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渊明的入世和归隐

2009-08-25 01:51吕冬霞
文学教育·中旬版 2009年5期
关键词:归隐入世陶渊明

吕冬霞

[摘要]陶渊明作为中国古代最著名的隐士之一,但他不是从一开始就选择了归隐。在归隐之前他经历了几次入世,在入世与归隐之间流离的他最终归隐,本文从外在因素对陶渊明的入世和归隐的影响为切入点进行研究,认为在当时多种思想的碰撞以及社会环境下对陶渊明产生了深刻的影响,以致与走向归隐,但在归隐中又以儒家文化作为立身之本。

[关键词]陶渊明:入世:归隐

古人云:“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古代文人毕生的追求“学而优则仕”,希望“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穷尽一生去实现自己的社会政治理想,但是现实和理想总是存在着差距,在现实中碰壁,无法实现自己理想之后,有些文人就会选择另一条道路——归隐。但是中国的知识分子总是怀着积极入世的心态,隐居对他们来说只是权宜之计,他们不敢也不愿意离开官场,在暂时的退后,重新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后,再次踏上仕途之路,或者是求取仕途之路,还有些的人隐居则根本上是沽名钓誉,以致在唐朝有“终南捷径”之谓。作为中国传统的文人,陶渊明也没有放弃出仕。但他的名字更多的是和隐居文化联系在一起,陶渊明时官时隐而后全隐,个中原因是什么,本文试从陶渊明的外在因素进行探讨,从而揭示陶渊明是如何走向隐士之路。

一、多种文化思想的碰撞

“陶渊明是一位绝顶聪明的人,却不是一个拘守传统的思想家或宗教信徒……在这整个心灵中我们了已发现儒家的成分,也可以发现道家的成分,不见得有所谓内外之分……陶渊明的诗‘冥报而是谈论‘空无,我不敢说陶渊明有意的援引佛说,我只是说明他所谓意识或下意识可能有一点佛家的种子”。朱光潜的话告诉我们这样的一个信息:陶渊明的思想有着多种文化的碰撞,每种文化对他都有着或多或少的影响,而每种文化对他选择入世和归隐又起着不同的作用。

(1)积极入仕的儒家思想

陶渊明生活的时代,是老庄无为思想和儒家伦理糅合的玄学风行的时代。在儒玄融合的时代,陶渊明不仅像一般士大夫那样学习了《老子》、《庄子》这些必读的玄学经典著作,而且还学习了儒家的《六经》。儒家自春秋战国开始,便对中国士子们的仕途观念有着影响。自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后,儒家的地位无可动摇,儒家为统治者所用。积极入世被提到了一个很高的位置,成为每个学子寒窗苦读的追求,而金榜题名更令每个学子趋之若鹜。儒家追求功名,但是这种追求并不是极端的,他们关心百姓,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以报效君王为终极目标。陶渊明作为汉魏南北朝时期的文人,也必然受到这种思想的影响。他熟谙儒家学说,书中也多处引用儒家经典。梁启超曾说过陶渊明“一生得力处用力处都在儒学”。(《陶渊明之文艺与品格》)儒家给了他积极入世的动力,促使他一次又一次的踏进红尘俗世。这种对入世的追求即便在他全隐之后的十六年里,还写过不少能表现出他“于世事也并没有遗忘和冷淡”的作品。如《杂诗》之二“日月掷人去,有志不获骋”。

(2)与道家相融的魏普玄学

以庄子为代表的道家传统对传统文化影响很深,陶渊明生活的魏晋时代,以《老子》、《庄子》、《周易》为思想基础的魏晋玄学思潮风靡一时,对社会生活产生了深刻而广泛的影响。当时的士大夫无不身受玄学浸染。玄学追求自然之美,要求返璞归真,这种追求符合人类的本性。同时魏晋时期儒学在乱世中对世子的思想控制也相对松动,此时出现了魏晋风流。这股潮流要求返归自然,释放真情。而陶渊明把庄子视为千古知己,深受这种思想的影响,他的作品中也更多的是贴近自然地创作,“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这也是他与自然相融合的代表。

(3)些微渗透的佛教

自佛教传入中土之后,大大地丰富了文人的语言和思想空间。佛教注重四大皆空,叫世人忘却世间的七情六欲,勿嗔、痴、恨,告诫世人不要过分执着尘世,世事皆有果有因,尘世上的功名利禄皆为海市蜃楼,对“名利”二字要看的淡些。而陶渊明生活的时代佛教盛行,他与佛教界有一定的来往,对佛教也有所研究。受佛教的濡染,他的有些见解与佛家一致,如认为人总是要死的,不赞成神仙长生之说;对功名抱淡泊的态度,与佛家随缘任运思想影响有关。他与佛教的大师慧远也关系密切,或多或少受到佛学的渗透。陶渊明的诗中曾写到“人生似幻化,终当归空无。”人生都是虚幻的,终究会归于空。

二、社会环境的影响

一个人的生活离不开社会环境的影响。因而陶渊明的入世和归隐也离不开社会环境的影响。

(1)门阀制度,盲目追求

在东汉后期,士大夫中出现一些世家大族,他们在察举征召中得到优先录取,形成一个在整个封建社会占特殊地位的阶层。这一阶层在魏文帝曹丕时兴起,曹丕建立九品中正制,形成了“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的局面。中国的封建社会,一向盛行以家族本位的宗法专制制度。历代祖先的门第高低,对后代的社会地位,有着相当的影响。而整个魏晋南北朝,恰恰就是一个极端重视门第观念的时代。陶渊明在这种大的社会环境下没有看透这个社会,门阀制度下想象自己的祖辈父辈那样去进入官场,如他自己在《饮酒》诗中就说过:“少年罕人事,游好在六经”;“先师有遗训,忧道不忧贫。”在他晚年时候创作的《杂诗十二首》里头,更曾是直言:“忆我少壮时,无乐自欣豫。猛志逸四海,骞翮思远翥”。这些都显示出他早年怀有入世建功立业的崇高理想、宏伟志气。可是偏偏“有志不获聘”,只能空叹“岁月不待人”。在这种制度下他并没有去思考这种社会局面的原因,相反血气方刚、踌躇满志的年青时代的他,积极的入世,担任参军的一些小官职。

(2)官场黑暗,仕途险恶

在时官时隐的十二年来,陶渊明是见尽了人间之困苦,尝尽了乱世之窘迫。除了上述森严的门阀制度,给年轻时期志气高昂的他的仕途带来一定的阻力之外,当时整个社会环境的动荡恶劣,朝廷官场内外的黑暗无道,也给他造成不小的打击。这些打击甚至直接导致了他要远离宦海、执意归田,走上归隐之路。

陶渊明的遁世隐居,由于自身因素,加上外界环境的制约,从入仕之初,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下来,他只是一步一步地朝着这个方向蜿蜒靠近。古代的中国是出产隐士的国度,几千年下来。每个朝代都有。针对这种隐士文化,有的称赞,有的加以责难。李审言丈《娩生丛录》一则云:“太自、韩公,恨于陶公不加齿叙,即少陵亦只云:‘陶潜一避俗翁也”《有不为斋随笔》卷壬亦谓:“太白、少陵、昌黎皆不重渊明。”不管怎么,逝者已斯,来者可追。陶渊明用他一生来写就自己的热情,用急流勇退来形容他再好不过了。他选择归隐,与农夫为伍,与清风唱和,与鸟雀同歌:在晨曦中除草,在落日后归家;逍遥的在田园中生活。如果说《归去来兮辞》时他要告别仕途的铺垫。那么《桃花源记》则是他心灵安放的家园。在这里无论魏晋乃至秦汉,生命中充满了平等自由,无论外面的世界如何变迁,我心已安。在陶渊明隐居的日子里菊与酒是他的伴侣,酒可以解忧,更可以使他达到物我两忘:菊常在作者的诗中出现,已经成为作者高洁品格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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