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老人与海》中的生命意蕴

欧阳敏　李维薇

[摘要]海明威的《老人与海》蕴含了对人的生命的无限关切和丰富的诠释。小说以写实手法展现了捕鱼老人桑提亚哥在重压下仍保持的优雅风度，这种精神上永远不可战胜者成为文学史上最著名的“硬汉”形象之一。桑提亚哥对命运的关注显得更为积极，对人生生存的理解也显得更为彻悟，作为一个文学人物，桑提亚哥对于整个人类具有更深刻的寓意，通过桑提亚哥的形象，作者热情地赞颂了人类面对艰难困苦时所显示的生命中坚不可摧的精神力量。

[关键词]《老人与海》；桑提亚哥；诠释；寓意

《老人与海》是美国作家海明威最优秀的作品之一，也是世界文学宝库中的珍品。这部作品自发表之日，就引起了世人的极大关注。尤其是主人公桑提亚哥孤独奋斗和执著追求的性格以及最终以失败告终的悲剧结局，令人深思。这部悲剧是极为含蓄、深沉的，这一丰满的形象有着多层次的象征性及寓意。

一、屡败屡战，永不盲弃的进取精神

每个人的一生都不是一帆风顺的，在困难面前，尤其是在失败面前不轻言放弃，是一个人最终能取得胜利的关键所在。海明威笔下的“硬汉子”普遍都具有这样一个特点：这些硬汉子的人生中曾有过辉煌的时刻，他们叱咤风云，以实力打败无数的挑战者，然而随着岁月的流逝，年龄的增大，他们没有旺盛的精力和充沛的体力去证明自己的价值，但此时的“硬汉子”普遍都具有这样一种信念，即不服输的精神，纵使岁月无法倒流，生命无法轮回，他们永远把希望寄托于“下一次”，因此他们的生命中闪耀着动人的光芒。桑提亚哥老人就是“硬汉子”中的一位杰出代表。老人并非为生存而战，更多的是为一种信念而战，为证明自己的能力而战。而“出海捕鱼仅仅成了桑提亚哥证明自己生存力量的一个过程”。因此，在别人的嘲笑、冷淡面前，他没有退缩；在连续84次的失败面前，他没有退缩，在第八十五次失败面前，他依然没有退缩。

老人知道，未来的人生路上，肯定还会有更大的困难，更多失败在等待着他，那么一个人惟一能做到的是不轻言放弃，才有最终取得胜利的可能，正如小说中写道：“他的希望和信心从来没有消失过，现在又像微风初起的时候那样清新了。”在桑提亚哥的身上，体现着海明威对人生的理解，也是他本身人格的外化。在谈到写作时，海明威曾说过：应当坚持不懈地工作，不要认输。这是一种积极的人生态度。正因如此，他才会取得举世公认的成就。海明威以自己的亲身经历为我们做出了榜样。

二、顽强拼搏，坚忍不拔的拼搏精神

在暗潮汹涌的海面上，桑提亚哥被放到风口浪尖上。这是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是一场力与美的展示。残破的小船，孤独的老人，与巨大的马林鱼，凶恶的鲨鱼群，形成鲜明的对此，这一幕幕战斗的场面，将海明成一生的追求与抗争演绎得淋漓尽致，海明威似乎把他笔下许许多多的“硬汉子”像猎人、斗牛士、拳击手等都集中在老人身上，把人生所能遭受到种种的磨难、凶险、无助等都让老人担当。面对强劲的对手，老人遇强更强，他抛开个人的杂念：惟一的目标就是思考如何战胜对手，去拼搏去奋斗。他在同马林鱼和鲨鱼的斗争中，完美地体现了人类尊严和命运重压之下的优雅风度。桑提亚哥虽然年老，但并不体衰，而且精神上从不悲观颓丧，总保持一副平静安详的神态，然而沉默寡言的外表下却翻涌着坚韧、顽强的生命意志。桑提亚哥在捕鱼过程中，在一次次面对死亡挑战的时候不妥协、逃避，而是平静地接受下来，迎接挑战。他那双眼啊，跟海水一样蓝，是愉快的，毫不沮丧的。他的信心和希望从来没有消失过，84天的背运并未使他放弃打鱼，他认为自己生来就是干这一行的。终于上帝被他的意志打动：桑提亚哥钓到了一条他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说过的巨大而美丽的马林鱼。简陋的工具，单薄的力量，并没有让他绝望，他尽力发挥一个人自身的全部智慧，意志和力量，与马林鱼苦斗三天两夜最终将其制服。返航时虽然已精疲力竭，但仍竭尽全力奋力还击鲨鱼的攻击，同鲨鱼进行殊死的搏斗，他一直鼓励自己跟它们斗，跟它们斗到底，显示出决战到底的气概。在他的双眼里，永远都充满着愉快、毫不沮丧的活力。

从表面上看，老人失败了。“八十五”这个数字并没有给他带来好运，但笔者更愿相信老人是个胜利者，因为老人毕竟“捕”到了鱼，即使他不能占有它。其次，老人“在对待失败的风度上取得了胜利”。体现了老人不畏强敌的牺牲精神和良好的心态。这种人格的刚强与崇高对人们，尤其是那些处于逆境中的人们是极大的鼓舞和鞭策。

三、直面人生、挑战自我的奋斗精神

每个人的人生犹如一张白纸，都希望能在上面画上更新更美的图画。海明威笔下的“硬汉”也不例外，他们都渴望奋斗，通过奋斗来证明自己的价值。这些“硬汉”往往都有辉煌的昨天，但他们并没有躺在过去的功劳簿上，他们更注重现在的自己。

桑提亚哥老人所面临的条件极差，从外部条件看，由于连续几十天未捕到鱼，他受到同行的白眼、嘲笑，小孩也不得不离他而去，更糟的是从内部条件看老人风烛残年，精力、体力明显不支，还要承受失败的压力。这时，摆在老人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就此罢手，在别人的讽刺挖苦中度过余生，要么再次奋斗，力图重新找回曾经拥有的自尊和自信。这两条路，无论是选择哪一条，对于一个处于如此逆境的老渔民来说，都是很艰难的。

桑提亚哥的可贵之处在于：他明明知道自己老了，但内心深处又有强烈的冲动，他不愿承认现实，不愿放弃被人认可的机会，不愿放弃捍卫自己尊严的机会，更不愿碌碌无为地了此一生。于是他做出了选择，那就是“要勇敢地面对失败”，为了生存，为了人的尊严，必须去拼搏，去奋斗。

在桑提亚哥的生存意识中，我们读懂了海明威朴素而又深邃的人生信念：“一个人并不是生来要给打败的，你尽可以把他消灭掉，可就是打不败他。”人生可以多种选择，桑提亚哥若选择放弃钓取比自己的大船还要大的马林鱼，或者在受到鲨鱼围攻时解开绑住马林鱼的套素，结局也许不会更好，但也不会更坏。然而，他选择的是直面人生，既不放弃，也不抱怨，永远高傲地，竭尽全力地去迎接一切灾难和死亡，以便在这种永不停息的积极行动中，显出生命的伟大和永恒，展示出人的高贵和尊严。

四、舍我其谁的英雄气概。豪迈的人格魅力

海明威笔下的许多硬汉总是活动于具体的时空，而桑提亚哥则明显不同，始终是孤零零地漂泊于浩瀚无际的大海上，先后与大马林鱼和鲨鱼展开搏斗。在搏斗中，天地为之动容，人神为之感慨。仿佛让我们找回了能够征服一切的自信和力量。在“凶残嗜杀”的马林鱼和大鲨鱼及广袤无垠的大海、蓝天的烘托下，老人的形象显得博大而深邃。在这种超越具体的时空中，老人与大海及与鱼的关系便具有某种象征性意义：他与大鱼的较量成了一曲人类与自然、人与命运耜抗争的颂歌，老人失败转化为寓言意义上的胜利，老人由此而获得了豪迈的人格力量。即如他的

那句口头禅所说的：“一个人并不是生来要给打败的，你尽可以把他消灭掉，可就是打不败他。”

桑提亚哥“有坚强的决心”，他相信自己的能力，不甘在困难面前低头，他说“我要跟它们斗到死”。正是凭借这样的决心和毅力，老人展示出不战胜对手不罢休，与对手拼死一搏的气势。桑提亚哥在与优胜于己的力量的较量中显示了自我的存在和价值，再现了人的自强信念、不屈不挠的精神以及舍我其谁的英雄气概和豪迈的人格魅力，引导人们从失败走向胜利。桑提亚哥体现了人的自我完善与超越，体现了人对命运的积极关注。桑提亚哥对人生生存的理解也显得更为彻悟，他的“可以毁灭，不可以打败”的精神使人们在充满挫折和绝望的世界里受到鼓舞，看到了希望。

这就是桑提亚哥，一个凝聚了人类永恒存在的自信、自尊、自强精神的人，他的行为是人类面对困难时的真实缩影。

五、恬静淡然，平和安详的良好心态

桑提亚哥是个丰满、鲜明的人物，他的性格还表现在遇事的沉稳、平和、缜密上，他并不是一个只懂得一味拼杀的人。一个人在追求目标的过程中，挑战与机会并存，往往会遇到无法预知的困难、挫折。失败。人应该如何应对呢?桑提亚哥告诉我们，面对人世间的熙熙攘攘总是心静如水，不为所动，应始终保持一个良好的、积极的、健康的心态，以不变应万变。他对生活也没有太多的欲念和嗜求，尽管他的衣、食、住相当简陋，但他从不以为然，即使直面挑战或不幸时，他仍十分坦然，毫不在意，而不是像其他人那样产生强烈反应。成功了，他从不狂喜，失败了，也决不大悲。所以桑提亚哥在背运八十余天仍保持愉快和豁达的心态，仍坚持像往常一样清晨出海钓鱼，在历尽千辛万苦之后，好不容易捕获的马林鱼又因鲨鱼而又重新一无所获，但这样的不幸仍没有击垮他，他仍旧梦见了狮子——百兽之王，这正是勇敢无敌的象征。

总之，老人这种良好的心态贯穿于老人捕鱼的过程中，贯穿于小说的始终，贯穿于老人的一生中。在这方面，海明成为我们做出了榜样。海明成在生活中、写作中常常遭受挫折，但他总是以乐观的态度面对一切，你“绝对想不到他脸上会是这样神采焕发”。正是凭借这良好的心态，海明威成为生活的强者。因此，在处处有坎的人生中，应该保持良好心态，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宽容他人，善待自己，重视过程，淡泊结果，生命会在奋斗中更加精彩。心态决定一切。

六、结语

作为一个文学人物，桑提亚哥是文学史上不可战胜的硬汉精神的彰显，桑提亚哥与整个人类具有更深刻的寓意。在《老人与海》中，海明威用马林鱼象征人生的理想，用鲨鱼象征无法摆脱的悲剧命运，用大海象征变化无常的人类社会，而狮子则为勇武健壮、仇视邪恶、能创造奇迹的象征。桑提亚哥则是人类中的勇于与强大势力搏斗的“硬汉子”代表，他那捕鱼的不幸遭遇象征人类总是与厄运不断抗争。桑提亚哥是海明威所崇尚的完美的人的象征：坚强、宽厚、仁慈、充满爱心，即使在人生的角斗场上失败了，面对不可逆转的命运，他仍然是精神上的强者，是“硬汉子”。桑提亚哥既是海明威塑造的最后一个“硬汉式”英雄，又是“硬汉式”主角最完美的体现者，从而具有更强的生命力。通过桑提亚哥的形象，作者热情地赞颂了人类面对艰难困苦时所显示的生命中坚不可摧的精神力量。

桑提亚哥已经不是单纯的硬汉子了，他的背后是人类永恒存在的价值：自信、自强和自尊。桑提亚哥的形象具有象征性的哲理意义，他不再代表他个人，他的行为也不是个人的英雄主义，而是象征了永恒的人类精神存在。他激励人们向困难和死亡挑战，他的行为准则就是拼，不顾一切地去拼，虽死犹荣，绝不屈服。所以，瑞典皇家科学院在给海明威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颁奖词中颂扬海明威是“我们这个时代最伟大最诚实最大无畏的创造了我们这个苦难时代中真实人物的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