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剧表演中主、配角的关系

2009-04-14 08:46
艺海 2009年3期
关键词:二娘母性葛优

朱 米

在戏剧界有这样一句行话:“红花须得绿叶配”。准确地阐述了戏剧表演中主、配角的关系。“一花独放不是春,万紫千红春满园”。也就是说在今天或过去的舞台上,无论是一台戏,一个片段,一个折子,都有明确的主角与配角,主唱与帮腔。试想如果没有这样的对比关系,舞台上会是什么局面呢?该扬的扬不起来,该抑的抑不下去,杂乱无章。那样,就形成不了节奏,产生不了对比,突出不了主题,也就无法达到创作者的最终目的。因此,红花与绿叶的辨证关系在戏剧表演中有着重要的地位,如果处理不当,就会出现“抢戏”的现象。如我院排演的历史剧《白兔记》三娘与二娘岳氏就是一个对立的矛盾体。三娘、二娘同生活在唐五代的历史时期,在她们身上都十分鲜明地打着封建时代被压迫妇女深深的印记,也都拥有广大中华妇女共有的优点,如吃苦耐劳、忍辱负重、贤惠善良等等。三娘、二娘都吃了无数的苦,就吃苦而言,三娘的苦是大众化的,二娘的苦是个性化的。在观众感觉中三娘所吃的苦,能够代表他们,在许多文学作品中三娘所吃的苦随处可见。过去的贫苦百姓遭受三娘之苦,是带有普遍性的。而二娘不同,她所吃的苦带着一种包装,有一种华丽的外壳,许多人不觉得她苦。其实不然,请看白兔记第四场“接子”这场戏中二娘的苦也吃到了头,“新婚、父死、夫去远征、新婚别离、思亲念亲苦熬度日”表白为拜相封候无所谓,而只想“白头厮守”。突然得知刘志远原有一子,惊悸、不解、又气、又急、又羞、又恨、又怨、又愁,只怪为什么他没有对她讲实话,无奈当中愿将小孩送回家乡。后听老仆人杜忠将身世痛诉,先是心中不安,接着是同情,再是唤起母性良知,“缘何骨肉轻情意”,天性之门顿开,人性、母性的自然流露。二娘,作为母性的伟大形象豁然站立起来,使观众自叹、感慨。以后二娘不仅接受了孩子,还为孩子找医生、奶妈,为三娘认子打下了良好的基础。那么请看三娘、二娘,虽然结局都是“苦尽甜来”,她们所吃的苦却是不同的。因此在人物的创作、设计过程中切忌雷同。用同一种苦的感觉,去创作不同背景,不同的生活环境,不同的人物,那样就会失败。从剧情上看,李三娘无疑是主角,是贯穿整剧的核心人物,而二娘这个人物在剧中的份量确实不可低估,虽然她出场的戏不多。

写到这里我的脑海里闪现了几组这样的镜头,老舍先生的《茶馆》被北京人艺改编成了话剧,久演不衰。记得一百场的纪念演出,我有幸在首都剧场观看了艺术家们的精彩表演。全剧结束后,大家久久不愿离去。但这场演出给我留下最深刻印象的不是于是之扮演的王利发,也不是郑榕扮演的常四爷,而是只有几句台词的表演艺术家黄宗珞老师,尤其是他被捕快拿去,临走时丢给观众的一句台词,震耳欲聋:“请招呼好我那只黄鸟。”几十年的表演精华集中在这句台词上,集中在一个眼神,一举手,一抬足,使观众记忆犹新。再就是观看了陈凯歌导演的《霸王别姬》,极具个性的葛优饰演了一个变态的政客加戏迷于一身的角色。印象最深的就是葛优被判了刑,在公判大会会场,押他下去的一瞬间,葛优的表演炉火纯青了,只见他腿一歪,来了个戏曲台步,使观众眼前一亮,“临死还忘不了这爱好”。例举三例,不足以说明在戏剧表演中,红花与绿叶的关系,但足以说明只有大舞台没有小角色。记得大艺术家金乃千在体验屈原当时受辱的感受时,在暴雨中冲淋,在烈日下暴晒,让他人骑在自己身上,以获得真实的感觉。

“红花须得绿叶配”,这样的辩证关系是互相依存和相互对应的矛盾体,红花须绿叶的陪衬,绿叶须红花的点缀,相映成趣,相得益彰。

记不得是哪位戏剧大师说过“只有大戏剧,没有小角色”。我认为,只要在舞台上,不管这舞台是农村搭的草台,还是工厂的露天舞台或是豪华的剧场,演员都要如同士兵冲上战场,医生上了手术台了一样,均是生死攸关,同样的重要。

责任编辑:杨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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