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 辉
摘 要:抗战时期,中共的“大眾化”思想实现了一个从“文艺大众化”到“文化大众化”的演进。从整个文化的高度和全局来思考“大众化”问题,将其与民族化和民主化的宗旨有机联系起来认知,并最终上升到新民主主义文化纲领的高度来强调,是此期文化大众化思想的突出特点。
关键词:抗战时期;文化大众化;文艺大众化
中图分类号:K2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0751(2009)04—0175—05
以往学界关于中共大众化思想的研究多侧重于五四时期的平民教育和左联时期的文艺大众化讨论,而对于新启蒙运动时期以及抗战时期中共文化大众化思想的进一步发展及有关实践则关注不够,因此本文试图对后一阶段的有关思想活动做一集中探讨。
一、从文艺“大众化”到文化“大众化”
早期共产党人倡导平民教育,积极创办各种劳动补习学校,传授文化知识,且宣传启发群众的革命觉悟,可以说揭开了其文化大众化实践的序幕。大革命失败后,随着革命遭到挫折转入低潮,当时一些国统区的进步知识分子和青年作家深感文艺落后于形势,欲从文化上重整旗鼓,为迎接新的革命高潮做准备,于是兴起一场“革命文学”运动,倡导“无产阶级革命文学”。由于文学具有独有的政治和教育功能,在政治文化动员的过程中自然处在了首当其冲的地位,文艺大众化问题因此被明确提出,并随即构成整个“无产阶级革命文学”运动中最为重要的一项内容。
“左联”成立后,曾就文艺大众化问题展开过三次大规模讨论。此期“大众化”所关注的主要是文学和艺术的形式与内容、普及与提高、语言文字的通俗等。提倡大众化的目的也主要是基于阶级性冲动,即站在普罗大众的立场上,为实现其利益而提倡大众化,而没有也不可能将大众化问题上升到与民族化和民主化相关联的思想高度来加以认知与考虑。
笔者以为,“文艺大众化”转化为“文化大众化”,换言之,超越单纯的文艺角度,而从整个文化的高度和全局来思考“大众化”问题,这一转换大约发生在“一二九”运动前后,它与日本侵华的民族危机日益深重,与中共党人民族文化的整体意识空前强化有关。就主体而言,则是中共党内或左翼文化人中那一批从事社会科学研究、特别是从事辨证唯物主义哲学研究的马克思主义学者直接参与的结果。他们发起新启蒙运动,推动了中共高层文化意识的高涨,促使其从“文化”全局的角度和高度来考虑一切重大问题。
与“左联”大约同时,1930年5月,在上海成立了中国社会科学家联盟(简称“社联”)。这是一个在中共中央文委所属的“文总”(中国左翼文化总同盟)的领导之下开展活动的团体。“社联”的纲领明确提出:要“研究并介绍马克思主义,使它普及于一般”,即要从事马克思主义社会科学运动,强调社会科学的大众化。在这一纲领指导下,不少左翼的社会科学家在学习、宣传和运用马克思主义原理的过程中,对于社会科学走向大众,普及于大众做出了重要努力。如艾思奇1934年出版的《大众哲学》,就是当时宣传马克思主义哲学最有成就的通俗读物,出版后受到大众的热烈欢迎。
不过,左翼文化人虽然在实践中已逐渐重视社会科学的大众化问题,但对于社会科学的一些高深学科以及自然科学要不要大众化、如何大众化等问题,都还没有在理论上予以更多的探讨。于是从全局上实行“文化大众化”的整体思路也还没有真正形成,尽管“文化大众化”这样的提法或说法早就已经出现。
华北事变后,随着民族危机日益加深,大众的抗日浪潮不断高涨,顺应时代潮流,文艺大众化运动也开始和具体现实的大众抗日活动紧密结合起来。一大批宣传抗日的大众化文学刊物相继创办,如《大众》,《大众文化》、《大众生活》等。1936年,周扬等中共文艺界人士提出“国防文学”的口号,将文艺大众化运动和群众抗日活动直接连为一体。鲁迅等人还进一步提出了“民族革命的大众文学”的口号以反映新形势下的文化需要。与文艺的大众化不断发展相伴随,其他思想文化领域的大众化进程也开始走向深入。新启蒙运动的发动,可以说从一个侧面,集中体现了“文化大众化”的整体自觉。
新启蒙运动在纪念和总结五四以来新文化运动的基础上,立足于救亡与启蒙,提出了建设中国新文化的任务。其倡导者陈伯达、艾思奇等人认为,新文化建设不仅要体现社会现实的要求,要有民主和科学的精神,而且更要普遍化和大众化。运动中对文化大众化的重要意义、作用和途径也都做了较为明确的阐述,强调“五四文化也未尝不是一种反贵族的民众文化,但它的广泛性很有限制”,“没有能够达到普遍化大众化的地步”。①新启蒙运动就是要使新文化的普遍性达到最大限度。为此,他们提出,知识分子“应该由亭子间中,图书馆中,科学馆中的个人工作转向作坊和乡间的大众”,“应该和一切科学家联合,去做民间的科学化运动”,“和一切的平民教育者,一切小学教员,一切开明的教育者,一切文字改革者,及一切大中小学生联合,去做民间的通俗教育运动,废除文盲运动,各种式样的破除迷信运动”,“和一切新文学家联合,去消灭那荒唐,迷信,晦淫晦盗的旧小说,旧鼓词,把最广大的下层社会读者夺取过来”等等。②不仅如此,他们还思考和提出了使新文化走入大众的各种具体措施。
此时,新启蒙运动的倡导者所提倡的文化大众化已经不仅仅局限在文学和教育方面,而是涉及到社会科学的其他领域以及自然科学领域。如何干之就明确提出了在经济学领域的大众化问题。他认为,经济学对于认识中国社会,推动再造中国社会有着重要意义,所以“经济学是公民常识必修科的第一课”,做启蒙运动的经济学者应该清楚他们的任务“在于使全国国民认识中国社会的构成及其运动的规律性”,为此,就要求经济学者们一方面努力输入经典性的经济学理论著作,另一方面,发动一场新的经济问题论战,不仅要根据鸦片战争以来的史料,充分证明我们对中国社会看法已有的结论,而且要对当前中国工业、农业、金融、财政,以及国防经济问题,写出专史专论性的著作。并认为这是经济学上的启蒙任务,只有这样,才能使经济学普及于大众。③
但是,严峻的抗战形势使得知识分子们无法平静地讨论文化问题,新启蒙运动开展的时间很短。好在其主要发起人如陈伯达、艾思奇、何干之、胡绳等不久都奉中共中央指示奔赴延安,在延安继续从事文化思想领域的工作,并成为延安文化理论界的权威,其基本思想和主张对此后确立的中国共产党的新民主主义文化思想,有着直接而重要的影响。
二、中共文化“大众化”的思想内涵
经历了五四特别是20世纪30年代以来的不断探索和实践,40年代初,中共的文化大众化思想也渐趋理论化。在总结吸取前人合理思想内容的基础上,毛泽东、张闻天等人从新民主主义文化理论体系的总体高度,阐述了有关文化大众化的基本思想。此后,随着延安文艺座谈会的召开和《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的发表,这一思想在文艺领域得到了更进一步的阐发、贯彻,当然与此同时,其中有些偏颇的思想方面也得以进一步强化。概括起来,抗战时期中国共产党关于新民主主义文化大众化的思想主要具有如下内容:
第一,明确认定“大众化”为新民主主义文化的主要特质,强调它来源于广大人民大众的社会生活实践,又必须服务于人民大众。
根据马克思主义的实践观和群众观,毛泽东认为,人类精神文化根源于人民群众的生活实践,人民大众的生活实践才是大众化文化的唯一源泉,而文化的基本任务也应当是为社会大众服务,所以要真正实现和完成文化任务,就必须实现文化大众化。在毛泽东看来,新民主主义文化大众化的性质,主要表现为“民众就是革命文化的无限丰富的源泉”,“它应为全民族中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工农劳苦民众服务,并逐渐成为他们的文化”。④张闻天也强调:新民主主义文化大众化的性质在于它是“反对拥护少数特权者压迫剥削大多数人、愚弄欺骗大多数人、使大多数人永远陷于黑暗与痛苦的贵族的特权者的文化,而主张代表大多数人的利益的、大众的、平民的文化,主张文化为大众所有,主张文化普及于大众而又提高大众”⑤。
第二,明确解说“大众”之内涵,使其范围较以往扩大。
在《新民主主义论》中,毛泽东还并未明确说明“人民大众”指的是什么,只是以括弧的方式注解为“各革命阶级”⑥;或如前所提及的,在指出服务对象时含糊指向“工农劳苦民众”。但两年后,他却明确指出,所谓人民大众就是“最广大的人民,占全人口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民,是工人、农民、兵士和城市小资产阶级”⑦。并认为,这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民大众,乃是新民主主义文化的服务对象。
抗战时期,随着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建立,毛泽东对人民大众的含义做了较为全面的解释,在《延安文艺座谈会的讲话》中,他指出人民大众由四部分人组成,即工人、农民、兵士和城市小资产阶级及其知识分子。强调,新民主主义文化“第一是为工人的,这是革命的领导阶级。第二是为农民的,他们是革命中最广大最坚决的同盟军。第三是为武装起来的工人农民即八路军、新四军和其他人民武装队伍的,这是革命战争的主力。第四是为城市小资产阶级,劳动群众和知识分子的,他们也是革命的同盟者,他们是能够长期地和我们合作的。这四种人,就是我们中华民族的最大部分,也是最广大的人民大众”⑧。在这里,人民大众除了工农兵之外,还明确包括城市小资产阶级和广大知识分子以及其他人民武装队伍。
但这当中,也仍有模糊、含糊和内在矛盾之处。那就是工农是“人民大众”中固定的主体,而城市平民和小资产阶级,特别是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却并非如此。他们有时被明显排除在“劳苦大众”或“劳动民众”之外,也就是说,他们并不是或基本不是被“大众文化”服务的固定对象。所以毛泽东同时又说:“小资产阶级文艺家在中国是一个重要的力量。他们的思想和作品都有很多缺点,但是他们比较地倾向于革命,比较地接近于劳动人民。因此,帮助他们克服缺点,争取他们到为劳动人民服务的战线上来,是一个特别重要的任务。”⑨这实际上又等于潜在地把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明确的“大众”资格取消了。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在明定了小资产阶级属“大众范围”之后,毛泽东等许多中共高层领导人还经常会有意无意地使用“百分之九十的工农劳苦大众”等说法,或把人民大众直接等同于“工农兵”,或要求包括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在内的进步文艺家均须采取“无产阶级立场”;也不难想像面对这样的“大众化”,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必然会发出“大众是谁”“我们是谁”的疑惑了。后来,中国共产党对知识分子的许多错误认识和做法,实由此埋下了一个伏笔。
第三,以普及和提高的关系为主线,阐说实现文化大众化的途径,强调关键在于与工农大众“思想感情打成一片”,并由此提出文艺评判的标准问题。
实现大众化的途径问题,实际上就是认识和处理好“普及和提高”的关系问题。这一点,当时的中共理论家都已有明确意识。张闻天就指出,所谓文化大众化,包括两方面的含义:一是代表大众的利益,努力从各方面提高新文化的水准,“但这样的新文化,由于旧社会给予大众的低下的文化水平,今天可能还不为大众所完全了解”;另一方面,是“必须为大众所接受,所把握”,也就是“必须使新文化去适应大众今天的文化水平。在这一含意上的大众化,就包含有把新文化通俗化的意义”。但“通俗化不是曲解新文化,使新文化庸俗化,而是用比较浅显的表现形式使其为大众所了解。这种通俗化的目的,不是为了使大众停留在今天他们的文化水平,而正是为了要提高他们的文化水平”。张闻天特别强调,“这双重任务,同样重要,而且也是同样不容易完成的”;“一个文化工作者,可以偏重于负担一方面的任务”。但通俗化和提高又无法分割,“不然通俗化会变成庸俗化,而提高变成脱离大众。这两种倾向都是应该反对的”。⑩由此可见其思维的严密性。
在《新民主主义论》中,毛泽东起初也只是主张“把提高和普及互相区别又互相联结起来”,并没有在两者之间作出轻重缓急的区分。但两年后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中,他则对强调“提高”的倾向提出批评,指出,新民主主义文化必须首先为工农兵服务,“对于他们,第一步需要还不是‘锦上添花,而是‘雪中送炭。所以在目前条件下,普及工作的任务更为迫切”(11)。显然,他是明确地把普及工作放在了第一位。不过,对于普及与提高,他也没有孤立和割裂开来理解,而是认为必须将两者“互相区别又互相联结起来”考虑和处理,强调“我们的提高,是在普及基础上的提高;我们的普及,是在提高指导下的普及”,(12)这又显示出其高度的辩证法修养。
毛泽东由此还提出了一个先向工农兵学习的任务。在他看来,要实现大众化,“只有用工农兵自己所需要、所便于接受的东西。因此在教育工农兵的任务之前,就先有一个学习工农兵的任务。提高的问题更是如此。提高要有一个基础……只能是从工农兵群众的基础上去提高……沿着工农兵自己前进的方向去提高,沿着无产阶级前进的方向去提高”(13)。显然,毛泽东明确将普及与提高两项工作都定位于为工农兵服务,以工农兵为基点。所以他强调,“只有从工农兵出发,我们对于普及和提高才能有正确的了解,也才能找到普及和提高的正确关系”(14)。这从他以后在延安鲁艺的讲话中否定提高是为了培养专门家,并曾专门批评“关门提高”的倾向也可以看出。
也是由此出发,毛泽东还强调,文化工作者不仅在思想感情上、在基本立场和世界观上,甚至在一些语言风格和习惯上也必须首先工农兵化、群众化。他认为,所谓大众化,说到底“就是我们的文艺工作者的思想感情和工农大众的思想感情打成一片”。这就首次将文艺工作者的思想情绪,将知识分子的思想改造等内容也融入到大众化的内涵之中。
“左联”以前,无产阶级革命文学的提倡者们自以为已经获得了“无产阶级意识”,认为大众化就是将这“无产阶级的意识”用大众容易接受的形式灌输给大众,为的是去改造大众。但对于什么是“无产阶级意识”,什么是“无产阶级化”则没有更多的解释。到了“左联”时期,一般都把大众化简单理解为创造大众能懂的作品,大部分人都认为大众化只是一个语言文字的形式问题。而抗战时期,毛泽东不仅明确宣称,大众化就是文艺工作者的思想感情和工农大众的思想感情打成一片,并强调,要和工农兵的思想感情打成一片并非易事,要真正做到这一点,“就得下决心,经过长期的甚至是痛苦的磨炼”;“就得把自己的思想感情来一个变化,来一番改造”。他甚至提出工人农民比小资产阶级“干凈”的道德命题。(15)这就把知识分子的思想改造问题提上日程,并认为只有这样才能完成大众化的任务。
当然,要真正实现文化大众化,仅仅靠文化工作者和工农大众的思想感情打成一片,显然还不够。茅盾曾经不无深刻地指出:“要能深刻透视人民大众的生活、意识情感,也不是仅仅和他们接近,或进而生活在他们中间就行了,如果对于他们求生存求发展求独立自由之历史使命没有正确的认识,如果对于人类求进步到合理世界的奋斗的过程茫无所知。那么即使和人民大众生活在一处,恐怕还是不能有所真知灼见吧。”(16)实际上,这也从一个侧面预示了知识分子日后命途多舛的结局。
基于文化的大众化立场,毛泽东还提出了文艺批评的标准问题。认为评判一种文化思想或文艺作品的标准,首先要看它是否是立足于无产阶级的立场,是否立足人民大众的立场。并强调,这是文艺评论的“政治标准”,同时文艺评论中还要遵循“艺术标准”。故他一面声称,“我们的要求则是政治与艺术的统一,内容和形式的统一,革命的内容和尽可能完美的艺术形式的统一”(17)。而另一面,又把政治标准看得高于一切。从其文艺思想的主体内容来看,毛泽东显然继承了左翼文学运动的遗产,依然将文艺从属于政治,把政治标准作为衡量文艺作品的最高标准,往往在实际运用中直接将文艺定性为“武器”、“工具”,这些提法和做法,在当时虽有其特殊历史原因,但对此后特别是建国以后的文艺发展却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第四,强调“大众化”与民族化、民主化、科学化的一致性和统一性,确立了“大众化”在新民主主义文化思想体系中的独特地位。
对于大众化与民族化、民主化和科学化之间的关系,张闻天的有关论述较为完善,他在《抗战以来中华民族的新文化运动与今后任务》一文中指出:“真正能为民族、民主、科学而斗争的文化,必须是大众的新文化,而不是少数特权者、剥削者的文化;反之,大众的新文化,也必须是能为民族、民主、科学而斗争的文化”,“为大众化的斗争,同为抗战建国的,民主政治的斗争是密切联系着的”。
毛泽东在《新民主主义论》中,也曾谈到大众化与民主化之间的关系,认为“这种新民主主义文化是大众的,因而即是民主的”。话虽不多,却意味深长。事实上,“因而即是民主的”这几个字,为1942年前后对该文所出的单行本第三版进行修订时毛本人所添加。(18)由此可见,这一提法是毛泽东经过深思熟虑后采用的。
今天看来,大众化应该包含民主化,但却不能等同于民主化。否则,在文化大众化的实践中会忽视对民众普及民主文化的重要性。民主的文化包括许多内容,除了主张民主自由、民主政治、民主思想与民主作风之外,还包括民主的思想习惯等等。把民主的文化普及到大众中去,提高大众对民主文化的了解,提高大众的民主文化水平,这应是新民主主义文化理论题中应有之义。
在1940年前后,将新民主主义文化的大众化、民主化和民族化之间的统一性阐发得最为简明,又最能代表当时中共思想特点(包括弱点)的,可能是陈伯达其人。同年11月,他发表《两大中心思想的斗争》一文,明确阐明了这样的逻辑,即,民族的主人、主体不是“少数人或一定的个人”,而是民众。“没有民众,就没有民族”;“所谓‘民族至上,应该是人民至上、劳动至上,不然,就会流为抽象的空虚的甚至欺骗的辞句”;同样,没有民众代表参与管理国事的政治,也不是真正的“民主政治”。(19)在此文中,他的一个反复重申、不断出现的句子就是“民众的,因而是民族的”,这与毛泽东那著名的“大众的,因而即是民主的”思想逻辑,其实并无二致。
总的说来,20世纪40年代初,特别是毛泽东、张闻天等系统阐明新民主主义文化理论,确定了新文化发展的大众化方向之后,逐渐掀起了文化大众化理论和实践探讨的新高潮。同理论的探讨相比,其实践的成绩无疑更为突出。在陕甘宁等抗日根据地,文化大众化思想在文化的各个领域都得到了贯彻,并在贯彻过程中又得以细化、深化和发展。一批党的宣传工作者为此做出了很大贡献。建国后,文化大众化建设更是迅速推向全国,对中国文化的发展产生了复杂而深远的影响。
注释
①艾思奇:《什么是新启蒙运动》,《国民周刊》第一卷第8期,1937年。
②陈伯达:《思想的自由与自由的思想》,《认识月刊》创刊号,1937年。
③何干之:《近代中国启蒙运动史》,《何干之文集》第二卷,北京出版社,1993年,第144—145页。
④⑥《毛泽东选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708、696页。
⑤⑩张闻天:《抗战以来中华民族的新文化运动与今后任务》,《中国文化》第1卷第2期(1940年4月)
⑦⑧⑨(11)(12)(13)(14)(15)(17)《毛澤东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855、855—856、867、862、862、859—860、860、851—852、869—870页。
(16)《抗战以来文艺理论的发展——为“文协”五周年纪念作》,《中国新文艺大系理论史料集》(1937—1949),中国文联出版公司,1998年,第251页。
(18)方敏:《毛泽东对〈新民主主义论〉的修改》,《中共党史研究》2006年第6期。
(19)《中国文化》第2卷第3期(1940年11月25日)。
责任编辑:王 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