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占女人的死囚

索世宁

在那天提出来的几名死囚中，数他的个子最矮小，瘦巴巴地勾着腰，仿佛带不动脚上那副二十斤重的大铁镣。几缕长发掩盖着微秃的头顶，一副老式黑框近视眼镜挡住了他那贼溜溜的小眼睛，这是一个混身都冒着坏水的人物。

我惊异，这么一个瘦小枯干的躯体，竟能干出那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而且把自己的亲哥哥杀死后碎尸。

一卑鄙要求

那天早晨，我背着采访机拿着判决书上了押解李小保的警车。我努力把判决书上的那个李小保和眼前这个李小保进行一番比较。

警车呼啸着驶出看守所的高墙电网，我打开了录音机。

李小保，讲讲你的简历。

下乡十年，回城后当工人。

具体讲讲。

我是一九七八年回城的。那年我二十七岁。别人回城都挺高兴的，我没有，我不知道回来该干什么。我父母早就死了，现在家中只有一个哥哥叫李大保。他没结婚，也一直没有正式工作，靠做临时工过日子。我们两个光棍在一起，那日子过得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第二年终于给我分配了正式工作，是在一家早点部当工人。

你是哪年结婚的?

就是在我有了正式工作的那年，我想我该娶个女人了。以前咱不是不想，快三十的人了还没尝过女人的滋味，能不想吗?正是干柴烈火的岁数呀。特别是夏天，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刚睡醒，随便穿件什么就跑出来买早点。看着她们露着胳臂大腿的样子，我的血直往脑门子上拱，有时连钱都忘了收。但咱明白，咱娶不了她们。咱除了是个男的有间房外什么都没有。这身材相貌你也看见了，属于残废品；没个像样的家，没个好爹妈只有个光棍哥哥；刚有了正式工作还没钱。这条件哪有像样的姑娘愿跟咱?瘸子拐子又不甘心，还怕找个二手货。没办法，只好找农村的柴禾妞吧。是个女的就行!不过还是有条件：一不能有残疾，二不能是二手货。

这样，经人介绍就认识了刘敏。

李小保为人机灵，多年的坎坷经历把他练得油嘴滑舌。时间不长，他便抓住了刘敏的心。

从此，河坡柳下，青纱帐里都成了他们做爱的场所。

随着做爱次数的增多，李小保的疑虑也越来越大，终于有一天，他向刘敏发难。

刘敏在他的盘问之下，终于说出了在几年前曾与本村的村干部有过两性关系的事。

李小保听后有如五雷轰顶，他最害怕的事情终于摆在了他面前，他一下子瘫在了草地上。

怎么办?散，不可能，凭自己的条件，哪个好姑娘肯跟自己?再说刘敏已经怀孕了，自己也躲不掉。七十年代的中国毕竟和现在不同，尤其是在农村，把一个姑娘的肚子弄大了便想溜是不可能的。

经过一番思考，他想认命吧，活该如此。他狠狠地朝歪在一旁、正用乞求的目光望着他的刘敏踹了一脚，便朝村里走去。

进门后，一股邪火又涌了上来。他冲着刘敏的母亲大喊大叫，暴跳如雷。

但老太太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等他闹够了喊累了，老太太扔下了一句硬梆梆的话：我闺女就这样了，你愿意要就结婚，不愿意就散，然后转身进屋了。

李小保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瘪了。

这时刘敏的两个妹妹来到他跟前，大妹妹刘芳说：李大哥，有事好商量，咱们进屋说吧。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仿佛给李小保的身上注射了兴奋剂。他的目光定定地落在刘芳的脸上，久久地凝聚着，露出一丝淫邪。片刻，一个丑恶的计划形成了。

在这以后的若干年中，李小保始终没有忘记他那天下的决心，逐步实施着他丑恶的计划。

他抓住了刘敏曾经失身和迫切地想把自己变为城里人这两个弱点，对她百般凌辱，从精神上到肉体上。他要让她失去一个女人应有的尊严，从而变成一个温顺的女奴，对他俯首贴耳，言听计从。

同时，他抓住一切机会对刘芳进行挑逗，无论是在市内他的家中还是在农村刘敏的娘家，只要有机会他就会跟妻妹动手动脚，他偷看过刘芳洗澡，强行搂抱过刘芳，有一次甚至将手伸进了刘芳的内衣里

刘芳对此只是做一些默默的反抗，并不声张此事。她怕脸上难看，更怕父母知道了会生气。

这就使李小保的胆子更大了。

日子过到了八十年代末。

春节的阴历初二是出嫁闺女回娘家的日子，女婿理应陪同前往。但李小保决定今年不去了，他要和刘敏摊牌，让刘敏自己去，自己在家守株待兔。

早晨，刘敏收拾好东西刚要出门，被李小保叫了回来，他让她坐下，他坐在她对面。

这时的刘敏心情颇为紧张。一方面她受宠若惊，李小保还从来没有让自己坐着和他讲过话，另一方面看李小保的态度，不知诡计多端、凶恶残忍的丈夫又要耍什么花招。

李小保开门见山，一点儿不绕弯子：你回来时必须把刘芳给我带来。我跟她已经有感情了，还是在咱们搞对象时我就亲过她，已经这么多年了!说到这儿，李小保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闭上眼睛回味起他对刘芳那丑恶的举动。接着他猛地睁开眼，恶狠狠地说：我就喜欢她的纯洁，你把她带来，我要跟她睡觉，用她的纯洁补偿你给我带来的精神上的痛苦。

刘敏听完丈夫这赤裸裸的表述，惊讶得站了起来，她怎么也没想到丈夫会提出这种卑鄙的要求。

这些年来，李小保对刘芳百般挑逗，甚至动手动脚，她不是不知道，只是迫于丈夫的淫威，不敢干涉；另一方面，她也觉得自己在丈夫手里有短，所以就这么一直忍受着。

她想说不，但看见丈夫射过来的凶恶的目光，这个字在她喉咙里翻了几个个儿，终于没能说出来。只是含着泪点点头，扭身出门了。

这些年，她已经不知道这个“不”字怎么说了。

两天后，刘敏真地把刘芳带回来了。她是跟母亲说了瞎话才把妹妹带出来的。

她知道，自己若不把妹妹带来，除了要饱受皮肉之苦外，日子也要过不下去。李小保是说到做到的，另外，在大城市生活了这么多年，她已经离不开他了，她不愿再回到农村过那种脸朝黄土背朝天、汗珠子掉地摔八瓣的生活。在她看来，在这里委曲求全的生活要比回到农村过那种土里刨食的生活好得多!何况她还有个可爱的小儿子。

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到刘芳的李小保不禁惊叹造物主的神奇了。

真是女大十八变，已经长成大姑娘的刘芳，身上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虽然是从农村来，但穿着打扮、发型式样丝毫带不出农村的柴禾妞味儿，浑身散发着青春的气息。

李小保迫不及待，犹如一条恶狼看见了一盘精美的肉一样。

当晚他就让刘敏跟刘芳挑明了让她来的目的，这个女人竟顺从地按照李小保的授意去说了。

夜里，李小保爬到了刘芳的床上。

二龌龊家庭

刘芳来市内后，你们是怎么住的?

我和我哥住一套两居室的楼房。小间我哥哥住，我和刘敏还有孩子住大间。刘芳来后就和我们一起住在大间。我和刘敏刘芳住床上，孩子睡折叠床。

你和刘芳这样，刘敏同意吗?

同意，刘芳是她给我带来的。要不同意她能这么干吗?

你使刘芳怀过孕是吗？

对，写刘敏的名字做的流产。

你哥哥劝你你为什么不听?

你以为他就是好人了?他是看着有两个女人跟着我他生气!他和刘敏有一腿你知道吗?

怎么回事?

那还是很早以前的事了。那时刘芳刚来，我记得是个夏天。那时冰箱挺难买的，一天，他说他弄到了个冰箱票，问我买不买。我说想买但没钱。他说钱他办，一会儿让刘敏去找他。吃过晚饭刘敏就到他屋里去了，一个多小时才出来。当时我没在意。第二天早晨我在他屋里发现了避孕工具。回来我问刘敏怎么回事。刘敏说，李大保非要同她上床后才给她钱。她没办法，只好干了。

你知道这事以后怎么想?

咱不是想要人家的钱嘛，另外他也挺不易的，那么大岁数了没尝过女人的滋味儿，谁让他是我哥呢!上床就上床吧，只要他别动刘芳就行。还有，他这样做也帮了我的忙。

怎么讲?

刘敏虽然同意刘芳和我在一起，但有个条件：我和刘芳发生关系前必须先同她发生关系。不然她就不干，又哭又闹。可你想想，我和她完事后还能有精力和刘芳在一起吗。我本来对她没兴趣了，李大保这样不正好帮了我吗!再说还能拿来钱，我何乐而不为呢?

我沉默了，如果他讲的这一切是真的，这又是一个何等龌龊的家庭啊!但这一切已无从考证。我接下来要讲的只能是有案可查的那些。

对于姐夫这种见不得人的举动，刘芳从心里是不愿意的。她之所以默许李小保的这种为所欲为，完全是为了姐姐。从姐姐结婚那天开始，她就明白姐姐是不幸的，为了姐姐，这些年她忍受了李小保对她的一切非礼举动，她希望嫁到大都市内的姐姐能生活得好些。

那天姐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反反复复地对她讲如果她不答应李小保的要求自己将如何遭罪时，她横下了一条心，为了姐姐自己再牺牲一次，就这一次。姐姐从小就特别照顾自己，疼爱自己，权当拿自己的贞操作为姐姐的报答吧!

但是，事与愿违。

两天后，当她要回家时，李小保竟对她提出了要求：两个月来一次。

她轻蔑地一笑，走了。

两个月过去了，她没来。

四个月过去了，她还是不来。

姐姐登门找来了。

一次。

两次。

……

她不敢再违抗下去了，怕父母知道，怕村里人知道，怕自己的恋人知道，那可是个非常单纯的小伙子啊!还有姐姐身上的伤，青的、肿的……

她终于再次去了。女人特有的软弱使她屈服了。

李小保给她在市里找了个临时工，干脆让她长期住下了。

李小保、刘敏、刘芳三人同居一室，甚至同睡一床。刘敏对这一切已经麻木了。

刘芳的到来确实给刘敏带来了好运。

李小保已经不再对刘敏拳脚相加恶语相讥了。也许是他没有这个工夫，也许是她已经忽略了她的存在，反正这个女人的生活已经开始好转。

她也开始希望妹妹能长住下去，以便自己也能长期地这样生活。她已经不考虑妹妹为自己付出了多么大的代价，她只希望孩子能够快点长大，自己将来在市里能有个依靠。

她已经把起码的自尊心与耻辱感丢掉，真正地由一个女人沦落为一个女奴。

刘芳的思想也开始发生了变化。

这是她在都市生活一段时间后逐步开始的。她把农村的亲事退了。那个原来看着挺可爱的小伙子现在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太土气，太不会说话，总之，比不上城里的小伙子。

现在她明白了，为什么姐姐能忍受这么大的屈辱而不提出离婚，城市的生活太诱人了。

抓住了她心思的李小保开始为她忙碌起来：精美的食物、华丽的衣饰，把她从头到脚武装起来，甚至过一段时间就给她介绍个对象。不过，这都是骗骗她而已。在这个问题上他明白，是不能认真的。真要成了，那她就不属于自己了，煮熟的鸭子不能让她再飞了。所以这都是应付，对方的条件全然不知，有时甚至不知姓甚名谁，其结果只能是见面后拜拜。

最后，他竟公开对刘芳说：你姐姐是我名义上的媳妇，你也是我媳妇，我喜欢你的纯洁，我要你们两个人，我养你们一辈子。

刘芳竟同意了。

那年的春天，刘芳怀孕了。李小保、刘敏带她做了流产。

也正是在这时，李大保从中发现了端倪。

李大保早就开始发现自己这个弟弟学坏了。从把刘芳接来那天他就觉得不对劲儿，小姨子和姐姐、姐夫同居一室，成何体统!但他不愿往坏处想，他觉得小保想要发坏，他媳妇也不会同意，刘芳更不会干。人家是个没结过婚的大姑娘啊!

可现在，无情的事实摆在了他的面前，刘芳的肚子不会无缘无故地自己大了。他是兄长，又未结婚。父母早逝后，他便一门心思照顾小保，这么多年他把心都操碎了。他不愿弟弟在这条路上越滑越远，他不想让外人戳脊梁骨。

晚上，他把小保叫到自己屋，苦口婆心地劝说弟弟。他没有上过多少学，不懂多少大道理，他只是坚持让弟弟把刘芳送回去。

然而，李小保的态度却大出他的意料，他竟毫无廉耻地说：“我和她早就有这事了，我们谁也离不开谁，我养她一辈子!”

李大保气得直哆嗦，扬手要打李小保，而李小保也拉开了还击的架势。终于，李大保放下了拳头，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自己岁数大了，不是他的对手。造孽啊，早知道今天他变得牲畜不如，当时何必管他。

以后，哥俩儿又因此发生过几次矛盾。

三酒后杀兄

你为什么要杀李大保?

他不知好歹。我已经把刘敏让给他了，他还非让我把刘芳送回去。那天晚上，我们哥俩喝了一瓶酒。一边喝着他又跟我提这事，我说没门儿。他说你要不把她送回去我早晚要杀了你。我说要那样的话还不如我先把你杀了!说着我们就厮打到一起了。他没我劲大，我把他摔倒在地，骑到他身上后又抓住他的头发往地上连续猛磕。当时我的酒劲上来了，头有点昏。磕了多少下我也不知道，反正是刚开始他还和我挣扎，后来他就不动了。我低头一看，他眼往上翻嘴里直吐白沫，过了一会儿他就死了。

你杀人后为什么还要碎尸?

杀人偿命这咱知道。可我不想死呀，所以就地找个解决的办法。我就想到了碎尸，这样好往外运。

后来呢?

当时刘敏正干临时工，是运楼里的垃圾。那天早晨五点多钟，我把装尸体的尼龙编织袋运了出去，把它藏在附近楼房的土道底下，这里别人不会动。一年后，刘敏不干这活了，我又把它们都挖了出来，扔到我们附近一个公共厕所旁夹道内，这是个死胡同。

你杀死李大保的事刘敏、刘芳知道吗?

知道。那天晚上我把她们锁到另一间屋里了。杀人的事她们都知道，但她们未参与。

你们家少了一个人，别人问起来你怎么讲?

我跟她们姐俩都说过，如果有人问起李大保，就说他带着钱到南方去了……

四彻底揭发

你要杀你岳母是怎么回事?

那是那年秋天的事，我岳母到市内来看病，住在我家。

本来李大保没了以后那段时间我挺自由。两间房子两个女人我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可这下不行了，我受到了更大束缚，而且这个束缚没边没沿——我岳母得的是慢性病，她打算在这长住下去。

刚开始我还忍着，让刘芳和她住在一起，时间一长我忍不住了，我终于和她挑明了，让刘芳住到我屋去。她还不明白怎么回事，问我那怎么住。我索性就告诉她你的俩闺女都是我的老婆，我们在一起住了好几年了。那老婆子听了以后说我不要脸不是人，我臭骂了她一通，她就回农村了。

她回家后，连续给刘芳写信，让她回家，我把信全给扣住了。

那年春节，刘芳回家过年，初二李小保就让刘敏来叫她。老人大骂刘敏没有羞耻，不是东西。

这时刘芳插了进来，珠泪涟涟地劝说母亲：妈，你不知道，我要不去，他会杀了你们。

经女儿这么一说，老人也分明回忆起李小保的凶相，她退缩了。

这姐俩又重新回来了。

开春。老人再次来到市内。她想，无论如何这次也要把刘芳弄回去，然而她却差点把命丢了。

那天晚上，李小保喝了一瓶白酒，他向岳母提出两个条件，如果答应了，可以把刘芳带走；如果不答应，刘芳就得留下。

这两个条件是；一是刘芳回去后不准搞对象，谁给她介绍对象就把谁杀了。二是让岳母看着他和刘芳再发生一次关系。

老人听后，气得简直要疯了，她上前要扇李小保的脸。

李小保却抄起了斧子对准了她……

老人跪在地上，求饶说：我不管了，我不管了。

这样，李小保才放过了她。

老人跌跌撞撞闯进了派出所大门，报告了刚才发生的事。

趁公安人员把李小保叫来情况的时候，老人带着两个闺女走了。

但她万万没有想到，李小保骗过公安人员溜了出来，并追到了农村。

他并不进门，只是堵在门口。

刘芳一家人吓得直哆嗦。大门也不敢出，只好跳墙跑到亲戚家住了一宿。

第二天早晨她们发现，李小保还在她们家门前堵着。

刘芳的父母一商议，不动点真格的看来是不行了。索性家也不回了，直奔市内公安机关，报告李小保曾偷过车的事。

李小保被拘留了。

暂时安定下来以后，刘芳的母亲开始盘问二闺女，李小保还干了什么坏事，全揭发出来，不然十五天后李小保出来，家里可遭殃了。

耳闻目睹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刘芳也害怕了。极其残忍地杀害了自己亲哥哥的小保要杀自己家人真是易如反掌。况且那天他就要动手，要不是母亲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说不定母亲已经不在人世了!想到这儿，她不寒而栗。犹豫许久之后，她终于说出了李小保杀人的事实。

二位老人吓坏了，带着闺女再次走进了公安机关大门。

李小保被捕了。

五罪有应得

刑场到了。

前面是一堵高坡。深秋的野外，枯草萋萋，凉风阵阵。显得肃杀、苍凉。

执行死刑的车队正浩浩荡荡地向刑场开来。警笛在“呜—呜—呜”地鸣叫着，车顶上的警灯发出一闪一闪的红色信号。

隔着水塘聚集着看热闹的人群。见到警车到来，人群有些骚动。小路已被封锁，先头到达的武警部队在刑场周围撒开了警戒线。

车停了下来，我关掉了录音机。

车门打开，李小保被架了出去。我也走下车。这时，池塘对面的人群有些骚动。虽然隔着池塘，但人们都在往前挤着，想看清子弹射进罪犯脑袋的一刹那。

这可不是看电影，或者是看戏，子弹是真地打进活人的脑袋里去的。

这次执行五名罪犯，其中一名强奸犯、四名杀人犯。李小保是其中之一。

现在，这五名罪犯已经面向高坡跪下，射手们举起了枪。

放。

随着令旗的挥下，枪声响了。

血污升起，罪犯倒地……

我最后看了一眼死狗般趴在那儿的李小保，转身便上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