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哥：你傻还是我傻？

王小木

电视选秀要的就是抬高收视率，选秀节目最重要的是找到有特色的选手，谁身上有话题，谁就是节目的焦点。

话题“曾哥”

没有了曾轶可，“快乐女声”会变成什么样？湖南卫视已经给出了答案，爱怎样就怎样——大众关注在降温，快乐女声在持续。被淘汰的曾轶可，出现在湖南卫视自制山寨偶像剧《一起去看流星雨》的北京发布会现场献歌——她已经有了足够的知名度，不需要再留在选秀舞台上锻炼着并积累着。其实再呆下去，流言蜚语反而会损害“快乐女声”的品牌价值。

最新的够分量的批评者是中国音协流行音乐学会秘书长金兆钧，他正在和深圳卫视合作金钟奖流行音乐大赛。“在电视上传播五音不全，这样的引导就是一种犯罪，简直是把全国人民都当傻子！电视是公众资源，这不是在拿税收去愚人吗？”这番话进一步娱乐了大众，以税收来说事，实在够老土。

这样的专家，还真不如包小柏和高晓松在“快乐女声”现场的对抗秀，起码后面这两人还是拿自己的专业能力和名声在赌博——如果我是制作人，我愿意给这个选手制作唱片吗？包小柏不相信曾轶可，而高晓松支持了曾轶可。放松些，这只是一场游戏，就连那些当红艺人也无法保证自己的下张专辑是否还能长红，否则为什么曾经的知名制作人包小柏和高晓松，如今只能当个选秀评委呢？

评委也需要能耐，尤其是要能够一句话说得让人跳，所以这么多的选秀评委里真正走红的只有柯以敏、杨二车娜姆和包小柏。曾经操盘过“我型我秀”的许智伟，从唱片公司跳槽到百事公司后，又和浙江卫视合作搞起了“百事群音”——一档选拔乐队的真人秀。选的是乐队，所以现場评委大多都是乐队出身的音乐人，比如崔健、丁武和周晓鸥，可惜他们不太会“说话”，“百事群音”至今也没产生太大的社会反响。这可能和许智伟本身的性格有关，他总是坚持要让赛事干净些，但节目宣传人员们会烦恼，无趣的赛事如何创造话题性呢？

曾轶可现象

曾轶可到底会唱歌吗，其实这并不重要。在邻国日本有一支被尊称为“天团”的偶像组合SMAP，早已过了而立之年的五个成员没一个会唱歌的，每一场公开演出没人走调也是稀罕事，但他们的演唱会从来都一票难求，日本人就爱听他们的走调歌，每年年底NHK的红白歌会(相当于我们的春晚)邀请不到他们就是失败。同样在国内，五音不全的知名艺人多得去了，自从有了神奇的录音棚，平凡如你我等路人甲乙丙也都能出唱片。去年央视春晚严守“真唱”令，好几个卡拉OK水准的大明星纷纷以档期不合而退出，但这丝毫不妨碍他们继续在各地进行商演或者上其他电视台当歌手。

我丝毫不想为曾轶可辩护，她的确不会唱歌，如果她的“绵羊音”也算歌声的话。但这些年的选秀场上，到底有几个人真会唱歌呢？一次搭同事车，她放了一张CD，众人皆好奇，你爱听这种夜店专用的歌？这是那个最出名的选秀歌手出的新专辑，只是我们在群魔乱哄的配乐声中没怎么听出她的声音。选秀场上重要的是个性，大批的80后和90后已经用短信投票证明了这个颠不破的真理。

曾轶可的标签是“原创”，她的吉他弹得还不错，起码比在她后面淘汰的那个上海女孩强，后者拿着电箱吉他上台演奏却没接线，全场那么多专业人士难道都没看见吗？电视选秀要的就是抬高收视率，选秀节目最重要的是找到有特色的选手，谁身上有话题，谁就是节目的焦点。原创歌手，或者说小众歌手正是现在唱片和娱乐市场上的热门，而曾轶可正合此道，这可能就是天娱老总龙丹妮亲自在吉林看中曾轶可时的第一反应。

躲政策，闯政策

在毒舌评委包小柏因抗议曾轶可晋级而退场前，“快乐女声”引不起大众的注意。这多亏广电总局的政策:不得在黄金时间档播出，决赛场次不得超过10场，必须在两个月内结束，禁止手机投票、电话投票和网络投票等场外投票方式，尽可能不出现落选歌手泪流满面、亲友抱头痛哭、歌迷狂热呼叫等场面，主持人不得在节目中表达私人情感、好恶，不得对选手、嘉宾等使用“哥、姐、弟、妹”等私人称谓……

诸多限制政策里，对于2009电视选秀影响最直接的是对播出时间的限制。“快乐女声”只能在晚上10点档直播，年轻人之外的人群里恐怕没多少能坚持住的。被湖南卫视邀请去现场观战的媒体记者们有过在演播现场睡着的经历，而上周上海姑娘潘辰被PK出最终六强时已经接近凌晨1点，难怪有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和记者调侃，你们应该多帮我们反映这个问题，这个时间段实在太晚了。观众少了，广告播出次数也少了，收视率低了，影响的不仅是节目的知名度。

让节目方头痛的还有主管部门禁止了电话投票、短信投票和网络投票。没有了亲身参与感，选秀节目的吸引力大幅度地下降，电视台也失去了短信投票给电视台和手机运营商带来的巨大收益。2006年1月中国社科院曾经在“文化蓝皮书”中追踪过超女产业链，该报告给出的数据是2005年选出冠军李宇春的那届超级女声为湖南卫视赚到了3000万元左右的短信收入，而当年该节目的广告收入也是3000万元(包括40％的广告代理费用)。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尚未开始《加油！东方天使》决赛直播的东方卫视刚刚想出了场外的“粉丝投票团”一招。简单地说，直播现场有101个粉丝投票席位，哪位选手在官网上的人气积分越高，就会占据更多的粉丝席位。如何来获得人气积分呢？这就得看谁的粉丝更愿意通过网络和短信来投票啊。喜欢他就留下他，被禁的规则就这样改头换面了。

“快乐女声”已经进行到“七进六”的阶段，选手们经历了一个月的比赛后，也算是拥有了一定的观众基础。但在十强比赛刚开始时，之前在各地方台播出的海选比赛没什么收视率，进入十强的选手们也不能引起人们的注意。于是进入十强赛后登上湖南卫视晚间档的“快乐女声”，有过三场比赛不淘汰人的纪录，也有过一场比赛淘汰三人的纪录。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但临场才定的也能叫规矩吗？

东方卫视“创意”出更聪明一招，海选阶段不能上卫视，但总不能禁止电视台为海选出来的选手们另设一档综艺节目吧，反正只要不是选秀形式的，就算没违规。于是《明星学院》欣然登场，有明星评委，也有才艺PK，选手们提前公开亮相，混个脸熟也是好的。

好像都戴着镣铐在跳舞，为什么各家电视台还这么热衷于选秀节目呢？某热门选秀节目的导演说了，选秀节目有利于营造观众情绪的渲染和冲动，最能体现电视台的品牌建设能力，既能锻炼电视台的大项目操作能力，还能为各家电视台打造新偶像，何乐而不为呢？这样听上去，金兆钧秘书长的话也有道理，你们能不把电视观众当傻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