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经济学课程教学增加人文教育的思考

熊 伟

[摘 要] 经济学课程教学增加人文教育有利于经济学学科平衡发展、提高学生素质,进而促进经济建设与社会发展。为此,需要借鉴发达国家与其他学科重视人文教育的经验,采取相应措施,这包括:教师注重以人为本、教学内容增加人文内涵、教材教参注重人文、教学方法灵活多样、增加人文课程设置、保障激励评估制度等。

[关键词] 经济学 课程教学 人文教育

笔者在经济学学科中的国际贸易专业学习、教学与研究近20年,深刻感受到高校经济学课程教学增加人文教育的必要性。人文最早指人性、教养,经过文艺复兴时期启蒙学者的倡导,人文科学的范围日益扩大,包括哲学、经济学、政治学、史学、法学、文艺学、伦理学、语言学等。而人文教育就是将人类优秀的文化成果,通过传授和环境熏陶,内化为人格、气质和修养。[1]

一、经济学课程教学增加人文教育的意义

1. 有利于经济学学科平衡发展

西方经济学是人们超越工具理性,用社会理性认识和控制各种风险的人文资源,人们正是通过对各种社会经济问题的分析和规律的探讨,不断实现其人文精神的追求。萨缪尔森就认为,经济学是一门可以把科学的精确性和人文的诗意济一身的科学。从科学精神层面来看,经济学是科学,这是对经济学低层次的理解;从人文精神层面来看,经济学是人文,这是对经济学高层次的理解。总之,经济学不仅仅是科学,更主要的还是人文。也有一些经济学者认为经济学是科学与人文的统一。如刘伟在《光明日报》上指出,“说到底,经济学是关于人的社会经济关系的分析,是一种社会的科学,因而,总还是需要特殊的社会关注和特别的人文精神,经济学者本身也不可能更不应当缺失人文关怀,而支持这种人文精神和人文关怀的,必定是一定的社会历史价值取向。……真正科学的魅力,应当是科学精神和人文精神的统一。”[2]又如盛洪在其专著《经济学精神》中特别强调:在最高境界中,经济学不是科学。另外,他还在题为《会有一个经济学的中国学派吗》的文章中提出一个论断,即“作为科学与超越科学的经济学”。其中,“超越科学”就是“形而上”,也就是“人文”的意思。[3]

2. 有利于经济学学生全面发展

人不仅是经济人,而且是社会人。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强调人的自由的、全面的发展,把人的全面发展看成是社会发展的最高目标[4]。学校所培养的经济学人才,必须是具有较高人文素质、充满人文关怀、具有主动适应未来世界变化的能力和个性倾向特征的专业人才。如今,我们的教育已转向注重知识、能力的培养和训练方面,要求培养出来的学生必须基础厚、知识宽、专业新、素质好、能力强。人文教育的重点也转到以下两个方面:一是关心他人、关心集体、关心人类面临的共同问题;二是加强培养社会责任感。在提交给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教育—财富蕴藏其中》的报告中,国际21世纪教育委员会提出教育的四大支柱:学知,即掌握认识世界的工具;学做,即学会在一定的环境中工作,实现从技能到能力的转变,这不仅是实际动手能力,而且包括处理人际关系能力、社会行为、集体合作态度、主观能动性、交际能力、管理和解决矛盾(冲突)的能力,以及敢于承担风险的精神等综合而成的能力;学会共同生活,即培养在人类活动中的参与和合作精神;学会发展,即适应和改造自己的环境。教育四大支柱理论为我们实施人文教育提供了可资借鉴之处。

3. 有利于经济与社会健康发展

高校经济学课程教学增加人文教育也是落实“科学发展观”与《国家人权行动计划》的体现,有利于经济与社会健康发展。“科学发展观”就是坚持以人为本,树立全面、协调、可持续的发展观,促进经济社会和人的全面发展。《国家人权行动计划(2009-2010年)》第四章——人权教育中规定,“国家将结合普法活动,积极依托现有的义务教育、中等教育、高等教育、职业教育体系和国家机关内的培训机构以及广播、电视、报刊、网络等多种媒体,有计划地开展形式多样的人权教育,普及和传播法律知识和人权知识。”如果经济学还想在解决社会问题和提高社会品质方面有所作为的话,它就不能忽视人的各种社会需求。

二、借鉴重视人文教育的成功经验

1. 借鉴发达国家重视人文教育的经验

目前发达国家已经把加强人文精神教育提上议事日程。为了提高人文素质教育,1984年美国人文学科促进会发表了《挽救我们的精神遗产—高等教育人文学科报告书》,提议“大学应重新修订课程,学生无论主修什么都要具备相当程度的历史、哲学、语言文学的修养。学校和教师设计一套以人文教育为中心的新课程,应把人文学科尤其是西方文明史作为重要科目”。日本在第三次教育改革中提出,“在开创新世纪之际,不仅自然科学,而且人文科学、社会科学的振兴,都是容不得半点轻视的课题”,从而提出2l世纪教育的原则是重视个性,培养创造性的思考能力,适应国际化、信息化社会需要,向终生教育体系过渡。韩国也非常重视高素质人才的培养,积极响应现代化人文教育的需要,专门成立了21世纪委员会,并把未来人类社会的特征定义为知识化、信息化和国际化。

2. 借鉴其他学科重视人文教育的经验

大师云集、英才辈出,有着丰厚人文积淀和一流国学研究水平的清华大学,是全国最早向工科生开设文科课程的大学之一,并率先开展人文教育与科学教育相融合的理论研究与实践探索[5]。合肥工业大学则制定了科学合理的素质教育人才培养方案,凸显文化素质教育的理念,促进教育思想与教育观念的转变;深化课程体系改革,在课程设置方面压缩了专业课部分,新增了文化素质教育课程;另外,实现了实践环节与文化素质教育的融合,重视第二课堂和社会课堂的建设;此外,还促进人文素质教育和专业教育相结合,改变人才培养模式,加强专业课程体系建设[6]。而在第二届中国大学人文发展研讨会上,西南石油学院人文社科学院院长、法学院院长何沙系统地提出了西南石油学院发展人文社会科学的对策,并思考了如何构建人文社会科学的教育课程体系[7]。而学者苏才根认为在教学中尝试凸显数学的人文价值,可以引起学生的有效注意,从而激发他们的求知欲望[8]。此外,自上世纪60年代起,新的医学人文教育逐渐在西方兴起;到20世纪70年代,部分美国医学院校已将人文教育引入到医学教育中,人们将医学看作是一门既有自然科学属性,又有人文社会科学属性的综合性学科体系。[9]

三、经济学课程教学增加人文教育的具体措施

1. 教师注重以人为本

经济学教师应提高自己的人文修养,以关爱之心建立和谐关系,以真诚之心善待每位学生,以人文之心感染每位学生。国际知名的经典经济学教科书、经济学教育领域标尺性著作《经济学的思维方式》的第一作者保罗·海恩,在1975年给新制度经济学的开创者道格拉斯·C·诺斯的一封回信中的一段话打动了诺斯,也打动了每个真心想做好经济学教学工作的教师:“我希望能在这样的学校里教书:那里的教员愿为本科生的通识教育尽心尽力,并心怀热诚;他们会不断反省通识教育的性质和重要性,并把提供良好的通识教育视为己任;他们将会把自己的学科作为基地,大胆进入其他学科,而不是把自己的学科当作一座城堡,在里面享受清静的生活。在我梦想的学校里,所有人都应该达到某些核心要求;因为任何人都能列出一个受过通识教育的人应掌握的特定知识,更为重要的是,如果一所人文学院要想成为一个生机勃勃的知识共同体,就必然要求有某些共同的核心知识。”[10]笔者曾经注意到一位学生很有思想,就在课堂上鼓励他加倍努力,争取成为中国的思想家。他毕业以后在青岛工商银行工作,给我一封长信,非常感谢我给予他的鼓励,让他得以从自卑与封闭的状态中走出来。类似的例子还有一些,都让我深切感受到学生的心田需要教师的爱心之泉滋润。

2. 教学内容具备人文内涵

教学内容增加人文内涵有利于学生掌握知识,也有利于老师教育学生。在此背景下,“快乐经济学”、“通俗经济学”、“趣味经济学”、“漫画经济学”等应运而生。北京大学中国经济研究中心陈平教授讲授数理经济学一课时,播放了美国著名小提琴艺术家斯特恩访华的纪录片,用优美的琴韵和小提琴的演奏之“道”引出了数理经济学的“和谐”与“均衡”之“道”,给人以很大的启发。这是一个科学教育与人文教育融合的有益尝试[11]。在日常的经济学教学中,笔者也曾采取过以上类似举措。如讲授曲线概念可以用来启发学生不断学习,积累经验,“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等。而谈制度经济学时,可以谈及文化影响经济贸易,举例阐述儒家文化作为非正式制度的作用,激发学生在学习经济知识的同时学习文化,重视中国传统文化。又如讲解中国贸易的发展时,可以从唐朝“丝绸之路”与明朝“郑和七下西洋”的繁盛,谈及清朝“海禁”后对外交往衰微,在鸦片战争中被迫打开国门,再谈及新中国成立后闭关自守与对外开放的对比。在这一过程中,可以配合适当的视频图片,特别是央视大型系列片《大国崛起》,让学生在音画震撼的故事中更加深刻地认识到对外贸易与经济增长、国家强盛的相互关系,以此激发学生的爱国心和学习的积极性。

3. 教材教参注重人文

保罗·海恩等著的经济学教材——《经济学的思维方式》,是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EMBA指定读物,得到诺斯、张维迎、梁小民、熊秉元等中外著名经济学家的鼎力推荐。清华大学EMBA教授,在中国介绍和普及西方经济学的第一人梁小民先生为此书作序,题为《像经济学家一样思考》,认为“学习经济学的最好方法就是系统地读一本教科书。市场上的经济学教科书太多了,这些书是为不同层次的人写的,选读哪一本教科书十分重要。这本书的特点之一在于它不是给你介绍一个又一个概念、一个又一个理论、一个又一个图表、一个又一个数学模型,而是从现实中你熟悉的事情出发,告诉你经济学家是如何思考的。这样,你就在不知不觉之中掌握了经济学的思维方式。当然,经济思维本身也离不开经济学的基本内容。这本书从思维方式入手介绍了各种经济学知识,从个人到社会、从微观到宏观、从主流的观点到非主流的看法、从历史到现实,可以说,这本书的内容相当全面,但切入点不同,组织与写作的方法也不同,让一般读者读起来更容易,理解起来也更容易。这正是这本书另一个重要的特点。”[12]注重人文的经济学教材教参还有三联书店出版的“大众经济学”系列丛书,曼昆、斯蒂格利茨等人的经济学教材,夏业良主编的《菩提经济学文丛》,加里·贝克、加尔布雷斯、高希均、林行止、熊秉元、黄有光、茅于轼、梁小民、夏业良、何帆、王跃生等经济学家的经济学随笔。

4. 教学方法灵活多样

除了传统的演绎归纳、辩证统一、案例研究方法之外,经济学教学方法还可以改良传统上平铺直叙的描述性和解释性方法,以经济学语言为基本话语,包括使用文学、故事、寓言、随笔、小说、漫画、视频、音频等描述经济现象,尽量用浅显、通俗、易懂的语言解释经济现象;倡导兼容并蓄的方法:从社会、制度、历史、文化、心理等多角度去分析经济问题。除了课堂教学,经济学教学还应提倡社会调查、学生讲课,其中社会调查锻炼了学生的社会交际能力和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笔者曾布置学生在课堂上讲解《国际贸易》中的“国际分工”与“国际市场”两个章节。学生通过自己准备材料,制作PPT,上台讲解,互相评分,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快乐,并从中加深了对有关理论知识的理解。通过情境学习、同辈学习、基于活动的学习等方式,学生发展了创造性能力。此外,经济学教学还要重视课外交流,在娱乐、游戏、运动中启发学生,孔子的“游学”就是最早的寓教于乐,这值得我们学习。

5. 增加人文课程设置

在经济学教学中增加人文教育,一般应考虑设置《经济学哲学》、《经济思想史》、《经济伦理学》、《人本经济学》、《经济法》、《大学语文》等课程,注重开设文化素质选修课,比如《中西文化比较》、《美术》、《音乐鉴赏》、《电影欣赏》、《中国通史》、《公关礼仪》等。据统计,在世界各个领域1 000位有杰出贡献的人物中,70%～80%受过良好的艺术教育。爱因斯坦就曾说过,物理给了他知识,艺术给了他想像力。而知识是有限的,想像力是无限的,许多诺贝尔生理、医学奖获得者原来并不是学医的,而是学物理、化学的。培根也说过:“读史使人明智,读诗使人灵秀,数学使人周密,科学使人深刻,伦理使人庄重,逻辑修辞之学使人善辩。”[13]

6. 制定激励与评估制度

学校与学院要制定有利于高校人文教育发展的教育政策与措施,为促进高校人文教育与科学教育的协调发展创造良好的制度环境,鼓励有利于增加经济学人文内涵的教学与科研,鼓励教师流动与交互影响。另外,学校与学院还要创设一种“春风化雨”式的人文环境,这可以起到“润物细无声”的潜移默化效果,是提升学生文化品味的重要一环,它包括各种社团活动、各类科技文化节、各种人文景观的建设等。学校还可以举办艺术作品展或音乐会等欣赏活动,如北方交通大学举行的“文艺精品进校园”系列活动、湖南大学经贸学院“经贸文化节”中的人文讲座等课外文化活动,这些都营造了学校的人文教育氛围。

参考文献:

[1] 郭波,施小蕾.国际贸易专业学生素质培养[J].辽宁工程技术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5(1).

[2] 刘伟.经济学教学和科研若干问题的探讨[N].光明日报,2005-10-11.

[3] 盛洪.经济学精神[M].上海:三联书店,2003.

[4] 陈惠雄.人本经济学原理(第二版)[M].上海:上海财经大学出版社,2006.

[5] 宋晓梦.清华文科:能否再造辉煌[N].光明日报,2003-01-02.

[6] 合肥工业大学人文经济学院—合肥工业大学素质教育课程简介.http://www1.hfut.edu.cn/department/renwen//article.php?articleid=575.

[7] 何沙.关于人文社会科学建设和发展的思考[J].科学中国人,2006(7) .

[8] 苏才根.人文视角下的数学教学[J].中国校外教育(下旬刊),2008(7).

[9] 张俊祥.在医学专业课程教学中注重人文精神的渗透—以医学影像学专业为例[J].安徽医药,2008 (4).

[10] [美]道格拉斯·C·诺斯(序).经济学教材的革命,经济学的思维方式[M].[美]保罗·海恩等著.马昕,陈宇译.北京:世界图书出版公司,2008.

[11] 钱升.论经济学课程中的人文素质教育[J].杭州电子工业学院学报,2002(4).

[12] 梁小民(序).像经济学家一样思考,经济学的思维方式 [M].[美]保罗·海恩等著.马昕,陈宇译.北京:世界图书出版公司,2008.

[13] 卜伟,丁建峰.论科学教育与人文教育的融合[J].交通高教研究,2004(2).

(作者简介:熊伟系湖南大学经贸学院国际贸易系副教授;熊英系长沙民政职业技术学院讲师)

责任编辑 陈 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