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拉德纳的《理发》是一篇叙述(转述)人物较多的小说。下面,我们具体来分析一下其中几重人物与本事的关系。
一.故事中的人物——吉姆
吉姆是故事的主人公,吉姆最大的特征是恶作剧,捉弄不相干的陌生人及妻儿,最后因枪意外走火而死。
于吉姆而言,他的所作所为,不过是这个小镇上的能人的表现,对其他人的捉弄是他生活的常态。招来大部分人的喝彩,甚至被他作弄的人更多的是对他捉弄人本事的夸赞,比如理发师。他自私,无聊,游手好闲,这正是一个打发时间,让他颇有成就感的事――恶作剧。其他人不过是他捉弄的对象。小镇是他展示才华,赢得肯定的舞台。然而他并不自知他的行为给别人带来的伤害,“他毫无人情,他玩得把戏也是又粗俗又愚蠢,仅仅是种狂妄自大的表现而已。到最后,他的把戏也出了洋相,恶作剧者自食其果”,“恶作剧者总会因为自己的恶劣性,由于不可能理解他人,留神他人而自作自受的”。
进一步说,或许他从来没想到过可以被写进小说,假设他可以看到这篇小说,他会怎样呢?会指辩一些地方或添枝加叶,得意洋洋。
二.讲故事的人——理发师
理发师是本文的叙述者,我们同样通过作者描写来还原理发师的形象。
小说中理发师每每叙述完吉姆的一次恶作剧之后,都要发出由衷的赞叹。理发师同吉姆一样也是个无聊的人,对一个前来理发的顾客喋喋不休。他感到小镇生活由于没有那个怪人而变得很无味了,对于吉姆的行为加以肯定,甚至流露出一种艳羡。他可算是有恶作剧之心没恶作剧之胆之能的人。
对于他来说,吉姆是他周围的一个“能人”,传奇式人物,是他身边的一个敢于张扬、放纵的人。小人物对于可以做到自己想做而又不敢做的事的人,怀有的莫名兴奋。当然吉姆的事也是他和其他食客的一个主要谈资。
三.听故事的人——顾客
顾客是刚到小镇不久的“你”,在小说文本中,“你”虽然一言不发,好像只是一个老老实实的听众而已。正是一言不发中,他与叙述者理发师“我”形成了一种潜在的对话关系。显然,这个“你”因为没有对吉姆和理发师进行质疑,表示不满,仅仅是一个好奇的听众,反而在无形中鼓励了那个喋喋不休的理发师的津津乐道。
对于这个顾客来说,他如果以后准备定居于此,这个故事可以算作是他对小镇的一个整体印象。这个听来的故事,在以后遇到他们的场合,知道他们的底细。或者,他只是在这逗留几日,观风景民俗。大胆设想一下,作者正是这位顾客,小说只是记录下了一段见闻,这不无可能。
四.写故事的人——作者
作者的作品以讽刺、叙述技巧和方言闻名。在这篇小说中,作者对叙述者的选用使得小说产生了有了更耐人寻味的效果。
我们想一想,叙述者理发师告诉我们的仅仅是些和他同类人的事情,而这些人呢,也都是些和那个怪人合谋干坏事的心照不宣的同谋,而叙述者本人又认为这些人也理应受到指责。这样一来,我们就会发现自己马上就得和叙述者抱同样的态度。作者的态度和我们的态度就会毫无抵触了。但是从实际情况来看,我们的态度和叙述者是有抵触的,因为我们老不想和他同流合污,老师想在(善良的)我们和(邪恶的)理发师之间制造某种紧张的戏剧性状态。
作者对这个怪人的个性和作为背景的小镇充分的描写,及情节的精心的安排,描绘出一副专横跋扈场景的图画,避免小说情节过于简单、类型化,甚至过于说教直露,作者设计了一个叙述者。
五.读故事的人——读者
作者设计的转述者,使得故事具有张力,读者在阅读时要在善恶之间进行抉择,进而参与其中。读者对自己有所知觉,使他把某种表面上的含义(在这篇小说中就是理发师的观点)倒转过来看,并进入小说内部或者扩大小说的含义而不受小说的实际范围限制。这样引起读者对事物进行反复思考,对自己的感情进行反复检讨,从而更深入地进入小说情节的发展过程。
对读者而言,这样的阅读经历,会启发读者更独立的主体意识,反检自己的感情。此外,当真的可以经过艺术概括,我们是否理解自己的故事?愿意理解吗?
以上我们分析了《理发》小说的故事核心,对于五重主体的不同意味,不仅加深了对小说的认识,也检视了这几重主体的存在性或者合理性。
陈红红,重庆师范大学文新学院硕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