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行知乡村课程思想对农村校本课程开发的启示

周冠环

[摘 要] 校本课程在国家课程体系中具有重要的地位和作用，农村学校校本课程开发是在相对闭塞的环境中进行的，有其自身的特点。陶行知是我国历史上首位揭示农村、农民和农村教育三者关系的教育家，也是乡村教育的实践者。他的乡村课程思想对当下农村校本课程开发来说无疑是一笔难得的财富，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关键词] 陶行知；乡村教育；农村；校本课程开发

[中图分类号] G40[文献标识码] A[文章编号] 1672-1128（2009）05-0064-05

陶行知先生是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旧中国，在反传统教育和反洋化教育的斗争中，在长期的教育实践过程中，批判性地汲取古今中外各种教育思想的精华和总结自己教育实践的经验，创立了具有中国特色的以生活教育理论为主要内容的一整套教育学说。他的教育学说是既符合中国国情，又符合现代社会发展思潮的一种现代教育思想。他从事的教育活动完全是为提高人民觉悟，为人民谋福利的，特别是以提高广大农村劳苦大众的觉悟为主旨。

中国自古就是一个农业大国，乡村教育是陶行知关注的中心。他认为，教育界面临的“根本问题，便是中国乡村教育之根本改造”①。“建设适合乡村实际生活的活教育”②，开发适合乡村教育的课程是其关键。陶行知为此进行了深入研究，并提出了通俗易懂而又博大精深的乡村教育课程思想。

一、陶行知乡村教育课程思想的主要内容

党的十六届五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一个五年规划的建议》明确提出了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重大历史任务，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是国家实现全民小康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新农村的发展依靠农民，农民素质的提升关键在于农村教育的不断发展。当前，校本课程开发在农村中小学课程改革中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它是体现农村中小学办学特色，满足农村社会经济发展，促进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的重要举措。陶行知的乡村课程思想在当前仍生机勃勃，对新农村改革和农村校本课程开发有着重要的借鉴价值和现实指导意义。课程是中国教育尤其是乡村教育最紧迫也是最重要的问题，“课程为社会需要与个人能力调剂的工具”③，课程是乡村学校教育的中心，只要课程问题得以圆满解决，其他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三农”问题一直是中国社会经济发展和现代化建设中关系全局的根本性问题。陶行知是中国农村教育改革和发展的先行者，他用毕生的精力致力于中国乡村教育事业，提出了符合中国农村实际的乡村教育思想。他从乡村教育具有改造社会的重要意义出发，提出乡村教育是立国的根本大计。陶行知反对纯文字、培养书呆子的课程，批评“中国乡村教育走错了路！他教人离开乡下向城里跑，他教人吃饭不种稻，穿衣不种棉，做房子不造林；他教人羡慕奢华，看不起务农；他教人分利不生利；他教农夫子第变成书呆子；他教富的变穷，穷的变得格外穷；他教强的变弱，弱的变得格外弱。前面是万丈悬崖，同志们务须把马勒住，另找生路！生路是甚么？就是建设适合乡村实际生活的活教育”④。陶行知认为，乡村教育的出发点是开办中心学校，以乡村实际生活为中心，中心学校也是试验乡村师范的中心。中心学校的具体目标是培养学生具有“康健的体力，劳动的身手，科学的头脑，艺术的兴趣，团结自治的精神”⑤。乡村学校的课程目标就是依据乡村实际生活，培养学生自立、立人的觉悟和首脑并用的能力。

生活教育理论的主要内容就是“生活即教育”和“社会即学校”，即过什么样的生活就受什么样的教育，乡村教育是与乡村生活密切相关的。乡村教育的课程应根据学生的需要和能力，分析乡村的环境，乡村“实际生活向我们供给无穷的问题，要求不断的解决。我们朝着实际生活走，大致不至于迷路”⑥。适合乡村教育的课程内容包括：国语；文字、算术；中国历史；中国地理；科学；音乐、图画；武艺；园艺、畜牧、养蚕、养蜂、养鱼、其它农艺；游戏、运动；土木、缝纫、洒扫；处世待人；医药；卫生、体育等。⑦ 此外，陶行知还非常强调科学课程，他认为农民大都害了“笨头笨脑病”，所以都粗手粗脚，要用科学来培养农民的科学头脑，不断开发现代农业的宝库。陶行知选择和实施的乡村教育课程内容结合学生所处的农村环境，既全面又具有针对性。

陶行知开展和实施乡村教育的过程就是不断开发课程资源的过程。由于当时所处的时代和环境，课程资源的缺乏是阻碍乡村教育发展的主要因素，持续、广泛地开发课程资源成为乡村教育活动的重要内容。陶行知灵活运用“生活即教育”、“社会即学校”和“教学做合一”等生活教育理论中的重要思想，提出“全部的课程包括了全部的生活，一切课程都是生活，一切生活都是课程”⑧，将乡村生活中一切有助于教育发展的事物作为课程资源加以开发，乡村中各种人物、文化等无不成为重要的课程资源。

课程与教材有着密切的联系，依据生活教育理论，陶行知认为乡村教育的教材是一种活生生的范例，主要功能在于启发学生的悟性和奠定其在生活中创造的基础。教材的编写应考虑学生的需要，随着乡村社会的发展和生活的变化不断调整、完善，教材的体例应根据学生的特点和乡村教育内容灵活选择。教材的编写者和编写方式可以多元化，但编写者要了解学生，熟悉乡村教育的实际情况。教师在教材的选择和使用上应该拥有较大的权利和自由，富有灵活性和弹性，不能完全迷信教材。

陶行知认为，乡村教育的课程实施就是“教学做合一”，这也是生活教育理论的重要内容之一。即“怎样做就怎样学；怎样学就怎样教；教的法子要根据学的法子；学的法子要根据做的法子。”⑨ 乡村学校的课程实施活动包括：早上六点钟整理学校，教师和学生同做，抹桌、扫地、擦窗……；晨会活动有升旗、唱歌、校长或教师谈话、清洁检查等；课堂教学活动要与乡村生活联系，利用各种机会将文字运用到实际需要上去；放午学之前，教师或年长的学生做报告，学生再将报告讲给家里人，并传达家人的反映；此外，还有探究学习、园艺活动、团体设计等。⑩陶行知主张教学做合一，让学生亲自去做，和农民一起做，使学生在做的过程中得到锻炼，养成他们改造农村，发展农业的能力。

陶行知反对统一考试，认为传统的会考使“学生是学会考，教员是教人会考，学校是变成了会考筹备处。会考所要的必须教，会考所不要的不教，甚而言之不必教……所要教的只是书，只是考的书，只是《会考指南》。教育等于读书，读书等于赶考”{11}。应该“停止那毁灭生活力之文字的会考，发动那培养生活力之创造的考试。创造的考试所要考的是生活的实质，不是纸上的空谈”{12}。单一的文字性考试不仅难以考核学生获得的知识和能力，也害人误国。他倡导一种“活”考核，即创造性的考试，对课程的考核本身不是目的，最终目的是促进学生生活力的发展。课程的优劣要看它是否能够引导学生去行动，去思考，去创造。

此外，乡村教育课程的开发、选择、试验、实施和评价都需要一流的教师，“乡村教师做改造乡村生活的灵魂”，而“乡村师范学校负有训练乡村教师改造乡村生活的使命”{13}，“乡村师范之主旨在造就有农夫身手，科学头脑，改造社会精神的教师”。陶行知认为，乡村教师要融入乡村生活，“心里要充满那农民的甘苦……必须有一个农民甘苦化的心才配为农民服务，才配担负起改造乡村生活的新使命”{14}。乡村师范学生“必须有农事或土木工之经验”，“凡是小名士，书呆子，文凭迷的都最好不来”，“不会种菜，不算学生”，“不会煮饭，不得毕业”{15}。也就是说，优秀的乡村教师不但要具备扎实的专业基础和教学基本功，还应具有开拓和创新精神，才能真正与学生和农民共同学习、生产，促进乡村及其教育的发展。

二、当前农村学校校本课程开发的困境

新中国成立以来，农村中小学教育虽然取得较大成绩，课程结构和教学内容不断更新，但与农村经济建设和社会发展的要求以及大多数农村学生的发展需求不相适应。目前，农村中小学在开发校本课程的过程中面临着课程目标应试化，内容城市化，师资缺乏，评价功能单一等问题。

1.目标应试化

基础教育目标存在着定位狭窄、应试性的问题。基础教育的学术性倾向，加剧了农村中小学教育定位的偏差。农村学校一方面为高等院校输送人才，另一方面为经济发达地区培养劳动者，而为促进本地发展培养的农业和技术人才较少。此外，由于以往基础教育的精英取向，农村的基础教育忽视学生作为现代公民的素质养成，忽视农村脱贫致富，改善生存状况的迫切需要。许多农村中小学生由于意识到自己升学无望而厌学、逃学或外出打工，又因其文化水平较低而只能从事简单劳动，难以融入当地的正常生活，造成农村劳动力的浪费。陶行知在《中国乡村教育之根本改造》中认为“中国乡村教育走错了路”这个涉及农村课程目标定位的问题到现在也没有得到很好的解决。

2.内容城市化

农村中小学的课程基本以城市发展趋势为导向，课程内容与农村实际生活脱节。现行课程内容充满了都市化观念，绝大部分反映的是发达地区和城市生活。当然，农村中小学课程包括先进的前沿理念和介绍最新科技成果是必要的，但一定要真实体现农村的现实生活和生产。此外，当前农村中小学的课程内容超越了农村中小学生的认知能力，课程内容的选择是以城市学生特点为依据，甚至一味追求前沿，从城镇学生的学习需求出发，未能考虑农村中小学生的特点和能力。课程内容的生疏，使农村的很多学生学习非常吃力，成为学业的失败者，这将使他们难以应对未来的生活。

3.农村师资缺乏

农村教师多有“离农倾向”，由于很多农村地区的经济落后，生活贫困，待遇较低，他们普遍存在离农进城的愿望，不安于农村教育，从而难以专注教学工作，致力教学改革，着力提高教学质量更是无从谈起。同时，很多农村教师缺乏课程论的知识和课程开发的技能。校本课程开发不仅是一个理论问题，更是一个操作性的问题。大多数农村教师由于在课程论知识特别是课程开发技能方面存在“先天不足，后天失调”的问题，他们在校本课程开发中显得茫然而不知所措。许多农村中小学教师甚至仍认为课程就是学科或教材，课程是一种固定不变的文本；教学就是执行、复制课程文本的过程，自己的角色就是课程忠实的消费者和实施者，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作为校本课程开发的主体，是课程的研究者、开发者、实践者和评价者。农村教师课程论知识和课程开发能力素养的缺乏是校本课程开发的主要障碍之一。

4.评价功能单一

学生的发展是全面的、多方位的发展，要真实衡量学生多方面的发展情况，必须采取多元化的评价方式。当前，农村学校对学生的评价仍以单一的考卷形式为主，这必然会抹煞学生自身蕴藏的发展潜力，阻碍学生的健康成

长。评价的分流功能过强，激励功能被弱化。在评价过程中，重视教师和学校管理者的外部评价，而忽视学生自身的自我内部评价。外部评价所起的功能主要是监控学生的学习情况，选拔高分者，以获得进一步学习、深造的机会，人为地对学生分流、分层。学生的自我评价功能没有得到发挥，学习动机难以得到激发。

三、陶行知乡村教育课程思想的启示

农村教育是建设具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教育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教育改革的重点和难点，也是新农村建设的重要基础和保障。新农村的发展依靠农民，农民素质的提升需要农村教育的不断发展，开发适合各地农村特色的校本课程则是其核心。农村教育的根本任务，是提高新一代农村劳动者的文化科学水平，适应广大农民发展生产，劳动致富，渴望人才的要求。因此，在农村中小学进行校本课程开发，要充分考虑农村地区经济、社会发展的实际水平和根本需要。陶行知的乡村教育课程思想立足于中国国情，贴近农民生活并服务于农业发展，对当前农村中小学校本课程开发仍然具有重要的借鉴和指导价值。

1.重视农村校本课程开发

陶行知在有关“生活历”的论述中就已经认识到校本课程的重要性。“生活历是一种生活日程，也即实施生活教育之切要工具”{16}，具体编制分为全国、省市和学校三级。有了生活历，一切课程、教材、教法、工具都可以纳入规范当中，密切联系生活。国家、地方、学校三级编制生活历的措施体现了陶行知分级开发课程的观念，无疑是三级课程管理和开发体制的先导。农村中小学校本课程的目标在于尽可能满足不同地区农村的差异性，充分利用农村、学校的课程资源，为学生提供多样化的可供选择的课程。当前，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已经在农村中小学逐步推行，课程改革产生的深刻变化，首先反映为课程观念的转变。因此，各级政府、教育行政部门和学校真正重视农村校本课程开发便是农村课程改革的第一要义。

2.以学生为本，满足农村实际需要

中国乡村教育的出路就是建设适合乡村实际生活的活教育。陶行知指出：“教育没有农业，便成为空洞的教育，分利的教育，消耗的教育。农业没有教育，就失了促进的媒介。”{17} 农村中小学校本课程开发在一定程度上是“适应新农民生活需要而来的”{18}，在实施国家规定的基础教育课程的同时，要联系农村实际，突出农村特色，这是推进农村中小学校本课程开发，促进农村教育为“三农”服务的根本策略。通过学习校本课程，促使学生了解家乡，热爱农村，初步树立现代农业观，并掌握一两门有利于致富的技能，愿意并能够为促进农村发展而努力。此外，校本课程开发的根本是满足学生个性发展的需要，必须坚持以学生为本，在校本课程开发中追求为农村社会经济发展服务和促进学生全面发展的统一。

3.建立农村校本课程开发制度

农村中小学相对于城市学校，在课程开发过程中往往处于弱势地位，在硬件设施和软件建设上比较薄弱。因此，建立农村中小学校本课程开发制度，一方面确保各级政府机构对农村校本课程开发的重视和投入；另一方面，有利于促进农村中小学校和教师参与课程开发的积极性。合理的制度将引导农村教师积极开发具有本地农村特色，适合学校教育教学和学生发展的课程，同时，鼓励教师和学生在充分论证和反复试验的基础上，根据农村的特点合理改编国家课程，实现国家课程的校本化。

4.倡导以理论联系实际为基础的课程实施策略

农村教育是培养“伟大的新生命”的教育，而不是“创造书呆子”。当前，农村教育把“跳龙（农）门”作为指挥棒，一味追求升学率，课程实施方式单一、僵化，忽视了学生的健康发展。根据陶行知的乡村教育课程理论，农村校本课程的实施要以理论联系实际为基础，解决农村生产、生活中的实际问题，防止以做代学，忽视理论知识；又要防止只学不做，脱离实践。在学习中，灵活运用科学探究、自主创新、小组合作等多样化的方式，要求学生把在校学习与家庭生产结合起来，边学习，边生产，同时指导家人致富，为毕业后从事农业生产打好基础。

5.多渠道开发农村课程资源

陶行知主张“一切课程都是生活，一切生活都是课程”，活的农村教育要用活的环境，不用死的书本。中国农村环境差异较大，发展不平衡，农村课程资源呈现出多样性、地域性和丰富性，主要包括：农村生态环境和人文景象中蕴涵的校本课程资源，如优美的田园风光、名胜古迹、民族歌舞、特有工艺等；农村经济发展中产生的课程资源，这些资源体现在农村农业、乡镇工业和文化事业的发展过程当中。“乡村地域文化中长期积淀而形成的地域、民俗文化传统，以及乡村现实生活中原本就存在着许多合理的文化因素，有着对于乡村生活以及乡村生活秩序构建弥足珍贵的价值成分。换言之，乡村地域文化中原本就潜藏着丰富的教育资源。”{19} 所以，因地制宜、切合实际地借鉴陶行知乡村课程资源开发的思想和经验，对弥补农村中小学课程资源缺口，促进校本课程开发具有积极的意义。

6.建立一支数量足、质量高、结构好的农村教师队伍

任何好的教育工作都需要高质量的教师，没有高素质的教师，便不可能有高质量的教育。“师范教育可以兴邦，也可以促国之亡”{20}，乡村教师是改造乡村生活的灵魂，更是农村中小学校本课程开发的主体。他们的课程意识、课程知识、科研能力等因素对农村校本课程开发有着重要影响。加强农村师资建设，建立一支具备高素质的相对稳定的教师队伍，是农村中小学校本课程开发的关键，也是促进农村教育发展的重要保障。各级政府、教育行政机构和农村学校应认真借鉴陶行知关于乡村师范和乡村教师的宝贵思想，大力支持农村学校的师资培养和培训，使农村教师拥有更多的学习、进修机会，提高文化道德修养，并根据实际情况促使教师将教学、科研工作与校本课程开发相结合，加强教师之间、师生之间的合作，有效推进农村中小学校本课程开发。

7.加强农村教育科研

农村教育科研水平的低下，将直接导致农村学校教师专业化程度较低，农村学生创新能力较差，校本课程开发也难以在农村顺利推进，影响了农村教育的深入发展。陶行知先生早在1927年《中国乡村教育运动之一斑：中国代表致送加拿大世界教育会议的报告之一》中，就主张成立“乡村教育研究部……研究乡村教育的各种问题，以谋乡村教育实际问题的解决”。{21} 为此，农村学校应采取“校本教研”、“校校联合”等方式，探索出科学、高效、切合农村教育实际的教育科研理论和方法，全面提升农村学校和教师的教研能力，以使农村校本课程开发和教育改革获得最大最快的发展。

注释

①⑤{16} 华中师范学院教育科学研究所主编：《陶行知全集（第二卷）》，湖南教育出版社，1985年版，第1，406－407，408-409页

②④⑥⑧⑨⑩{11}{12}{13}{14}{15}{17}{18}{21} 江苏陶研会、南京晓庄师范陶行知研究室合编：《陶行知文集》，江苏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第155，155，165，209，209，206，385，386，142，143，154，329，156，204页

③ 秦同：《陶行知的师范教育课程论和方法论》，《课程·教材·教法》，1991年第10期，第13页

⑦ 华中师范学院教育科学研究所主编：《陶行知全集（第三卷）》，湖南教育出版社，1985年版，第329页

{19} 刘铁芳：《乡村教育的问题与出路》，《读书》，2001年第12期，第21-22页

{20} 华中师范学院教育科学研究所主编：《陶行知全集（第五卷）》，湖南教育出版社，1985年版，第161页

作者单位 华东师范大学教育学系

（责任编辑 田欣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