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夕
在大堂里,大家都在擦地,有一个妇人带来了一个两三岁的男孩子,那小孩也拿着抹布很认真地擦地。我在擦中心部位的大柱下置的一口钟。我原在一处看到了一台古钟,很好,要17万,可上面的精美的古雕花架子一拿全断下来了……这口很便宜,没有架子,很脏,有残,找了几个女工来擦。
我们擦完了大堂几处,几人就凑到一起,围着孩子说话。
那么小的孩子差不多才会说话,讲得稚嫩而结巴。人问他爸是谁。他竟说:“我爸不要我了。”
大家问:“你爸是谁?”
“不知道。”
“他怎么不要你了?”
“他跟我妈说‘你们滚,你们怎么还不走?”
“那你和妈妈要去哪里呢?”
“不知道,妈妈说要去很远的乡下,那里很穷。”
“为什么要去那里呢?你妈不可以带你去别的地方7”
“那里是姥姥家,我妈妈说乡下很穷,没有饭吃……我要跟你们干活。你们能给我饭吃,我不想去乡下……”孩子大概经常挨饿,话说得非常诚恳,令我很是伤感。
“那你爸是谁,我们帮你去找他。”
“他不认我们,他说我不是他的儿子。”
“那不行,你妈可以找他。”我说。
“他说他没有生我。他让我妈写了条子,他不会认我们的。我们明天就要走了。”
后来我才知道是一个舞美干的,有一个女孩喜欢他,被他引诱了几次,就不理人家了。那女孩就天天来找他,缠着他。他以怕女孩怀孕为由不睬理她。女孩坚持要,骗他是安全期,他要女孩立下“安全期绝不会怀孕”的字据。每来一次,女孩就给他立张字据。字据上有近期经期的日子和当日相交的日子。
后来女孩生下孩子,舞美有足够的字据证明那孩子不是他的。是别人的,就再也不碰她,一见面就赶她走。
女孩是一个女工的邻居,女孩出门有事,把孩子托给邻居,这邻居就带着他出来干活了。
十几天后警察抱着小孩手里拿着一只破袜子来找我们,孩子要找他的父亲。他妈已经死了,跳河了。
那邻居见过面的舞美也早已不知去向,我们只好把孩子送还了警察,那只破袜子里只有孩子的出生日期和舞美的笔名——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