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工程在川南泸县墓葬石刻勾栏艺术研究中的应用

屈 婷 冯东东

[摘 要]系统工程是一个很重要的学术名词,与我们的生活息息相关。它的系统思想和方法,在我们生活诸多领域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尤其对研究工作具有重要的价值。本文在国家“十五”艺术科学课题:“四川泸州南宋墓葬石刻艺术”的研究中,对“勾栏”石刻实物的存在进行考证。通过运用系统工程的两种分析方法,定性与定量分析,通过历史文字资料与田野调研,从不同角度进行考证研究,从而得出“勾栏”的结构建造等,为人们进行进一步的研究打下了基础。

[关键词]定性分析 定量分析 勾栏 应用价值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艺术学项目(批准号:05BF063)

作者简介:屈婷,1985年生,女,山东人,重庆大学艺术学院在读硕士研究生,攻读美术学中国人物画方向;冯东东,1979年生,男,甘肃人,就职于重庆大学艺术学院中国画专业,教师,助教,文学硕士;屈燕,1978年生,女,山东泰安人,就职于山东英才学院,教师,助教,工学硕士,主要从事电子商务专业方面的教学与科研。

系统工程,是当代最重要的学术名词,“人类社会当今正处在系统工程时代!”[1] 在北京商务印书馆2000年版《现代汉语词典》中的解释是,运用先进的科学方法进行组织管理,以求最佳效果的技术。在学科中,系统工程的基本定义是组织管理的规划、研究、设计、制造、试验和使用的科学方法,是一种对所有系统都具有普遍意义的科学方法,简言之,是组织管理系统的技术。[2]系统工程的基本方法包括系统分析、系统设计、系统的综合评价。其中定性与定量两种分析法是系统工程里重要系统思想方法。任何问题都可以采用定性分析和定量分析。而定性分析中具体地说是运用归纳和演绎、分析与综合以及抽象与概括等方法,对获得的各种材料进行思维加工,我们将从这些方法的指导下,对课题进行研究。

在四川泸州南宋墓葬石刻艺术研究中,我们发现了“勾栏”实物,这是历史上发现的唯一两块实物,它的发现有着重要的历史价值。勾栏,又作勾阑、构栏,是宋元时戏剧及其它技艺在城市中的主要演出场所,相当于现在的戏院。在北宋时期,由于市民阶级的不断扩大,文化娱乐生活的不断需求而出现了“勾栏”。在这次“南宋墓葬石刻”艺术研究中,对墓葬内的石刻“勾栏”实物造型进行考察分析通过考证来核实该实物存在的价值。在这期间,我查阅了大量的文献资料,对历史上的“勾栏”的文字记载进行分析,初步断定出该实物的建筑形态、剧场特性及对舞蹈戏剧产生的历史价值等等,随后又进行了田野考察,对实物验证……而在这一系列的考察中,定性分析起到了重要的作用,通过现场考察与历史文字记载进行比较分析,从而对南宋墓葬石刻中勾栏的存在价值给予肯定。

那么,定性与定量分析是如何在研究“南宋墓葬石刻中勾栏”中发挥其价值的呢?

定性中有个重要的方法是分析与综合,在四川泸州南宋墓葬石刻艺术研究中,“勾栏”的文字记载众多,大多数是从相关的历史文献资料,结合戏剧文学的发展了解到它的具体造型结构等,但却没有留下任何具体实物资料。勾栏的出现不是偶然,在宋之前,各朝代都有类似的演出场所,从最早春秋时期的古剧场“宛丘”、汉代的“平乐观”到宋元“勾栏”的产生,再到明清时期的“会馆”,直至现当代众多的演出剧场,可以说历经了千年的发展与演变。但不同的是宋时“勾栏”的出现,是真正演出场所商业化、剧场化,也是中国早期的剧场。勾栏本意原为栅栏之意,是用花纹图案互相勾连起来的栏杆,与表演无关,而与表演有关是在瓦舍创设后,便用“勾栏”来指称固定的表演场所,也就成为表演白戏技艺的戏棚、剧场的代称,因而称为“勾栏”。对于“瓦子”“勾栏”的含义界定,我们分析了很多历史上的文字记载,台湾三民书局1985年版《大辞典》释为“宋代称妓院、茶楼、酒肆、卖杂货的店铺等场所”,另有北京商务印书馆1979年版《辞源》说“即妓院、茶楼、酒肆、娱乐、出售杂货等场所。”[3]而在北京商务印书馆2000年版《现代汉语词典》中说“宋元时称演出杂剧、百戏的场所,后来指妓院。”那到底“勾栏”真正的含义是什么呢?我们且不断言,只有通过分析与现场的考证才可下结论。

2002年,四川文物考古研究所和相关组织部门组成考古队对泸县几村已暴露的六座石室墓进行抢救性发掘,发现石刻勾栏的图样又两块,一块在泸县石桥镇新屋嘴村一号墓发现。该石刻表现宋代勾栏乐舞表演情景。舞台勾栏雕刻成弧形,上有六人在进行舞蹈表演和器乐演奏。六人均为女性,头戴软脚花冠,上身着交领广袖长襦,穿长裙并披有流苏装饰的云肩,披长帛,腰束带。奏乐者,从右至左,第一人左手托扁鼓,右手执杖击打;第二人左手托“齐鼓”于肩前,右手执杖击打;第三和第四人为舞蹈表演者,第三人双膝微屈,披帛自胸前交叉,双手各执一端,左臂屈肘,小臂向左略抬起,右臂于身旁稍提,面向坐前,上身向前微低俯,作舞蹈状;第四人背向,头右侧,与前述舞者对应起舞。左起第五人侧身回首正吹奏横笛;第六人双手执拍板于右胸前拍击。[4]从这里可以看出勾栏里演出一般为音乐伴奏的歌唱和舞蹈。

另一块出土于泸县石桥镇新屋嘴村一号墓,石刻画面宽1.63m,高0.70m,石刻题材表现了宋代勾栏舞台戏剧表演的情景。勾栏右端侧面站立一女性,女性人物头部残损,头饰不祥,身着交领广袖长袍,腰束带。上身向前躬倾,面向勾栏左端站立之人。双手置于胸前,作施礼状。似为戏剧表演场景之一。[5]

通过上述综合分析,可以看出,它是一个固定的表演场所,里面有乐器演奏、舞蹈表演,且均为女性。这与历史上的许多文字记载是相符的。那有人可能会问,为什么全为女性? 实际上在表演中也有男性的出现,此石刻均为女性说明演出还没有正式的开始,只是在演出前的前奏(类似一场晚会前拉开序幕的表演)。另一个原因是为了招徕观众。

在元代杜仁杰的散曲《庄稼不识勾栏》中记载:[五煞]见一个人手撑椽做的门,高声的叫:“请,请”,道“迟来的满了无处停坐”。说道:“前截儿院本《调风月》,背后么末敷演《刘耍和》”。高声叫:“赶散易得,难得的妆哈”。[五煞]要了二百钱放过咱,入得门上个木坡,见层层叠叠团团坐。抬头觑是个钟楼模样,往下觑是人旋涡。见几个妇女向台儿上坐,又不是迎神寨社,不住的擂鼓筛锣。由这段可以看出进入勾栏里是要收费的,且勾栏有门,进门上坡,观众分层团坐,而且是有顶,同时也说明了上面提出的“为什么全为女性”的说法。

在《东京梦华录》卷二记录中记载:“街南桑家瓦子,近北则中瓦,次里瓦。其中大小勾栏五十余座内,中瓦子莲花棚,牡丹棚,里瓦子夜叉棚、象棚最大,可容数千人。”由此说来,我们还可以推测到:勾栏多称为棚,是一种棚式结构,里面面积很大,可容纳千人。那是不是场所都是围起的?据相关史料记载推断出,其实戏台的正对面是“神楼”,由木料或砖石搭砌而成,顶部加盖以遮蔽风雨。神楼两边各有“腰棚”,顶部也加盖,这与历史上记载到有倒塌压死观众之事是一致的。但如果说是“勾栏是全封闭式结构”,那此话就太绝对了。笔者认为,勾栏构造应该是多种形式,只是封闭式的构造要多些。

由于实物只有一部分,对于勾栏是否是全封闭式不能做确切的判断。这对我们进行进一步的研究有一定的局限性。但是,通过上述推断和分析,运用定性中的归纳和演绎方法可以进行以下归纳总结:

1. 勾栏在宋代为固定演出场所,规模很大,与宫廷的演出不同,是一种世俗文化。演出形式多样,包含众多,如歌舞伎艺、表演伎艺、说唱伎艺。

2. 勾栏的结构构造:为木质结构,有顶有门,供观众进出,勾栏内部,舞台分为前部的“戏台”和后部的“戏房”,勾栏门口贴有“招子”的花花绿绿的纸榜,向观众预告演出。

通过以上分析,运用系统工程的“定性”中的分析与总结、归纳和演绎的方法,可以直接的通过历史上文字记载和现场观察进行比较分析,得出相应的结论。但由于这类方法所运用的资料往往没有完整的历史统计数据,难以定量表示的资料,一般要依靠预测者的主观判断来获取预测的结果,因而亦称“判断分析法”或“集合意见法”。而且定性分析较为粗糙,不能准确而又力度的说明,说服力不够,因此,我们采用系统工程的“定量”分析法来进一步的进行研究。

“定量”分析法,是依据统计数据,建立数字模型计算出分析对象的各项指标及其数值的一种方法,是用数学语言进行描述。这类方法主要适用于预测具备较完整的历史资料和数据的事项。定量分析法又可以分为因果预测分析法和趋势预测分析法两种类型。

我们对现场的石刻进行了具体的测量,该石刻宽1.62m,高0.55-0.78m。在墓中位置是进门的正门上方,下面便是墓主人的埋葬的地方,从位置分布来看,墓主人是按照生前观看勾栏表演最佳位置来设置的,高度差距为近3米。实际上历史文字资料对勾栏的记载可推断出,按勾栏的面积1500人,每坐所占面积为3~4m2计算,观众区的总面积在450~600m2之间,加上戏台和周边的过道面积约100m2,则勾栏内部的面积约625m2左右,近似为长宽各为25米的正方形,或20m宽,30多m长的矩形。戏台高度一般为3~4m,这和同时期神庙戏台的高度是一致的。勾栏的总高度应为戏台高度的两倍左右。[6]

在进行的课题研究中,通过使用系统工程的两种分析方法,结合历史文献资料和现场考察,重要的是南宋这一时期的泸州历史资料比较齐全,这些都有利于我顺利的完成了对“勾栏”实物存在的考证。这次研究主要在发现勾栏实物图基础上进行的概括总结,总结出相关勾栏的结构构造及其价值。对勾栏的研究、发掘、整理,是继承我国优秀文化遗产中的一个重要领域,它的存在填充了历史上的空白,不管从哪方面讲,时代的、文化的、社会的、技术的、学术上都将有重要的价值,这也对于进一步研究拉开了序幕。

参考文献

[1]孙东川,林永福。系统工程引论[M]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04,2

[2]钱学森,许国志,王寿云。组织管理的技术系统工程[J]文汇报1978(9)

[3]吴晟。瓦舍文化与宋元戏剧[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1(10)34

[4]泸县宋墓[M]北京:文物出版社,2004(10)137-143

[5]陈雪飞。民间舞蹈商业化“剧场”雏形宋代“勾栏”探析[J]职业圈2007(13)

[6]胡保生,彭勤科。系统工程原理与应用[M]北京:化学工业出版社,2007(7)

[7]吴自牧。梦梁录(卷十九)瓦舍[M] 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19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