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培新
十月十二日深夜,我在南宁接到家中电话,说陈老登科同志匆匆离我们而去了,我感到悲痛和哀伤。中国文坛失去了一位很有威望、很有影响的作家,安徽文联失去了一位老领导,文艺界失去了一位好朋友、好兄长。这是我省乃至我国文艺界的一大损失。
青年时代我就读过登科同志的《活人塘》,知道他是我们党自己培养的工农作家。几十年来党对登科同志给予了充分的评价。他不仅一直是安徽省文艺界的领导,而且是中国作家协会的重要成员,是党的“八大”代表,先后四届全国人大代表,两次代表文艺界成为全国人大会议主席团成员。这在作家群中,还是很少的。六十年代,登科同志带着全家,到我的家乡青阳县“落户”,这期间他在九华山下、杏花村畔和省文联的作家一起,在农村体验生活。1963年出版了他的长篇小说《风雷》。这部以农村为题材的60万字的巨宏作品既是他的文学道路的一个里程碑,也是他遭受苦难坎坷的一个“证据”。
十年文化大革命他被江青点名,挨批判遭斗争,带上了许多莫须有罪名的黑帽子。“铁窗”生活达五年之久。粉碎“四人帮”以后,他得到了平反解放,重新焕发了青春。他为恢复安徽省文联,为“皖军”的兴起发展,为安徽文艺事业的繁荣,作出了许多积极的贡献。他自己也笔耕不断,创作了4部长篇小说、两本散文集、一个短篇小说集等许多文学作品。他的五十年的创作生涯,600万字的作品,形成了他直面现实的风格,代表工农群众的心声,具有鲜明的时代性和大众化的特色,在当代文学史上有他的独特地位。他坚持社会主义现实主义创作道路,是中国工农作家的代表之一,更是安徽新文艺事业的开拓者之一。
我和登科同志直接相识相交是在1990年的春天。1990年安徽文艺界面临着正确处理“风波”后事,等待着30余年未开文代会的顺利召开。根据省委指示,当时文艺界提出了大团结、大繁荣的口号。我到登科同志家拜访谈心,征求他的意见时,他完全赞成对历史上的恩怨要“一江春水向东流”,对同志问的误会要化解、宽容,对认识上的先后要等待启发,他说不能重犯“左”的错误。应该说,九十年代安徽文艺界的团结新局面,虽是省委指导正确,同时与登科同志等一批老同志识大体,顾大局,光明正直,有直接关系。我对登科同志的大度、支持是十分感激的。他的一生可谓:
平生事业“风雷”颂,
一世风流“破壁”明。
在近十年的工作和友情交往中,我对陈老不仅尊重,大事登门,而且也是十分敬佩的。他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是爱党爱国爱人民的好党员,好作家。他不虚伪,有话直说,他不做作,敢说敢当。他的所作所为都是在阳光下,不在阴暗的角落里暗箭伤人。即使有失当之处也是情理可容的。他对自己的创作道路五十年如一日的追求,他对文艺事业尽心尽力。他是一个十分豪爽的人,对领导不吹不拍、实事求是,对朋友关心爱护,得帮忙时定帮忙。他是一个重感情的人,也是一个很有思想的人。在他七十高龄以后,他还完成了长篇新作《三舍本传》和许多作品,在我们为他庆祝创作生涯45年的时候,他还设计了后半生的创作生活。可是,他走了,没有能全部完成。
登科同志走了,他走得匆匆,又很从容,他留给了我们许多有形无形的精神遗产。
登科同志走了,他走得匆匆,又很从容,他留给了我们做人的光明正直形象。
登科同志走了,他走得匆匆,又很从容,他留给了我们“同志仍需努力”的勉言。
安徽是出人才的宝地。如果我们都象登科同志那样,大事精明,小事糊涂,对人宽大为怀,在邓小平理论的旗帜下,上有党中央的领导,下有安徽省委的领导,安徽的物质生产和精神生产会取得更大更新的成绩,安徽的文学创作和艺术发展会取得新的繁荣。
登科同志,安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