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顶的真相

叶云飞

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父亲偶尔会同意让我去摸他那泛着亮光的秃头来取乐。每当此时,父亲便会郑重声明:他之所以光头是因30岁时被仇视白人的印第安人剃秃的。他同时指出,光头是种荣誉称号,它显出了男人的英雄本色和智慧。

尽管对造成秃顶原因的说法各异,但这里必须要说明一点:戴太紧的帽子、理发、过慢的血液循环、缺乏维生素、头皮屑、毛囊腺受堵、油性头皮、头的形状及过度思考等情况均与秃顶毫无关系。头发实际是一种纤维蛋白芽球,它能在每一个头颅上长出多达100,000根的毛发,这些毛发总是不停地长,又不停地掉。平均每人每日大约掉一百根头发,大多数正在谢顶的人,他们掉的头发并不比别人多,但是与常人不同的是,他们掉了头发之后,不再有新发长出。我父亲的秃顶并不是印第安人干的,而是由于年龄、激素和遗传基因综合所致,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男性谢顶症”。正是它造成了美国三千万男同胞的痛苦。

男性谢顶症会由父辈毫不客气地遗传给儿子们,然后是孙子们。记得在我14岁那年得知这个事实后,站在镜子前足足花了45分钟来梳理我的直立式发型。那天吃晚饭前祷告时,我无意间抬头,眼前的景象使我万分沮丧:所有低垂的男性脑袋都如蛋壳般光滑。从我父亲到每个叔伯、表兄都如出一辙,等我到了30岁恐怕也无法摆脱这无发的厄运。

脱发现象通常是从30岁左右开始的,谢顶首先表现在毛发孔分泌出过量的5-α还原酶,然后这种酶和雄性荷尔蒙结合在一起,便产生了导致脱发的罪魁祸首——双氢睾丸激素。在它的影响下,一些毛孔萎缩,长出的头发愈来愈细,直至变成软软的细毛,然后停止生长。纵观历史,诸如亚里士多德、希波克拉底这些宦官就从不谢顶,足见男性荷尔蒙对脱发的重要性。由此推想,也许阉割才是防止脱发的最有效的方法。所以,有种荒唐说法流传至今:秃头的男人最具阳刚之气。

自过去的几个世纪以来,那些既想保住阳刚之气又想留住头发的男人们试尽了一切能想到的办法,他们用沥青、石油、鹅粪、牛尿来洗头。甚至把与真空管相连的按摩帽戴在头上,试图吸出头发。不幸的是,所有这些均以失败告终。

目前,有些治疗脱发的方法被证明是有效的。比如先把头顶部位无发的头皮移去,然后将有着较密头发的边缘头皮移位到头顶,即人们所说的头皮移植术,约花费500～2500美金。

现在,人们又找出一种真正能长出头发的药物,即Minoxidil。最初这种药物是用于治疗高血压的。然而在70%的高血压病患者服用此药后,出人意料地发现在头上原本无毛发的部位长出了头发,如前额、头顶。发现了这令人惊喜的“潜在金矿”后,Vpjohn公司便研制出一种含2%Minoxidil的水溶药剂用于外敷,并给它取了一个颇有联想意义的名字:“再生”。它是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批准的惟一有效抵抗秃顶的处方药品。一人一年用于此药的花费约600美金。

尽管没有人能具体说明此药的功效有多大,但是Minoxidil确实能让萎缩的毛孔恢复原状并长出可见的头发。虽然它的功效有限,但却给人们带来了无限的希望,它最大的作用就是用细软的毛发填满了一块块露出来的白色头皮。

Minoxidil并非适用于所有人。它对我的秃顶就毫无效果,可能是因为我的大部分头发已经脱落,而且这种情形已持续了5年,加之我已年过30。Minoxidil不是那种一次性能除根的药品,它需要终生使用。如果其间停止使用,不出几星期,生出的头发便会“烟消云散”。

现在科学家们正在不懈地研制一些比Minoxidil更为有效的药物。然而在这样的药物得以完善或是某人发现了秃顶的基因并使之不复存在之前,我们这些秃顶只能从文豪莎士比亚的话中得到宽慰:“毛稀发疏者,其智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