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诣
(华南师范大学 文学院,广东 广州 510006)
浅析欧·亨利《二十年后》中人性矛盾的揭示
曾诣
(华南师范大学 文学院,广东 广州 510006)
欧·亨利在其短篇小说《二十年后》中运用巧妙的艺术构思和表达技巧,描述了一对好友鲍勃与杰米,一个是有着人性真的一面却又是可恨的罪犯;一个是徘徊在正义与友情之间难以抉择的警察。欧·亨利借着鲍勃和杰米所代表的人物形象及人性矛盾,对资本主义上升时期社会文明中人性的扭曲提出了控诉。
欧·亨利;《二十年后》;人性
被誉为现当代美国短篇小说奠基人的欧·亨利是19世纪末20世纪初美国最广为人知的小说家之一。他的作品,特别是其短篇小说向来是以深刻的批判意义和“文奇而理正”[1]73的笔风著称。这些杰作对当时已被资本主义制度扭曲的美国社会提出了强烈的控诉,表达了作家自身的理想与追求;同时,对后世也产生了十分深远的积极影响。我们在品读欧·亨利的作品时,不仅会对其“天外飞来的突兀,奇峰突起的新异,柳暗花明的回转,起死回生的意外”[1]一般的艺术构思拍案叫绝,还会对其入木三分的社会批判效果表示赞叹。当然,欧·亨利的作品之所以会有如此魅力,除上述的原因外,还应归功于作家在巧妙结合各种构思和精湛艺术处理技巧的基础上对于特定社会背景下典型人物人性矛盾的凸显。因此,本文以欧·亨利短篇小说《二十年后》作为分析样本,浅析作品中呈现出的关于人性矛盾的问题。
欧·亨利的短篇小说《二十年后》的故事情节不算很复杂,但却让读者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我们既感动于朋友间难得的“二十年之约”,又惋惜两位主人公无法再续昔日的友情。我们既矛盾于主人公的艰难抉择,又对作者指向当时不合理的美国资本主义社会的深刻批判表示佩服。
翻开美国的历史我们不难发现,在经历过5次的大陆扩张和风起云涌的西进运动后,没有封建残余的美国迅速完成了资本的原始积累[2]。并且,在两次工业革命浪潮的有力推动下,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美国资本主义社会开始了逐步向帝国主义的过渡。这时的美国社会矛盾突出,在美元帝国下生存的民众只能在拜金主义等不合理、不公正的规则中求取自由生存的缝隙。正如列宁所说:“资产阶级的文明带来了它的美好的果实。美国在发展人类联合劳动的生产力方面,在应用机器和一切最新技术奇迹方面,都在自由和文明的国家中间占第一位。同时,美国也成了贫富间鸿沟最深的国家之一,在那里,一方面是一小撮卑鄙龌龊的沉溺于奢侈生活的亿万富翁,另一方面是千百万永远在饥饿线上挣扎的劳苦大众。”[3]表面的繁华掩盖了背后的惨况,资本主义的疯狂发展与扩张,往往建立在对劳苦大众的无情剥削上。正是在这样一种社会大环境下,大城市里随处可见被社会扭曲了的人性特征,人性中的自然本真被渐渐吞噬。与此同时,在西部相对自由宽松的环境中,为了生存和发展,探索者们也不得不在“刀光剑影”间苦苦地生活着。
欧·亨利在《二十年后》中,精心设计了这个“二十年之约”,又特意将两个主人公设计成来自两个不同社会环境的人,其用意正是希望通过这种强烈的对比,凸显当时美国资本主义社会的黑暗,对其提出尖锐的批判。同时,通过对主人公人性矛盾的设置,彰显其对人性中真、善、美的强烈追求,以及对社会现状的假、恶、丑的无情批驳。
欧·亨利在《二十年后》中所安排的两个主人公其人性特征都是十分复杂的。相比其它几部短篇小说的人物设计而言,我们可以发现,欧·亨利不再向读者展示只具有单一的突出人性特征的人物形象,如在《麦琪的礼物》中吉姆、德纳夫妇那种寄寓在纯美爱情中的人性之美;又如《最后的常青藤叶》中老画家贝尔曼体现于感人行动中的人性之光;再如《我们选择的道路》中鲨鱼多德森为了利益而泯灭人性的丑陋,等等,而是呈现出像《二十年后》里所展示的两位主人公那样具有复杂人性特征的形象。作为通缉犯的鲍勃体现着人性中的自然本真;相反,作为正义化身的警察杰米却承载着职责与友情的艰难抉择。他们各自本身就是矛盾的个体,相互之间又凸显着对立。
(一)鲍勃形象揭示的人性矛盾
美国的西进运动是一次交融着鲜花与血腥的运动。虽然美国的西部有别于殖民地,但是,向尚未开化的西部渗透资本主义文明,可以想象其间所伴随着的是如同殖民扩张一般的野蛮与暴力[4]。在这样一个充满冒险与强取豪夺的环境中,鲍勃为了自身的生存与发展,他只有融入环境的浊流。从他“嘴上叼着一支没有点燃的雪茄”[5]149看见警察上前,他主动搭讪,说明他非常老练,已变成了一个熟谙世故的人。从“领带别针镶了一颗硕大的钻石”[5]149再到后来“掏出一块表盖镶着小粒钻石的漂亮的怀表”[5]150反映出他回乡探友不忘摆阔,希望在至友面前炫耀自己20年奋斗的成果。同时我们也不难看出在广阔自由的西部,在蕴藏无限财富的西部,鲍勃在这20年间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正如他自己所说:“西部给了我所要的一切”[5]151。当然,有收获就必定有付出。鲍勃在火光中显现的“一张苍白的方下巴的脸,他的目光锐利,右眉旁边有一道白色的小伤疤”[5]149,使我们可以看出他在西部不同寻常的艰辛。从他自己的话语“我不得不同最精明的人竞争才攒到现在的这些钱财”[5]150中看出自然少不了与他人发生激烈的争执和较量,甚至走上犯罪道路,可以隐约感受到他在西部的生活充满了残酷的斗争。这样的社会环境扭曲了他的人性特征,变成了一个在西部为非作歹、粗俗阔绰、散漫成性的罪犯,也成为了警方追捕的对象。
而正是这样一个通缉犯,在西部拼杀中一直念念不忘自己的好朋友杰米,经历了20年的风风雨雨,却依然在朋友多年杳无音信的情况下,甘愿冒险回到警察林立的大城市纽约赴会,并在深夜的凄风苦雨中痴痴等候,说明朋友在他心中留下的美好印象丝毫未减:“杰米是我最好的朋友,世上最好的人”[5]150,在尔虞我诈的人生历程中,坚定地信任着自己的好朋友,“我敢肯定,杰米只要在世一定会来和我见面,他是世界上最忠诚、最靠得住的老朋友”[5]150,谈起自己的好朋友,自己的“老伙伴”滔滔不绝,在遇到假冒的杰米上前相认时,毫无芥蒂地与之畅言把欢,那种掩藏在内心深处的、积淀深厚的友情不断喷涌而出,并按捺不住地流露出把一切与对方分享的热切、迫切和急切的心情,全然抛开了平日在人前的伪装。虽然是描写罪犯,作者却通过这些细节,向读者展示了一个率真坦诚的情感,让我们看到了一丝人性的闪光,那就是对友情的珍视。即便时间之水可以冲淡许多东西,但对于自己好朋友相貌的记忆却依旧鲜活,以致后来在灯光下一眼就认出了不是“笔直的鼻子”[5]152的由便衣警察冒充的杰米。20年不是一段短暂的时光,西部的恶劣环境不是人性发展的伊甸园。但是,经历了这么一段漫长的光景,就是在这样一潭浊水中,鲍勃人性的本真一面却“出淤泥而不染”。
鲍勃的形象充分体现出人性的矛盾,作者一方面批判违反人性的假、丑、恶,一方面歌颂人性美,把二者巧妙地揉和在一起,两者映衬,强烈对照,纵使在残暴中摸爬滚打了20年的鲍勃其身份于正义之所不允许,但又让我们看到其身上难能可贵的人性之真、善、美,也正是这突出的人性矛盾,使作品显示出永恒的魅力。
(二)杰米形象揭示的人性矛盾
在作品中,与鲍勃相对的另一个主人公就是作为正义之化身的警察杰米。故事的开头就对杰米的形象做了较为详细的描述。“巡逻的警察昂首阔步地走在大街上”[5]149“他把手中的警棍挥舞出各种复杂的花样,一面巡逻,一面试试沿街的大门是不是锁好,不时还警惕地朝平静的马路望上一眼。这个警察身材高大,走路稍稍有点摇摆,是治安守护人的极好写照。”[5]149我们可以看到这是一个好警察的形象,是应当被社会所讴歌的形象。
作为同样是赴“二十年之约”的人,杰米所表现出的激动程度比较鲍勃而言可谓相形见绌。他从一出现就像是一位执行公务的普通警察,当见到有人靠在五金店门口时,他很敬业地走向前去询问。在听到那个人提起“二十年之约”时竟没有一丝的激动,没有立即与其相认,反而很镇定、很淡然地告诉眼前人那家二十年前的饭店“五年前还在……后来就推倒翻建了”[5]149。他在朋友面前表现出的不动声色、麻木冷漠正是同他所处的社会环境和工作环境有关,影响了其人性的自然表露。当在火光中确认眼前的正是一名自己正在追捕的通缉犯时,当在接下来的谈话中确证了眼前的通缉犯正是自己20年前的挚友时,杰米的内心不可能不产生巨大的矛盾。警察的职责鞭笞着他,朋友对过去美好时光的描绘及其对自己的夸赞又使他不忍轻易放弃友情,在正义与友情间必须做出艰难抉择的杰米,正面临人性的折腾和抽搐。从他后面的话语“你离开以后,有没有你朋友的音讯”[5]150“你在西部混得不错吧”[5]150中或许会觉得他很想了解彼此失去联络的原因,他很想了解自己的好朋友到底在西部经历了什么。从这可以看出的不是他的铁石心肠、冷酷无情,而是克制,是抉择,是内心的挣扎与冲突,杰米身上的人性矛盾由此充分反映出来。当杰米“挥动着棍子,走了一两步”[5]150并了解了好朋友在半小时内不会离开的信息后,就选择了离去。没有相认,更谈不上告别。杰米在激烈的内心挣扎中选择了他心目中的正义,无情地放下了这段积淀了20年的友情。有些学者认为杰米最后让便衣警察代其抓鲍勃归案是一种一边出卖自己朋友以便邀功请赏,一边又通过纸条向朋友表白不忍之情的可耻行为[6]。但是笔者却认为,欧·亨利在设置这些情节时,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正义与友情两者之间应该如何抉择。因此,他没有用任何表达感情色彩的词语来修饰杰米的话语。如“你在西部混得不错吧”[5]150在这些平淡的语句中你可以解读出其隐隐的对于好朋友的关切,从他写给老朋友的条子“我准时到了约定的地点”[5]152也说明他很在乎这份友情,也很迫切想见到分别了20多年的好朋友。他是一个警察,抓捕逃犯是他的职责所在,同时,他又是一个人,是一个懂得珍惜友情的人。当他发现自己的老朋友是逃犯时,一定很伤心。但他并没有因为他是老朋友而放过他,也没有因为自己是警察就出手逮捕。他问朋友“到了点如果还不来,你是不是就不等了”[5]150,得知朋友“当然不会!”[5]150“我至少再等他半小时”[5]150的决定后,他采用了让便衣去抓住逃犯朋友的办法。这样,既维护了朋友之间的情义,又没有犯失职的罪。
正是这样的矛盾,正是这些连作家在内都无法明确断定的对与错,才把主人公身上的人性矛盾揭示得淋漓尽致。
在《二十年后》中,欧·亨利继续沿袭着他以小见大的艺术构思,选取了一个关于“二十年之约”的小故事,通过寥寥数笔的刻画,就借助鲜活的人物形象向我们传达了他那对人性之真、善、美的热情歌颂和对社会之假、恶、丑淋漓尽致的批判。并且,其伏笔的设置及“欧·亨利式”的结尾,让读者一开始就对那位作家予以重墨描写的警察形象感到十分好奇,直到结局才清楚其真实身份实为鲍勃要等的好朋友杰米。而此时,却是残酷事实展露的时候,因为杰米直接促成了鲍勃被捕的结局。这些均给人以出其不意的感觉,使作品的深意具有绕梁三日不绝的意韵。
同时,值得特别注意的是,在《二十年后》里,欧·亨利充分运用了对比反衬的表达技巧,从侧面更有力地揭示作品中所要表达的人性矛盾。如作品中最为突出的一处,就是在通缉犯鲍勃和正义之化身的警察杰米两者之间的双重对比:第一重是两个人物各自形成的一组鲜明的对比,作家别出心裁地将美好的人性寄寓在不法之徒鲍勃身上,同时又使正义形象的警察杰米陷入了职责和友情抉择两难的矛盾状况,两个人物各自的人性矛盾都非常突出地表现出来;第二重对比是两个人物一起所构成的强烈的对比,两人“像两兄弟似的一起在纽约长大”[5]150,但在分别后的20年间,他们在两个不同的生活环境成长,一个继续留在纽约生活工作成为一个敬业的警察,一个在西部充满矛盾与黑暗、尔虞我诈、强取豪夺的环境中堕落成罪犯。警察与罪犯就是一对势不两立的矛盾体,把两者联系在一起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作者正是希望通过这种鲜明强烈的对比,彰显其对人性中真、善、美的追求,对社会现状的假、恶、丑的无情批驳。
与此同时,欧·亨利在《二十年后》中有意无意地安排了艺术留白,使我们在鉴读这部作品时不仅体会到一种文学的“张力美”,还从这些文词空隙中更深入地体会作家融入其中的关于人性矛盾的深刻思考。像文中便衣警察对鲍勃说“你在十分钟前已经被捕了,‘纨绔’鲍勃。芝加哥警方估计你可能路过我们这儿,来电报说想同你聊聊。”[5]152,杰米的便条也写着:“你划火柴点雪茄时,我发现你正是芝加哥通缉的人。”[5]152这些话语都只是交代鲍勃是一名通缉犯,却没有详细说明被通缉的原因:是让读者在品读时自由地去想象,使鲍勃的通缉犯身份与其表现出的美好人性之间的鲜明对比更明显,使其对社会、对人性扭曲的批判意韵更深刻。又像上文提到的关于杰米的几次问话,作家并没有给出表达明显感情色彩的词语来修饰,而是让读者在这些留白里融入自己的思考。到底是单纯的虚伪,还是参杂着残存的友情?笔者的观点已在上文分析杰米身上的人性矛盾时作了详细论述。而有学者却认为欧·亨利在描写杰米这个人物形象时采用的是浸满讽刺意味的笔调,同时结合其对鲍勃忠于友情的人性之本真美的褒扬,可以看出作者对于鲍勃这一类拥有真、善、美人性的人的偏爱和对于杰米这一类人性被扭曲了的人的批判倾向[4]。我们无可否认欧·亨利对于人性扭曲和假、恶、丑的深刻批判,对于体现着人性真、善、美的人的赞赏,还有他通过这些评价对当时美国资本主义社会的控诉。但是,有一个问题作家始终没有回答过,就是正义与友情孰轻孰重。如果单纯从作家对待鲍勃的态度分析,友情似乎更胜一筹。但是作家对于杰米形象的留白,却使我们不能坚决地下结论,会出现 “有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的情况。而且,作家在结尾处还有一处很关键的留白,那就是鲍勃手发抖的原因到底是为什么。难道真的就是因为被好朋友出卖而激动、愤怒?还是因为被好朋友前来赴约且没有揭穿自己的身份和最后不忍心亲手逮捕自己的行为所感动?欧·亨利的用笔在这里戛然而止了,留给我们读者一个思考的空间。当然,也有可能如笔者在前文所提到的那样,连作家都不知道对于这个问题的最终评判标准是什么。
另外,许多学者认为欧·亨利的这篇《二十年后》是一部透着悲剧色彩的作品。笔者对此表示认同。并且,根据黑格尔在其著作《美学》中关于悲剧的讨论,我们可以将杰米最后选择的正义和鲍勃身上凸显的友情视作两股相互区别开来的力量。而“这些相互区别开来的力量就须显现于活动,追求某一种人类情致所决定的某一具体目的,导致动作情节,从而使自己获得实现。在这个过程中,所涉及的各种力量之间原有的和谐就被否定或消除掉,它们就转到互相对立,互相排斥:从此每一动作在具体情况下都要实现一种目的或性格,而这种目的或性格在所说的前提之下,由于各有独立的定性,就片面孤立化了,这就必然激发对方的对立情致,导致不可避免的冲突。这里基本的悲剧性就在于这种冲突中对立的双方各有它那一方面的辩护理由,而同时每一方拿来作为自己所坚持的那种目的和性格的真正内容的却只能是把同样有辩护理由的对方否定掉或破坏掉。因此,双方都在维护伦理理想之中而且就通过实现这种伦理理想而陷入罪过中。”[7]从中我们可以这样认为,正义和友情是无法分清轻重的,强求其中任何一方都将是一种有偏颇的行为。所以,作者在满足了其深刻批判美国资本主义社会黑暗本质的目的后就不再对正义和友情之间的轻重做过多的评价。因为,作者选取这两者的矛盾对立只是为了从中揭露社会扭曲的现象,作出应有的批判,并通过这两股相区别的力量构成悲剧色彩,使得批判更为深刻,而非讨论这两者之间重要性的问题。
正是因为有典型的故事和典型的人物形象,有作家巧妙的构思和富有深意的对比与留白,《二十年后》向读者深刻揭示了欧·亨利对于当时美国黑暗的资本主义社会的强烈批判,还有透露着悲剧色彩的人性矛盾的思考。这些都是欧·亨利借这部短篇小说留给我们的宝贵精神财富。
[1] 张昕.论欧·亨利短篇小说艺术构思[J].宝鸡文理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95(4):70-74.
[2] 罗荣渠.美国历史通论[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9:100-113.
[3] 列宁.列宁全集:第28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56:43-44.
[4] 于永凤.《二十年后》只能“含泪”无法“微笑”——由《二十年后》看欧·亨利短篇小说对社会的批判内涵[J].沈阳大学学报,2006,18(6):56-60.
[5] 欧·亨利.欧·亨利小说全集[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3.
[6] 樊林.人性的光辉永恒的魅力——欧·亨利短篇小说人性主题探索[J].盐城师范学院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6,26(3):70-73.
[7] 黑格尔.美学:第三卷(下)[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9:286.
Analyzing the Contradictions in Human Nature Revealed in O.Henry’s Twenty Years After
ZENG Yi
(School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South China Normal University,Guangzhou,Guangdong,510006,China)
In Twenty Years After O.Henry applied ingenious and artistic structure of thoughts and presentation skills to describe two friends.One is of truly humane but of hateful crimes;The other,a policeman wandering between justice and friendship.With the images and conflicts revealed by the two people in the story,O.Henry criticized the distorted human nature in the capitalist society at that time.
O.Henry;Twenty Years After;human nature
I06
A
1009-8445(2010)06-0043-04
(责任编辑:禤展图)
2010-09-30;修改日期:2010-11-01
曾 诣(1990-),女,广东蕉岭人,华南师范大学文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