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密表坛“达芬奇”

陈哲民

仿佛电影《达芬奇密码》的情节，在意大利乌菲兹美术馆内，我踩着文艺复兴的脚步，追寻IWC全新“达芬奇”腕表的新血脉。隐藏在密码背后的秘密，即将揭晓。

砸钱包下美术馆

瑞士著名表厂IWC(International Watch Company，中译万国表)的超级大手笔是：把全世界最伟大的美术馆之一——意大利乌菲兹美术馆(The Uffizi)与皮提宫(Palazzo Pitti)整个包下来，举行新表发表会。这一天，达芬奇、米开朗基罗、波提切利、拉斐尔与提香，这些十五、十六世纪伟大画家们的作品，汇集成一股“文艺复兴”的艺术洪流，让我们这群记者迷醉不已。

馆中主角是全新面貌的“达芬奇”表，是一款从未见过的酒桶型腕表，以及一颗刚刚才诞生的全新自制计时码表机芯。

IWC近代著名表款，一直都是圆的。不管是拥有二次大战飞行军魂的“马克”飞行表，或是由20世纪30年代古典腕表复制而来的“葡萄牙”，都是简洁、圆润、单纯、利落的圆形表。如今这款很“不IWC”的表款出现，也难怪IWC要卯足全劲来护航。除了直接在达芬奇的故乡佛罗伦萨举办奢侈的第一波发表会，在日内瓦SIHH表展上，还有更大型的宴会，接待更多来自全世界的贵宾、表商与媒体。

因为，诞生于1985年的“达芬奇”，不仅曾创造出表坛最传奇“万年历”的名号，却也有着一个“不纯正血脉”的罪名。它拥有最复杂艰深的结构，却有个最平凡廉价的身世。仿佛电视连续剧般，经过20几年的身世争议，卷土重来的“达芬奇”，可说是IWC近年来最具挑战的战争。

血统收藏家迟疑

事实上，旧“达芬奇”在IWC历史上有个颇尴尬的地位。这款表，收藏家不爱，在二手市场不算值钱。

为什么出身名厂，又有这么厉害的复杂功能，收藏家却不爱?追根究底，旧款“达芬奇”的基础机芯来自于所谓“通用机芯”，是用ETA7750计时码表机芯改装的。偏偏收藏家们最重视的条件之一，是“血统”。

ETA7750是当前最普遍的计时码表机芯，最低阶款式只要约600多美元就可买到，产量大，非常普遍。但它却也有不可多得的优点，它的发条力量强大，运行稳定，适合进行复杂功能的大改装。

1985年时，IWC制表大师克劳斯(KurtKlaus)就是看上了这一点，而把ETA7750机芯整个改头换面，创造出“达芬奇”这款传奇名表。

克劳斯回忆说：“当年我们的目标，是要创造一款完全不同的万年历表，要非常容易阅读与操作，不要有太多按钮，只要转动龙头就可以轻易调校。”

创举表坛大震撼

1985年4月，巴塞尔钟表大展开幕的前一天，克劳斯彻夜没睡地进行最后的组装。他说：“我甚至在那天晚上才拿到刚烧好的月相盈亏碟，一直到早上5点才组装完成。”一大早，他从夏夫豪森的表厂直奔巴塞尔，刚好赶上表展开幕。

这款“达芬奇”万年历计时码表，当场震惊了钟表展，成为当年最出风头的表款。大部分万年历表所显示的日期、星期、月份与月相盈亏，都是独立机制，必须各别调整。但“达芬奇”却将整个日历系统连结一起，只要拉开龙头就可以调整。同时它拥有全球首创的“四位数公元年份显示”，可一直运行到2499年，月相盈亏122年才产生一天误差。

这款手表为IWC的制表工艺建立起不败地位。要知道，20世纪80年代大部分人都认为机械表没有未来。当年，在石英表冲击下，许多瑞士老表厂纷纷倒闭或转卖，机械机芯被堆在仓库里乏人问津。大家只能转而研发石英表好赚钱。IWC可说是当时少数还在研发复杂功能机械表的表厂。“达芬奇”系列1995年继续推出“双追计”万年历计时码表；2000年更推出华丽非凡的陀飞轮万年历计时码表。

拥有这么一段传奇，“达芬奇”却因“机芯血统”不够纯正，而未能在收藏市场拥有其真正地位。有关IWC采用通用机芯的做法，在表坛常引起正反两面的激烈辩论，甚至引发互相叫骂。事实上，选通用机芯可降低成本，而IWC改动通用机芯的程度非常大，零件全部挑选过再打磨修整，然后再加上自行研发的新零件与复杂功能模组。整体来说，那几乎是完全不一样的机芯了。

重生系列生力军

IWC把ETA7750机芯改到脱胎换骨的最极端案例，就是其超复杂功能表“战马”。它拥有三问、陀飞轮、月相盈亏、万年历与双追针计时码表等共21项功能，零件多达659件。这等工艺，如果再硬去追究其ETA7750的血源，恐怕已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偏执。

如今，IWC不愿意再让表迷有偏执的机会。今年推出完全自制的Cal．89360计时码表机芯，让品牌自制机芯再多出一个系统。未来，更多的复杂功能将在这个“纯正的血统”中尽情地展现。

创立于1868年的IWC，其创办人琼斯(Florentine A．Jones)其实是美国人。出身钟表家庭的他，带着一身制表技艺前往瑞士创业，想利用瑞士的工艺与人力，制造钟表销往美国市场。他发现位于瑞德边境的夏夫豪森，适合利用莱茵河进行水力发电，建造现代化的制表工厂，于是落地生根，创立了IWC表厂。

IWC至今130几年的历史并非完全顺利，经营权曾数度易主。不过各阶段都有足以傲视表坛的经典款。例如创办人琼斯，创业之初就发现瑞士手工制表业的产量，并不如他所想象，足以回销美国(当时的美国也是制表大国)。1880年，他在瑞士大股灾中应声破产，失望地离开。不过，他却也留下“琼斯机芯”这个珍贵遗产。

传奇飞天又下海

而IWC品牌中最知名的，则是“马克(Mark)”飞行表，是因IWC从二次大战以来，为英国空军制造的一系列优质飞行表而闻名；最近更加入早期的德军款式，成为阵容坚强的飞行表系列。

近来逐渐成为品牌支柱的“葡萄牙”，则是从20世纪30年代两位葡萄牙籍表商前来订购的大尺寸表款，复刻而来。这一系列表款，当年因为采用怀表机芯，尺寸硕大行走精准稳定，如今也成为IWC自制机芯与顶级复杂功能的最重要表演舞台。

IWC为这些在历史上举足轻重的经典手表，重新塑造其个性与生命，包办了顶级表与运动表的领域：工程师表(Ingenieur)在地上跑，Aquatimer能潜入海，“达芬奇”换了全新的面貌加入阵容。IWC的表迷们，又有得瞧了。

(责任编辑/袁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