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宝祥
(淄博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基础教育系,山东淄博 255100)
波普尔历史方法论探析
李宝祥
(淄博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基础教育系,山东淄博 255100)
英国著名的历史哲学家波普尔提出了证伪标准论,这一科学与非科学的划界标准,成为其历史方法论的哲学基石。由此延伸开来,波普尔以猜想—反驳法为历史研究方法,其具体表现是问题境况分析法,并与柯林武德的主观重演法进行了对比。波普尔还把“试错法”的自然科学方法运用于历史研究,产生了“零碎工程学”理论。关于历史因果关系问题,波普尔主张它由普遍规律和初始条件共同作出说明。
波普尔;历史方法论;证伪标准论;猜测与反驳法;“零碎工程学”;历史因果关系
历史方法论,指的是以人们认识历史的活动以及创造历史的活动的根本方法为研究对象的一门学问。英国著名历史哲学家波普尔(Karl R Popper,1902-1994)以证伪标准论作为其历史方法论的基础,进而提出了猜测与反驳法、零碎工程学的方法论,他的历史方法论还涉及了对历史因果关系的说明。波普尔的历史方法论是其历史思想的重要组部分,现对其作一论述。
证伪标准论是波普尔哲学的逻辑基础,也是其历史方法论的前提。波普尔的证伪理论是与他的“划界”理论密切联系的。波普尔所说的“划界”是指科学与非科学的划界。他说:“找到一个标准,使我们能够做到以实验科学为一方,以数学、逻辑、形而上学系统为另一方而区分开来。这个问题我称之为划界问题。”[1]11
波普尔提出了证伪原则的划界标准,“可以作为划界标准的不是可证实性而是可证伪性”[1]18。科学理论或命题不可能被经验证实,而只能被经验证伪。他举例说,不管我们已经观察到多少只天鹅,也不能证明这样的结论:所有天鹅都是白的。波普尔认为,任何科学理论都具有普遍有效性,因而任何科学命题都必然是普遍性命题或全称命题。但是,从经验中所观察到的事实都是个别的、有限的,它只能证实个别命题或单称命题,经验也不能通过证实个别而证实一般。所以理论要得到经验的证实在逻辑上是不可能实现的。
理论虽然不能被经验证实,但可以被经验证伪,即通过证伪个别命题而证伪科学的普遍性理论。经验虽然不能通过证实“这只天鹅是白的”,“那只天鹅是白的”,而证实“所有天鹅都是白的”这个普遍性命题,但能通过证伪个别天鹅是白的,而证伪“所有天鹅是白的”这个普遍性命题。任何理论和命题证伪容易、证实难。真理难以被一劳永逸的基础证实,但只要证伪一次就足够了。
波普尔认为,科学就是理性不断做出的假说,任何科学理论都是一种猜测,一种向更好的理论过渡的暂时状态。科学之所以是科学,不在于它能够为某些经验事实证明,而在于它本身就包含着可以检验、可以反驳的东西。他强调:“科学的方法就是批判的方法。”[2]70
从波普尔的科学理论中,我们可以看出他批判地追求真理的态度。波普尔提出的证伪标准论富有新意,他认为历史学是科学,和自然科学有统一的研究方法。证伪标准论是波普尔历史方法论的理论基石,它在历史方法论中的具体体现是猜测与反驳法。
证伪标准论奠定了波普尔历史方法论的理论基石,在方法论上,他反对实证主义的做法,巴尔格说:“抛开历史上的进步思想,不承认客观历史规律,这自然就意味着同实证主义的方法论遗产相脱离。”[3]从证伪主义的方法论出发,波普尔提出了猜测与反驳法,应用于历史科学研究。
波普尔不同意狄尔泰(Wilhelm Dilthey)和柯林武德(R G Collingwood)等人关于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方法有原则性区别的主张,他认为:“行为,因而连同历史,可以解释为解决问题;而根据猜想与反驳的图示所做的分析能够适用于历史。”[2]167-168猜想与反驳法,也就是尝试与清除错误的方法,即“试错法”。猜测与反驳法应用于历史研究中,也就是说,关于历史的知识与关于自然的知识一样,都只是猜测的产物或“一个多少有点冒险的历史性猜想”[4]。不过,同自然科学一样,历史知识的猜测性并不排斥认识事实的“真诚”。就此,波普尔强调,关于事实的任何特定的历史描写,不管判断真伪是多么困难,它总不外是真实的或者是虚伪的。他又声称,历史学家“所做的主要事情应该是意识到自己的观点和采取批判的态度,也就是说,在叙述事实时尽量避免无意识的,因而也是无批判的偏见”[5]544。在这里,波普尔指出对历史资料和历史知识不要轻信,坚持某种批判的态度,是正确的。在历史研究中,为了支持自身观点而刻意搜求资料的现象较为普遍,如果用客观的态度,批判性地对待自己的立论,无疑可以极大地推进历史研究,提高历史认识。
波普尔的一个重要观点是:“科学始于问题”。历史研究也应该是由问题开始的。无疑,在历史研究中先产生了问题、疑惑,再去针对性地收集资料,并加以研究解决,是一件富有启迪意义的事,是正确有效的程序。历史研究始于问题的认识与年鉴学派观点是相通的。年鉴学派主张问题史学,反对传统叙述史学,这一史学理念极大地推进了历史研究。的确,带着问题去研究,对史学研究来说,是正确的作法,值得我们借鉴。
在猜想与反驳法的基础上,波普尔对于历史研究方法作了进一步的探讨,提出了问题境况分析法。并且他将自己的境况分析法与柯林武德的主观重现法进行了比较。柯林武德认为,历史学家对历史的理解在于重现过去的经验。波普尔认为,柯林武德重视境况分析,这与自己没有差异;但是柯林武德将境况分析服从于重现的目的,认为重现的意义高于分析,由此陷入了主观方法。可以说,正是在选择第二世界的主观方法还是选择第三世界的客观方法上这一点上,波普尔和柯林武德产生了分歧。
首先,对于柯林武德所强调的重现的重要性,波普尔表示了质疑。“我认为重现的心理过程并不是必要的,虽然我承认它有时可能是对历史学家的一种帮助——对其境况分析成果的一种直观检查。”[2]188他并未完全否定重现的作用,因为它可以帮助历史学家进行境况分析。
其次,波普尔对重现的可能性提出了疑问。“因为有些行为在许多方面超出了历史学家的活动能力,因而也就超出他的重现能力。”[2]188在波普尔看来,有时重现难以做到,即使做到了,这种重现也未必有意义。“在一些最有趣的情形下,重现对历史学家来说是不可行的;在另一些情形下,重现也许是完全可能然而完全多余的。”[2]189
波普尔认为柯林武德的主观重现法过高地估计了历史学家的重现能力。其所论有一定的道理。研究一位皇帝,如果没有做皇帝的经验,怎么可能凭着自己的思想去重建这位皇帝的思想呢?如果没有恺撒的英雄气概,又怎么可能去重建恺撒的思想呢?任何历史学家由于自身的局限,是难以重现前人的思想的。英国历史哲学家沃尔什(Willian H Walsh)曾这样说:“我的结论是,柯林武德的主要论纲是经不住检验的。我们以直觉的洞见一举就能掌握和理解过去的人的思想,这是不真确的。我们必须通过解释摆在我们面前的证据来发现他们在思想着什么,并且找出他们为什么那样想;而这个解释过程也就是我们在其中至少要隐然地参考普遍真理的过程。”[6]
再次,在反对主观重现法的基础上,波普尔提出了境况分析法。“这样,作为历史学家,他必须做的事情不是重现过去的经验,而是整理客观论据来证明或者反驳自己推测性的境况分析。”[2]188波普尔还着力强调了境况分析法的意义。由于“第三世界”客体的采用,从而在理解历史方法中排除了主观因素,而主观主义是柯林武德研究方法的显著特征。应该说,波普尔的上述批评是切中要害的。波普尔以为,历史学家所做的,并非凭借主观的臆想,直接与前人的事迹进行沟通;而是借助“第三世界”客体,发现问题,解决问题。这个过程,也就是猜想与反驳的过程。由此历史科学的方法也就统一于他的证伪主义的科学哲学里面去了。
猜想与反驳的过程,也就是试错的过程。波普尔这样表示试错法的图式:P1→TT→EE→P2,在这里,P1是初始问题,TT是提出的试探性理论,EE是对试探性理论进行消错的过程,P2是结果,即新问题的产生。当波普尔把自然科学的试错法运用于历史研究中时,便产生了轰动整个西方思想界的“零碎工程学”理论,这是他反对“历史主义”整体论的产物。他说:“我们需要的不是整体论,它是零碎工程学。”[5]393
波普尔反对依据所谓的历史规律来进行历史预言的做法,他认为不可能有一个完善的社会蓝图来指导人类建立一个完善的社会,人们只能根据社会现状提出关于社会发展的假说或者改革方案。然后通过批判性讨论和实践验证,不断地消除错误,从而对人类社会进行逐步的、切实可行的改造。这种对社会发展实行“渐进修补”和“摸索前进”的方法,波普尔称之为“零碎工程学”。他所倡导的“零碎工程学”是针对总体论的社会工程提出来的,“与零碎社会工程相反,总体论的或空想的社会工程从来就不是一种‘私人的’、而总是一种‘公共的’性质。它的目的在于按照一种确定的计划或蓝图重新塑造‘社会整体’;……它的目的还在于从那些‘关键的位置上’来控制在塑造发展中社会的未来的各种历史势力,或者是通过扼阻这种发展,或者是通过预见到它的进程并对准它而调整社会。”[7]61-62
波普尔并没有人为地划定“零碎工程学”和“总体论工程学”的界线,他认为在实践上“总体论工程学”并没有离开“零碎工程学”。“总体论否定零碎的研究途径,认为它过于审慎。然而,他们对它的否定并不很符合自己的实践;因为他们在实践上,总是求助于一种本质上是零碎方法的运用,但又没有它那审慎的和自我批评的性质,故而多少是有点混乱、笨拙,尽管是雄心勃勃的而又无情的。原因在于,在实践上,总体论方法已经证明是不可能的;”[7]62-63
波普尔把“总体论工程学”称为“空想的社会工程”。他分析了“空想的社会工程”与“零碎的社会工程”之间的许多区别:其一,“空想的社会工程”提出的是永恒、终极的社会蓝图,它的目的在于按照一种明确的计划或蓝图重新塑造“社会整体”;而“零碎的社会工程”则强调逐步的“试验性的改革”,主张“渐进修补”和“摸索前进”。“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他都在试图通过可以不断改进的小调整和再调整而达到目的。”[7]61其二,“空想的社会工程”强调整体主义,它关心整个社会的发展;而“零碎的社会工程”则关心社会生活各个方面的发展。“历史主义感兴趣的并不是社会生活各个方面的、而只是‘社会作为一个整体’的发展;而空想工程学也是同样的总体论的。”[7]68其三,“空想的社会工程”力图去改造人,使人适应于社会;而“零碎的社会工程”则是对社会进行逐渐修补,使之不断适合人。“用心良苦的空想主义者们似乎是遗漏了一点,即这一纲领蕴涵着承认失败,甚至是在他开始实行它之前。因为它以我们去‘塑造’那些男人和女人以适合他的新社会这一要求,代替了他之要求我们去建立一个适合于男人和女人生活于其中的新社会。显然,这就取消了检验新社会的成功或失败的任何可能性了。”[7]64其四,“空想的社会工程”主张暴力革命;而“零碎的社会工程”主张温和的改革。其五,“空想的社会工程”提倡权威主义和权力的集中,追求封闭社会;而“零碎的社会工程”则提倡民主主义和批判主义,力图实现开放社会。
有了上述对比,波普尔主张以“零碎的社会工程”取代“空想的社会工程”,因为“零碎的社会工程”有着更多的优越性:如“人”的因素所带来的不确定性决定了社会工程只能在摸索中前进,“零碎的社会工程”具有应付意外情况的审慎和准备,“空想的社会工程”建立在“零碎的社会工程”之上,“零碎的社会工程”能够建设一个适合于人们生活的新社会和开放社会。
波普尔的“零碎工程学”实质上是其“试错法”在历史方法论中的具体应用和理论延伸,“零碎工程学”折射出试错方法论的内涵。从错误中学习,是波普尔的重要主张:“如果我们准备从错误中学习的话,我们就会取得进步;要认识自己的错误,要批判地利用它们而不是教条式地坚持它们。”[7]80“试错法”是科学方法,应该引起零碎技术学家的重视。波普尔认为:“对零碎技术学家或工程师来说,这些观念就意味着:如果他要想在社会研究与政治学中引用科学方法的话,那么最为需要的就是要采取一种批判的态度;并且要认识到,不仅实验是必要的,而且错误也是必要的。他必须学会不仅是预料到有错误,而且还要自觉地去寻求错误。”[7]80“零碎工程学”是波普尔历史方法论的内涵之一。这是其自然科学方法论运用于人类社会研究的必然结果。
在历史研究中,对“因果关系”的探求极为普遍。英国历史学家卡尔(Edward Hallett Carr)说:“历史学家在不断地问‘为什么’这个问题,而且只要他一直希望得到答案,他便不能够休息。”[8]波普尔并不是有历史学实践的思想家,但其历史思想中对历史因果关系做出了阐述。对此,汪荣祖先生作出了评论:“波普演‘求证原理’,以为史事之间具必然之因果关系,盖因果纵非绝对,然‘一事为他事之因,而他事则为一事之果,固稍稍涉及公理者也’。”[9]波普尔反对理念论历史哲学家通过体验和理解来解释人们的行为和历史现象,主张对历史人物的行为和历史现象从客观的角度做出因果解释,即根据普遍规律从史料中逻辑地演绎出历史事件的真相,并充分说明导致历史事件发生的客观原因和条件。这就是他的“覆盖定律模型”。这一模型最早在他1934年出版的《研究的逻辑》(1959年出版时改名为《科学发现的逻辑》)一书中涉及到。波普尔认为,在历史因果解释中,需要借助初始条件和普遍规律,“就‘原因’总是被独特的初始条件所描述这一点而言,对于一桩独特事件的一切因果解释都可以说是历史的。而这也完全符合这一流行的见解:即,从因果上解释一件事物,也就是解释它是怎样和为什么发生的,也就是说,讲出它的‘故事’来。但是只有在历史学中,我们才对一桩独特事件的因果解释真正感到兴趣。”[7]133历史因果解释还需要借助于自然科学的普遍规律。
为了说明历史因果解释问题,波普尔列举了布鲁诺(Giordano Btuno)受火刑而死的例子,指出对它的解释就涉及了普遍规律。“如果我们说,吉奥达诺·布鲁诺致死的原因是被焚烧在火刑架上,那么我们就没有必要提到一切有生之物暴露在极强的温度之下都会死亡的那条普遍规律了。但是在我们的因果解释中,却隐含地假设了这样一条规律。”[7]134波普尔反对历史主义者所坚持的因果解释就必须关心历史规律的制定,也反对一个事件可以是多个事件的原因。他阐述到:“普遍的规律和特定的事件一起,都是进行任何因果解释所必需的”[7]135,也就是说,历史中的因果关系并不是由历史规律所决定的,历史规律并不存在。历史因果关系由普遍规律和初始条件共同做出说明。“给予某一事件以因果解释就意味着演绎出一个描述这一事件的陈述,运用一条或更多条的普遍性定律连同某些单称陈述即初始条件,作为演绎的前提。”[1]38因果解释中,由全称陈述和单称陈述相结合,作出解释,“我们有两类不同的陈述,它们都是一个完全的因果解释的必要成分。它们是:(1)全称陈述,就是带有自然定律性质的假说;(2)单称陈述,它应用于所讨论的特殊事件上,我称之为‘初始条件’。”[1]38波普尔对历史因果关系的解释是全新的。
对于“覆盖定律模型”,波普尔在此后一直坚持和阐发。“历史学家专注于寻求对某个有限特定时空区的事态的描述——也就是说,专注于寻求我所说的特定初始条件——并且专注于检验和核对它们的合适性或准确性。”[2]354波普尔强调“初始条件”问题,“历史学家的工作程序可以用下述的格式表示:
这里,I0是受考查或验证的历史假设、历史描述。它在整个检验中保持不变,并且和不同的(相当明显的)定律U1,U2…以及相应的初始条件I1,I2…一起推导出不同的预测P1,P2等等。”[2]355波普尔认为,人们固然能够对历史事件做出因果解释,但这种解释与自然科学中的因果解释完全不同。在自然界,因果关系是具有重复性的,因此是可以检验的。而社会历史领域并不存在这种重复性的因果关系,这是因为没有类似于自然界中存在的重复现象和普遍规律。换言之,自然科学感兴趣的是普遍规律,历史学感兴趣的只是对独特事件的因果解释。
概而论之,在历史方法论方面,波普尔从证伪标准论出发,提出猜测与反驳法的历史研究新方法,并且具体化于境况分析法。波普尔的境况分析法比柯林武德的主观重现法更具有历史研究和实践的意义。以猜测与反驳的方法论将历史学和自然科学研究方法统一起来,赋予历史学以科学的地位,这些都是极富创见的。另外,他倡导的“零碎工程学”也有不少合理之处。值得注意的是,波普尔也不是完全坚持改良的立场,他曾说:“我并不是在任何情景和条件下都反对暴力革命。”[5]414在历史因果关系方面,波普尔主张它是由普遍规律和初始条件共同作出说明的,这种解释是全新的。他所确立的“覆盖定律模型”,影响和启发了后来的一些历史哲学家。美国历史哲学家亨普尔(Carl Gustav Hempel)承袭了波普尔的历史因果解释方法,写有《普遍规律在历史中的作用》。因此,“覆盖定律模型”具有开拓性的价值。波普尔的历史方法论内涵丰富,对其深入探析,有助于全面理解波普尔的历史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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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xploring into Karl Popper’s Historical Methodology
LI Bao-xiang
(Department of Fundamental Education,Zibo Normal College,Zibo 255100,China)
Karl Popper,the famous British historical philosopher,puts forward the theory of falsity-proving standard,which serves as a standard for differentiating the scientific from the non-scientific,has become the philosophical cornerstone in his historical methodology.Based on this,Popper adopts conjectures and refutations as the research method in history,namely,the question-condition analyzing method.He also makes a contrastive study of his method and the subjective-reenacting method by R.G.Collingwood.Additionally,Popper applies“the error-trial method”in natural science to the historical research,which results in the theory of“fragmentary engineering”.As to the“historical causal relation”,Popper advocates an explanation by considering both general rules and initial conditions.
Karl Popper;historical methodology;the theory of falsity-proving standard;conjectures and refutations;fragmentary engineering;historical causal relation
K061
A
1008-2794(2009)03-0015-05
2008-07-12
李宝祥(1972—),男,山东淄川人,淄博师范高等专科学校讲师,主要研究方向为史学史及史学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