲与香港》是张爱玲研究中论述张爱玲与香港之关系的经典文章,全面追述了张爱玲及其文学在香港的“印记”及后续的影响。张爱玲后来曾到台湾访问,而且她的文学对台湾影响深远,陈芳明、邱贵芬、廖炳惠、杨照、廖咸浩等都对这方面予以了研究。

五、乱世·苍凉

张爱玲的一生可谓与“乱世”结下不解之缘,生逢“乱世”、遭遇“乱世”、书写“乱世”,她自己也可谓是这“乱世”里的“佳人”。“乱世”不仅伴随她的成长,更给她带来了那无尽的“苍凉”之感。她说,“我是喜欢悲壮,更喜欢苍凉”。有许多评价者从这个角度介入分析。

胡兰成是这里的先行者。1944年他最早发表对张爱玲创作的评论(稍早于傅雷),即《评张爱玲》(原载《杂志》第 22、23期),之后又发表了《张爱玲与左派》等。胡深谙“知人论世”之道,评说张爱玲常常结合对她性情的分析,又通过对她秉性之把握来反观她的文字,特别是对“乱世”和“苍凉”的评说。但后来的研究者因为胡兰成的“汉奸”标签,往往忽视了他的“张爱玲研究”。刘锋杰对此也表示遗憾,“对于胡兰成的成见,被不断地沿袭。胡兰成评张的合理性遂在历史的正义、人伦的情义等制约下被粉碎。”[5]罗久蓉的《张爱玲与她成名的年代(1943-1945)》视点非常集中,以沦陷区的文人“状况”与张爱玲进行比较,一定程度上去除了以往对“沦陷区”先入为主的“遮蔽”。吴福辉的《都会女性感受的世纪之风——谈张爱玲的散文》说道:“张爱玲喜用‘苍凉’、‘悲凉’、‘荒凉’这些词儿来形容人生。她深知家常的中国,懂得平凡生命的乐趣,咂摸到它的滋味,能享受生活,敢在享用的瞬间领悟到生命的悲怆和不可理喻。”[4]84

六、悲剧·生命

雷蒙·威廉斯在《现代悲剧》中这样定义个人悲剧:“男人女人在他们最亲密的关系中经受苦难并且被毁灭;知晓自己命运的个人,身处冷酷无情的宇宙之中,在那里,死亡和最终的灵魂孤独是相同的苦难和英雄行为的不同形态。”[6]117回望张爱玲走过的一生,她又何尝不是这样,亲情和爱情都曾带给她巨大的伤害,临终又寂寞地客死异乡。她的坚贞决绝让她终其一生都是一个孤独的人,也许她也在用她的人生为我们书写生命的文本吧——因为“孤独的意义既是对死亡的诠释,也是对生命的诠释”。[6]49

傅雷的《论张爱玲的小说》是张爱玲研究的“奠基石”,他秉承古典悲剧的观念,重点分析了《金锁记》等小说。可以看到,后来的许多张爱玲研究都躲不过“傅评”的影子,甚至达不到“傅评”的高度。之后有关张爱玲作品的心理、文化、意象、女性、神话阐释都可以在“傅评”中找到相应的“母题”。“傅评”的分量之重还在于他能够坚守一个职业批评家的责任,不过分拔高也不过分贬低,像一位老者在谆谆教导,充满着爱护与“严厉”,这是难能可贵的。在最早的傅雷和胡兰成的评论中,都不约而同地提到了鲁迅,这对后来的研究具有深远的启示作用。

刘锋杰的《想像张爱玲:关于张爱玲的阅读研究》,是一部关于张爱玲研究的“研究”,站在全面“维护”张爱玲的立场上,他主要批评了张爱玲研究的七篇经典论文,并提出了自己的见解。傅雷与刘锋杰都注意到了“悲剧”这个关键词对张爱玲研究的意义,或许生命的存在就是一种“悲剧”吧,正印证了张爱玲的那句“长的是磨难,短的是人生”。

七、红楼·基督

张爱玲一生痴迷《红楼梦》,后来还考证《红楼梦》写出了一部《红楼梦魇》学术著作。很小的时候她就写过一部《摩登红楼梦》,之后她的文字又时时闪耀出“红楼”的光芒。她曾经谈到自己最喜欢晴雯,比较她自己,那“心比天高,命如纸薄”的判语似乎“一语成谶”了。张爱玲的中学生涯是在教会学校度过的,基督教的影响也不容忽视。

康来新的《对照记:张爱玲与〈红楼梦〉》,最大的特色是采用张爱玲写小说的“参差对照”的写法来评张爱玲和《红楼梦》,形成了一种完美的“互文性”。文章不但对比两位作家,还勾勒出从明清世情小说到民国通俗小说再到张爱玲具有“现代性”的小说这样一条“文脉”,并比较了张爱玲的“红学”评点与脂砚斋的“脂评”,可以说比较完整地探讨了张爱玲与《红楼梦》的关系。另外,吕启祥、林柏燕、金宏达、万燕、高恒文等都在这方面贡献了精彩的论述。

胡兰成早在他的《评张爱玲》一文中就谈到了“基督”对张爱玲的影响,比如那句“因为懂得,所以慈悲”;还比如说张爱玲“具有基督的女性美”;张爱玲自己后来也写了《创世纪》,更是透露出了“端倪”。此外,胡兰成还在《民国女子》里回忆了很多与“基督”有关的他们的恋情“细节”。从“基督”视角研究张爱玲及其创作近年来也有不少文章。

八、镜子·月亮

张爱玲非常善于将中国古代文化中的“意象”化用在她的文字里,其中,最常见也最突出的两个意象就是:镜子和月亮。

水晶的《象忧亦忧象喜亦喜:泛论张爱玲短篇小说中的镜子意象》是较早关注到张爱玲创作中有关“意象”的文章。水晶将张爱玲小说中的“镜子”、“玻璃”、“眼镜”这些“易碎品”统一在一起,联想到“破镜分钗”等寓意,以此来研究这些意象在文本中的功用。比如“镜子”往往出现在张爱玲小说故事的戏剧“关口”,起到了“补缀时间”的作用,有些则类似于电影里的“蒙太奇”方法,加强了小说的戏剧冲突性。刘锋杰等所著的《张爱玲的意象世界》一书通过与鲁迅、沈从文作品意象的对比、张爱玲“家”小说意象的梳理、月光下“忧郁”和“癫狂”之发现等分析,较为完整地探究了张爱玲作品中的意象。吴晓东的《“阳台”:张爱玲小说中的空间意义生产》,引入列斐伏尔的“空间”理论,探讨了张爱玲创作中的家庭居室“空间”,尤其是“阳台”这个空间。可以说是在“文化研究”方法的观照下,对张爱玲创作意象研究的发展,非常具有创新性。

九、通俗·现代

“通俗”与“现代”本是一对“相对立”的概念,在张爱玲这里发生了“统一”。

孟悦的《中国文学“现代性”与张爱玲》以“现代性”视点观照张爱玲,较早注意到了张爱玲笔下具有现代性的“意象化空间”——日常物品、居住场所、文明“地域”等,并命名张爱玲的“叙事”是“新传奇”。倪文尖的《张爱玲的“背后”》指出张爱玲的“背后”——“从文化上说,正是‘上海的文明’,从文学传统来讲,也便是‘鸳鸯蝴蝶派’”。[1]346倪文较早提出张爱玲创作与鸳鸯蝴蝶派的“通俗”文脉的联系,十分有见地。

李子云的《废墟之上的罂粟花》异常“冷静”地看待“张爱玲热”,值得重视。王安忆的《世俗的张爱玲》,是她参加香港“张爱玲与现代中文文学”国际研讨会上的发言。她以作家的身份探讨了张爱玲的“世俗气”,为我们展示了作家“心灵”之间的交汇。蔡美丽的《以庸俗反当代:读张爱玲杂想》有结合余英时相关历史见解来分析张爱玲小说的传统,也十分精彩。还有从“后殖民”理论来解读张爱玲的文章也不少,如蔡源煌和彭秀贞等。

邵迎建所著的《传奇文学与流言人生:张爱玲的文学》,史料非常详尽,考察也相当客观。该书站在人格、历史、社会、文化的交叉点来研究张爱玲,且通过“认同”理论的支撑,构建了一个张爱玲与国家、阶级、家庭、性别关系网络的话语场,远远超出了“通俗”与“现代”的视角,应是张爱玲研究中的又一座“里程碑”。

另外,张爱玲研究中陈子善先生功不可没,他发现了众多张爱玲早期作品。但学术界至今未对这些作品有一个“整体”评论,只有散落于各类论文中的评点。也未对其中不少优秀作品给予足够重视,将其放入张爱玲整体研究中来比较和观照,这是否应该成为我们今后努力的研究方向?我想答案是肯定的。

通过以上文献的回顾可以看出,对张爱玲“前期”创作的研究与小说的研究相当充分,“后期”与散文研究显得比较薄弱。当然,以上文献综述难免会有“遗漏”与“不足”之处,比如张爱玲的电影剧本研究文献没有列入,这些都有待耕耘、完善。

[1]金宏达.回望张爱玲:华丽影沉[M].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2003.

[2]周 蕾.妇女与中国现代性:西方与东方之间的阅读政治[M].上海:上海三联书店,2008:184.

[3]夏志清.中国现代小说史[M].刘绍铭,译.台北:传记文学出版社,1985:406.

[4]杨 泽.阅读张爱玲 [C].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3.

[5]刘锋杰.想像张爱玲 [M].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 2004:39.

[6]雷蒙 ·威廉斯.现代悲剧 [M].南京:译林出版社,2007.

责任编辑:卫 华

”in Eileen Chang Study

YANGQingquan

(College ofLiberalArts,ShanghaiUniversity,Shanghai 200444)

The increasingly heated research into Eileen Chang has been one of themostprominent research fields at present.Facing with so many research achievements,this paper tries to convey the author’s thoughts by nine groups of key words,which are classified to comment on them respectively,with the hope of revealing the study of Eileen Chang holistically and finding the weakness of it.

Eileen Chang Study;Female;Tragedy

I206

A

1674-117X(2010)04-0096-04

2009-11-20

国家社科基金项目“中国现代小说类型理论与批评实践”(09BZ W014)

杨青泉(1976-),男,江苏泰州人,上海大学文学院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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