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性的景物 个性的情怀

刘德福

所谓“大家”，就是手中有一支着了魔的笔，将自己的写作素材染上魔幻色彩，让平常的景物具有个性，让个性的景物成为表达作者个性情怀的媒介。这不，智利文学大师聂鲁达的散文作品《归来的温馨 》就是代表作品。

我对聂鲁达的了解缘起于他的诗歌，他是著名的诗人，这篇散文作品中充溢着诗人的才情、诗人的感悟世界的方法，尤其是景物描写的运用，更体现了诗人的独特视角。其实，我一直有一个固执的想法，写作的人都应该先写诗，诗歌给人的意义不是文体的操练，而是诗意和表现手法的积累。小说、戏剧、散文、杂文等文章体裁里最打动人的应该是诗意，这是内容，而形式上最重要的是表现手法，诗歌无疑是各种表现技巧云集的训练场。用最简洁的语言表达出最丰富的内涵，是诗歌存在的根本点。如果写作者从写作诗歌开始，那么，可能，首先从写作的内容和形式上就占据了制高点。

作者写自己的归来，写归来后看到的自己住所中的春天的温馨。这是内容，我们写文章时一般不缺少内容，“归来的温馨感受”，我想我们许多人都曾经历过；写文章最重要的是要运用语言、表现技巧、表达方式等形式的东西来呈现内容。诗人聂鲁达选择了运用景物来表达感情，景物在诗歌中有一个专用名词叫“意象”，而将意象和主观情感结合起来形成的主观和客观融合的境界叫意境。作者是依靠景物来表现中心的，景物已经成为了作者情感的代言人。那么，表现技巧中的拟人就是必不可少的了。写杨树是这样写的，“表皮上有了智慧的皱纹”， “智慧的皱纹”是拟人；写栗树，“最后认出我的是栗树。现在，它们骄傲地向我致意，俨然已经习惯了我的归来”，“认出我，骄傲地向我致意”也是拟人；后面还写了书籍、海螺、松木箱、玫瑰花，这些事物作者都运用了拟人的写法。

当作者用拟人的写法写景物的时候，并且，一连串的景物都通过模拟人的口吻、心情来表达写作的中心的时候，景物就和人已经合而为一了。景物在高明作者的笔下会成为最具有个性的表达。作者是这样写玫瑰的，“玫瑰花在匆匆开放。从前，我对玫瑰很反感，因为她没完没了地附丽于文学，因为她太高傲。可是，眼看她们赤身裸体顶着严冬冒出来，当她在坚韧多刺的枝条间露出雪白的胸脯，或是露出紫红色的火团的时候，我心中渐渐充满柔情，赞叹她们含着挑战意味发出的浪涛般神秘的芳香与光彩；而这是它们适时从黑色土地里尽情吸取之后，像是责任心创造的奇迹，在露天里表露的爱。”在这里，作者要表达的中心是，“玫瑰和我都摆脱了奢侈与轻浮，各自尽力发出自己的一份光”，是借景物“玫瑰”来表达人物的情感，为了更形象逼真地表达出人物的情感，作者细致地描述了玫瑰花是如何从高傲，经过严冬和春天的洗礼而成为一个“责任心创造的奇迹”的。

这样的散文，只有诗人才能写出来。因为诗人的看家本领是运用意象，那么，本文中如此高超地借个性景物写个性的情怀，就不是什么稀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