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首漂科罗拉多大峡谷

2005-04-29 00:44吕忠荣
大自然探索 2005年8期
关键词:险滩双桨大峡谷

吕忠荣

“嗨!科罗拉多,我们来自china。乘黄河长江的雄风,披着神州的朝霞……”

2004年7月10日,我们中国漂流探险队一行9人从上海出发经韩国汉城飞往美国洛杉矶,我们将乘橡皮筏全程漂流世界第二大峡谷——科罗拉多大峡谷。

7月11日,我们抵达洛杉矶。由于时差的原因,大家都感到很疲倦,但不得不马不停蹄地登上前往菲尼克斯的飞机。正值仲夏的菲尼克斯骄阳似火,十分炎热,气温在40摄氏度以上。当身体离开空调房间的那一瞬间,感觉就像掉进了滚烫的热水里。

7月12日一大早,我们乘车来到旗杆镇。这里同样让人感到热得难受。

晚上来了一位瘦瘦的带着眼镜的华人小伙子,他叫刘汉立,就职于美国科罗拉多州国家大气物理研究所,是我们漂流探险队最后到达的一名队员。至此,中国首漂科罗拉多人员齐聚,整装待发。

7月13日

上午,全体队员乘车前往此次漂流探险的起点——李渡口。我们选在这一天下水,是因为这是一个具有特殊意义的日子——中国申奥成功纪念日。

在李渡口下水前,按照中国传统习惯,我们在河边点起了一柱平安香,祈祷平安,同时也祭奠那些为中国漂流探险献身的先驱者。我们的船队由一艘机动船、三艘双桨船和一艘排桨船组成。我坐上排桨船,一切准备就绪,随着舵手冯春的一声令下:“开船”,6名排桨队员手中的桨整齐地把船划向河心主流。这时我的耳边只听到了两种声音:桨手们手中的桨拍打河水的声音和自己“突、突”的心跳声音。其实,我们都算得上久经历练的老手,在国内训练时大家对惊涛骇浪已是见惯不惊,但在这种陌生的地方,而且又是刚下水,心里不免有些忐忑不安。

风呼呼地从耳边刮过,五星红旗迎风招展,漂流探险活动就这样拉开了序幕。

一级滩、二级滩、三级滩。一一安全通过,大家的心情逐渐开朗起来,话也慢慢多了。要知道,到美国之后,大家的情绪一直都比较低落,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从遥远的中国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并将在这里完成一次不同寻常、充满野性的漂流探险活动,想像中的恐怖可能比亲身经历的更加可怕。

7月15日

漂流船队已在碧绿的河水中漂流两天了,在这两天里经过最大的险滩为四级。队员们不免感到有些失望。“如此清澈见底的河水缺少了些野性,尤如在碧波里荡漾,不够刺激,更拍不出好的照片。”摄影家于宁说。可谁也没料到昨天天黑前暴风雨骤起,电闪雷鸣,飞沙走石,大风刮起的沙粒打在脸上疼痛难忍,霎时间碧绿的河水变得浑浊起来,咆哮着越涨越高,大峡谷露出了它凶狠的一面。河边搭起的帐篷被大风刮翻,队员们费尽周折才把帐篷稳住,可转眼间又被暴雨后形成的河流淹没了。“惨了!今晚要在水里睡觉了。”有人说。

今天早上起来,咆哮的河水仍然浑浊不堪。于宁起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赶快拍几张有些野性的河水的照片,生怕河水再变回绿色。(注:其实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在后来的十多天里,河水基本上都是一片浑黄,一直到我们离开也没有变清澈。我们成天浸泡在泥浆里,连每天洗脸用的水都是泥水,早上起来漱完口后,满口都是沙子。后来大家一提起于宁前面说的那些话就会假装生气地大骂:“于宁是个乌鸦嘴”。)

今天,我们从大峡谷29英里(1英里=1.6千米)处出发行至44英里处宿营。由于昨晚的暴雨,河水泛滥,漂流船在泥浆般的河水里顷水而下。火辣辣的太阳晒在皮肤上如同针刺。在阳光下晒不了多久,就想跳进河水里,而冰冷的河水又让人坚持不了多久。

7月17日

早餐时,我看见于宁用一个1000毫升的水杯灌了满满一杯咖啡。我没在意。

早餐后,我们从大峡谷61英里处出发。美方协作人员瑞博告知明天将通过大峡谷最复杂、最危险的险滩,要求我们在今天下午的漂流中先下水游过一个次三级滩,进行水下适应性练习。

午后,在一个次三级滩上游,队员们准备下水。这时坐在机动船上的于宁(上午喝了1000毫升咖啡)说了一声“我先跳”,就“扑嗵”一声就下水了,我也紧跟着从排桨船上跳了下去。在水里,我面朝上游背对下游随波逐流,不知不觉中被冲进了回水区,等发现时已经离主流有七八米远了。凭经验我知道陷入回水区将十分危险,赶紧奋力游向主流。当我游到主流时正好与冯春和胡冰会合,我们一起上了在下游接应的双桨船,上船后才听说于宁一下水就感觉头昏、无力,很快被救上了船。后来我们才知道,人在气温接近50摄氏度的大峡谷里,每天必须摄入4000毫升以上的水才能补充体内水分的基本需要,否则就有脱水的危险。王宁喝了那么多咖啡,事先又没有喝水,所以一下水就脱水了。

7月18日

早晨,心情很紧张,因为今天要通过的是此行中最长最复杂的险滩。瑞博说:“今天将是我们最辉煌的一天。”

下水不久就遭遇了瑞博所说的最长最复杂的险滩。由于在冲滩前船只无法靠岸,不能了解险滩的情况,所以只能随机应变。

险滩一个接着一个,河水咆哮而过。橡皮筏像离弦的箭冲入激流。“划!使劲划!”船在急流中一会儿被没入水中,一会儿被抛到浪尖,队员们每个人从头到脚全是水淋淋的。尽管气温如此之高,但每个人部冷得瑟瑟发抖。

7月20日

今天出发后不到1英里,船队便靠岸了,这里是科罗拉多大峡谷惟一可以与外界联系的地方——幻影农庄。幻影农庄有邮局、有公用电话。大家已经离家10天了,一直没有机会与家人联系,家人都只能从记者胡易腾通过卫星发送给电视台的消息里了解一些情况。现在终于可以与家人联系了。队员们迫不及待地轮流给远在万里之外的家人打电话报平安并通过邮局为亲朋好友寄去明信片。我在给家里打电话时,口里虽在报平安,心里却在想:前面不远处就是花岗石险滩(四级,而且很不规则),再往下便是几天来的第一个五级险滩——影士险滩,影士险滩的浪高均在5米左右。想到这些我心里直打鼓:这以后到底平不平安还真不知道。

午饭后出发不久便进入花岗石险滩。橡皮筏在不规则的急流中时左时右、时高时低,我的心也随之起伏不定。有时水流减缓了,平得像一面镜子,心也平静下来,可突然又听到前面“轰隆、轰隆”的声音,这可是进入险滩的前兆。

浪高5米的影士险滩到了,船靠岸了。按照漂流探险的惯例,通常在通过大的险滩前只要有条件都必须将船靠岸,到险滩旁勘察水路。我们步行来到下游的滩边,只见河水裹挟着泥浆从我们身边咆哮而过,我在心里问自己:“这么大的浪,能过去吗宁”在返回的路上,我的心剧烈地跳着,腿也在不停地发抖,直到上了船都没有停下来。可就要进入急流时,我的心反而平静了。在进入急流的一瞬间,我感觉连人带船全都进入水里了。我摇了摇头,还在水里。有片刻,仿佛时间都停止了,等我露出水面时嘴里已灌满了水。“哦……过了!”大家举起手里的桨互相击打着、欢呼着,庆祝顺利通过第

一个五级险滩。

7月21日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在“咖啡”的吆喝声(这是美方协作人员与我们约定的起床信号)中队员们起床、收拾行李、吃早餐,接着就出发了。

今天的行程是17英里。首先要过的是重击险滩(顾名思义就是“重拳出击”)。我坐在头桨的右边,陈连跃坐在头桨的左边,头桨就像轮船上的大副,负责观察前方的水情和提醒后面的舵手。我们的排桨船刚冲进激流,忽然一个巨大的侧浪从船的左侧打过来,将整个船身打得直往右倾斜,这时我看见陈连跃还坐在船上。接着,又一个侧浪从右边打过来,将船打得往左倾斜,我不敢怠慢,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迅速开始背桨(往反方向划,使船头与大浪成垂直状),就在这时,我瞥见有一双脚在眼前闪了一下就不见了——是陈连跃!他就像被重拳猛地击了一下似地落水了,等他再露出水面时,已在我们船的前方几十米以外,只见他把手里的桨高高举起正向我们示意。我一时惊呆了,看着陈连跃不知所措,这时坐在我后面二桨位子的瑞博迅速果断地从我后面跃到陈连跃的位子上,抓起桨拼命地划。事后想起,如果当时左侧再有大浪打来,头桨的位子上又无人背桨,那么船很可能会被掀翻,真让人后怕。

大家很快把船划过去将陈连跃救起,这时陈连跃已成了一只“落汤鸡”。被救起后,刘汉立对他开玩笑说“我需要去做检查,我的鼻梁好像被你打断了”。原来陈连跃落水时,手里的桨无意一扬,正好打在刘汉立的脸上。

船继续前行,行至雷鸣瀑布前宿营,大约是下午3点多钟,正是太阳最辣的时候。队员郭铮将带有温度计的手表放在地上,很快温度计便显示:47.5摄氏度。由于在水里泡的时间太长,脚肿胀得十分难受,我将鞋脱掉,可脚刚一落地就被烫得跳了起来,地面温度太高了,赤脚根本无法落地。

按照美方后勤人员的安排,在15天的漂流探险中我们中方队员要为美方人员做一餐中餐,但事先他们并没通知我们,直到船队靠岸后,瑞博才提出今天的晚餐由中国人做。大家一听非常高兴,终于可以吃一顿中餐了。我自告奋勇地说:“我来做”。我问美方人员有哪些蔬菜、肉类,他们说除了牛肉、土豆、鸡蛋、西红柿、洋葱,其他什么都没有,连四川豆瓣也吃完了。看来,这顿中餐只能“西”做了。我准备做土豆烧牛肉、洋葱炒牛肉、西红柿鸡蛋汤。我们先把牛肉切成小块,再去拿土豆,却发现美方人员出发前就已将土豆煮熟,没奈何,土豆烧牛肉变成了土豆泥烧牛肉。看看仅剩的一点辣椒面,我狠下心来一古脑儿地都倒进了土豆泥烧牛肉里。大家终于饱饱地吃了一顿“西式”中餐。尽管不能与正宗的中餐相比,但也乐在其中。美国人也吃得非常高兴,不停地说:“OK! OK!”他们也许认为正宗的中餐就是如此了。

7月24日

昨天,漂流队从139英里处出发经过143.5英里时,美方人员给我们讲了一个发生在一百多年前的故事。

1869年,美国人鲍威尔少校率领一支探险队对科罗拉多大峡谷进行了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首次漂流探险。当漂流探险队行至143.5英里处时,有3名队员实在无法忍受大峡谷炎热的气候和各种恶劣的条件,就在这里与漂流队分手,上岸登山走陆路。当时他们并不知道大峡谷的上面有多艰险,不知道上面除了沙漠,只有印第安人部落在等着他们。艰难的攀爬让他们饥饿难耐,不得已偷吃了印第安人的食物,结果3人全被印第安人杀害。

听了这个故事,我问自己:我们能忍受大峡谷的恶劣条件吗?能坚持漂完大峡谷吗?答案是肯定的,因为我们都知道有亿万双眼睛正注视着我们这支中国第一支海外漂流队。

早上出发后,漂流船队漂了约1英里便到了大峡谷的支流——小科罗拉多河。由于支流的上游刚下了暴雨,河水显得更加浑浊。上岸后,队员们被太阳晒得难以忍受,就学着美方人员的样子把救身衣脱下来拴在屁股上(活像穿着“尿不湿”摇摇摆摆走路的幼儿),然后跳进泥浆里避暑。在嬉戏时,美方协作人员查维斯用不久前刚学会的中文在自己同伴的背上写了“中国”两个字。

大约下午3点,我们又出发了,此时河水比较平缓,但强大的逆风使船行驶得非常困难,如果不用力划,逆风会将橡皮筏吹回上游。等终于到达宿营地时,队员们都累得筋疲力尽。队长刘立说:“天怎么这么黑,刚换新电池的电筒都不怎么亮。”众人一看,发现他已累得忘记摘下架在眼睛上的墨镜了。

7月25日

这将是整个漂流队以及美方协作人员永远难忘的一天。

昨天晚上,队长刘立召集全体队员开会,会议内容是如何安全渡过明天的最后一个五级滩。整个漂流探险活动已接近尾声,前面十几天漂流队都有惊无险安全地过来了。为了圆满地完成此次探险活动,刘立对今天要上排桨船的人员做了周密的安排。

一早出发,过了七八个二、三级滩后,美方协作人员让漂流船队靠岸,问大家是过了下面的五级险滩吃午饭呢,还是吃完午饭再过滩。大家异口同声地说“过了再吃!”我当时心里也很紧张,心想如果不把最后这个危险的地方闯过去,这顿饭也吃不踏实。就在这时,瑞博在未与中方商量的情况下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当时他并不知道中方为了最后行程的安全,已把体力好的和有经验的队员安排在了排桨船上)。他说:“愿意划双桨船的人可以去划双桨船,原来在双桨船上的人也可以到排桨船上去。”就这样打乱了昨天晚上的安排。郭铮和陈连跃从排桨船上下来,各自上了一条双桨船。我和其他人上了排桨船。

调整完后,我们一起来到险滩前勘察水路。此滩与以往过的滩完全不同,暗礁密布,跌水大得像瀑布,一个接着一个,而且路线十分复杂,共有三条水路,让人眼花缭乱,时而觉得走这条路线比较好,时而又觉得走那条路线比较安全。经过长时间的观察,最后我和冯春选定走最左边的一条。这条路线很窄,右边有一个很大的跌水,如果不小心被冲进去肯定全军覆灭,必须非常小心地对准水路,不得有丝毫的偏差。当舵手冯春把我们的意图告诉瑞博后,只见他将双手举过头合在一起,连续不断地弯了几下腰,嘴里不知在说些什么。大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刘汉立翻译说:“他说这条水路的左侧有一块时隐时现的巨石,叫我们一定要注意。”我举目望去,隐隐约约看见了那块巨石。我正好在左边的头桨位置上,冯春一脸严肃地对我说:“船快到巨石的时候,你告诉我一声。”我说:“水的声音这么大,你能听得见吗?还有到那时我也不一定能说得出来,我还是用动作来表示吧!”我们约好在离巨石5米左右我就加快划桨的速度,以示巨石快到了。

船队出发了,先是机动船冲下去做好救护准备,然后是陈连跃的双桨船,再后是郭铮的双桨船,他们都选择走右边。该我们出发了,船上没有人说话,只听见一声“划”,大家屏住呼吸默默无声地把船划向急流。由于心里紧张。加之坐在船上不停地划桨,我的身体基本保持水平状态,根本就看不见埋在水里的巨石。等我看见巨石时,巨石已经在我的面前了,我赶紧加快划桨的

速度表示巨石到了。只听“唰”的一声,我们的船与巨石擦肩而过,冲入浪底,接着又是一个大浪劈头盖脸地打来,眼前出现一幕“水帘”。我使劲摇了两下头,甩干了水才睁开眼睛,只见橡皮筏正一起一伏地往前冲。“过了吗宁”我后面的刘汉立忽然问了一句。我说:“过了!”“哦!”大家举起桨欢呼起来。

船靠岸了,先期靠岸的记者胡易腾对郭铮说:“太危险了,差点撞在巨石上!”原来郭铮的双桨船险些撞在一块巨大的礁石上,礁石的右侧是一个很大的漩涡,船如果进去肯定是出不来的。郭铮脸色苍白,显然还没有从惊恐中回过神来。我给郭铮开了个玩笑:“如果你闯入了漩涡,我等一会儿给你送午餐采。”没想到这最后一个五级险滩还真让我们体味了科罗拉多的非同凡响,连谙熟科罗拉多水路的美方协作人员凯特也被抛进大浪里,好在救生船奋力打捞才将她救起。所有危险的大滩基本上已过完,剩下的路程不会有太大的危险了,队员们的心里也踏实多了。在大峡谷的十多天里,大家不仅要忍受恶劣的气候,忍受蚂蚁、蚊虫的叮咬,还得忍受每餐难咽的西餐。在国内,人们一说起吃西餐,那可是一种高档享受,而现在,对我们这群吃惯了辣椒、川菜的四川人来说,天天吃西餐不是享受,是“难受”。队员肖家泽曾幽默地说“如果谁不听话,就把谁留在美国天天吃西餐。”我们都把吃西餐当作一种惩罚。在后来的几天里,我便开始默默地数着还有多少顿西餐,如果哪一顿的食物稍微可口一点(比如土豆一类的食物)就多吃一点,下一顿就不吃,这样就可以“节约”一顿难咽的西餐了。

7月27日

按计划,今天的午餐应该到某个地方去吃中餐,谁知早上正准备出发时,25日落水的凯特忽然病倒了,我们一直等到直升机把她带走后才出发,这样一来,等我们到达目的地——钻石小溪,再把所有的漂流设备装上汽车时,时间已近中午,只好又在河边“享受”了最后一顿西餐。

在整个漂流的过程中,我们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任何情况下,有两样东西不能丢。一是中国国旗,它是中国人的骄傲,它代表着13亿中国人。在大峡谷里我们曾遇到一支澳大利亚漂流队,当他们看到中国国旗时,不停地说:“China!China!”后来我们遇到的每一支漂流队在看见我们船上飘扬的五星红旗时,都会主动与我们打招呼并提出与我们交换印有中国国旗的帽子和T恤。每逢这种情况,我们的心里不知有多激动。第二样不能丢的东西是于宁带去的四川豆瓣,这是我们的食物“伴侣”。

7月30日

今天我们回到了成都。15天的经历令人惊心动魄,漂流里程226英里,经过189个险滩,其中五级险滩3个,四级险滩9个,三级险滩30个。我们终于成功地首次全程漂完了世界第二大峡谷——美国科罗拉多大峡谷,为中国的漂流探险翻开了新的一页,我们为此感到自豪。当美国《星岛日报》记者采访美方协作人员瑞博先生时,他激动地说:“这是一支很勇敢的漂流队伍,我非常愿意在今后的任何时候、任何地方再与这支队伍一起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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