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中小学读书阶段,从成绩上看,并不显得特别好,但我总是踏踏实实地学好基础知识,从不计较分数.有一次考数学,我只把考题的答案写在考卷上,没有将演算过程列进去,按此卷应算不及格,但当时教我的数学老师心想,陈景润这个学生不会弄虚作假,还是当面问个明白再说.于是数学老师就找我谈,查问结果,果然我运用了好几种方法来演算这几道题目,只因草稿纸算得太多了,所以没有交上去.当时我的数学老师十分欣慰,高兴地对我说:“以后请你算题目时,一定要交上演算稿,懂吗?今天不给你100分,只给你95分!”这时我点点头,微笑着向老师道了谢才走.
我在中小学时是我们班上有名的“Booker”(福州学生称‘书呆子或‘读书迷),同学们倒也十分佩服我这个‘读书迷背诵书本的本领.我读书不只满足于读懂,而是要把读懂的东西背得滚瓜烂熟,熟能生巧嘛!我国著名的文学家鲁迅先生把他搞文学创作的经验总结成一句话:“静默观察,烂熟于心,凝思结想,然后一挥而就.”当时我走的就是这样一条路子,真是所见略同!当时我能把数、理、化学科的许多概念、公式、定理、定律一一装在自己的脑海里,随时拈来应用.有一次化学老师要同学们把一本书背下来,同学们都感到很困难,但我却觉得:“这很容易,多花点工夫就可以记下来,怕什么?”果然没几天,我就把全书背诵记牢了.当时我认为,我们年轻人,知识面有限,理解力较差,但记忆力特别强,必须背诵多多的知识,将来使用时方能左右逢源,一呼百应,十分得心应手了.
我在中小学读书时娴静少言,不善于交往,但这不妨碍我的勤学好问,为了深入探求知识,我常常主动接近老师,请教问题或借阅参考书,我知道时间是最宝贵的,不愿意浪费老师的时间,常常趁下课后老师散步或者放学回家的路上,跟随老师一起走,边走边请教老师数学问题.只要是谈论数学,我就滔滔不绝,不再沉默寡言.
我在福州英华中学读书时,那时学校分文、理两科,理科班侧重数、理、化,文科班侧重文、史、地.我很喜欢数学,可是当时我偏偏选读文科班,因为文科班数、理、化都比理科班浅,这样我就可以在不留级的前提下,集中最大精力去攻读高深的数学方面的书籍.我并不单纯地跟在数学老师后面跑,而擅长奇取.当时我经常到英华中学图书馆借书,其中有大学丛书《微积分学》,哈佛大学讲义《高等代数引论》,以及《赫克士大代数学》等.
我在厦门大学读书时,大学的书本是又大又厚,携带阅读十分不方便,我便把我国最著名的数学家华罗庚教授的《堆垒素数论》和《数论导引》拆成一页一页的,随身带,随时阅读.我坐着读,站着读,躺着读,蹲着也读,一直读到书本跟我走,书尸烂床边的程度.
1946年春天,我在福建三明市第一中学读初二时的考试成绩是:
代数99分国文92分 英文89分
几何83分化学88分 历史83分
地理85分国画85分 音乐85分
体育80分生理卫生82分 劳作75分
成绩是画笔,勾画出我当时是一个活生生的孩子来.我能唱能跳,天真活泼.瞧!音乐85分,体育80分.当时我衣衫素净,惹人爱,生理卫生82嘛!我几十年死死抱住的“金娃娃”——数学,确是夙有姻缘,代数99呀!分数最低的是劳作,我那时一双小手可不巧.
我念中学的时候是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时期,我们班上许多同学为了抗日救国和解放全中国,推翻压在中国人民头上的三座大山,参加了中国人民解放军.他们为全国劳动人民建立了不可磨灭的功勋.当时我们班上有不少同学参加了地下党组织的活动,被国民常反动派残酷迫害,没有他们的奋斗,就不会有我们今天的幸福生活.回想起我念中学时的情况,我觉得现在我们伟大祖国的中学的情况,和我当时在中学时的情况完全不一样了.现在中学教师的经济状况比我当时在中学读书时的老师们的经济状况不知改善了多少倍,现在同学们的经济状况也比我们当时的状况好得多.现在我们中学的图书设备、房屋等都比我在中学时好了不知多少倍.所以我认为现在同学们是很幸福的.我希望同学们一定要爱惜宝贵的时间,在老师们的指导帮助下,努力学好政治和数、理、化,以及其他各科知识,锻炼好身体,为我们伟大祖国的现代化建设作出自己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