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正东:教育“外行”创造的教育传奇

李 响

在一个有着冬日暖阳的下午,记者来到了正保远程教育集团,采访总裁朱正东先生。

一进公司总部,就能感到办公室里洋溢着一种别样的气氛:每个人的办公桌上都生长着一盆绿色植物,旺盛的枝叶甚至能达到五六十公分——没有办公室惯有的那种严肃和刻板的气氛,而是显得格外生机勃勃。员工说,这是朱总特意买来发给大家的。

两次创业,两次失败,换了别人,还有没有勇气第三次白手起家?

采访时间还没到,记者在被数十奖杯奖状层层叠叠填充的迎宾室里踱着步,心下揣测着朱正东到底会是怎样的一个人,从各种资料上我了解到的朱正东是这样的:

1989年东南大学无线电工程系毕业后,被分配到了华北光电研究所,做了一名研发工程师。1992年年初,社会上的个体经济已很繁荣,朱正东有了第一次创业的冲动。在单位办了停薪留职手续后,他开始了第一次创业——做小买卖。然而这次创业在艰难维持了3年以后,最终失败了。

1995年,创业失败的朱正东回到了国企,进入电子部6所的华科高技术股份有限公司做起了销售经理。但干了三年以后,他又选择离开,到四川进行第二次创业——经营安防产品。

但由于产品超前,开拓市场很艰难,这次创业也只勉强维持了两年时间,最终还是失败了。朱正东只好回到北京。

两次创业,两次失败,换了别人,还有没有勇气第三次白手起家?

记者正心下暗忖,那边的朱正东却已挂了电话,等待接受采访。记者看了下表:14点59分,采访时间约在了15点整。

严谨、守时——这是朱正东给我的第一印象。

“我那时是‘三无状态:没钱、没人、没产品”

面前的朱正东很随和,平易近人得让记者多少有点诧异。太多荣誉、太多光环环绕已模糊了他的面目,八年上市的传奇几乎被媒体演绎成了一个“神话”。然而现实中的朱正东依旧平实,没有口若悬河的夸夸其谈,没有感觉良好的自我吹嘘,甚至在采访过程中几乎都没有提到自己的成就。

“我那时是‘三无状态:没钱、没人、没产品”——朱正东这样形容他当年创业失败后,从四川回到北京时的处境。“没有资金,可以借;没有人,可以拉来几个伙伴一起干,但最大的问题就是没产品。”

在研究所的那段工作经历,让朱正东早早接触到了互联网。不久他听说财政部的相关部门正在寻找搞远程会计教育的合作伙伴。朱正东马上想到,可以用网络教育的形式来搞远程教育。

于是朱正东拿下了这个项目,不要财政部的相关部门投入一分钱,完全由他以市场化的方式来运作。其时,正值互联网发展的低潮期,但朱正东以他敏锐的洞察力认定远程教育必将会有大的发展前景。

2001年2月15日,朱正东的“中华会计网校”正式运营。

当时中国的远程教育行业刚刚起步,没有先人的经验可以追询,朱正东带领他的团队从零起步,白手起家。为了支持公司运营,他曾将自己36.9万元买来的别克车送进当铺,当了26万元;又将自己130平米的房子抵押给银行,贷来50万元救急。后来房子收回来了,车却没能拿回来。

“有好几次都到了穷途末路,但每次几乎快做不下去的时候,又都化险为夷了。”朱正东告诉记者,直到2000年年底,在得到一些个人投资者的投资后,公司才算彻底走出低谷。2001年,公司的经营开始有了起色。2002年,公司达到收支平衡,随后一年比一年发展得好。2008年7月30日,正保远程教育在纽交所成功上市,创造了一个“八年上市”的传奇。现在,朱正东创办的正保远程教育已在网络教育行业中处于遥遥领先的位置,占了市场70%的份额。

就这样,朱正东从师资、技术、服务、市场等诸多方面谋划立足点,牢固树立“先想一步、先做一步、领先一步”的经营理念,以非凡的勇气和魄力逆流而上,以清晰的定位,一往无前的勇气,奠定了长期发展的基石。

“学员至上”:打造“虚拟课堂”让学员自主求知

朱正东是通信专业出身,在教育上却是个“门外汉”。但他认为这恰恰是他成功的一个关键因素。“正因为我的外行,才让我用另一种思维去看教育。”朱正东跳出了教育工作者的惯性思维,确定了以学员为中心的理念,学员便是客户,客户有什么需求,朱正东就尽最大努力满足他们。

这在十年前无疑是个相当超前的理念,当时连电脑都没有普及,互联网更是个新鲜玩意儿。很多学员都是一边听课,一边摸索着学电脑,一边向朱正东提出自己的意见。当课程迅速根据学员自己的意见修改时,学员们就尝到了网络教育的甜头,学习热情空前提高。所以这种远程教育的方式,很快获得了学员的认可,好评如潮。

为了弥补自己在教育领域上的不足,朱正东扬长避短,参考国内外先进的多媒体技术,大胆地自行开发教育平台——“虚拟课堂”,学员可以通过网络看到老师讲课的视频、板书,如同身在课堂一般。这就等于把传统教育搬到了网络上,学员易于学习,教学质量也高。但传统教育的不足就是学员与老师“一对一”的课下交流很不方便,老师在课堂上面对的是几十个学生,不可能针对每个学生的情况进行具体指导,学生的学习质量也因此而参差不齐。为了弥补这个缺陷,朱正东做出了一个非常超前的决定,他利用互联网的交互性开发了一个24小时的服务平台,学员在学习中遇到了什么问题只要提出来就能在24小时内得到解答。这一决定促使学员改变了自己的学习习惯,从被动的“填鸭”到主动寻求知识,激发了他们浓厚的学习兴趣,教学质量得到了提高。

网络教育还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资源能不限时间、不限地域地共享。传统课堂上一个老师最多只能教授几十、几百个学生,而在网络教育中只需要将每个领域中最顶尖的一个或几个老师集中起来,就能普及所有互联网上的学员。不论学员身处偏远地区还是繁华都市,都能享受到该领域中最优秀的师资,在教育中享受最大的公平。对于教师而言,自己只需要讲一次课,就能将知识传授给所有学员,这种资源的优化配置是传统教育不可比拟的。

朱正东除了拥有一个便利的技术平台来维持网站运行外,还拥有一支高质量、高素质的团队专门进行课件制作,将教师的讲义和教学视频进行声画整合,最大限度地提高讲课效果。做完以后,视频会被送到专门的教务部门进行审核,从专业上纠正教师在讲课中出现的口误或是剪辑时出现的问题。最后再返回到课件制作部门进行修改、压缩、上传,供学员在线学习。

目前朱正东的网络教育又进入了一个新阶段:扩大了“虚拟课堂“的概念,不再仅仅是学员与教师的一对一交流互动,而是把学员们按专业和人数分成一个个班,每个班的学员间相互可见,可进行交流,也可相互激励,这样的虚拟课堂更像一个真正的课堂了。

网络媒体超强的互动性和便捷性大大提高了学员的学习效率,据朱正东介绍,通过远程网络教育进行职业考证的通过率非常高,很多人也逐渐改变了远程教育的教学效果不如面授教育的传统观念。从第一批十几个学员开始,至今已有数百万学员通过正保远程教育网接受了各种职业培训。

“就在前几天,2009年新增的学员数已经突破一百万,达到了113万。这在中国远程教育史上无疑是个里程碑的数字。”朱正东自豪地说。

“终身教育体系”与“完全教育体系”

正保集团一直致力打造“终身教育体系”和“完全教育体系”,这是朱正东在2000年创业之初就确立的目标,十年来都未改变。从这点来说,朱正东无疑是一个非常有远见的人,他能敏锐地洞察到未来市场的走向,给自己确定一个远大的理想,并一步步坚持不懈地将理想变为现实。

所谓“终身教育体系”,就是涵盖基础教育、学历教育、职业教育三大教育板块的教育体系。从一个人“负1岁”的胎教开始,到幼教、中小学教育、自学考试(高考)、考研,再到将来的职业资格证书考试,远程教育都能覆盖,从而构成一个人一生纵向的完整教育体系。

而“完全教育体系”,则是介入所有不同的职业领域,如会计、法律、医学、建筑、外语等,构成一个覆盖面广的横向的完整教育体系。

这一纵一横,将涵盖所有的教育。这就是朱正东的远大理想。

创业十年来,朱正东带领正保集团从“中华会计网校”做起,目前已打造了涵盖会计、法律、建设工程、医药卫生、ITAT(即信息技术及应用培训)、人事考试、成人高考、自考、考研、外语、中小学培训等诸多领域的远程教育培训体系。但朱正东并没有满足,“做教育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决不能急功近利,前面的路还很长。”

创业像大浪淘沙,坚持到最后才会成功

朱正东称自己“从小就想成就一番事业”,所以他才两次辞职“下海”创业。近年来“大学生创业”也成了一个热门话题,谈至此,朱正东显得很兴奋。“现在的大学生比我当初创业的时候选择权多了很多,也有了很多教人创业的课程和书籍来引导,这些都是非常便利的条件。”

但朱正东也谈到,由于年龄和阅历的关系,大学生创业容易好高骛远,心浮气躁。在实际创业中就会发现,当初的很多设想根本实现不了,其结果就是在现实一个接一个的打击之下,灰心丧气一蹶不振。这样的前车之鉴数不胜数,所以他希望大学生在创业时能够更踏实一点,万万不要自视过高。

“做任何事都是这样,先有想法,然后认认真真去做,并且坚持下去。所谓大浪淘沙,就是能坚持到最后的,才会成功。”朱正东说,很多人脑子太聪明、太灵活,一看到风险就远远地躲开,换来换去,结果一事无成。反而是那些看似不太聪明但能够坚持的人,凭着自己的执着最后取得了成功。“不但要坚持,在坚持中还要善于总结经验和教训,根据新情况调整自己的行为方式,朝着目标前进。”朱正东很强调“坚持”二字,因为他自己就经历了两次创业失败,在第三次创业时才终于成就了自己的事业。

朱正东的“创业经”听起来似乎很简单,但这几句简短的话要真正实践起来却并不是那么容易。因为在这个经济大发展的时代,面临的各种商业诱惑实在太多。能不能抗得住诱惑,怎样迈出第二步、第三步,对企业的领军人来说都是一个很大的挑战,因为一着不慎,将满盘皆输。朱正东创业十年来遇到过非常多的诱惑,有些看起来很美的项目也曾使他心动,但经历一番心理挣扎之后,他依旧选择了“专一”——坚持只做网络教育。

也正是朱正东的这份坚持,这份对事业和任何事都认真负责的态度,才成就了今天的正保远程教育。

采访中记者注意到朱正东书架上摆放的两座雕塑,一座是铜制的“大鹏展翅”,另一座是敦煌木刻“飞天”。这两座雕塑同门口迎宾室里的“华尔街金牛”相映成趣,似乎映射着朱正东一直以来“目光长远、脚踏实地”的行事风格。目光长远,容易好高骛远;脚踏实地,容易止步不前。也许,唯有将这二者完美地结合起来,才能真正做出一番大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