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 莉 陈刚妮 张 鋆
(1. 北京师范大学,北京,100875;2. 上海交通大学,上海,200240)
马丁(James R. Martin)是当今国际系统功能语言学领域的核心人物之一,他对系统功能语言学的贡献,彭宣维(2004)曾在《英语语篇:系统和结构》的“导读”中作了较为全面的介绍:“对韩礼德语言学思想不仅有继承,更有重要发展,成就卓著”。本文仅就马丁20世纪80年代至今的部分研究成果作一概括。内容涉及系统功能语言学的各个方面,既有理论建构,也有语篇分析,但以前者为主,记录了他近30年的语言学思想的发展轨迹。下面逐一扼要介绍展现其核心理论和思想的文章,最后小结。
“语法中的功能成分:可供调配的识别标准问题”(1984)(“Functional Components in a grammar:A Review of Deployable Recognition Criteria”)一文梳理了系统语法的核心议题之一,即元功能成分的地位及其和各语域范畴的关系,着眼点是把系统指派给不同元功能的标准问题,指派手段是聚合(paradigmatic)和组合(syntagmatic)概念。韩礼德(Halliday)认为元功能有四个(即经验、逻辑、人际、语篇),而福赛特本文由北京师范大学彭宣维教授统稿,特此感谢。
(Fawcett)认为有八个(逻辑关系、经验、否定性、互动、情感、情态、主位、信息)。马丁则认为,元功能数目的多少不只是精密度问题(这样看待问题是远远不够的),更重要的是分类的标准;而在这一点上,无论是韩礼德还是福赛特,都没有解释识别元功能的标准,也没有表明不同标准之间孰先孰后的问题。他认为,如果能够证明语域范畴和某些核心的、合理的系统是联系在一起的,它们就可以用来检验那些范畴化不够清楚或存在争议的元功能系统。这就意味着语域和中心小句级阶的语法系统之间需要通过实证来加以确立。这样,系统功能语言学的语域范畴可能需要重新考虑,并做明确界定。只有这样,语域和元功能之间的关系才能得到满意解答。但和其他功能学派相比,系统功能语言学在元功能的证明上提供了更多的证据;接下来就是要把这些证据贯通,让人们看到进一步的研究目标。文章对有关议题分析入微,叙述款款推进,思路清晰,不仅让我们看到了系统语法的发展历程,尤其重要的是可以加深我们对整个系统语法的理论认识,事实上,这也正是国内系统功能语法研究的薄弱环节。这篇力作对我们来说既有重要的理论价值,更有实际的教学指导意义。
“人类意义学的两面:过程和语篇”(1985)(“Process and Text:Two Aspects of Human Semiosis”)一文主要探讨了过程和语篇作为两个不同视角跟意义潜势的关系。作者首先引出了耶尔姆斯列夫(Hjelmslev 1961)用来消解索绪尔关于语言(langue)和言语(parole)二元对立的两组概念:系统/过程和语言/语篇。前一组概念把意义系统作为总体来看待,认为系统是指意义潜势,而过程则是对意义潜势的体现;后一组概念则是针对语言这个特殊意义系统来说的,认为语言是意义潜势,语篇是对语言的具体体现。马丁指出,过程强调体现的社交(interactive)和动态(dynamic)方面,语篇则强调静态(static)特征。那么,在耶尔姆斯列夫看来,这是否意味着语言的体现是成品(product)而非过程,其它意义系统的体现是动作(action)而非事物(thing)呢?马丁认为,过程和语篇视角是互补的,要对人类的意义系统进行全面解释,两者缺一不可。意义潜势(包括语言)既是静态系统(synoptic system),也是动态系统(dynamic system);具体体现(actual realization)从静态角度看是语篇,从动态角度看则是过程。静态的系统生成语篇,动态的系统生成过程。作者还讨论了影响语言结构的语域(register)和语类(genre)两个意义系统。值得注意的是,在语域和语类的关系上,马丁与韩礼德的观点正好相反。韩礼德认为,图式结构(schematic structure)是由语场、语旨、语式三个变量的值决定的;而在马丁看来,语类结构的成分(elements)决定语场、语旨和语式。这篇论文以具体分析为基础,引入巴赫金的语类范畴,对韩礼德的语域和语类概念及其关系进行了重新诠释,这是马丁修正韩礼德经典模式的尝试之一。
“特征在系统语言学中的意义”(1987)(“The Meaning of Features in Systemic Linguistics”)一文,探讨聚合关系在自然语言的系统描写中如何形式化的问题,其中的核心是“系统网络中的特征”(features in system networks)以及跟特征相关的形式意义(formal meaning)和非形式意义(non-formal meaning)。马丁指出,特征是系统语言学使用的描写手段(descriptive techniques),指系统中每一行和每一列的名称。他进而对终端特征(terminal features)和非终端特征(non-terminal features)作了区分。他认为,一个网络中最精密的特征不一定是终端特征,特征的有无是系统网络和层次语法(Lamb 1966)的关系网络(relational network)最显著的区别。马丁把系统网络分为三类:第一层次网络(first level networks),第二层次网络(second level networks)和中介网络(mediated networks)。第一层次网络中的特征编码是形式意义,通常用来描写句法模式;第二层次是非形式意义,回答以语境为导向的问题,如儿童的社会化等;而中介网络的特征编码包括形式意义和非形式意义,韩礼德的语法描写大都属于这一类。为了便于区分,他建议用小写字母表示第一类特征(如[feature]),用大写字母表示第二类(如[FEATURE]),用首字母大写表示第三类(如[Feature])。这篇论文是作者对韩礼德20世纪60年代中后期创立的系统描写法(Halliday 1967)的进一步完善。
“英语中的主从递归系统:一种功能解释”(1988)(“Hypotactic Recursive Systems in English:Toward a Functional Interpretation”)一文讨论的是语言描写中一个由来已久的问题,即成分关系(constituency)和从属关系(dependency)对于描写小句之间的关系是都有必要呢,还是只有前者就够了?作者认为,小句之间的主从关系(hypotaxis)不是语法问题,而是任何以语篇为导向的分析方法都关心的内容。他着重从功能的角度解释了主从关系,并把递归结构的功能分为三组:第一,分类功能(taxonomically oriented)即递归结构把中心语(head)细化或分为整体和部分的关系;第二,指示(deictic)功能,即引导听话者从“此时此地”到“彼时彼地”;第三,辩论(arguability)功能即追溯情态责任的最终根源。作者还把这三种功能和元功能联系起来,认为分类功能本质上是“经验性的”,指示功能是“语篇性的”,而辩论功能是“人际性的”。最后,作者论证了语法理论中的主从关系和嵌入关系同时存在的合理性,指出本文的不足之处,即仅限于语法层次上的主从关系和未来研究的重点即应从语篇和语域的角度对主从关系做进一步探讨。
显然,这是一篇有关分析手段的论述,目的是通过实例分析说明系统语法研究中可资运用的描写工具,是对韩礼德有关论述的必要补充,因为韩礼德只是同时采用了成分关系法和嵌入/从属关系法(如《功能语法导论》第1章和第6、7章的有关实际应用),但没有从意识日程上来对比和系统说明两者同时存在的必要性。
马丁(1995)在其发表的“他加禄语中的逻辑意义、相互依赖关系和连接语缀na/-ng”(“Logical Meaning,Interdependency and the Linking Particle na/-ng in Tagalog”)一文中,尝试从系统功能语言学的角度解释他加禄语中连接语缀na/-ng的用法。作者首先概述了连接语缀na/-ng出现的语境:通常用以连接主从小句和名词词组内部的各个部分。在他加禄语中,主从逻辑关系通过连接语缀在形式上已经语法化,这意味着其中的逻辑从属关系(dependency)和成分关系(constituency)之间有相对明确的界限。再者,人际意义也可以通过na/-ng体现。此时,这个语缀的意义并不局限于它在句中出现的位置。例如:
sigurado —ng u-wi ka ng bahay ngayon hapon
certain lk go home you-sg house today afternoon
“You’ll certainly go home to your house this afternoon.”
在上例中,sigurado出现在句首,确立一个韵律辖域(prosodic domain),其后出现的-ng使小句的剩余部分和sigurado构成一种主从关系,依赖于已经建立的人际意义。因此,他加禄语中用逻辑资源(主从结构)来体现人际意义的原因之一是韵律型和粒子状的结构原则在语法中起调节作用。这篇专论既具有类型学意义,更有方法论价值,分析细致,说理有力,这让我们想到了马丁博士的北美受业背景。
马丁和Matthiessen(1991)发表“系统意义上的类型学和拓扑学”(“Systemic Typology and Topology”)一文,其基本议题是系统语言学是否需要拓扑学(topological)原则、以及类型学和拓扑学视角的分工问题。作者认为,系统语言学将语言视为一种资源,聚合关系是这种资源各个层次上最基本的组织原则,因此,系统理论首先是一种关于选择(choice)及各种选择之间的宗源关系(agnation)的理论。从某种角度上说,系统网络形成了语言单位的类型学理论,但是,类型学的视角在系统理论中是有局限的,如系统中不同选项之间的差别有时并非泾渭分明。例如,及物性系统中的行为过程(behavioral process)与物质(如:He is talking to them right now.)、心理(如:He is pondering their question.)、言语(如:“Changes will be made”,she smiled.)、关系(如:He is smiling at them.)过程之间有相似之处,而及物性系统类型的表征方式并不能把这些相似性呈现出来。因此,作者强调拓扑法作为一种互补视角在系统描写中的重要性。他首先介绍了拓扑学概念的由来及其和类型学概念的区别,然后论证不同过程类别构成拓扑空间的观点,并简述了系统理论中现有的拓扑学原理的应用研究成果。作者指出,韩礼德(1994[1985])对情态的研究采取的就是拓扑学原理、从而把它解释为各种“度”(degree)的差别。可见,本文和前一篇属于同一类型,都是对系统描写法的补充性论述。后马丁在评价理论中通过引入“级差”(Graduation)范畴,把拓扑学原理用到了极致(如Martin & Rose 2003;Martin & White 2005;Taylor 1989/2001)。
“从格到格:元语言的多样性”(1996)(“Metalinguistic Diversity:the Case from Case”)一文,系统比较了菲尔墨(Fillmore 1968)的格范畴及其分类、德古兹曼(de Guzman 1978)采用斯达罗斯塔(Starosta 1988)沿自菲尔墨的词汇格框架对他加禄语的动词分类、韩礼德(Halliday 1985)的英语小句过程类别、以及迪克逊(Dixon 1991)对英语动词的分类。这里对韩礼德6个过程类别的阐述占据了主要篇幅,从而使经典及物性模式在解释方面得到了相对充分的理论说明。作者的基本目的是以“格”(case)为契机、以语言多样性(语言现象的不同类型)为参照,考察元语言表述框架的多样性(同一语言作为元语言使用)。其分析使我们看到,不同元语言系统之间的对比研究能给我们很多启示,是单纯的同一学派内部相关研究比较所无法企及的。通过这种比较,作者从整体上对系统功能语法涉及的一些核心范畴,包括层次(strata)、元功能(metafunction)和级阶(rank)有了深入的解说。这篇论文思路清楚,气势磅礴,体现了作者深厚的语言学功底。但稍感遗憾的是,它遗漏了对两个重要文献的引述,一是温德勒(Vendler 1967)关于动词的分类,即现今构式意义上的“动词事件”;另一个是源于德国的语法价的比较研究。
“语篇和小句之间的不规则对应”(1995)(“Text and Clause:Fractal Resonance”)一文,通过考察小句语法的范畴和结构关系来类比性地分析语篇,并为语篇类型学和多语类语篇(multi-generic texts)提供系统功能语言学的解释。作者指出,系统语言学的语类分析采用的是从小句语法向语篇结构类比推理的方法,语类分析中各阶段(stages)的组织结构借用了语法描写中的成分关系(constituency)的概念。其实,人际意义的韵律结构也是小句和语篇的共同特征。韵律结构指某种意义的体现超越结构的限制,从而对该单位作为一个整体进行“着色”处理。在小句级上,作者以英语方言中归一度(polarity)系统的体现为例来说明有关问题。例如,在If you don’t get no publicity you don’t get no people at the fight,...中,否定归一度出现在整个小句始终。在语篇中,韵律结构由重复(repetition)手段来体现,目的是强化某种人际意义。该文还讨论了语篇层面上的层级问题,如成分关系的层级(layers of constituency)和嵌入关系(embedding);嵌入关系指某个语类(如新闻)在语篇发展中作为一个阶段所起的作用。作者最后指出,与小句不同的是,语篇是一定语境下的动态开放系统,处于亚稳定状态(metastability),其开放性和亚稳定性源于某一文化中语类的内在开放性和动态性。这篇文章是在韩礼德(Halliday 1981-1982/2002)一文的基础上展开的,提出了颇多新见。
“英语主位:不只是信息的关涉对象”(1995)(“More than What the Message Is About:English Theme”)一文,对哈德斯顿(Huddleston 1988,1991)批评韩礼德主位定义进行了回应。具体而言,韩礼德把主位定义为两部分:信息的出发点和小句关涉的对象。而哈德斯顿拒绝接受把主位定义为“信息出发点”的看法,并把主位和话题等同起来。马丁论证了把主位定义为信息出发点的确切性。他认为,英语中的主位不仅是信息关涉的对象,信息通过主位推进而流动的方式对解释语篇意义至关重要(Martin 1992:434-460)。
“结构的类别:对小句和语篇中成分关系概念的解构”(1996)(“Types of Structure:Deconstructing Notions of Constituency in Clause and Text”)一文,旨在解构成分关系在语篇组织中的中心地位。作者不赞同韩礼德(Halliday 1979)把成分关系的表征与经验元功能联系起来的做法。他认为,成分关系只是看待语篇结构的“一种”方式。此外,1991年他对韩礼德关于粒子结构进行过解读,但在这里做了调整,并借用天文学的轨道(orbital)概念来作为小句和语篇研究的共同视角。他认为,粒子结构就经验意义来看是轨道状的,就逻辑意义来看则是序列性的(serial)。例如,在Early in this century the Norwegians introduced explosive harpoons.一句中,韩礼德(1985)采用成分关系的表征方式,把事件看作包含四个不同部分的有界整体(bounded whole)。但马丁认为,这种表征强调了粒子结构的部分/整体(part/whole)本质,却把经验识解的轨道(orbital)视角推到背景地位上。从后一角度看,过程introduced和中介explosive harpoons一起构成小句的中心,施动者the Norwegians是内侧卫星(或内侧附属成分),环境成分early in this century处于外围轨道。经验和逻辑结构的区别在于,前者是单核的(mono-nuclear),后者则是多核的(multi-nuclear)。
“以功能参数为出发点的语类分析”(1997)(“Analysing Genre:Functional Parameters”)一文,主要梳理了一组和语类分析有关的核心概念,包括社会语境、语域、语类以及根据时间长短区分的三种语义变化类型,即语篇语言发生(logogenesis)、个体语言发生(ontogenesis)和群体语言发生(phylogenesis),分别涉及个体语篇的动态发展过程、个体的语言习得进程以及人类语言的演进历程。一方面,群体语言发生为个体语言发生提供环境,后者进一步为语篇语言发生提供环境;另一方面,语篇语言发生为个体语言发生提供材料,而后者又为群体语言发生提供材料。值得一提的是,我们在这里看到了评价理论的雏形。文章的最后还提到了语法隐喻和语境隐喻这两个概念,两者产生于不同语言层次之间——前者是语义和词汇语法层之间体现关系的去自然化(denaturalized),后者是语类和语域之间出现张力的结果。
人际意义是以韵律结构的方式体现的,分布于连续展开的整个语篇中。马丁(in press)的“何种结构类别?——人际意义及韵律的跨层次体现”(“What Kind of Structure? —Interpersonal Meaning and Prosodic Realization across Strata”)一文举例说明了三种不同类型的韵律结构:渗透型(saturation)、加强型(intensification)和主导型(domination)。在语篇层面上,渗透型指某种人际意义持续不断地出现在语篇的相(phase)里;加强型是通过重复的方式使某种人际意义在语篇里逐步增强;主导型指某种人际意义主导着某一辖域(domain)。这三种韵律结构也出现在小句和名词词组中。例如,在I suppose he might possibly have,mightn’t he?中,“不确定性”意义是通过suppose,might,possibly和mightn’t不断渗透的;而在I’ll definitely definitely definitely be there.中,人际意义是通过重复definitely逐步增强的。在主导型中,人际意义有语节(nub)、语峰(crest)和语首(head)三种。语节是语气出现的节点,为归一度建立韵律辖域(prosodic domain),在不同语言中位置不同;语峰指出现在句首的人际主位;而在他加禄语中通过连接语缀可以使人际意义“语节”成为小句的“语首”。
“从系统功能的角度看语类、观念形态和互文性”(2006)(“Genre,Ideology and Intertextuality:A Systemic Functional Perspective”),在经典系统功能语法的基础上进一步探讨了体现(realization)、实例化(instantiation)和个体化(individuation)三者的异同,并重点分析了它们在解释语类、观念形态和互文性方面的作用。体现和抽象的程度(a scale of abstraction)有关:从音/字系层开始,到词汇语法、语义、语域再到语类层,抽象程度递增。实例化涉及概括程度(a scale of generalization),目的是解释系统和语篇之间的关系:人们对所发生的事件采取的态度——是把握全貌还是逼近事态,仔细考察还是总结归类等等。个体化探讨特定文化的意义库(the reservoir of meanings of a culture)和特定个体所能调动的意义资源之间的关系。作者认为,体现、实例化、个体化可以用来解释语类、观念形态和互文性;目前,我们对互文性的了解还不够,这跟实体化和个体化研究尚不成熟有关。
“脆弱:博茨瓦纳小镇故事里的体现和实例化”(“Tenderness:Realization and Instantiation in a Botswanan Town”)和《无辜:博茨瓦纳小镇故事里的体现、实例化和个体化》(“Innocence:Realization,Instantiation and Individuation in a Botswanan Town”)(2008)是作者所做的具体语篇分析,和上文互为表里。读者需重点把握两个概念:接合(coupling)与投入(commitment)。接合指系统网络中意义结合的方式,例如,a very brave girl中的brave体现了态度和分级意义的联合,因为brave表达态度意义,而very表达极差特征。投入指具体的实体化过程中所激活的意义潜势的量,例如,truck,government truck和government truck from the Roads Department所激活的信息量依次增加。这两篇论文均以评价模式为例说明有关现象。
马丁对系统功能语言学理论的发展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第一,把系统功能语言学的研究对象从小句推向语篇,重点已不是“小句语法”,而是“语篇语义学”。第二,解构了成分关系在小句和语篇组织中的中心地位,提出成分关系和嵌入结构对语篇组织具有同等重要的地位。第三,发展了韩礼德有关结构类型的理论,提出粒子结构就经验意义而言是轨道状的,就逻辑意义来看是序列型的;并提出了韵律结构的三种不同类型:渗透型、加强型和主导型。第四,证明了系统理论中类型学视角的不足之处,为系统语言学研究增加了拓扑学视角。第五,对语域、语类概念及两者之间的关系阐述了自己独到的见解。语言相当于语域的实体层,语域则相当于语类的实体层。第六,拓展了韩礼德的人际意义理论,形成了评价理论的雏形。
马丁关于语域、语类的看法以及评价理论引发了争议,尤其是语域和语类概念,其合理性大家可以讨论。我们相信,本文论及的文章能帮助我们更系统地理解马丁关于系统功能理论、尤其是语篇语义学思想,并了解评价理论的形成渊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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