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联使用德国许可证生产的H-7歼击机

江南

很难想象,在原苏联空军服役的几代歼击机中,居然有一种机型是用德国许可证研制的。它就是鲜为人知的И-7型双翼歼击机。

寻觅伙伴

20年代的原苏联著名飞机设计师波利卡尔波夫,从1927年开始研制И-1型双翼歼击机。由于缺少科研经费和相关技术,研究工作于4年之后被迫搁浅。尽管由原苏联著名飞机设计师格里戈里维奇研制的И-2型双翼歼击机投入了批量生产,但由于该型机作战性能差,只好当作教练机使用。此外,茹科夫斯基中央空气流体动力研究所研制出И-4型双翼歼击机。该型机被原苏联空军视为作战性能最佳的作战飞机。但是,由于造价昂贵,И-4型双翼歼击机同样被打入冷宫。因此,原苏联政府最初拟定的“完全依靠国内航空工业发展空军的计划”一时难以实现。为发展空军,原苏联政府果断地作出了购买外国歼击机的决定。1925年以前,原苏联先后从欧洲国家购买了大批歼击机,其中包括德国“福克”D·VII和D·XI,英国“马丁萨依特”和意大利“巴利尔”歼击机。为重振国内航空工业,原苏联政府于1926年制定了研制新型歼击机的三年规划。该项规划确定:茹科夫斯基中央空气流体动力研究所将继续担负И-4型双翼歼击机的研制任务;原苏联著名飞机设计师波利卡尔波夫将担负И-3型双翼歼击机的研制任务。为预防上述两项计划中途夭折,原苏联空军决定从德国亨克尔公司订购歼击机。当时,德国飞机设计师亨克尔在研制飞机方面具有丰富的经验。早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前,亨克尔便开始研制飞机。从1923年开始,亨克尔秘密为德国空军研制歼击机。当时,亨克尔之所以要以秘密的方式为德国空军研制歼击机,是因为德国作为第一次世界大战战败国无权研制武器装备。此外,亨克尔还为日本研制舰载弹射装置和舰载飞机,以便将其装备在日本“长门”号战列舰上。对于亨克尔的上述表现,苏联情报机构早已了如指掌。为此,原苏联政府认为,德国亨克尔公司是其合作的最佳伙伴。

就在原苏联与德国亨克尔公司秘密签署为原苏联研制新型歼击机协议的同时,德国亨克尔公司最新研制的HD-37型双翼歼击机问世。于是,HD-37型双翼歼击机便成为原苏联空军首选机种。1927年底,两架HD-37型样机在德国柏林郊区的飞机制造厂开始秘密组装,于1928年春天运往苏联。当时,这两架HD-37型样机的工厂代号为291和292。1928年夏天,原苏联空军科研所飞机设计室在莫斯科霍金机场开始对291和292样机进行试飞。担任试飞工作的是试飞员维克多、皮萨连科和伊万·科兹洛夫。同年7月20日,在驾驶291号样机飞螺旋时,由于没有改出,皮萨连科被迫弃机跳伞。于是,原苏联方面立即作出了中止对德国亨克尔公司HD-37型双翼歼击机的试飞,并要求亨克尔公司迅速派人来对此事作出解释。很快,德国亨克尔公司派来一名试飞员。这位试飞员在机场驾驶292号样机先后从左右两个方向进入螺旋,并在飞机进入第五圈螺旋时将其改出。由此可见,291号样机坠毁并不是因飞机技术性能存在什么致命弱点所致,而是因原苏联试飞员操作失误造成的。为此,原苏联方面取消了向德国方面提出的对291号样机的索赔要求,并责成已方技术人员和试飞人员对HD-37型双翼歼击机操作规程进行认真学习。经过学习操作规程发现,HD-37型双翼歼击机在驾驶员飞螺旋时还是存在问题。

在原苏联方面的要求下,德方技术人员于1929年冬季对其进行了改进。首先为飞机安装了新型机翼,以期改变上下机翼的面积比。其次对起落架和尾翼进行了改进。经改进后的HD-37型双翼歼击机被命名为HD-43型双翼歼击机。1929年夏天,亨克尔公司将两架HD-43型双翼歼击机样机交付原苏联试飞。试飞结果证明,HD-43型双翼歼击机的驾驶性能还不如改进前的HD-37型双翼歼击机。此外,HD-43型双翼歼击机的座舱视野和机动性能都很差。因此,原苏联决定从德国亨克尔公司购买HD-37型双翼歼击机生产许可证。1930年3月27日,双方正式签署了一项协议。协议规定原苏联花费15万马克从德方购买批量生产HD-37型双翼歼击机的许可证,其有效期限为3年。

好事多磨

当时,原苏联第39飞机制造厂在研制歼击机方面具有丰富的经验。此前,这个工厂刚刚结束对И-5型双翼歼击机的研制。但是,由于当时苏联政治运动的影响,使该厂的许多飞机设计师被隔离审查。因此,将如此重大的任务交给该厂显然不合适。刚刚成立不久的下诺夫哥罗德第21飞机制造厂对生产HD-37型双翼歼击机表现出极大兴趣。但是,考虑到该厂技术力量薄弱和生产经验缺乏,没有把HD-37型双翼歼击机生产任务交其完成。经过反复酝酿和研究,最终将研制HD-37型双翼歼击机的任务交给了原苏联航空化学工程建设促进会飞机制造厂。该厂曾先后研制出P-1和P-5侦察机。此外,该厂曾于1927年在著名飞机设计师波利卡尔波夫的领导于,研制出了И-3型双翼歼击机。在接受此项任务后,飞机制造厂设计局立即在德方一名工程师的协助下,按照原苏联飞机设计标准对HD-37型双翼歼击机的设计图进行重新规划和设计。1931年6月,原苏联航空化学工程建设促进会飞机制造厂使用德国亨克尔公司生产许可证生产出了首批两架HD-37型双翼歼击机,并正式将其命名为И-7型双翼歼击机。

И-7型双翼歼击机装有两台德国制造的BMW·VI活塞式发动机,机长695米,上翼翼展10米,下翼翼展85米,翼面积2587米2,螺旋桨直径31米,飞机空重1419公斤,飞行重量1792公斤,低空最大飞行速度291公里/小时,爬高3000米高度时间为518分钟,爬高5000米高度时间为114分钟,在1000米高度完成一次盘旋的时间为1104秒。随后,原苏联航空化学工程建设促进会飞机制造厂试飞员对两架И-7型样机进行试飞。同年7月25日,试飞员朱科夫对其中一架И-7型样机完成试飞后,作出如下评价:“И-7型样机总体性能一般,航向稳定性较差,完成盘旋动作较为困难。”飞机制造厂对И-7型样机总的评价是:“И-7型样机优点是驾驶灵敏和起降简便;其缺点是舵偏角度较小和改出螺旋较难。”随后,飞机制造厂将两架И-7型样机交付原苏联空军科研所试飞。结果,原苏联空军科研所对И-7型样机基本上持消极态度,并认为“И-7型样机就其作战性能来说没有达到现代歼击机的要求。不过,用И-7型双翼歼击机装备空军几个飞行大队也未尝不可。”同时,原苏联空军研究所建议为И-7型双翼歼击机安装功率更大的M-34活塞式发动机,以取代德国BMW·VI活塞式发动机。由于受到空军的冷落,原苏联航空化学工程建设促进会飞机制造厂放弃了对И-7型双翼歼击机的批量生产。根据飞机批量生产计划,原苏联航空化学工程建设促进会飞机制造厂应于1931年底之前生产776架P-5型侦察机、318架И-5型双翼歼击机、60架И-7型双翼歼击机和100架ТШ-1(或ТШ-2)飞机。结果,飞机制造厂仅生产出336架P-5型侦察机、66架И-5型双翼歼击机和2架И-7型双翼歼击机。鉴于该厂未能按期完成批量生产计划,故决定该厂只担负P-5型侦察机生产任务;И-5型双翼歼击机生产任务由下诺夫哥罗德第21飞机制造厂担负;И-7型双翼歼击机的批量生产任务由哈尔科夫第135飞机制造厂担负。

下诺夫哥罗德第21飞机制造厂很快生产出了第一批И-5型双翼歼击机。然而,由于种种原因,哈尔科夫第135飞机制造厂没有接受批量生产И-7型双翼歼击机的任务。最终,И-7型双翼歼击机批量生产任务仍然由原苏联航空化学工程建设促进会飞机制造厂担负。根据生产计划,飞机制造厂应该于1932年生产出第一批60架И-7型双翼歼击机,于1933年生产出第二批10架И-7型双翼歼击机。但是,实际落实情况并非如此。1932年10月底之前,首批60架И-7型双翼歼击机生产任务已经准备就绪。但是,由于飞机使用的90%航空用木板为劣质产品,因此,原苏联空军决定减少定货数量,同时要求飞机制造厂对投产的И-7型双翼歼击机增加航空用木板的厚度,以提高飞机的结构强度。结果,这些使用劣质航空用木板的И-7型双翼歼击机的重量较原先增加了93公斤。截至1932年底,原苏联航空化学工程建设促进会飞机制造厂仅生产出了42架И-7型双翼歼击机。其中12架И-7型双翼歼击机装备了原苏联空军维捷布斯克飞行旅。

1933年,飞机制造厂共生产出18架И-7型歼击机。其中编号为4449号的И-7型双翼歼击机为最新改进型。4449号飞机安装了新型机载仪表设备。此外,为便于驾驶员离机跳伞,将操纵杆前移,增加了挡风板倾斜角度。4449号机与原型机最大不同之处是,用新材料硬铝制成的尾翼取代了用钢材料制成的尾翼。尽管尾翼的重量有所减轻,但4449号机的整个飞行重量不仅没有减少,而是有所增加。同时,为4449号机安装了可在冬季雪地降落的降落橇。1934年1月8日至2月22日,原苏联空军科研所试飞员萨维诺夫驾驶4449号机试飞22小时25分钟,并完成了500个特技飞行动作。经过试飞,原苏联空军科研所对4449号机作出如下结论:“4449号机在安装了新材料硬铝尾翼后,飞行性能良好,建议为原先批量生产的И-7型双翼歼击机更换使用新材料硬铝尾翼。”根据苏德签署的协议,1934年是原苏联航空化学工程建设促进会飞机制造厂使用德国许可证批量生产И-7型双翼歼击机的最后一年。截至1934年底,飞机制造厂共生产出了66架И-7型双翼歼击机。1929年夏至1934年冬,苏联共计制造出128架И-7型双翼歼击机。其中,装备И-7型双翼歼击机最多的是白俄罗斯军区飞行部队。

截至1933年底,原苏联空军部队共计装备了53架И-7型双翼歼击机。И-7型双翼歼击机约占空军整个歼击机总数的5%。当时的原苏联空军歼击机装备情况是:343架И-5型双翼歼击机、239架И-3型双翼歼击机、156架И-4型双翼歼击机、53架И-7型双翼歼击机、45架И-2型双翼歼击机、12架“福克”D·XI和1架“福克”D·VII型双翼歼击机。尽管И-7型双翼歼击机在最初试飞阶段和批量生产阶段遇到一些麻烦,但这些飞机装备飞行部队后却受到了飞行员的欢迎。在1934年9月白俄罗斯军区举行的大规模军事演习中,И-7型双翼歼击机出色地完成了掩护3架TЪ-3重型轰炸机空降75名伞兵的任务。И-7歼击机的出色的作战性能受到军方高度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