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币国际化征程起步

2009年4月8日,国务院决定在上海市和广东省广州、深圳、珠海、东莞五个城市开展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试点。7月2日,《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试点管理办法》出台,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试点在经过近三个月的酝酿后正式启动,人民币正式迈向结算货币。

这次的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被外界称作“人民币国际化的一次试水”,同时也被专家评论“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

货币是国家主权的象征

从理论上说,货币是国家主权的象征,以一国政府的信用担保强制流通,也就是说它只有在本国范围内才有法定意义。而一国的货币要走出国门,主要是通过经常项目、资本项目、境外货币自由兑换三种途径。以经常项目中最主要的形式国际贸易为例:当国家之间的贸易发生,货币的发行国输出货币,进口商品,形成贸易逆差;而贸易的另一方因出口商品,换取了对方的货币,变成债权人,有了随时向货币发行国买入商品的权利,或者可以储备起来留待不时之需,同时也形成了贸易顺差。

美国强大的政治经济实力曾经支撑美元成为国际货币

由于商品和资本市场的一体化,多数工业化国家的货币目前在某种程度上都国际化了。但是不同国家货币国际化的程度却有相当大的差异。

目前世界各国发行的流通中的货币少说也有150种,只有少数几种货币执行着多重私人和官方的国际货币职能。能够在激烈的国际金融混战中脱颖而出,成为占有霸主地位的强悍国际货币,必有一番不同寻常的经历。美元的“出海”,依赖于一种全球金融新的制度安排的诞生,即二战后的布雷顿森林体系。布雷顿森林体系实际上是一种国际金汇兑本位制,又称美元——黄金本位制。美元成为黄金的“等价物”,使得美元在战后国际货币体系中处于中心地位,成为国际清算的支付手段和各国的主要储备货币。

布雷顿森林体系之后,美国又通过了“马歇尔计划”和“关税与贸易总协定”。“马歇尔计划”又称欧洲复兴计划,将大约150亿美元撒向了欧洲,解决了“美元荒”问题。而“关税与贸易总协定”则消除贸易壁垒,为美元扩张提供了进一步的便利。由此,美元完成了国际化进程的三部曲。支撑美元完成国际货币三部曲的基础,正是美国强大的政治经济实力。

美元地位正在动摇

美元曾经被人们认为是很稳定的货币。美国的经济规模很大,国家信用也很好,实力强大,法制完善,所以大宗商品交易的85%都是用美元结算的,无论是现货还是远期。中国人民大学金融与证券研究所所长吴晓求教授说。而现在美元存在着一种长期的信用风险,美元大量的发行用来救本国经济,人们开始觉得美元有很大的贬值可能性。

跨境贸易的人民币结算

作为国家首批授权经营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业务的股份制商业银行之一,深圳发展银行内部人士表示,外贸企业采用外币进行贸易结算,必然面临汇率波动风险。随着近年来人民币升值、国际金融危机蔓延等因素综合影响,这一风险越发难以操控和规避。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给予人民币在跨境使用方面与外汇同等地位,将从根本上规避汇率风险。“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是人民币走向国际化的一个重要步骤,具有很大的象征意义。”

吴晓求指出,金融体系的现代化、国际化和市场化有两个非常重要的指标,一个是人民币的国际化,没有人民币的国际化,中国金融体系很难实现国际化和现代化,市场化程度也不会高。第二个指标是中国金融市场的国际化,中国金融市场大发展必然带来国际化。中国金融市场国际化的重要标志是中国资本市场成为全球非常重要的财富管理市场。这些都是中国金融市场崛起的要素。那么,跨境贸易的人民币结算放在这个大框架里看就是人民币国际化的一个步骤。

如果说,跨境贸易的人民币结算使人民币走出去,让大家都了解人民币,那么中国与其他国家的货币互换协议就是让这些国家持有人民币成为可能。货币互换协议的本质,是两种货币(按一定国家汇率)的等价交换。2008年12月12日中国央行与韩国央行签署了货币互换协议,在此之后不到四个月的时间内中国央行已相继与六个国家和地区签署货币互换协议,总规模达6500亿元人民币。

人民币时代来临?

吴晓求教授指出,“人民币国际化从制度设计上分为两步。第一步是可自由兑换,就是人们到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拿世界上可流通的货币和人民币兑换。第二步是它必须要成为人们财富的象征,就是把人民币和人民币计价的资产作为财富的储备。作为财富储备货币背后的经济结构和规模需要相对稳定,要有比较强的竞争力,来回波动的货币是人们不喜欢的,这个汇率的稳定需要背后的实力。”

正如当年美元以美国强劲实力为支撑走上世界霸权货币宝座一样,国际货币输出国必须要有持续稳定的经济增长、庞大的国内市场、与“世界工厂”地位相当的数额巨大的商品生产与进口量,这样才能使交易对手国愿持有并储存该国货币。C·弗雷德·伯格斯坦(C·Fred Bergsten)将国际货币的条件归纳为政治和经济两方面,其中政治条件为本国具有强大的政治权力并得到国际合作的支持,外部经济条件包括维持可兑换信心,合理的流动性比率和健康的国际收支及其结构;内部经济条件包括保持经济增长,价格稳定,国际经济规模上的相对优势,经济货币的独立性以及发达的金融市场。

全方位推进中国现代化的重要一步

吴晓求教授认为,在开放的环境下,人民币国际化比其他的国际化都重要,会全方位地推进中国社会的现代化建设,使中国成为一个真正的大国。而对于中国的老百姓来说,会有更强的自豪感,拿着人民币可以行走五洲四海,这个中国人很多年的梦想就会实现。同时,伴随着人民币国际化,中国的文化和语言都会走向世界。另一方面,不确定性会增大,财富管理和风险意识会变得更重要。

正如著名的货币专家弗兰兹·皮克所说:“货币的命运最终也将成为国家的命运。”伴随人民币国际地位的提升,以及中国金融体系的崛起进程,中国的命运也必将翻开新的篇章。(资料来源:《世界博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