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我们现在怎样做父母”的诘问
中国建筑科学研究院的潘玉明首先感叹——年轻的父母好尴尬
“望子成龙”是天下父母的共同心愿。希望子女在社会上有所建树,其本意并没有错。然而这个观念被推向了某种极端,儿童在缺乏基本素质教养的情况下,被迫向成名成材的方向挣扎。育人和成材严重脱节了。
从社会教育机制看,应试教育无论有多少种类,也是古代“选秀”制度的变体,和现代国际化的素质和个性为核心的教育机制相去甚远。应试体现的有限的公正维持着城市与乡村、重点学校与普通学校、少数权势者和一般百姓之间的不平衡,形成一种畸形的态势,深受其害的正是我们天真的下一代。
从独生子女的发展看,他们本来就是特殊人口政策的产物,必然要承担更多责任和义务,而实际上他们缺乏正常的兄弟姊妹的手足之情和心理交往,容易形成心理缺陷,使其父母不知所措。也许是唯一太多了,天真的父母含辛茹苦试图造出属于自己的太阳,冷静想一想,这又怎么可能呢?因为有许多基本问题还在深深困扰着我们,而这些问题又亟须澄清,付诸实践行动。
首先在家庭中,儿童是独立而富有个性的人,一切教育手段都应围绕这个中心展开。父母在完成必要的抚养义务后应遵循个性心理发展的规律,指导子女独立成长。过分关照甚至把子女当作实现个人目标的工具的行为是摆脱愚昧后的无知所造成的;与此相关,为人父母只是社会旅途中的一个环节,不是最终环节,抚养子女、承担社会工作、完善夫妻生活是起码的社会需要。因为某种原因诸如下岗、无知、离婚、孩子软弱等舍弃其他,甘作孩子行走的拐杖和铺路石,这是自我人格的贬值。要割断与子女之间低级的相互附庸的自然纽带,需要年轻的父母建立新的社会和家庭教养观念,了解当代儿童心理成长规律,用新的知识、新的技能改良传统的教养手段。
如果说年轻的父母培养子女是辛苦的,那么,不能理智地处理自己与孩子的关系则是可怜的,而在无法改变那些自己也不情愿的现实面前,他们又是可悲的!
我们现在怎样做父母(问题讨论)/以不遗余力的拼搏塑造孩子的精神
培养孩子究竟靠什么,物质金钱吗?当高级保姆吗?不!
当教育正越来越被许多人当作实现物质力量的主要手段时,国家教委高教司的颜卫东提醒人们要高度警惕——
可怕的功利教育
先看一看北京某重点中学一位初一学生写的一段作文:“我最盼望长大。因为我如果是大人就可以不用上学,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谁也管不了我,(我)不用每天上学和写作业,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不想干什么就不干什么,不用每天在学校和家里受约束,不用每天从早到晚地学习……
“当了大人我就可以干我自己想干的事,追求我认为应该追求的东西,并且可以将自己作为自己的精神支柱……当了大人的最大好处就是不用上学,我可以八点或九点起床,也不用写什么作业,可以追求真理,为理想而奋斗……”
这样一位十二三岁的孩子,也许尚天真幼稚,但他已有了对社会对生活的直觉体验和认识。孩子在这篇作文中所流露出来的对社会对人生前途的看法不由让人感到我们的教育在许多方面尚有,不少欠缺和不足。
著名学者盛洪先生说,当今世界的主流文化是社会达尔文主义文化,即是注重力量,注重财富,注重对比的文化。这种文化观以及衍生出的价值观已深入并影响了社会的各个方面。也许这是很严酷的事实。这现实似乎告诉我们:拥有强大的物质力量才可能拥有一切。于是,在许多人的眼里教育是努力实现物质力量的主要手段,而这成为教育孩子的动机和目的。我们寄莫大的希望于孩子的成材,给予孩子一切我们所能给予的,其目的就是希望他们能够拥有足够的物质实力,最终能够“出人头地”,从而实现自己曾经有过的“理想”。于是,获得“实力”(实利)成为指导教育的唯一准则。如此,我们视教育越来越功利,教育与我们本身一样越来越沉重,而我们也离教育的真正目标越来越远。一方面我们痛感我们的社会“信仰迷失、价值错位、自我膨胀、非理性泛滥、心境浮躁、道义沉沦、人格分裂”等品性危机的严重,另一方面我们有很多的家长不再履行他们作为道德标准的维护者和促进者的职责。
也许我们真的应该审视我们自身。盛洪先生寄希望于中国知识分子有清醒的自觉,能够最终超越所谓“社会达尔文主义”的局限。我则更寄希望于中国年轻的父母们的自觉。我们需要经济的强大,同时还需要道德品性教育的回归。美国品德教育联合会主席麦克唐纳先生说:“光有品性没有知识是脆弱的,但没有品性光有知识是危险的,是对社会的潜在威胁。如果从我们的学校毕业出来的年轻人才华横溢但不诚实、有丰富的知识但不关心他人、有极丰富的创造性思维但没有责任心,那么美国也不会强大。”鲁迅先生也曾说过:“唯有民魂是值得宝责的,唯有他发扬起来,中国才有真进步。”我想这才应是我们称之为“素质教育”的核心。