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 凯
首先,我想给法国佳士得拍卖公司,以及那些反对中国人追讨自己文物的人们看一封信的内容。你们自己人,法国文豪雨果在1861年的一封信中提醒你们。“一天,两个强盗闯入圆明园,一个掠夺,一个纵火。似乎获得胜利就可以当强盗了;两个胜利者把大肆掠夺圆明园的所得对半分赃。我们欧洲人是文明人,中国人在我们眼里是野蛮人,这就是文明对野蛮所干的勾当。在历史面前,一个强盗叫法兰西,另一个强盗叫英格兰。法兰西帝国侵占了这次胜利的一半成果。今天,他以一种所有者的天真,炫耀着圆明园里的灿烂古董。我希望,铲除污垢后解放了的法兰西把这些赃物归还给被掠夺过的中国的那一天将会到来。”
前一阵子,“律师刘洋组团追讨圆明园兽首”的新闻一度引起各界媒体关注,之后,随着中国文物局、中国民族文物协会、法国佳士得拍卖行和神秘买家的逐一出场,这幕牵连广泛的文物保护与买卖风波,正在人们络绎不绝的争论声中走向高潮。随即,佳士得拍卖公司不顾中国政府和人民的强烈劝阻,鼠首和兔首均是以起价900万欧元,最终1400万欧元拍出,加上手续费,两座铜像总买价为3140万欧元。兽首最终成交,万千百姓最终能做的只是祈祷拍得宝物的神秘买家是位华人。
没想到的是,近日兽首买家的曝光果然是位华人,但他的所作所为令本就纷繁复杂的局面更增添了一抹戏剧色彩。这位买家是蔡铭超,他虽然最终拍下了兽首,却宣称自己拒绝付款,从而引来各界一片哗然。“随着现场拍卖师报价从900万、1000万、1100万欧元一直升至1350万欧元,蔡铭超最终出手,并分别以1400万欧元的价格拍下兔首、鼠首。”当时的情况令他非常被动。“在现场拍卖师报价不断攀升的情况下,蔡铭超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参与了竞拍。”追讨圆明园兽首行动推动人之一的牛宪锋说。
圆明园兽首的追讨与拍卖事件,始终牵系着无数中国百姓和政府领导层的心。其实面对这种局面我们是很被动,很不安的,我们处于两难的境地。本来简单的是非问题,一放到国际上,掺入了历史、文化差异和利益上的分歧,就变得说不清道不明。可佳士得拍卖公司和法国文化界重要人物的言行实在令人不敢恭维,佳士得在先前明确拒绝中国律师团停止拍卖的要求,并且在声明中提到:“如果我们能够把这两件艺术品归还给中国,我们也必须把卢浮宫内的古代埃及方尖石塔,以及无数的绘画作品都归还出去。”而法国亚洲艺术专家Christian Deydier则认为,中国文物界这样的行为纯属是一场作秀:“这些东西被中国自己偷到海外拍卖的,比西方人偷去的多得多。”
这两种声音基本代表了欧洲人比较普遍的一种观点。在此笔者就不太明白了,你们法国人不是一向以自由、高贵和民主思想自居吗?你们不是号称自己是文明程度最发达的国家吗?为什么在文物保护问题上如此搬弄是非,把自己降低到和偷盗者一样的位置,来对别人指指点点?如果你们文物馆里的藏品,都是通过侵略各个国家而掠夺来的,那么你们当然应该通通退还,是说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就不还吗?而且别的国家文物怎么样,我们中国人暂且不管,要求你们把圆明园的东西还回来根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让你们停止拍卖则是最起码的底线。在这种情况下,法国人的民主与高贵品质都跑哪儿去了?你们代表了法国文化界的知识精英,如此避重就轻、五十步笑百步的逻辑方式令人实在无法高看你们。
为此,国内媒体组织了多档新闻、谈话节目对这一事件进行报道和讨论。北京台甚至还请到了国内教授和法国人当堂交换意见,那个法国人的观点令人匪夷所思。“你们中国自己的文物和古老文化、街道的拆除,都维护不好,何来指责法国人如何如何?”“我们可以换位想象一下,就当中国的文物在法国展览,可以让全世界更多的人观看和了解中国的古老文明和历史,这是好事情。”他的言论引起了当场主持人和嘉宾的严厉抗议。人大教授周孝正当即指出:“道理不是这样讲的,你们要展出,我们可以借给你,三个月半年的你满世界随便展出,但你们不能够抢走不还!”主持人也说道:“圆明园的废墟现在就躺在那里,这是令我们全体中国人都无法不严肃面对的事情。”可见,法国人天性上的浪漫和随性,在这个事情上是多么的不合时宜。
这段时间,因文物问题,中国与西方民间舆论上的分歧和摩擦不断,兽首被拍卖更是使得“西方伤害了中国人的感情”。而德国民间舆论对此也提出了看法,很多德国人在德国《时代》周报网站、《世界报》等网站上称,“中国人很容易受伤”。在此我们不禁觉得太可笑了,中国人在历史上承受的灾难随便放到德国或法国的身上,或许他们早已不复存在了,中国人的坚强和隐忍在全世界都广受认可。现在欧洲人说我们“很容易受伤”,实际上是对我们肤浅的认识和挑衅,我们犯不上为这个去辩解和理论。
通过一系列的事实和作为,我们终于看到了,某些西方所谓文明高度发达和充满道义感的人文古国,他们的道德准线与行为规则是多么的低劣和脆弱。我实在是想说一句,以后谁也别冒充自由和民主的代言人了,你们小丑一般的行径令人作呕。抢了别人的东西不归还,反而利用别人的民族情感在商业上进行“二次掠夺”,进而倒打一耙,理屈词穷地跟我们谈什么文化差异、换位思考。我大胆地说一句,这事情没法换位,你们换得了吗?你们承受得起吗?无论在法律还是道义上,我们都有伸张自己权利的自由和能力,不要逼人太甚。
最新消息表明,因为鼠首和兔首是从圆明园非法流失的,佳士得在我国申报进出境的文物,均应提供合法来源证明,如果不能提供这个证明或证明文件不全,将无法办理文物进出境审核手续。因此最终拍下兽首的买家蔡铭超,在解释自己缘何拒绝付款时说道:“作为一个中国人,我必须遵守中国政府的规定,相信我和中国其他收藏家今后都会这样办。如果这两件拍品无法入境,我自然不能付款。”之前他曾在2006年10月7日的香港苏富比“佛华普照——重要明初鎏金铜佛”专场拍卖会上,以1.166亿港元的价格拍下绝世铜佛——明永乐释迦牟尼坐像,结束了铜佛在海外飘零多年的历史。
此前中国民间对于蔡先生的做法产生了不小的争论,其中非议声居多,认为他的“不义之举”有失诚信,会对中国人的民族形象造成损害。其实我认为大可不必如此上纲上线,不要说客观上我们确实无法买下它,即便在国际拍卖行当里,竞拍后不付款也并非个案。这曾多次被当作是一种文化和商业上的操作手段,而且拍卖者是交了保金的,他是有权利和自由不付款的,无论你出于什么理由,因此嘲笑和担心他的行为造成“言而无信”之类的后果毫无必要。
在民间,法国人一向以自己古老的思想文明和先进的民主制度而引以为豪,曾有个法国人就非常得意地对我说过:“我们法国的法律是最为完善和民主的,我们没有死刑,在我们看来,一个人剥夺另一个人的生命是不对的,但你没有权力再去剥夺他的生命。即便在美国,死刑依然存在。我们从小就受到完善的思想教育和文化启蒙,因此永远不要和法国人谈政治。”看,这本身就是一个“柔软的威胁”。你们不肯剥夺一个罪犯的生命,却掠取了别的国家宝物后不肯归还反倒进而拍卖,这就是你们的逻辑吗?可能在这些方面,我们之间真的存在着无法调解的隔阂与分歧。
编辑任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