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普权
袁老出身于评书世家,其大伯袁杰亭、二伯袁杰英和父亲袁杰武是20世纪二三十年代评书界称雄一时的大家,世称“袁氏三杰”。自小耳濡目染于此道的袁阔成8岁随父学艺,18岁正式登台,承袭家风,青出于蓝而又胜于蓝。
北京的城南有个陶然亭公园,公园的西门离袁老居住的地方不远,每天早上6点钟,袁老都会手持公园的年票随着晨练的人们一起走进公园,进得西门向右拐,有一个小树林,袁老放下手中的书包,摘下墨镜(只因为这张脸太熟了而不得不戴眼镜,为的是别给大伙添麻烦),在这里开始晨练。
袁老说:“公园里的环境好,树多、草多、空气清新,在这儿活动活动,呼吸呼吸新鲜空气,锻炼锻炼胳膊腿儿,增加增加肺活量,对身体是有好处的……”
袁老的养生除了有一个好心态外,还非常重视锻炼和饮食。袁老说:“说书过去是在书场,现在更多的是在广播电台和电视中。无论是过去的书场,还是现在的电视,开始说书前常常会有一个亮相,这个亮相要精神,要有架势,要有神态,还要符合人物特点。可在广播中因为听众看不到这几秒钟的亮相,就会出现空白,出现断档,影响整体的连贯性,听众还会以为你是忘了词愣在那儿啦。这亮相是很见演员功力的,我坚持锻炼正是为了在说书中抓住一个‘魂字,从而给听众和观众一种对书中人物的体会、构思和遐想。说书的人记书架子、记书梁子、记书胆、记书扣,这些都是锻炼大脑的。什么都记不住不行,记错了也不行。要是说成祖冲之写《本草纲目》,李时珍发明数学圆周率,关云长使的是方天画戟,这不就全乱套了吗?”
除了练,吃也是很重要的,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的需要在悄悄地发生着微妙的变化。生活中的袁老已告别了白酒,用他的话说:“白酒都打道回府了。什么时候开始不喝的?是不留神喝了一次假五粮液以后戒的。但戒得不彻底,若有馓子、麻花、咸鸭蛋、豆腐干等对口的下酒菜摆上桌,嗓子眼里的酒虫便作痒,仍需四两半斤的‘加饭‘善酿‘女儿红之类的黄酒来安抚安抚。不过我在说书前是绝不饮酒的,那样一则是对观众不够尊重,二则容易兴奋,对说书没好处。其实我对下酒菜并不讲究,我极少忌口,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水里游的、草窠里蹦的,我都吃。”听着他的讲述,如同是面对面地听他说书,感觉好极了,不知不觉地就会被他的艺术魅力所感染。
袁老的饮食习惯如同他的读书习惯——博采众长,酸辣甜咸均不忌。每餐必有一青菜,炒、拌、生、熟都可以,绿油油、脆生生,帮助消化又有营养,何乐而不为?袁老有口福,满口牙都是“原生态”,无一“人工造化而成”,饭后再来杯龙井或铁观音,怡然自得。
袁老怕抽烟引起咳嗽而影响说书的效果,早就下狠心戒了烟。“但饭没戒,也不能戒。”他给我举了一个例子:“三年困难时期,粮食奇缺。一次说《三国演义》张飞大喝当阳桥的段子,由于长期腹饥难挨,精气神不够,这一喝喝得不漂亮、没底气。虽然观众没说什么,但我仍然觉得很抱歉而又无奈。人是铁,饭是钢啊!作为演员,我把身体当地种。你不敷衍它,它也就不糊弄你。这样你才有精力去搞艺术啊。你蒙它,它蒙你,蒙工作,蒙艺术,最终蒙得观众不买你的账,其实还是自己蒙自己。”
“把身体当地种”,这是一句多么朴素而又实际的比喻,他说出了对身体的爱,说出了对身体付出的企盼,只有爱惜这块土地,关心它,呵护它,给它阳光,给它养料,给它水分,给它所需要的一切,这块土地才能是你健康的土壤、成功的土壤,从一个辉煌走向另一个辉煌的土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