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妍丁
我们的幸运在于更自由更辽阔,睁开眼睛面对生活,面对诗歌,就是长天丽日,莺飞草长。改革开放的深刻意义,就在于解脱了沉重的精神枷锁,开拓了人的文化视野,让我们贴近中国诗歌传统,同时也受到欧风美雨的浸润,且不说古典诗歌的博大精深,世界百年诗坛,也是星光灿烂,英国的休斯、奥登,法国的艾吕雅,瓦雷里,德国的布莱希特,黑塞,美国的艾肯,弗罗斯特以及俄罗斯的叶塞宁、帕斯捷尔纳克,同中国的艾青、徐志摩、戴望舒、李瑛、牛汉、绿原、郑敏等一起进入我们的视野。他们的艺术风格和审美个性大相迥异,然而人类意识和人性光辉,却弥漫着诗的原野,执著的理想追求和对生活的热爱,能燃沸人的血液,光荣与梦想,友情和爱情、欢笑与泪水,都在他们的诗中奔涌。对于新的一代中国诗人,既是智慧的启迪,又是心灵的抚育。开放式的思维方式,开阔的文化视野,崭新的价值取向,伴随着改革开放,展现出崭新的的诗歌风貌。一批耀眼的星辰,升上了诗的天空。雷抒雁的《小草在歌唱》,白桦的《阳光谁也不能垄断》,叶延滨的《干妈》,杨牧的《我是青年》,北岛的《回答》,顾诚的《一代人》,梁小斌的《中国,我的钥匙丢了》,昌耀的《划呀,划呀,父亲们》,王家新的《帕斯捷尔纳克》,海子的《面向大海,春暖花开》等等许多优秀诗篇,可视为新时期的经典之作,显现出一个时代诗歌的青春气息。几乎一切诗花初绽的女性诗人,对于才情四溢的女诗人更是倾心,林子的《给他》,舒婷的《致橡树》、《神女峰》,李小雨的《红纱巾》,傅天琳的《红草莓》等等,都显现出鲜明的女性意识和人格精神,温婉与坚毅,自尊与自信,都体现出女性特有的魅力。在她们笔下,诗歌再不是刻板的生活描摹和题旨图解了,而是让诗歌驾驭着自由的心灵在蓝天飞翔,正如里尔克所说:诗的意向“希翼成为我们全部秘密的图象,愿意抛却自己凋谢的意志,以满足我们某种深沉的渴求。它们挤入我们颤动的感受之中,渴望成为我们感激的外衣,她们逃离常规习俗,想要随其所愿”。这才是诗的本真。
我是步其后尘而开始诗的创作的,正因为“逃离常规习俗”,便能打开心灵,诚挚地抒发自己内心的情感。正如先哲所言:女人往往“徜徉于天国般的光明之中,这光明是由自己的心灵放射的,光明所布,又照耀着她的爱人”(巴尔扎克)。我也一样,“你黑夜的翅膀滑行到了哪里/我已备好燃烧的/火种”(《蓝色火焰》)。“生命的盾牌被你击中/从此 我大梦不醒”。(《读你五年前的信》)。烈火般的燃烧之后,我会想到“等我老了/你还能把我抱到那张藤椅上/晒十点钟的太阳么/那时我美丽的容颜/一定布满了难看的斑点/”,“等我老了/你还能在情人节的早晨/送我一枝带露的玫瑰么”,“奔流不息的岁月啊/那就让我留住一点年轻吧/生命的花蕊再迟一点衰落/好让我精心照顾我爱的人的晚年”。(《等我老了》)可以说,是诗歌激活了我的生命,是我用生命烘热了诗歌。
回望过去的三十年,我们为身在其中而自豪。我喜欢泰戈尔的一句话:“道旁的草,爱那天上的星吧,你的梦就可以在花朵中实现了”。在时代星辰的照耀下,希望诗歌的天空会更加辽阔,诗的原野鲜花绚烂,诗人的梦永远清新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