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近年来,有关公共领域问题的讨论已成为我国传播学界关注的热点话题之一。但是。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人们在讨论的过程中形成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取向。文章认为:人们之所以对此见解各异、态度不同,既反映了大众媒介传播运作逻辑的神秘复杂性,也体现出批判性公共领域塑造过程的复杂艰巨性;随着当代社会媒介化程度的不断提高,大众传媒转型将通过一种自下而上的运作方式。从发现、转换、讨论和整合四方面对批判性公共领域的构建和维护产生一系列复杂而深远的影响。
[关键词]大众传播;公共领域;传媒与社会
[作者简介]张军华,广东商学院人文与传播学院新闻传播系主任,副教授,博士,广东广州510320
[中图分类号]J90-0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4-4434(2009)06-0184-05
近年来,有关公共领域问题的讨论已成为我国传播学界关注的热点话题之一,这是因为大众传媒发展与公共领域塑造不但存在着某种曲折而复杂的内在关联,而且这种内在关联对当代社会发展具有十分重要而深远的现实意义。在讨论的过程中,人们根据各自理解的不同,逐渐形成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取向:一部分人持比较乐观和积极的态度,认为大众传媒的发展将有效地促进批判性公共领域的构建和维护;另一部分人则持比较悲观和消极的态度,认为当代大众传媒已被置于多种利益的共同操纵中,从而与批判性公共领域的构建和维护无涉。实际上,关于这一话题的讨论之所以呈现出如此截然相反的态度,既反映了当代大众传媒运作逻辑的神秘复杂性,也体现了批判性公共领域构建和维护的复杂艰巨性。也正是基于这种判断,本文试图对批判性公共领域的相关问题重新进行一番较为深入细致的思考和分析。
一、大众媒介变迁的表征与逻辑
简单地讲,当前人们常说的大众传媒一般是指由报刊杂志、广播电视、互联网三大媒介形态构成的公共信息传播系统,它内在地包含着媒介形态、内容构成和运作方式等三个基本的结构层面。在这个信息传播系统中,新闻传播无疑是社会影响力最大的媒介传播形态之一,因而在很多时候,人们把新闻传播(媒)与大众传播(媒)不加区别地相互混用。但严格来说,新闻传播(媒)只是大众传播(媒)的一种特殊形式而已,它们属于两个内涵不尽相同的概念范畴。回溯世界大众传播(媒)的发展历史,现代大众传媒首先是资本主义商品经济发展的产物。在其发展过程中,它既受到特定社会政治、经济、文化条件的制约,又反过来影响着整个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的发展。自20世纪中期以来,大众媒介变迁与社会历史发展更呈现出尤为密切而复杂的关系,并已成为当今发达国家以及全球社会发展面临的重要社会变革之一。在日常传播实践中,大众媒介变迁首先体现在媒介形态、内容构成和运作方式等几方面显著而深刻的变化,同时,它通过影响批判性公共领域塑造的各个运行环节,进而与整个社会历史发展的总体进程神秘而曲折地联系起来。
从媒介形态变迁来看,早期大众传媒以报刊杂志为典型的媒介形态,史载最早的报纸可追溯到15世纪的手抄式“威尼斯公报”;1663年德国莱比锡出版的《莱比锡新闻》通常被认为是世界上最早的日报。到19世纪中叶,无线电波的发现催生了无线电通讯技术的问世,世界上最早的电台诞生在20世纪20年代的美国,并成为一种崭新的大众传媒形态。此后,电视媒介传播突破了信息(声音与画面)传送和接收的技术难关,在1936年,英国广播公司在伦敦亚历山大宫建立了世界上第一个公众电视发射台。到20世纪中叶,互联网技术的出现再次成为大众传媒的最新发展形态。在1983年,TCP/IP正式成为了互联网传播的标准通信协议,它标志着一种全球性的互联网信息平台宣告诞生,并迅速成为继报纸、广播电视之后的又一全新媒介形态。在日常现实生活中,媒介形态变迁大大增强了人们了解、认知和理解世界的能力,极大地改变了大众媒介传播的运作方式、功能结构及其传播格局。也正因如此,麦克卢汉指出:在功能意义上讲,“媒介是人的延伸”,但是,从本体意义上言,“媒介即讯息”。
从传播内容构成来看,早期的大众传媒主要刊登一些实用性的资讯内容,比如天气预报、车船时刻、商品信息等,以适应当时资本主义工商业活动快速发展的需要。此所谓大众媒介传播的信息资讯时代。由于在传播内容上较为单一和相对贫乏,极少蕴含较为明确的意识形态倾向性,这一时期的大众媒介传播一般难以产生比较大的社会影响力。到17世纪以后,资本主义工商业的发展导致了世界性殖民地的急剧扩张,真正意义上的现代大众传媒才得以最终出现,它主要以相关的社会现实生活为传播的对象和内容。此所谓大众媒介传播的新闻故事时代。在这一时期中,最初的新闻故事往往是以其新奇性、趣味性而吸引了广大公众的注意力,后期的新闻故事则以其与人们现实生活的相关性受到广大公众的普遍关注。随后,欧洲各国陆续发生了资产阶级大革命,两大阶级的利益冲突主要以政治斗争的形式表现出来,现代报刊成为了各阶级进行思想启蒙和政治宣传的社会工具。此所谓大众媒介传播的意见表达时代。在这一时期中,报刊等传媒机构一般分属于不同的党派,其传播内容既不是中立性的信息资讯,也不是日常生活化的新闻故事,而是代表不同党派意识形态倾向的意见和观点。
从运作方式变化来看,早期的大众传媒不但版面样式粗糙,发行方式单一,传播容量有限,而且在语言方式、功能结构等方面都呈现出一种非常朴素和简陋的特征。随着当代媒介传播技术的不断进步,大众传媒的语言方式变得越来越精致,其功能结构也变得越来越多元化和复杂化,其社会影响力也变得日益广泛和深远。在当代社会发展中,大众传播的运作方式已呈现出以下几个显著特点:第一,以赢利为核心的商业化成为了大众传媒运作的主要模式,提高收视率、争取广告源已成为众多传媒机构关注的重要目标之一。第二,传媒舆论控制与商业经济活动紧密地勾连在一起,其意识形态生产也变得越来越曲折和隐蔽。第三,媒介产权制度不再是一个纯经济学的范畴,它直接决定着大众传媒的本质属性、社会职能及其他重要特征。第四,信息传播管理的专业化趋势不断加剧,但专业化并不简单地等同于精英化;相反,精英化的行政管理正逐步向专业化的技术管理转变。第五,大众传媒的影响力已渗透到社会生活的各个层面,垄断性竞争和跨区域传播已成为大众传媒发展的重要趋势。
总体来说,当代大众传播已不再是单纯的信息传播工具,也不再是简单的意识形态宣传工具,而是融多种功能于一体、彼此支撑、协同运作,并与整个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的发展紧密联系在一起的人类社会实践活动。
二、公共领域概念内涵与理论实质
自上世纪80年代以来,有关公共领域问题的讨论逐渐受到了我国人文社会科学的各个领域的广泛重视。它源起于新一轮西学东渐热潮在我国
再度兴盛,以及西方当代哲学社会理论的大量引入,尤其德国哲学家哈贝马斯《公共领域的结构》一书的中文版问世。然而,由于人们讨论公共领域问题的视角各不相同,因此,人们虽然频繁地使用公共领域的概念,但对这一概念的认识与理解似乎仍然存在着较大的差异和歧见。
在西方国家中,公共领域的概念并不是哈贝马斯所独创的,此前的汉娜一阿伦特、查尔斯一泰勒、以及更早的杜威等,都曾经关注过相关的主题并对后世的思想家产生过较大的学术影响,但以哈贝马斯的相关论述对当代人文社会科学界的学术影响最大。从理论渊源来讲,公共领域概念的提出最早可溯源于古希腊时代“公”与“私”的区分,在当时古希腊城邦中,“公共领域”与“私人领域”存在着非常明晰的区分,它是自由民所共有的从事公共活动的场所;其活动形式主要表现为一种共同的谈话活动、如讨论和诉讼等形式,也可以表现为一种共同的实践活动、如战争或竞技等形式。在考察古希腊时期“公”、“私”两个领域的情形以及中世纪欧洲代表型公共领域的形成和分化之后,哈贝马斯着重论述了资产阶级公共领域的形态结构及其表现特征。在他看来,随着资产阶级生产关系的正式确立,一个新的社会阶层——市民阶层——逐步形成,他们不但具有相对独立(受法律保障)的经济地位,而且具有关心和参与社会公共事务的意愿和能力。同时,作为行使公共权力、管理公共事务的国家,也逐步与作为私人领域的市民社会相分离,形成了“公”与“私”的相互对立;但这种分离并不是完全泾渭分明的,二者存在着一个相互联系的中间地带,它既不同于传统的公共权力机关,也与传统的私人生活领域不尽相同,而是“一个由私人集合而成的公众的领域”,即通常人们所指的资产阶级公共领域。
在其后续论述中,哈贝马斯进而指出,资产阶级公共领域最初表现为一种文学公共领域的形式,如咖啡馆、剧院、沙龙、音乐厅等,资产阶级先锋派(知识分子)在此平等愉快地交谈和讨论、寻找和表述文学作品的意义及其与社会的关系。在哈贝马斯所指的那个时代,由于文学艺术创作乃是社会意识形态生产的主要形式,因此,文学公共领域便成为人们关注社会生活的中介桥梁,其结构功能也不断地发生着某种内在结构范式转型,并逐步转化成一种富有批判性功能的政治公共领域。实际上,这种批判性政治公共领域虽然与社会意识形态生产紧密相连,但它仍然是一种非体制化的社会组织形式,也并不具有公共权力机关的社会控制功能。它的作用和意义就在于,在人们平等愉快的交谈和讨论中,使一种具有规范效力的社会公共舆论不断生成,并为社会意识形态生产提供了一种极其重要的、合法性的思想资源。应当看到,尽管这种社会公共舆论并不是一种完全客观中立的思想资源,它总是以某种特定的阶级(层)利益为基础,然而,由于它是在人们平等愉快的交谈和讨论中形成的,必然或多或少地体现了各阶级(层)利益的相互妥协、融通和调和,也由此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公共权力与私人领域之间的内在矛盾和紧张关系。
在哈贝马斯看来,这种社会公共舆论之所以能得以生成,主要依赖于社会公众的平等交往、关注世俗和公开讨论,依赖于社会公众遵守对话伦理的要求,形成一种主体问的沟通和共识。但与此同时,他又清醒地认识到,在当代资本主义中,随着公众私人利益的日趋群体化和集团化,他们纷纷开始着意寻求一种直接的政治表现形式,并使“具有政治意义的权力实施和权力均衡过程,直接在私人管理、社团组织、政党和公共管理机关之间展开。公众本身只是偶尔被纳入这一权力的循环运动之中,而且目的只是为了附和”也就是说,在一个利益(价值)多元化的社会中,社会公众之间能否实现平等交往、关注世俗和公开讨论的理想格局,乃是一个十分重要而又异常艰难的过程。实际上,在当代资本主义社会中,当不同利益集团为了各自利益肆意掠夺社会资源的时候,理性的交往和沟通也必然随之逐渐消失和不复存在;群体或集团所代表的也不是一种真正的公共利益,而是一种假借公共利益之名的“伪公共性”;社会公共舆论已经不再具有过去的批判性功能,而成为一种被精心策划和人为操控的公共舆论“秀”。面对这一困境,哈贝马斯期待着一种“理想的言谈情境”的形成,但对于它如何形成却始终未能加以充分的阐述和说明。
我们认为,从其本质特征上讲,批判性公共领域并不是一种静止、封闭的结构体系,而是一个动态化、开放性的场域空间,它连接着公众私人生活和社会公共权力的相互转化过程,并借此沟通与调和二个领域之间的内在矛盾冲突。它之所以显得如此的重要,是因为直接关涉到整个社会发展的历史进程及其总体格局;它之所以显得如此复杂,则因为它总是受制于内外多种因素的综合影响而处在变化发展过程中。因此,全面而深入讨论批判性公共领域的相关问题,既是一项十分重要的理论课题又是一个极其复杂的实践难题。
三、当代媒介转型与批判性公共领域
众所周知,大众媒介传播作为一种公共信息传播平台,乃是以客观事实为对象内容的信息传递活动,它通过为公众提供丰富多元的公共信息服务,使人们更好地认识和理解整个世界的变化发展;但它并不是一个简单透明的机械传送系统,而是一连串曲折复杂的社会化过程,它总是悄然无息地形塑着我们的生存(活)方式,并由此改变着人类社会历史的发展进程。在当代社会生活中,随着整个社会媒介化程度的不断提高,大众传媒转型与公共领域塑造已越来越紧密地联系在一起,许多重大社会问题都必须借助大众媒介传播加以公开呈现和协商解决。为此,尼克一史蒂文森指出:“正如我们已经看到的,(20世纪以来)现代性一个最明显的特征就是大众媒介发生了变迁。——它既为资本主义扩张和意识形态控制提供了新的可能性,也为一个更民主、参与性更强的文化形态孕育了新的核心。”
可以说,在任何一个时代中,只要存在着多种利益(价值)的分化,批判性公共领域塑造都将是一个长期、艰巨而重要的历史任务。一般来讲,其塑造过程通常包括三个基本条件,即参与者、媒介和共识。其中,一个健康发展的大众传媒存在,既是参与者进行社会交往和理性沟通的物质基础,又是其在社会实践中达到共识与合意的体制保障。与以往不同的是,当代媒介转型以信息技术进步的支撑为突出特点。它首先带来了媒介形态变迁的日新月异,随之带来了传播内容构成和运作方式的变化,进而使整个大众传播格局发生了一系列显著的变化。尤其随着数字新媒体技术的出现,不但极大地扩充了大众媒介传播的信息容量,增强了公众及时了解社会发展的能力,而且为人们主动地参与社会公共事物、构建崭新的社群(交往)关系创造了有利条件。更为重要的是,数字新媒体技术的日益成熟和广泛普及,打破了传统媒体固有的封闭式“守门人模式”,使多种社会信息的双向自由流动成为现实可能,并由此有效地削弱传统权力结构对大众媒介传播的控制。就当代社会发展而言,大众
传媒转型将以参与式和多元化为其主要的内在特质,在为公众提供诸多参与社会公共生活的机会同时,也为批判性公共领域的塑造过程生发出一种持久而强劲的动力支持。
我们认为,在当代社会生活中,大众媒介传播往往通过一种自下而上的运作方式,从发现、转换、讨论和整合四个环节连续运作,对批判性公共领域的塑造过程产生一系列复杂而深远的影响。第一,大众媒介传播凭借其强大的信息搜集功能,为批判性公共领域发现和提供更多相关的社会公共议题。也就是说,大众媒介传播首先为公共领域塑造构建起一个规模庞大的社会议题资料库,这个资料库的数据更新速度和内容充实程度如何,体现了批判性公共领域塑造介入当代社会历史发展的灵敏度和广阔度。第二,大众媒介传播具有一种内在转换功能,它通过对某些社会信息内容予以公开的呈现和展示,使相关的社会议题进入到公众关注的视野。这一个运作环节通常在特定价值理念支撑下完成的,对应于批判性公共领域的“公”“私”交换和转化过程,它对“公”“私”界限的区分和划定直接表征着批判性公共领域的品质属性。第三,当某一社会议题进入公众的视野之后,大众媒介传播通过鼓励公众参与讨论,既给人们提供了发表意见和交流沟通的机会,又扩大了人们对该社会议题的了解关注程度。也可以说,大众传媒能否激发起公众参与讨论的兴趣,形成一种平等参与讨论的格局,集中体现了批判性公共领域塑造过程的开放性和包容性等特征。第四,大众媒介传播不但能激发起公共舆论的形成,而且还通过发挥其意见整合与管理功能,使公众讨论中各自为政的立场转化为相对一致的合意和认同。因为能否真正促进公众广泛参与并达成主体间的合意和认同,既是批判性公共领域塑造过程的最终落脚点,也是批判性公共领域介入社会历史发展的最重要途径。
当然,我们大力强调当代媒介转型的重要作用,并不意味着一种盲目的技术乐观主义。实际上,大众传媒转型并不是一种独立自存的现象,它总是受到社会其他力量的规定和制约,进而影响到批判性公共领域的总体塑造过程。同时,当代媒介转型在颠覆传统传播模式的同时,也随之带来了多种多样令人困扰的新问题。但我们认为,相对于传统传播模式而言,当代媒介转型提供的种种崭新的传播可能性,对社会发展的积极意义应当是远大于其负面影响的。进而言之,批判性公共领域塑造诚然还需要诸多内外条件的协同作用,但一个健康发展的大众传媒存在,应当成为其中一个至为关键的因素和条件。因此,我们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如何努力改善影响大众媒介传播发展的内外条件,如何采取合理有效的媒介规范重建大众媒介传播的新秩序,使之更有利于批判性公共领域的建构和维护,进而有力地推动整个社会历史的不断向前发展。
四、结语
当前,我国已进入了一个崭新的社会历史时期,物质生产的巨大发展既带来了社会阶层的不断分化,同时,各社会阶层之间又具有相互依存的紧密联系。批判性公共领域的构建和维护问题,关涉到我们如何妥善沟通与调和多元利益(价值)之间的矛盾,更直接关涉到我国当代社会历史发展的总体过程。对当代社会历史发展而言,虽然哈贝马斯关于公共领域问题的讨论,在不少层面上需要重新思考和不断修正;但作为一种重要的思想文化资源,其理论视角和思维方法仍将指导着人们深刻理解当代社会历史的变迁和发展。
近年来,有关批判性公共领域问题的讨论。不但是我国传播学界关注的热门话题,而且是整个人文社会科学关注的重要议题。在本文中,我们之所以从当代媒介转型的角度,考察批判性公共领域塑造的相关问题,是因为尽管由于多种多样原因的存在,大众传播实践出现了诸多令人困扰的问题,然而,大众媒介传播对批判性公共领域塑造的影响,无疑是十分引人瞩目和极其广泛深远的。也正基于此,当代媒介转型虽然带来了种种现实问题,但是,无论我们持乐观的抑或是悲观的态度,它都应当成为人们考察批判性公共领域理论与实践的一个最重要理论参照系。毕竟,一个不容回避的事实就是,在当前社会历史条件下,大众媒介传播不仅成为了我们这个时代文化传承的主要形式,而且已经成为了当代社会政治经济实践活动的重要形式之一。
[参考文献]
[1]尼克一史蒂文森.媒介的转型——全球化、道德和伦理[M].顾宜凡,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
[2]麦克卢汉.理解媒介[M].何道宽,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3.
[3]哈贝马斯.公共领域的结构转型[M].曹卫东,等,译.上海:上海学林出版社,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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