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小驴
这个世界上,哭的人太多了,笑倒成了罪恶。同样的道理,孤独的人多了,谈论快乐是要被人瞧不起的。多么荒谬的逻辑。就像看新闻联播一样。基于这种情绪,我几乎是带着愤怒的忧伤,写就了这篇《白虎之年》。我不知道未来对于我现在意味着什么,同样的,我也不知道现在之于未来,究竟有何意义。人类每时每刻都生活在对未来不可名状的惶恐之中。我们甚至觉得生活本身的意义,基于自身而言,只是得过且过而已——如果没有目标的话。
孤独就如生活在辽阔水面上的惟一的一只水蛭——当然这比喻是可笑的。或许这篇小说的创作源头便来源于此。总得找个出处吧,虽然文字有时过多包含愤怒与忧郁,像南方多年前发生的一场暴动一样可怕。
在我很小的时候,大概是秋天,我听人说,某妇人生下了个小老头儿。当时感觉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我甚至没有过多地想。或许很多不正常的现象刚出来的时候,我们的迟钝的神经总与它慢了半拍。多年后,当我觉得这可以充分展开想像的时候,又回忆起另一件事。南方的人们总是爱隐藏愤怒,但是这些隐蔽的马蜂窝也不是好惹的。作为一个残忍的记忆,让我永远难以忘记:当我小小的身躯紧紧偎依在母亲的怀中,盯着地面上惨不忍睹的一具年轻的尸体时,潜伏于我年幼内心的所有残忍的天性,在那一刻都集中体现了出来。我狠狠地咬了下牙齿,咯咯作响。我记得向那位抱着我的当时还依旧年轻的女人问:
“他死了吗?”
这是属于南方昔日的记忆。我不知道为什么某一天会如此冲动,非得要将它们写出来。我像是非得要搞明白很多事情似的,这多么愚昧可笑!或许那个时候,我是悲愤的。当然不是为了那个被谋杀的年轻后生,也不是为了那个可怜的“老头儿”。很多事情是不需要解释的,而且凡是能用语言和文字讲述清楚的,都不值得我们去理会。但是我还是写了,简直是天马行空不着边际。毛孩和白虎作为一种隐喻,我不知道它们该不该在我笔下出现。它们的遭遇让我感到一种无能为力的悲伤。我们当下生活的环境,就像那个可怜的终日坐在河边的孩子永远也见不到白虎一样让人窒息。与其说白虎欺骗了他还不如说是他欺骗了自己。
很多事情都是真实的谎言。
或许正如米兰·昆德拉说的,隐喻是危险的。我们应该好好珍惜自己,不为过去,不为现在,同样也不为未来。我们是属于我们自己的。当某一天,当“父亲可以叫儿子为“爷爷”的时候,这也不是件非常奇怪的事情。最起码,在我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